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落西山,暮色染天。


    “喂,拿去。”夢君將一套破舊的粗布衣裳,扔給賴在她榻上的家夥,“這已經是我僅能買到的最大尺碼。”誰叫他體型那麽大,買衣服還得一家家找,浪費她許多寶貴的時間。


    李威側躺著,單手接個正著。大剌剌的袒胸露背,一身糾結賁起的肌肉隨著他舉手投足跳動著力與美的韻律感,讓人看了臉紅心跳。


    “我叫李威,不叫喂。”李威懶洋洋的道。


    “這關我什麽事,你快點出去。”她轉過身,懊惱自己竟受他壯碩剛健的男性體魄影響。借眼尾餘光偷瞄,確定他身上已經穿上了衣服後,她才敢轉身,指著門外。


    已經是超大尺碼的衣服穿在他碩大魁梧的身體上仍顯緊繃,更突顯他陽剛猛幫的強壯體格,讓她看了口幹舌燥。有點遺憾剛剛沒把他出色的男性身材畫下來,至於那顆頭就別看了,免得傷眼。“李威,這個名字你聽過沒?”李威挑眉。


    十四王爺李威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皇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見過他英姿的不少,身邊多得是不計較名分、以身相委的姑娘,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視他如洪水猛獸,怎麽不叫人玩味。


    隻因婚齡在即,他娘急著抱孫,再加上他跟相國的曖昧謠言,加速了娘的意誌,開始聽媒妁之言,努力安排相親。


    就算他蓄起大胡子嚇走那些攀親巴結的官員千金和名們淑媛,還是趕不走她們那些如同蒼蠅螞蟻般的父母,光聽到他顯赫尊貴的背景,他們就像賣女兒一樣送過府。


    曾經一個時辰內他跟十七姑娘同桌“相親”,他那時真是如坐針氈。而他娘還樂此不疲,安排三十二位閨女排排站,到底是他看人還是被人當猴看?那些矯柔造作的女人,他看了都想吐,這般前所未有的丟臉事搞得天下盡知,天天都有媒婆上門求親,最高記錄是一天十二時辰,相三十六次親。光想就覺得恐怖,他不逃才怪。


    “聽過。”夢君笑靨如花,李威眼神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冷厲,她渾然未覺的道:“我老家隔壁後院裏養的一條癩痢狗就叫這個名字,說實話你們長得還真有點像。”


    他被她視為畜生已習慣了,“看來你對牲畜情有獨鍾,三句不離狗。”


    “當然養狗比養人好,養狗狗會聽話,勾勾手指叫過來就過來,叫狗叫狗就叫;養人不知感恩便罷,還會恩將仇報,居心叵測,狼心狗肺的比比皆是,一次犯我我會寬大為懷原諒人的無知,他再敢犯,我會樂意替他去掉,免得危害世間。”她視線落到他兩腿中間。


    好狠的女人!李威換個姿勢,轉開話題,“這房間挺不錯。”他愜意的跳回床,枕著雙臂,吊兒郎當的蹺著二郎腿。


    她一臉不可思議,“喂,你這臭胡子怎麽這樣無賴……你到底要怎樣?”她沒有多餘的時間陪他耗,她還得趕著去應征工作,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沒怎樣,肚子有點餓了。”


    什麽?!夢君額頭直冒冷汗,他該不會真賴上她?!


    “要吃自己不會去想辦法?”


    “這麽晚了,一個大男人從個姑娘房裏出去,不知會惹來什麽閑言閑語!”他故意的自言自語。


    “你……好,算你狠,吃完就給我滾。”算她倒八百輩子黴。


    門後滿溢著是他猖狂的大笑,還好晚膳時間樓下人聲鼎沸剛好掩蓋,否則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夢君憤憤不平的步下樓到櫃台敲了敲台麵,“小二,給我準備二十顆饅頭,一壺水送到我房間。”


    “姑娘,那麽多饅頭,你吃得下?”店小二覷了覷臭著臉的姑娘,早上還春光滿麵,怎麽下午就變天?


