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是可以贏了杭峰,有沒有可能掠奪一些杭峰的人氣過來呢?光是這樣想,南村直人就激動的渾身顫抖。他也不需要達到杭峰現在這樣的高度,隻要拿到一點自己該拿的名次,然後笑看杭峰跌落穀底,最好粉身碎骨,再爬不起來。光是想想,就很愉悅呢。所以,很快,南村直人就將目光移到了奧利的身上。等待杭峰的失敗還需要幾場比賽,但這個小孩兒……如果在賽場上受傷了,杭峰會不會惦記?哪怕被影響一點都好。男子單板的比賽很快就開始。時間已經來到了當地時間的下午三點。雲層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厚了起來,遮擋了大半的陽光,從雲彩縫隙處照出的光紋蒼茫而神秘,猶如魔法師精心繪出的符文。風又起。彩旗獵獵作響。第一組選手已經在親友的鼓勵聲中出發,衝往山下。雪山裏的光線有點暗,但這阻擋不了選手挑戰極限的勇氣,第一組的選手裏,甚至有一名在上場後摘下了護目鏡,沒有了陽光直射的雪麵,也就不存在雪盲症的情況出現。杭峰沒有出去看。他現在體溫保持的正好,出去一趟凍僵了回來又要繼續熱身不劃算,隻能在窗戶邊探頭看了兩眼。角度太偏看不見,好方向的位置一早就被人占了,一共三扇窗戶可以看比賽,圍在那裏的都是四星的選手。杭峰要過去,他們也不是不讓,但是看看克勞德在一扇窗戶,南村直人在一扇窗戶,還有一扇窗戶前坐著男子單板這邊唯一的五星大佬……升上五星不去爭搶名次,跑來四星“虐菜”,總覺得也不是很想結交,幹脆就都不過去了。杭峰將目光從南村直人臉上掃過,對方非常敏銳地轉頭,杭峰沒等視線碰上就移開。奧利倒是跑出去看了一眼,五分鍾後縮著脖子跑回來,一邊活動四肢一邊說:“外麵真冷啊!”第一組出發,第二組進場,第三、四組準備。接著第二組出發,第三組進場,工作人員叫了第五組的名字,“南村直人,奧利。”南村直人從座位上起來,拎著他的單板,竟然徑直朝著杭峰這邊走過來,還沒靠近就笑道:“你好奧利,又見麵了,我記得在三星的考場見到過你,沒想到這麽快就在四星的賽場見麵。”再度熱身熱出一身汗的奧利看著南村直人的手,猶如看見了洪水猛獸,往後大退了一步:“別挨我。”說完沉默一瞬,接著說:“別和我說話。”南村直人:“?”說好的國際禮儀呢?第136章 對標五星南村直人不以為意地將手收回, 轉頭又去看杭峰:“杭峰,一段時間這麽不見,發展的就已經這麽好了, 一直都想過來打個招呼。”杭峰沒有笑,隻是禮貌地點了一下頭,並沒有握上那隻手。連舉兩次都空了的南村直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繼而笑著不以為意般的將手收回,轉身離開的時候還保持著自己的風度:“祝你比賽順利。”說完, 南村直人來到工作人員麵前確認身份完畢, 視線再度落在奧利的臉上,眼底笑意剛剛匯聚,一句話還沒有說,奧利像是見到惡心的東西一樣,掀著嘴皮嘖了一聲,遠離了南村直人一二三四步。南村直人:“……”笑容僵在嘴邊。杭峰看出南村直人眼神不對, 喊了一聲:“奧利!”奧利看過來。南村直人也順勢看了過來。杭峰說:“小心點。”一聲提醒,在別人耳裏並不奇怪,但落在當事人耳邊卻有不同含義。奧利笑著“嗯”了一聲, 視線忍不住往南村直人那邊飄了一下。南村直人聽出深意, 臉黑的像便秘。杭峰喊過這一聲, 也放心了下來。奧利那邊有了準備, 就安全了很多。南村直人既然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們看透,自然也就不會再做那些小算計。隻不過這樣一來,南村直人估計就要直接在比賽裏動手腳了。杭峰不怕。如果說,去年的時候, 在他知道自己被南村直人不喜、針對, 甚至被對方故意逼迫到坑洞裏的時候, 還會覺得這個賽場太不幹淨了,就不能公平公正的比一場賽嗎?現在的他,已經拿下了滑板速降的年度總冠軍,從國內賽場到國際賽場,再到總決賽的賽場,類似的手段他見過太多,甚至還在最後決賽的賽場上經曆過“背刺”。依舊是不喜歡的。但已經可以從容麵對。隻希望南村直人的手段不要用到奧利身上,奧利才從“青少組”升上來,還沒有見過國際賽場那場上場下明裏暗裏的競爭手段,也就缺少應對的辦法。至於為什麽南村直人喜歡針對他,杭峰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去追尋答案了。嫉妒使人麵目全非。自己又不是金牌,不可能人人喜歡。既然知道誰心眼狹小,上不了台麵,防著一點就是。這樣想著,再活動一下身體,奧利和南村直人這個小組就已經出發,杭峰也被叫到名字,來到了前方。