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的同時,桑野從耳機裏聽到了腳步聲,他瞬間拉過槍口,跟人突臉,漏了兩槍,第三槍才定住位置,要不是手速足夠快,險些被對麵給幹趴下。桑野頂著絲血給自己打藥,滿臉煩躁。這種失誤要是放在洲際賽的賽場上,他早在開第一槍沒打中的時候,人就沒了。職業選手比賽的時候要求聲音和視線一起同步到位,這樣才能提高勝算。可自從桑野戴上眼罩後,敵人在他的右側方位還好,但是出現在左側,尤其是極限的地方,他就做不到像過去那麽精準。教練經過兩天複盤,也發現了問題,問桑野:“song,你眼睛好得差不多了嗎?”桑野抓了抓腦袋,趴在桌上,煩死了:“別問!”教練:“……”那就是沒好。不過這小子的脾氣是不是越來越暴了?眼見距離洲際賽還剩最後一天了,一隊的人都去比賽現場彩排了一回進場流程,但桑野的左眼暴露在空氣中稍微久點還是會幹澀發癢,十分敏感,他內心裏急得是火急火燎。他不想錯過洲際賽,即便是頂著獨眼龍,他依舊希望可以做一次努力。“還看不明白嗎?他不會給你機會上場的。”桑野正拿著快遞往回走,經過基地角落的那片竹林旁,聽到有聲音這麽說。不難辨認,是暗流。桑野停下腳步,沒有著急離開,透過竹林葉子的間隙看向那邊空地上的兩道人影。他就是要故意偷聽暗流說話。那個壞坯,又是在角落找人談話,桑野直覺沒什麽好事。暗流抽了一口煙,麵目放鬆:“他那麽拚命拿到夏季賽冠軍,就是做好了把你摁死在替補席上的打算,之後就是亞洲賽、世界賽,你永遠與這些國際賽事無緣……嘖,這裏就是這麽殘酷,隻要錯過一次機會,後麵的一切榮耀將會與你無關。”桑野輕眯一下眼,這才看清,另一個人竟是與暗流極度不合的鄂蘭。鄂蘭高高瘦瘦地站在那兒,沉默著,沒說話。“這麽說吧,就算他眼睛不好,就算他發揮失利,隻要戰隊的名次不掉下來,你依舊沒有辦法上場。”暗流嘲諷一笑,“搞清楚了,他的背後是談神,隻要談神還在,他就能一直坐穩那個位置,你鬥不過他,所以,考慮一下我的提議,不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另外一個俱樂部會給你首發的位置。”就在這個時候,景觀竹的另一側響起了細微動靜。暗流神色一凜,幾步繞到另一邊:“誰……”然而話音還沒落下,就露出了嚇到魂飛魄散的表情。“你……你……”暗流麵色僵硬,剛剛還侃侃而談,現在就突然跟啞巴了一樣。桑野沒理會他,視線很輕地投向另一邊的鄂蘭。難得的,鄂蘭白了臉色。桑野一言不發,連表情都沒泄露出一絲情緒,抱著快遞走了。“靠!”暗流把煙狠狠摔在地上,“要死了!”……隔了一日,pubg玩家們所期待的pcs7洲際賽終於開始了。為期兩周,每周三天,一天五局,按照整整三十場的積分定排名。傍晚的時候各個戰隊抵達現場。btf是國際有名的韓國戰隊,熱度很高,在前廳的位置接受眾多記者的采訪。gal在人群裏一眼看到了身量修長的談默,正帶領自己的團隊走黃線攔出來的員工通道去往休息室的方向。緊接著,gal的目光便鎖定了一個背著外設包的少年白發耀眼,左眼上蒙著眼罩,低垂著睫,一臉平靜地從人群後方通過。gal露出笑意,探光燈在他的牙尖上折射反光,顯得尤其鋒利,他按了按手指關節,伸脖子向前對一個記者的話筒用韓語說:“我們是為打敗敵人而來。”回到btf的休息室。gal一屁股靠坐在沙發上,從背包裏拿出人參飲料。裏麵不含任何違禁藥品,是gal跟韓國那邊工廠特製的,算是補藥的一種,平時隻有運動健身後補充能量時才會拿出來喝。小弟a“哦莫”“哦莫”了兩聲,道:“哥,你最近喝得有點瘋狂,今天比賽就不必要了吧?我以前從沒見過你在比賽時喝過這東西。”