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扯一下唇角:“抱歉,這是身為couple一方的特權。”彈幕一卡一頓過後,徹底瘋狂了。桑野聽不懂,愣愣地看著談默。談默捏了捏他的臉蛋,腳撐地下桌,讓開位置:“我在經理辦公室,直播好了叫我……外套不許脫。”“……哦。”談默出門了,桑野靠近電腦,彈幕比之前還要密集,糾纏在一起一個字都看不清,最多就能看到“啊啊啊”這樣無意義的大片文字。“你們別吵了,女裝這茬已經過了,不許再說我全球賽圈運不好,我玩遊戲了。”正當桑野要關閉彈幕的時候。一條加大加粗的留言掛在疊加的彈幕上方飄過,是有貴賓特權的某個粉絲在解釋。【卡普喔couple夫妻,一對,我們常說cp的全稱。】桑野眼一眨,表情有些空白,不過心髒很誠實地給出了反應,強烈的節奏好像要跳出胸膛。桑野悄悄咽了下口水,鼠標從關閉彈幕的按鈕上移開,把直播間最小化,可接著又想起來還沒關彈幕,於是又打開。可再看到彈幕裏的“啊啊啊”時,桑野舔了舔唇,一邊嘴角抿直,另一邊嘴角卻顫抖著揚起一個壓都壓不住的弧度。“別叫了別叫了。”桑野一張嘴,就破功,霎時間垂下眼,咬住外套衣領,小美人臉紅得相當好看。那是一種隔著屏幕都能傳遞出心動感覺的笑容。桑野幹脆關了攝像頭,於是直播間裏隻剩下了電腦屏幕畫麵。然而許多姐妹已經從強烈的衝擊力裏回過神來,喜大普奔。【信女得償所願,說唱是真的!!!】***第二天wlg全球賽出征團隊出發了,依舊是一隊首發四人,加上替補鄂蘭。從上海出發,轉機法蘭克福再到柏林,一共折騰了近十六個小時,日夜顛倒。桑野隻記得出發的時候天是黑的,等到達最終目的地出了機場,天還是黑的。柏林很冷。桑野站在路邊打了個噴嚏。方月榮在桑野出發前一直叮囑他多穿一點。桑野起初沒放在心上,他是冬天不穿秋褲的類型,凍得要死也要風度。但是方月榮說:“比賽要三個星期,你如果中途感冒,發燒,狀態不好,打不進最後決賽……”“媽!別說了!我都穿!”於是桑野出發前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談默聽到細小的噴嚏聲,把自己那頂黑色的古馳針織羊毛帽摘了戴到桑野頭上:“冷?”桑野乖乖任他戴帽子:“還好。”主要是剛從機場出來溫差比較大。桑野臉小,頭也小,戴上針織帽後愈發顯得臉隻剩巴掌那麽大了。談默剛幫他整理好帽子,手指停了一下,把帽簷翻折下來,蓋住桑野的眼睛。桑野什麽都看不見了,不得不仰高腦袋:“幹嘛?”談默按住他的腦袋不給動,咬住唇忍笑,看著少年暴露在燈光裏細白秀致的下半張臉,發現特別想親他。桑野揮舞著兩隻手,被欺負得“嗷嗷”叫:“你別搞我!”喻皓天不斷對照著手機和路過車輛的牌號,突然之間,連忙對大家招手:“別鬧了別鬧了!上車了。”到了車上,小派用國際漫遊艱難地刷著微博,酸不啦嘰地道:“白毛,你昨晚……不,應該說前晚了,穿一次女裝直播,在平台漲了快三百萬粉了你知道不?”桑野:“不知道啊。”“……”真氣人啊。小派繼續酸:“你這女裝活動搞得也太敷衍了吧?臉都不露,大家看了沒一會兒就穿外套不給看了。”“管得著?”桑野嘴上這麽說,心裏卻犯嘀咕。是我不給看的嗎……桑野偷偷瞄一眼坐旁邊的男人。談默淡定地玩手機,好像沒聽見,事不關己的樣子。小派又刷了一會兒手機,道:“網上都說你們在一起了。”“……咳!”桑野倒抽一下氣息,結果口水咽氣管裏去了,咳了起來。