    “吃不下拿來喂豬。”樓上那隻沙玀豬。


    倏忽門外一陣嘈雜。


    “那些人鬧烘烘的圍觀在那邊做什麽?”夢君淡掃一眼。


    “姑娘,你不知道,就在今兒個下午,隔壁的九記客棧被人包了下來,聽說是鼎鼎大名的十四王爺……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王爺從客棧裏跑了,現在眾人正在大張旗鼓的搜索呢。”


    “十四王爺?我好像聽過。”對了,就是跟斐玉樓傳出緋聞的家夥。


    “說起這十四王爺,京城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身為皇親國戚,英俊瀟灑,是許多未婚姑娘的夢中情人,可惜……唉!”


    “可惜什麽?”她大概也猜得出來。


    店小二左顧右盼了下,壓低了聲音,“聽說這王爺有斷袖之癖,不愛姑娘愛男人,這話你別說是我跟你說的。”


    “謝謝小二哥。”她房裏還有個惡霸,哪有心情管其他流言蜚語,“東西送上樓後就放在門口。”


    ※※※


    “我不吃饅頭。”


    “有得吃你還賺。”夢君氣乎乎的雙手叉腰,遇上他都沒好事0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都還沒跟你算賬!”


    “要錢是吧,頂多我給你……”李威掏了掏腰帶,才想起銀兩在外袍內,而剛剛匆忙逃跑,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


    “給我錢?好啊,連同前賬一起算。”一個小小的銀算盤躺在她掌中,約莫掌心大小,角邊連接一條銀鏈掛在她脖子上。


    這是她吃飯的家夥,掌管山寨財物的她每打劫完一次就得清點盤算,每次拿大算盤太麻煩,無意在貪婪的富商身上拾獲這隻算盤,她愛不釋手,當然占為己有,算盤還刻上自己的大名。


    李威可是看傻了眼,想不到她還會打算盤,瞧她利落的撥了兩三下。


    “一共是九百七十五兩。”


    “哇,你坑人呀!”她不當商人太可惜!


    “付不出就直說,我不會瞧不起打腫臉充胖子,金玉其外的乞民。”沒有錢子還要麵子,男人都一樣。


    “我目前身上是沒銀兩,不過我會付給你。”敢瞧不起他!


    “口說無憑,捺指印為證。”


    一本書和一小隻裝著滲透紅墨絨布的木製方盒出現他麵前。


    “你還裝備齊全。”李威哭笑不得。


    “我可沒強迫你簽。”錢多多益善,銀子誰賺少?


    “我簽了之後,你能不能幫我叫些酒菜。”他大方的捺下指櫻


    “可以,等你還不出錢,你就隻好賣身給我了!”笑咪咪的看著手中的拇指印,夢君坐回花桌前,取出新買的筆墨開始研墨寫字,“立約人李威,於辛醜年戊寅月庚子日酉時一刻,欠仇夢君九百七十五兩。”


    原來她叫仇夢君!李威無聲無息的挨近探看她寫些什麽。看不出她寫得一手好字,還有她的名字經那麽多次邂逅他還是第一次知曉。


    “你靠那麽前幹嗎?”


    “你叫仇夢君?”


    “關你什麽事。”抱緊了賬本,收好東西,夢君跳離他五步遙,被強吻的驚悸猶蕩漾胸口,分不清是什麽樣感覺。


    “正好我家隔壁養的阿花狗也叫這個名字。”


    這男人不隻愛麵子,還很小心眼。


    ※※※


    夜深人靜,醜時已過。


    這臭胡子還真的死賴著不走!


    夢君氣憤填膺的來回在屋內踱步,斜睨著床上鳩占雀巢的李威,給他這麽一鬧,她時間都耽擱了。


    “飯菜吃了,時候也不早了,你該走了吧?”