gal在氣泡之下發出一聲長歎,舒展一下筋骨:“要保持良好的狀態,它能讓我清醒。”“哥,你不會是為了那小子才做這麽充足的準備吧?”小弟b偷笑,道,“就不怕一會兒上場時尿急嗎?”gal立即一個凶狠的眼神掃過去。滿室寂靜。gal看回虛空處,輕眯眼,徒手把易拉罐捏得劈裏啪啦響直接皺了起來,惡狠狠地發誓:“我一定會讓那小子明白什麽是尊重!”半小時後,上場時間到。gal邁著六親不認地步伐來到選手區落座。現場回蕩著解說員的聲音,不過他聽不懂。這時解說員提到了“wlg”,gal一臉輕鬆地抬頭看向大屏幕,提前跟自己的對手打個照麵。然而這一眼,直接讓他愣住。就見四個人中有三個是臉熟的人,多了一個不認識的黑發的男孩一臉沉默陰鬱。gal連忙左右詢問:“他呢?他呢?西八,狗崽子呢……”這時導播的鏡頭切給觀眾席,直接框住了一個白發小美人,左眼戴著眼罩。引發了全場一片尖叫。小弟a:“哥……他好像換替補上了。”“……”gal一口老血憋在了嗓子眼。更要命的是。心神一鬆懈,尿意湧上來了。作者有話要說:song:爺今天不上場,略略略。第64章 064洲際賽開賽前一晚, wlg基地裏大會結束,桑野跟教練提起有話要談,一同留下的還有談默和喻皓天。鄂蘭出門前, 回頭看去。一屋子除了桑野,就是管理層, 還有一個比管理層說話還有分量的隊長。從昨天被桑野撞破對話開始, 鄂蘭就一直很不安生。今天突然提起開會,鄂蘭以為是處理他和暗流兩人的事,花了很大勇氣才踏進會議室。但不是。教練隻是提一些開賽前的注意事項。鄂蘭反而更加坐立難安,開會期間頻頻朝桑野投去目光。聽到他們對話的桑野就像一顆定時炸彈, 而鄂蘭懸著的內心預感到引爆的時間越來越近。這是讓他出局的絕佳機會,桑野不會錯過。鄂蘭最後看了眼室內, 眸色灰暗了一下, 走出去。看來就是現在。暗流在外麵過道裏等著, 看到鄂蘭後無賴一笑:“被知道了也好,省得你猶豫不定,畢竟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鄂蘭沒看他,麵目頹喪地繼續往前走,經過暗流。“你看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了吧?”暗流伸手拍他的肩,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你也趁早為自己做打算……”“別碰我!”鄂蘭猛地揮開暗流的手, 厭惡地看著他, 遠離。鬧到今天這步, 鄂蘭不怪任何人。他隻怪自己。當時暗流要找他談話,明明是件反常的事, 他卻還是跟著出去。鄂蘭回到二隊的練習室後, 陰著臉戴上耳機。疾風勁草對他這幅樣子都習慣了。不多時, 暗流進來,看到鄂蘭的臉色,他反而笑得一臉得意。暗流坐到電腦前,給nsn的戰隊經理發去消息:【不出今晚,他就會給你發郵件,但我的傭金要加價。】暗流敲擊著鍵盤,眼中流露出貪婪的光芒。把鄂蘭勸去nsn,他是可以從中抽成介紹費的。然而另一邊的鄂蘭並不知情,他在訓練過程中,滿腦子都在想桑野會在管理層麵前怎麽說他。暗流找他談轉會是事實,雖然鄂蘭當時什麽都沒說,但嫌疑已經洗脫不掉,他跟俱樂部之間裂開信任危機,wlg不會再任用一個看似有異心的人。鄂蘭從來不會為自己辯解,他是寧願背負誤會也不願向別人證明的人。鄂蘭退出模擬器,找到一家俱樂部的官網。在wlg趕他之前,他會自己走。就在這個時候,教練進來了。鄂蘭正出神,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暗流發現教練徑直朝鄂蘭的方向走去,他往後一靠,喜聞樂見,看起好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