豐臣秀吉開口了:“這件事是我提議的,暗中的主要操辦人也是我。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麽,就沖我來。”


    王直冷冷地盯著秀吉,問:“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又是‘祭天’,又是‘驅魔’,很好玩嗎?”


    豐臣秀吉說:“誰知道你中了哪門子邪?平日裏做些傻事,也就罷了。這回竟然為了什麽‘改革開放’,又要向大明投降。投降便投降吧。一定要趕去大明東海,幹什麽?就你這麽折騰,不僅會斷送我解放軍的基業,而且很可能會把命丟在那邊。這不是中了邪、著了魔,又是什麽?”


    王直冷冷地應了:“就算我中了邪、著了魔,也和上帝無關。我所要做的事,都是依著自己的想法。你這麽胡搞一氣,讓我怎麽向軍中交代?”


    豐臣秀吉說:“要打要罰,悉聽尊便。但是實話我還是要說,你盡想著什麽亂七八糟的‘改革開放’,絕對是中著魔。”


    王直火冒三丈,說:“改革開放才不是什麽魔。要不是你是我結義兄弟,當時有過誓約。沖你這番話,我就得拿你開刀。”


    豐臣秀吉不甘示弱,反譏說:“為了莫名其妙的改革開放,連自身前程和安危都不顧。如今更是想拿我這個兄弟開刀。當真沒中魔?!我現在就可以斷言,如果你再執迷不悟,總有一天,會對這改革開放後悔。但等你明白道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王直火氣上沖,腦門一熱,吼道:“我真想殺了你。”


    豐臣秀吉一急,也嚷道:“你動手呀,你這個被魔纏身的人。”


    王直怒氣爆滿,湊上前去,準備用拳頭好好教訓下豐臣秀吉。豐臣秀吉也擺出架勢,預備幹上一場。


    鬆岡則方和德川家康一看形勢不對,連忙勸架。鬆岡則方抱住王直,德川家康則拖牢豐臣秀吉。一時間,手忙腳亂。


    王直惡狠狠地咒罵道:“你這個混蛋!”


    豐臣秀吉轉向德川家康,嚷道:“把我放開。你這個不中用的。你不是說,可以勸服他不去大明嗎?怎麽一點用也沒有?若是你能成功,何必再採取‘驅魔’的手段,以至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德川家康也有些氣,回答:“你請來的和尚,才不中用。在最後的水浴環節,竟然還露出破綻。若非如此,二哥身上的魔,就已經解了。如今也不再有麻煩。”


    王直一怔,問:“竹千代,為什麽連你也這麽肯定,我中了魔?按理說以你的聰明,應該能想通這‘改革開放’中的道理。”


    德川家康低下頭,搖了搖。


    豐臣秀吉卻趁機譏諷道:“你的所作所為,一向莫名其妙,尤其數這‘改革開放’。絕對是中了魔。隻可惜,那幫和尚確實不頂事,否則你現在就變清醒了。”


    王直仰頭長嘆一口氣說:“如果我真中著魔,讓我中魔的,並不是上帝,而是黨國。”


    豐臣秀吉連忙說:“知道自己中魔了,就還有救。隻要你清醒過來,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們還是好兄弟。要知道,你從前可是大名鼎鼎的一枝梅,武藝高強,聰明絕頂,根本不是什麽傻瓜。你掉進海裏,中了魔後,才發生了大改變。”


    王直聽後,勃然大怒。自己才不是那個已死的“一枝梅”。無非是發生了穿越,靈魂附屍而已。可按秀吉這麽說,自己因中魔,才和原先的“自己”——“一枝梅”,有了大的不同。要知道,自己和秀吉等人結義時,已經是穿越後了。照秀吉的說法,敢情做兄弟都這麽久了,卻一直沒真正認可自己。在他眼裏,自己竟然是所謂的中了魔的“一枝梅”。而王直也很清楚,自己和那個已死的傢夥,在靈魂和思想上,根本沒有關係。秀吉簡直是在侮辱自己。於是說:“誰要和你做什麽好兄弟。我已經看透了你,也受夠了你的背叛。我們往後都不再是什麽兄弟。還有你們兩個,若是同他一樣想法,這兄弟也做不成了。”


    此言一出,頓時把三人都震住了——傻瓜織田信長竟然不要彼此做兄弟了。


    豐臣秀吉嚷了起來:“你既然這麽說,我沒法活下去了。一直以來,我都對你忠心耿耿,而你竟然這麽看待我。這簡直比殺了我,還更讓我難受。你一直想要我的命吧。那就請你殺了我。反正我已經不想活了。”說完,就欲死力,往王直衝靠而去。害得鬆岡則方也舍了王直,和德川家康一道攔住他。


    王直臉色一沉,說:“我確實動過想殺你的念頭,但畢竟有誓在先,而且我也快離開這裏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豐臣秀吉說:“你不是認為我背叛了你嗎?兄弟害兄弟者,兄弟殺之。你動手吧!”


    王直想了想,說:“兄弟一場。雖然你做過一些錯事,看在一起出生入死這麽久的份上,我都原諒你。今天的事,也就這麽算了,我不再追究。隻是往後,還是別做兄弟了。”


    豐臣秀吉哈哈一笑,說:“我不需要這種原諒。既然不做兄弟了,你還是殺了我吧。給我一刀,來個痛快。”


    王直嘆了一口氣,說:“我不會真的殺你,你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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