    “我可是簽下借據付過銀兩。”他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的剔牙,一副以主人的模樣自居,也不想想這是誰的房間。


    “你……”這男人還真會得寸進尺。


    不管了,趁他熟睡,結完賬就快溜,等他被人發現,已經不關她的事了。夢君迅速的收拾好包袱,躡手躡足的步出房門。


    “你要去哪?”李威慵懶的張開眼。從昨夜就感覺到這小丫頭煩躁不安,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與你何幹?”她悚然一驚,佯裝若無其事,“這房間你喜歡留給你,就此別過,不用再見。”她瀟灑的步出房門。


    “原來你是那麽無情無義的女人。”他故作哀怨,“再怎麽說,我們都已經同室共寢一晚。”


    她差點踢到門檻,難以置信的回瞪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這種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口?你不要麵子,我還要做人。”


    “我可以去叫人來評評理。”說著,他從床上一躍而起,作勢就要越過她推門出去。


    夢君趕緊擋在門口,伸長手臂攔住他,賠笑的道:“不用了,三更半夜擾人清夢,非君子所為。”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嗓音低啞,盯著她嫣紅的芳唇,他不知是著了什麽魔,先前那一吻擾得他無法入眠。


    “你想幹嗎?”她無措的圓睜著眼看他放大的剛毅臉龐慢慢逼近,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鼻端和敏銳的唇瓣,她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男性陽剛體味,正全麵滲透她的衣服,入侵全身百骸,她背脊不由自主的竄過一陣莫名的寒栗。腦海浮現竟是那勾魂攝魄的熱吻……


    “噓,我想吻你。”凝睇她露出無辜驚懼宛若小白兔的嬌嫩臉龐,托起她下巴,李威俯下頭,想一擷芳澤。


    “叩叩叩!仇姑娘,你睡了嗎?”門外突然冒出店小二的叫聲,嚇得她大氣不敢喘一聲,任憑李威乘機蹂躪她的唇。


    如果她這時大叫的話,他就會被人發現,她也可以逃過一劫,相同的,他也免不了牢獄之災,要是他關進了牢,她就收不到錢了。腦子千轉百回,她驚叫聲卡在喉嚨,卻是怎麽也發不出聲。


    燭光在門外透進,映射李威力鑿釜刻的黝黑臉龐,兩道炯亮如炬的黑瞳就像黑暗中閃爍的磷火般懾人心魂。


    他熾熱的危險之瞳直勾勾的,四目相接,夢君莫名的心跳加快,身體變得好熱,分不清是因為窗外的燈火熱度,或是他貼近的昂藏身軀透射出的熱力影響,還是因為他銷魂蝕骨的挑逗之吻,她感覺全身骨頭都酥軟了,兩腿竟顫抖得失去力氣,隻能倚靠他身體支撐著。


    “奇怪,剛剛明明聽到人聲,莫非是我聽錯了?”門外的店小二喃喃自語,移動腳步慢慢離去。


    濕熱的嘴占據她,輕嗡著她的下唇,微痛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經末梢,她駭然發現自己身體內的變化仿佛在回應他的吻而戰栗、發熱,他狂肆的吻滑入她的嘴裏,奪去她的呼吸、她的理智。


    他貪婪的舌潛入潛出,一次又一次,一個深沉且滿足的歎息逸出嘴角,她柔嫩嘴裏甜美的玉液讓他怎麽吸吮都不夠,不自禁的移動身子,將膝蓋插入她兩腿之間,迫使她抵著他的大腿,感受到她女性熾熱的核心正隔著衣服灼燒他男性的腫脹硬挺。


    “咚!”地一聲,一個物體掉落地麵驚回夢君的冷靜,是她的包袱。天哪!她剛剛在幹嗎,怎麽可以縱容一個醜陋的野蠻人吻她?


    “看來你身材不錯,剛好讓我一手掌握。”


    倏地,一陣沁寒的涼意穿透她肌膚,她低頭赫然發現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時已敞開,大片雪嫩白皙的胸脯就這麽養了他的眼,而胸前棲息著熾熱粗實的黝黑大掌正放肆的逾越禁區,覆在她豐滿傲人的圓挺之上,後知後覺的她驚駭得瞪大眼,那是……他的手!