並不是錯覺,當“杭峰”這兩個字從工作人員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全場都安靜了一下,包括工作人員在內,還有所有的參賽選手都看了過來。那位一起吃過飯的大賽方領導對杭峰露出鼓勵的笑。男子單板這邊,那個戴著白色毛線帽子,坐在窗戶邊上的五星選手,沉默地望著杭峰,眸光深邃,仔細地打量杭峰。樸樹已經比完離開,剩下杭峰在這個項目還認識的就隻有荒冶誠。對方穿著一套黑色滑雪服,上衣的拉鏈即便在室內都拉的很高,豎著的衣領遮到鼻尖,與頭頂戴著的黑色毛帽子夾出一雙銳利的雙眼,還有眉峰清晰崢嶸的濃眉。選手休息室裏的人不多了,但依舊在短暫的安靜後,響起“嗡嗡”的議論聲。對於這位在極限運動短短一年就成為大明星的華國年輕人,在這個賽場上,其實一直是大家議論的焦點。“你好,杭峰。”和杭峰同組的選手率先對杭峰伸出手,眼眸明亮的像是看見了偶像一樣,“我的運氣真是太好了,能夠在資格賽和你在一組,非常開心。”對方是來自加國的選手,年紀大概也就18歲左右,個子比杭峰還矮一點,但非常瘦,臉很長,臉上有很明顯的雀斑,笑起來的模樣熱情真誠,非常的鄰家男孩係。杭峰握上對方的手,笑道:“你好,比賽加油。”握住的手鬆開,對方開心地搓著手,想想,又把手心按在心口上,對杭峰點了一下頭。樓下選手休息室的人少了之後,簡就帶著阿拉法特和杭陽一起下來躲風,等著杭峰準備上場,他們又都起身,等著跟杭峰一起上去。簡到杭峰身邊又交代了兩句,很快就沒什麽說的。杭峰現在在國際賽場上的經驗已經比較豐富了,簡的那些經驗都被他吸收化為對自己更有用的部分。至於技巧方麵,還是得等杭峰滑完這一場再聊。“加油!”輪到杭峰出發,簡跟杭峰走在一起,握拳給他鼓勁兒。身後,跟著沉默的杭陽,以及凍成了鵪鶉,全副武裝,圍巾快要裹上眼睛的阿拉法特。外麵。風又大了一點。這是在常規賽場上,絕對會暫停比賽的風力。但在極限運動上,隻不過條件艱難一點,絕對沒到暫停比賽的程度。上一組選手就在杭峰的注視中滑下去,逐漸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上,風雪中,留下一道淺淺的滑痕。賽道上更多的山石裸露出來,都是在比賽的過程被選手鏟飛的雪,極限運動的賽道不需要找平,鋒利的黑石,深陷的雪坑,賽道比起一開始變得更加艱難不可控,留在後麵滑絕不是好事。就杭峰入眼所見,原本一處被厚雪覆蓋的跳台,如今隻剩下光禿禿的石頭,已經不能再用,照搬前人的路線隻會失敗。真羨慕滑在最前麵的女子組,那時候的雪鬆軟厚實,很多障礙物被掩埋在雪底深處,選手根本不需理會,可以從上麵一氣嗬。杭峰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提著他的滑雪板來到了出發點上。來到瑞國後,一直沒有滑雪,不過記得很清楚這裏的腳感和國內不一樣,雪更加鬆軟,難以壓實,所以滑起來更加平順,猶如燙熱的刀尖從黃油上切過的感覺。他最後往下蹲了蹲,前後弓步,將身體最後一次拉伸開來。然後站直,護目鏡後的雙眼落在觀景台上,出發點的裁判正坐在一個烤爐旁邊暖手,被杭峰看見,他便抬頭看了一眼時間,想了想幹脆起身,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地走了過來。“再等一會兒。”這位裁判在對杭峰說話,在同組選手羨慕又理所當然的目光中,像是特意給杭峰的交代。杭峰點頭道著謝,能夠感覺到自己在這次賽場裏,無處不在的特權。並不是關係到比賽結果的特權,但就是這一點點無關緊要的小事,卻讓人覺得很舒服。杭峰前段時間在滑板速降上的“三破紀錄”,太瘋狂了。極限運動圈裏的人,就沒有不知道杭峰的人。這還得謝謝阿拉法特啊。出發點的裁判說完,視線又落在兩個人的身上:“就現在這個站位嗎?”杭峰和另外一名選手點頭。“好的。建議你們再活動一下,這天氣真是太冷了。聽說這幾天可能會下一場大雪,希望不會影響明天的比賽。”這裁判意料外的有點話癆,杭峰猶豫了一下,接上:“天氣預報怎麽說?”“天氣預報說明天沒有雪,但大山裏誰知道呢,風刮起來的時候會帶走一些落雪。”說道這裏,出發點裁判嚴肅地提醒道:“離左邊遠一點,如果不想和雪一起掉下去的話。”交談很快結束,裁判抬手按上耳朵,耳朵裏掛著一個耳機。他歪頭聽了幾秒,對杭峰他們說:“好了,小夥子們,做好準備出發吧。”在他們移動的過程裏,他又說:“難度賽段,左邊巨石的外麵,雪不夠踏實,別往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