談默伸手順著桑野的後背,目光看著他,懶洋洋地問:“是嗎?”桑野臉色咳紅了,對上談默的目光,又快速挪開。“是啊。”小派坐前排看不見後麵,以為談默的話是問他的,道,“好多人都在艾特官博求證呢,白毛你看了不?”桑野把帽簷往下一拉,倒在一旁的車窗戶上。小派連叫桑野兩聲,都沒反應,回頭一看,納罕:“上一秒還醒著,現在就睡了?”胡夫道:“累了吧?一會兒我都不想洗澡了,直接睡個大覺。”“那我可不跟你一個房間啊。”小派又轉回去,繼續刷手機,過了會兒自言自語,“不過網上說談神和白毛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人啊,怎麽還不死心?”“……”桑野無話可說。他本來是裝睡,後來車子顛著顛著就真睡著了。談默聽到腦殼磕在玻璃上輕微的聲音,看著手機眼神都沒動一下,伸手把桑野的腦袋撈過來靠在自己肩上。後來談默跟其他戰隊的隊長聊完,關閉手機,正要閉目養神,一低頭,看到了桑野的睡顏。帽子遮得就露出下半張臉,可能衣服穿多了有點熱,臉蛋粉撲撲的,正微微張著水紅的唇。像個小孩子。談默看了會兒,仗著這裏是大巴車最後排最角落,低下頭靠近。突然,車身沉沉地往前頓了一下,停住。桑野身體向前滑,立即驚醒,一骨碌坐起來,上半身豎直了微微搖晃好一會兒,才醒好覺。他把帽簷翻上去,舔舔唇,睡眼惺忪,道:“我睡著了。”“我知道。”談默移開視線,起身拿包,“睡著了也不給親。”桑野:“?”這次參加全球賽不用住酒店,賽事方特意包下了一個生活社區,裏麵有機房、食堂、超市、健身房……要什麽有什麽。wlg可能是最後入住這裏的。大家下車後拖著行李來到自己所在的樓棟,進門後,管理員給他們每人發了張信息表。由於上麵都是英文,桑野的那份隻好讓談默幫他填。談默坐在沙發上,彎著腰,把紙墊在茶幾上寫字。桑野蹲在茶幾旁,盯著談默的字看。talk筆跡真好看,寫阿拉伯數字都那麽好看。桑野正欣賞著,談默筆一頓,問:“你想住哪個房間?”桑野茫然,左右看看:“不是提前安排的嗎?”談默指了下表格的其中一欄,把紙和筆推給桑野:“這裏寫意向入住的房間號,你自己填吧,一會兒給我。”桑野幾乎是下意識的,快速瞄了談默的信息表506。他拿起筆,麵對表格撓了撓頭,然後又起身到另一邊的小派那兒查看。“看啥?房間號啊?你這次還跟我一起住吧?”小派道,“我住513。”桑野“哦”了一聲,沒答複,又順便看了眼旁邊鄂蘭的。鄂蘭填的是521。桑野蹲回茶幾前,要下筆,又提起來,咬著筆杆,麵對空白欄微微擰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證明拉格朗日定理。談默拿出手機玩,不去看桑野,以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你不用顧慮那麽多,想住哪兒住哪兒……之前說過,不會給你壓力。”桑野抿了抿唇,下筆,一筆一畫認真寫。“51”第二個數字才寫一半“嘩啦”,紙張就被一隻修長的大手從上方抽走,筆也被奪走了。“……”桑野抬頭。談默把紙摁在茶幾上,低著頭在“51”上麵重重劃了兩道斜線:“桑富貴,你不能慣著自己知道嗎?人是要在壓力下成長的。”“…………”桑野眼睜睜看著談默在表格上一鼓作氣填了“506”。淦哦。……除非明確標了單人間,一個房間都是兩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