    她毫不猶豫地揮起左手。“啪!”一聲巨響之後——


    “啊!”拔高的尖叫響徹雲霄,震驚了黑夜,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那一掌不痛不癢,不過被女人打這還是生平頭一遭,可惜沒空和她算賬,他還不想被人發現他的蹤跡。


    李威低咒,忙不迭躍上窗,火熱的眸子瞬也不瞬的回睨她,“我們之間不會就此結束上跳出窗外!


    “出了什麽事?”


    “仇姑娘,你還好吧?”


    門板被撞開,一群人站在門外,有斥責,有不悅。


    險些就被發現!夢君吞咽了下口水,臉頰紅暈未褪,尷尬的梭巡門外被她吵醒的人,腦袋機警的轉動。


    “我……我看到一隻老鼠。”


    “女人就愛大驚小怪,哪家店沒有老鼠。”


    眾人露出少見多怪的不耐煩神情,各自鳥獸散去。


    店小二臉色一青一白。又是野貓又是老鼠,她房間裏的禽獸還真不少?這豈不是說他的店不幹淨。


    “明兒個一早,我會親自來打掃你的房間,免得再冒出什麽髒東西。”他口氣不善。


    目送碎碎念的店小二離去,夢君很清楚這客棧是待不下了。


    帶上門扉,回到窗邊,而敞開的窗外冷清的大街上漆黑寂靜,不見人蹤,偶爾遠方傳來兩三聲雞嗚,快天亮了。


    她深吐了口氣,趕緊關上窗子,背抵著窗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在心底告誡自己,她不會讓那個醜陋大猿猴有機會得逞的!明天他再敢出現,她一定手刃禍根,替婦女同胞除害。


    不過,等明天,她人已經在相國府,相國府裏戒備森嚴,就算他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翻窗擅闖了!


    隻是怪異的是,她胸口空蕩蕩的像失落了什麽……


    ※※※


    晨曦,清風沁心,涼透入骨,曙光還在山頭神智不清的慢慢伸懶腰,天空昏暗陰沉。


    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夢君,一大清早退了房,步出客棧邊搓揉冷得冒出疙瘩的雙臂邊朝著相國府前進,繞過倘大的圍牆,頂著熊貓的黑眼圈來到相國府的後門,正打算舉手敲門板時,門被從內打開。


    兩名守衛警戒的打量眼前似乎嚴重睡眠不足,精神委靡的女子,冷冷淡淡的打破沉默,“幹什麽來著?”


    “請問有征人嗎?”她佯裝楚楚可憐。


    “去去,我們這兒不缺丫環。”其中一名守衛冷然以對。


    “求求你們啦,我真的走投無路,極需要一份工作,我什麽都能做。”不知是昨晚沒睡還是太累,她覺得腦袋昏沉沉的。


    兩位守衛相視一眼,正不知如何開口時,一個威嚴的嗓音介入。


    “怎麽回事?”


    “張總管,你來得正好,這裏有位姑娘一早來找工作。”


    一位福泰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內,圓臉方耳,撚著嘴邊的八字胡,不冷不熱的開口,“你想要找工作?”


    夢君忙不迭點頭。


    “你來得可真巧,我們告示才剛張貼出去,我們府裏是欠一個廚役,可是要簽長約,你要賣嗎?”“要要要,我要賣。”能夠接近心目中的美男子,她死而無憾,不經意腦海閃過臭胡子邪惡的魅眸,她的心漏跳一拍。怎麽在這重要時刻想到那個家夥?趕緊清掃掉他的影像,斐玉樓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姑娘,你不問先工作內容和薪俸嗎?”張總管警覺的挑眉。


    “沒關係,我相信大人不會虧待小女子。”為了一睹美男容姿,夢君賣了自己。隻是腦袋好重。“是誰告訴你相國府有工作的?”除了有內線,沒有人會知曉。


    “這裏是相國府?難怪那麽廣闊,連圍牆都看不到邊際。”裝傻她一流。


    記得左大哥曾說府裏管人事的張總管平日笑得像尊彌勒佛,待人和善,生性卻是嫉惡如仇,賞罰分明,最忌諱走後門靠關係。


    “你沒看到門扉上的……”張總管收口,看她睜著無邪純真的大眼睛,他想這丫頭可能是鄉下來的,沒念過什麽書,當然不識匾額上皇上禦筆親題的字,“算了,大毛,你過來。”他回頭朝屋內喚。


