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硯舟抬手,想揉揉眼睛,確定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覺。才抬起手,他就僵住了。他身上的校服,什麽時候變成了紅色?是往前走進教室,還是退回去?薛硯舟腦子裏一片混亂,無法決定。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穿著紅色校服的學生恰好走出來,他看著薛硯舟,招了招手:“小舟,過來。”是顧遠洲。“唔。”薛硯舟手中捏著的匕首,頓時化為一陣灰色霧氣消失。他也無法控製心中詭異湧起的情緒,向顧遠洲撲了過去。“這是怎麽回事啊?剛剛那個樓梯裏你們怎麽突然不見了?”被薛硯舟撲了個正著的顧遠洲,隻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溫和問道:“怎麽了,不要急,慢慢說。”他將薛硯舟帶到偏僻處,低聲解釋道:“我也是剛剛從樓梯裏脫身。”“樓梯裏有好多體育老師,太嚇人了,嚇死我了。”薛硯舟不管不顧,埋頭抱怨。“嗯,是很可怕,一開始我也有些不知所措。”或許是顧遠洲溫柔的聲音,總算是讓薛硯舟的情緒略微鎮定下來,又或許是忽然出現在手腕上的那串木頭珠子的作用。軟弱散去,薛硯舟開始覺得羞恥,不想抬頭,不想見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突發性的情緒崩潰,完全不像他自己。思前想後,他覺得應該是那柄突然出現的匕首的問題,應該是副作用?不管怎樣,匕首是不能輕易用了,這副作用實在是太丟人了。薛硯舟還沒來得及想出一個將此事翻篇的辦法,就覺得後頸微微一涼,隨後便被人從顧遠懷裏脫了出來。他後退幾步,撞在另一個人身上。“在幹什麽?”身後響起的是謝亦明的聲音。顧遠洲皺眉,說:“你太粗魯了,小舟剛剛受到了驚嚇。”“沒有。”薛硯舟下意識轉身,反駁道,“嗯,一時激動。”果然,忽然出現的謝亦明,身上也穿著同樣的紅色校服。他問:“驚嚇?”薛硯舟:“樓梯裏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你們忽然不見了。我看到了體育老師。”“體育老師?”“嗯。”薛硯舟解釋道,“之前,體育老師忽然請了病假,當天我就在食堂的食材單上看到了他的名字……”顧遠洲:“我看到的,不是體育老師,而是長著紅色眼睛的怪物。”“紅色眼睛?”薛硯舟一愣,看向謝亦明,“那你呢?”“死去的母親。”聽到這裏,薛硯舟大概知道樓梯裏發生的事情是怎麽回事了。聽到腳步聲後,他們都會看到印象最深刻的詭異現象。顧遠洲是在看到紅色眼睛之後,察覺到巍嵬縣的不對;謝亦明是在母親死去之後察覺到不對的。而薛硯舟自己,則是那天看到黑板上體育老師的名字之後,開始懷疑巍嵬縣的一切。這似乎,是一種篩選機製。通過篩選的人,會穿上紅色校服,成為巍嵬縣一中畢業班的學生。鈴鈴鈴預備鈴響起,他們成為畢業生的第一堂課就要開始。紅色校服,詭異的土包和人皮,那段記憶還在薛硯舟腦中揮之不去。接下來,他似乎就要直接麵對這一切。無法通過篩選的學生,會枯萎凋零,消失無蹤。!第74章 巍嵬縣[近日,外界人有組織地偷渡進入我縣,給我縣居民的正常工作生活帶來很大的影響。他們衝擊商業街、李叔肉聯廠,甚至還炸掉了縣廣播塔。外界人還開始在大街小巷貼小廣告,貼傳單,甚至是幹擾入侵我們的廣播信號。][來自外界人的信息,會導致我縣居民的認知產生影響,患上心理絕症,導致產生幻覺、幻聽、幻想,甚至懷疑自我的存在。現我縣治安管理中心決定,加強治安管理隊伍建設,盡快將外界人清理完畢。]穿著紅色襯衣的班主任,放完幾段宣傳片之後,神情嚴肅地重申:“近期,還發現了有居民窩藏外界人的情況,這是違反巍嵬縣治安管理條例的,絕對不允許出現。而且,外界人會通過交談,文字等途徑傳播心理病症,讓你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好了,現在是自由提問時間。”