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呂後聽了陳平答話尚有何言,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老尼姑瓶中攝酒少皇子被內遭鴆


    卻說呂太後聽見樊噲不日可到,不禁大悅,便含笑對陳平道:“君沿途辛苦,可先回家休息。”陳平復道:“現值宮中大喪,臣願留充宿衛。”呂太後道:“君須擔任大政,守衛之事,令數武士足矣。”陳平聽了,又頓首固請道:“新立儲君,國是未定,臣受先帝厚恩,理應不離儲君左右,事無巨細,臣須目睹儲君飲食興居等事,方始放心”呂太後聽他口口聲聲顧念嗣君,既感他未斬樊噲之恩,又喜他忠於兒子之意,於是不絕於口地溫諭嘉獎道:“忠誠如君,舉世罕有。現在嗣主年少,處處需人指導。先帝臨終,曾言君才可用,敢煩君為郎中令,傅相嗣主,使我釋憂。


    陳平一再叩首謝恩,真的不回私宅,就會隨伴惠帝去了。


    陳平剛剛趨出,舞陽侯夫人呂嬃,已進宮來,向她乃姊哭訴樊噲被冤,都是陳平主唆,須速將他問斬。呂太後聽了,佛然道:“我曾說你魯莽,一絲不錯。陳平乃是好人,你的丈夫,若非陳平,恐怕一百個也死了,還待此時!”呂嬃道:“這是陳平聽得先帝駕崩,因而變計,又來討好。他的狡猾,我卻深知。”呂太後聽了,且怒且笑道:“此地距燕,路程不下數千,往返至少也要一月半月。當時先帝尚存,本是命他去立斬汝夫之首,他若照辦,也不能怪他,你怎麽說他變計?那時你我在都,尚且不能設法相救。幸他能顧大局,保全你夫之命,此等大恩,應當世世不忘。


    我是國母,身分關係未便合公言私。你有夫婦之情,怎應恩將仇報起來,如此行為?”


    呂太後說到此地,便微微冷笑一聲道:“你以後須要改換才好呢,你切不可自恃是太後的妹子,遇事任性,國法難赦,不要後悔。”原來呂嬃本想乃姊聽她的說話,斬了陳平,替她示威,以後別人便不敢來惹著樊府之事了。哪知偏偏碰了一個大大釘子,不禁滿麵含羞的一言不發,立在一旁。呂太後見她羞愧之容堆滿一臉,一時想起姊妹之情,方將此事丟開不談。命她趕快回去,等我赦了樊噲,一場險事總算平安,應該謝謝祖宗。


    呂嬃去後,樊噲已經解到,待罪之臣,未便擅自入宮。呂太後下了赦令,樊噲進來拜謝。呂太後問他道:“汝的性命,究是何人保全,汝知道否?”樊噲道:“自然是太後的恩典,臣當以死圖報。”呂太後笑道:“我不敢以他人之功,據為己有,也不勞你當麵恭維。汝再想想看,到底是誰?”樊噲明知是陳平幫忙,因是私事,不敢直認。現見太後一定要他說出,沒有法子,隻得老實道:“臣那時聽了陳平宣讀詔書,詔中有立即斬首字樣,自知命已不保,縱有冤抑,路隔數千,何能插翅飛到先帝麵前訴冤?幸而陳平與臣耳語他的辦法,臣始放心。


    陳平冒死違旨相救,真是可感!奧撈後笑綻:”汝還老實,尚有良心2槐熱昶蘚塗已極,竟來逼我降罪陳平,汝以後倒要好好的管教她才是。“樊噲聽畢,連連代他妻子認祖|b撈後道:”汝快去謝過陳平,往後不論公私事務,與陳平商量商量,多有益處粒“樊噲聽了退出,回至家中,吩咐家臣商衝,15淘け幹係染蒲紓單請陳平一人3縷澆擁角胩,自然赴宴?


    誰知到了樊侯府第,那桌酒宴,不設正所,卻設在內室,陳平受寵若驚。先與樊噲寒暄之後,樊噲也謝過救命之恩,陳平方始力辭道:“執事為國戚皇親,此地內室,太後嚐來私宴,晚輩外臣,怎敢無禮!”樊噲聽了,嗬嗬大笑道:“我是武夫,不會客套,荊人嚐受太後教訓,尚長詞令,我今日請先生在內室飲宴,原是以至親骨肉相待。”說完,即命丫鬢,快請夫人出來,拜謝先生。陳平急會阻止,早見呂嬃已經裊裊婷婷的,輕移蓮步,走至他的麵前,口稱:“恩公在上,受我一禮。”


    邊說邊已盈盈地拜了下去。陳平隻得慌急跪下回禮道:“夫人請起,如此折死晚輩了!”呂嬃拜完,又去親自執杯,與陳平遞酒。陳平還要謙讓,卻被樊噲大喝一聲,一把將他撳在首位座上。陳平那時一個冷不防的,不覺大大地嚇了一跳。就在這一嚇之中,他們夫妻二人,已經左右坐下,一同吃了起來。陳平隻得告罪道:“賢夫婦如此錯愛,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樊噲聽了,復大笑道:“先生本是風流才人,何必拘拘學那班腐儒的行為,這樣最好。”


    酒過三巡,樊噲又笑問陳平道:“先生曾在先帝麵前獻過六次奇計,這是人人欽佩的。不過此次承先生相救,我卻有一樁事情不解,今日既成忘形之交,可否明白宣布,以釋我的疑團?”陳平道:“從前之計,乃是偶然猜中,一則是先帝的洪福,二則諸位的功勞,何消掛齒。執事何事不懂,晚輩自當解釋。”樊噲道:“我的蒙先生不照詔書行事,現在是有太後恩赦。對於先生的辦法,公私俱足稱道。但那時先帝尚在,先帝為人,說行就行,誰人敢去違他聖旨?先生偏敢毅然相救,難道預知先帝駕崩的日子麽?若是不能預知,豈不是舍了自己的性命救我麽?”呂嬃也接口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務請先生不要見怪。我們夫妻,敢認先生知己,因此無語不談,也無事不可問了。”陳平當下答道:“晚輩當時與周將軍同奉麵諭之後,本想當場即替執事求赦,實因那時先帝滿麵怒容,又在病中,求也無益,兼之威夫人在側,晚輩更不便多言。”陳平說至此地,呂嬃又微蹩雙眉,接口道:“那個賤婢,連太後也不在她的眼中,我們是太後一方麵的人,她自然應該進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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