    門內踱出個手拿掃帚的小廝,“總管大人。”


    “把那征人的紅紙撕了,我已經找到人。”張總管對著夢君問:“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


    “我爹都叫我夢君,今年剛十七足歲。”


    “那以後你就叫小夢,試用期一個月,如果做得好,我會請示大總管讓你留下。”他轉回頭場了揚下巴,“大毛,你帶她到廚房交給李大嬸調教。”


    “是。”大毛一揖,“小夢,你跟我來。”


    “好,謝謝總管大……”驀然眼前一黑,她沒有了知覺。


    ※※※


    她怎麽了?夢君感覺頭好像快炸開,喉嚨幹澀又灼熱,渾身力氣被抽幹,懵懂中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交談聲。


    “怎麽回事?”


    “這姑娘是受了點寒,我開些藥方子。”


    “多謝大夫。”


    另一個威嚴的嗓音響起,“張總管,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找個病癆子來府裏?”晦氣。


    “這姑娘剛進門時,眼神清亮,麵色紅潤,不像有病之人。”


    “我不管你怎麽做,等她身子骨痊愈就把她送走,要是不小心衝煞到相國府的貴人,拿你身家來抵都不夠賠。”


    “我知道了。”


    不會吧?她好不容易賣身混進府!


    慢慢回複神智的夢君難以置信,閉著眼不敢亂動,怕要是突然睜開眼,說不定馬上就被攆出府。


    “大毛,你跟大夫去拿藥。”張總管吩咐著,回看床榻上臉色蒼白的人兒,搖頭歎息聲飄入她耳中,接著步伐慢慢遠去。


    確定屋內恢複寂靜後,夢君戰戰兢兢的睜開一隻眼皮,寬敞的臥房是尋常人家的兩倍大,簡單的擺設看來高貴大方。


    這是相國府裏吧?隻是不知道這是誰的房間?


    這下可糟了!


    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模進相國府,連開工都還沒,更別提碰見斐玉樓,她就要被驅逐出境。


    回想起發生的一切,向來是健康的她平常被大姐的補藥毒藥養得身強體壯,百病不侵,卻抵擋不了小小傷風。真是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這要緊關頭倒下,害她功虧一簣。


    這全都怪那個臭胡子,他霸占她的床,害她睡不好,吃不好,睡眠不足自然精神不好,病魔就上身了。


    他果然是她的災星!


    從遇到他那一天起,她就劫難不斷。一會毀了她的珍藏寶貝,一會害她遭遇盜賊洗劫,如今就要害她丟了工作!


    門外傳來腳步聲,夢君大驚失色的連忙躺下裝睡。


    “石總管,那我再把紅紙貼到門外。”


    “暫時不用了,廚房的李嬸說她有個遠房親戚手藝不錯,看張總管能不能通融一下,這件事我會跟張總管提的。”


    大戶人家果然不同於一般人家,廚房管事是張總管,而剛剛那個威嚴的聲音好像地位比張總管大,至於這個有著蒼勁有力聲音的石總管又不知管什麽?


    “東廂客房派人去整理了沒?今晚相國的貴客就要來了。”


    “石總管,別擔心,小的辦事你放心。”


    “嗯,等這位姑娘醒了,賞她幾兩銀子,然後請她從後門離開,再派幾個人把這間屋子清掃,記得灑些菊花水,撚檀香,去去晦氣。”


    由他們對談,夢君瑞踱著這位石總管大概是管大小院落房間。腳步聲穿梭過房間後又漸漸遠去。


    聽著他們對話,她心下一涼,看來自己沒望了,這份廚役工作早有人搶著要,怎麽可能用她這來路不明又莫名其妙就生病的人,算了!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不知不覺,睡意襲來,她又沉入夢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為色賣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淩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淩築並收藏為色賣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