畢業班的學生,比之前班級裏的少了一大半。教室的大小卻和之前的沒什麽區別,顯得整個教室空落落的。薛硯舟隨意看了幾眼,發現自己之前的同桌喬澤,已經不在教室裏了。也不知道對方是被困在了樓梯間,還是被拖入那堵牆後麵。除此之外,其他同學似乎沒有覺出任何不對勁,反而對接下來的高三生活充滿期待,滿臉都是躍躍欲試。聽到老師說現在是提問時間,班上的同學都開始交頭接耳討論起來。老師皺眉,重重拍了拍講台:“安靜!安靜!我是不知道你們怎麽還有心情交頭接耳的,都是畢業班的人了,對自己的未來還沒有規劃嗎?我說的是提問時間,不是自由討論時間!”頓時,整個教室安靜下來。所有學生都正襟危坐,不敢再惹老師生氣。場麵又變得有些尷尬,沒人敢起身提問。老師的視線掃了一圈又一圈,每個被他盯上的學生都默默低頭,大氣都不敢出。片刻之後,總算有人站了起來。正是顧遠洲,他問:“老師,那個心理病症,對我們的身體健康有什麽影響嗎?”班主任點了點頭,一臉欣賞,隨後表情和藹地回答:“世界是唯心的,當你開始懷疑自我存在時,便會慢慢凋零消亡。所以對於巍嵬縣居民來說,這種心理病症是一種絕症。”緊接著,班主任又陸續解答了幾個同學的問題。之後,他又宣讀了畢業班的課程安排。畢業班的課程安排極其詭異,早上的早讀時間依舊是背誦《巍嵬縣縣誌》,下午則是檢查背誦。晚上才是正式上課的時間,隻有實踐課。除此之外,畢業班的學生不允許離開教學樓,用餐問題會有李叔肉聯廠將盒飯送到教學樓。班主任還特別強調了一條規則。“李叔肉聯廠前來送貨的,都是穿著紅色製服的員工。如果發現來送飯的員工穿著其他顏色的衣服,請不要食用,並且盡快通知教務處。”交待完畢後,班主任直接轉身離開,根本不擔心沒有老師的管控,教室中的學生會不會鬧翻天。“誒,這畢業班也太奇怪了吧?就沒別的老師了?”“就是說啊,班主任未免也太不負責了。”“誰知道呢,說不定理論課程都不重要,大頭在實踐課程啊。”“唉,自從上次戒嚴令之後,學校的氛圍都不一樣了。”“是啊,我還想混兩年呢,居然就直接給提到畢業班了。”“都怪那些外界人,煩死了。”聽著聽著,薛硯舟覺出些不對來。這些原本是自己同學的人,在換上紅色校服之後,認知受到了影響。他們不記得樓梯間上發生的事情,也不覺得畢業班的設置有多麽的詭異。如果說,紅色校服會影響認知的話,那他們三人又是為何沒有改變。薛硯舟托著下巴,開始仔細回想樓梯間的事情,每一個細節都細細回憶。那個名叫“廖虎”的外界人,總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唔?”他忽然覺得手腕微微一涼,回過神發現是謝亦明的手指搭在上麵。“這裏怎麽了?”謝亦明湊過來,低聲問了一句。薛硯舟一看,發現是之前被那隻怪手抓過的地方,此時已經略微有些發紫,看起來頗為嚇人。他說:“之前,在樓梯間的時候,我看到一堵奇怪的門。”“門?”“嗯,門上貼的對聯也很奇怪。”顧遠洲也湊過來,問了一句:“對聯?說來聽聽。”三人此時的座位是在教室中間靠後的位置,教室的寬度不夠,教室中間四張桌子是連在一處的。於是,座位便是薛硯舟在中間,顧遠洲和謝亦明坐他旁邊。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在這給危機四伏的地方,方便隨時交流。比如現在,他們可以很方便地討論在樓梯間上發生的事情。前麵沒有人,不必擔心被人聽到。薛硯舟把對聯說出來,皺眉道:“這對聯太詭異了,而且,那堵牆後麵還有東西,我差點就被拖了進去。”謝亦明:“手上,是門後人留下的?”薛硯舟點頭,便看見謝亦明微微眯眼。聯想到對方性格,為了避免謝亦明立刻起身去拆那堵牆,他又趕緊補一句。“不痛,就是看起來有些嚇人。我比較好奇的是那道門會通往哪個方向?”顧遠洲:“我覺得這應當是通往外界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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