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他們”,指的是蕭斯宇、陳雲還有呂朔這幾個天資聰穎的新人,因為他們三個其實都不夠細心,腦子也沒這些有天分的新人靈活,完全看不出到底哪個菜名安全,他們能通過那麽多次遊戲,主要還是靠另外一個法子。隻可惜那個法子在目前還無法使用,不然他們也不會出此下策。剛好蕭斯宇、陳雲還有呂朔三個人,他們一人搶一個的,正好夠分,而他們搶走了陳雲幾人的安全菜名,這幾人可能今晚就要出事,如此那個法子,就能正式啟用了。其實衛刀三人更想搶謝印雪和柳不花的菜名,但又沒那個膽子,隻得退而求其次。眼下丘禹行拿這些話來堵人,衛刀和紀濤也不由語塞,畢竟他們的確是這樣打算的。可丘禹行下手也太快了,還有他怎麽搶了貌似是嚴芷和魏秋雨在爭搶的菜名?雖說蕭斯宇似乎也有要點的意思,但陳雲卻是力阻自己兩個室友挑選《人頭飯》的啊。結果丘禹行卻想都不想就快速點好了菜,這讓衛刀和紀濤不由懷疑:莫非是白天丘禹行聽到了什麽消息,卻沒告訴他們兩人。衛刀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怒意道:“可陳雲不讓她倆選這道菜。”“一個女人而已,她說的算什麽?”丘禹行很不屑,比起陳雲,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望著旁邊的夏朵一諷笑一聲,“我們進了這麽多次副本,最容易死的就是她們了,昨天出事的也是兩個女人。”夏朵一聽著丘禹行意有所指的話牙關咬緊,放在昨天她肯定是要直接罵的,但現在她還借用著衛刀等人的救生艙,所以夏朵一忍住了。最主要的是丘禹行已經把菜單交給管家了,現在反悔也沒用,衛刀和紀濤便無話可說。更叫他們倆惱怒的是,丘禹行搶菜的行徑被所有人看到了,所以接下來眾人選菜時都有意遮掩了自己的動作,防止自己的菜名泄漏,被人搶先一步。衛刀和紀濤就隻能瞎蒙,希望今晚他們的運氣和昨夜一樣好。他們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丘禹行那席對女生帶有偏見的汙評,除了夏朵一和戴月以外再無更多人聽見,沒有引起大家的公憤。謝印雪坐於主位,將眾人神情盡收眼底,隨之才垂眸望向菜單,但卻不急著落筆,還抬頭看向老管家問道:“管家,要是我們所有人都點到了素菜,會怎樣?”眾人聞言霎時頓住了動作這個問題問得好啊,如果全是素菜,那就沒人會出事了。“不可能。”然而老管家的回答打破了他們所有人的幻想,“這樣盛大的宴會,我們怎麽會不給諸位貴客準備葷菜呢?”蕭斯宇沒忍住,小聲吐槽了句:“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們了。”謝印雪也道:“一定要有葷菜的話,那出家人怎麽辦?”老管家的視線落向謝印雪蒼白的麵容,問他:“這裏有出家人?”呂朔舉起手說:“我可以當場出家。”“我也可以。”蕭斯宇不甘落後,“出家人可不能吃肉破戒啊。”老管家盯著謝印雪得用紅帶捆住的烏發青絲,又看看蕭斯宇那一頭時髦的奶奶灰,冷聲道:“有頭發也叫出家人?”謝印雪微笑:“我是道士,出家不用剃度。”呂朔和蕭斯宇應聲蟲似的:“我們也是道士。”“那你們肯定是火居道士,不影響吃肉的。”這下管家也跟著笑了,“更何況昨天你們都吃了。”呂朔訕訕地縮回手道:“噢,那我還是還俗吧。”謝印雪其實也不是道士,他就是想知道存不存在眾人可以全部點到素菜的可能,然而老管家的話幾乎就是在明確告訴眾人每夜都會有葷菜。相應的……每晚都有可能會死一個人。因為葷菜是不可避免的。眾人不選,遊戲大概也有辦法叫眾人必定選到葷菜。第14章 謝印雪垂下眼睫,目光在菜單上掃了一圈,就落筆勾好自己的菜。柳不花也緊跟在謝印雪之後點了自己的菜,他們倆都沒遮擋自己的菜名。柳不花點完菜後就隨意把菜單扔到了桌麵上,等待管家過來收走,呂朔和柳不花挨得近,他自己已經點完了菜,不存在搶柳不花菜名的可能,就隨意瞥了眼柳不花的菜單。這一看,呂朔登時臉色大變,再也挪不開目光,忍不住用複雜的目光盯著柳不花瞧。蕭斯宇也不由看了一眼柳不花的菜單,因為他點的菜菜名太醒目了。柳不花迎著他們的視線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語氣淡然的解釋:“我覺得這個菜名很有意思。”“但是菜名裏有人。”蕭斯宇好似在勸人從良般苦口婆心,提醒柳不花道,“可能會有危險。”現在菜單還沒交上去,柳不花還有機會改變心意,如果菜單被管家收走了,那就徹底沒辦法了。“我知道。”但柳不花點著頭卻不聽勸,“但我還是想看看。”蕭斯宇:“……”柳不花頂著這麽張麵無表情清心寡欲的臉,卻說著宛如老色批的話,實在讓人心情複雜。蕭斯宇和呂朔對視一眼,卻也不得不承認其實他們同樣想看,因為柳不花點的菜名叫做《裸體美人》。這個菜名格外惹眼,極其誘惑,簡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在場的男人們:“快點我~”可惜這菜名看上去就像是葷菜,他們可沒柳不花這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膽子。不一會兒,眾人就點完了菜。而廚師們上菜的速度也很快,幾乎十分鍾不到,就開始上菜了。這要是放在現實裏的飯店,沒有人會不高興,能早點吃上飯誰都開心啊。可在秦府別院中,眾人隻希望上菜的速度能慢些,這樣他們才能多活久一點。丘禹行是第一個點好菜的,所以這第一盤被端上來的,自然就是他點的《人頭飯》。老管家和昨日一樣,每道菜上來之前他都要介紹一遍:“第一道菜是丘先生點的《人頭飯》,由廚師阿七製作,請諸位品嚐。”這道菜恰如丘禹行所推測的那樣,的確是一人一碗飯象牙白的圓碗中,珍珠米飯顆粒、清香肆意,微微冒著溫熱的白霧,讓人看了就食指大動。從飯本身來看,這道菜沒有任何問題。“我就說了,沒問題的嘛。”丘禹行看到端上來的是普通白米飯後鬆了口氣,捧起碗第一個扒了口飯吃。紀濤和衛刀麵麵相覷,嚴芷咬著下唇盯著這碗飯,眼中打轉的除了憤慨的淚水以外,還有些難以察覺的恨,對陳雲的,也有對丘禹行的。她希望搶了她菜名的丘禹行所點的《人頭飯》是葷菜,隻可惜不是。而魏秋雨看著這碗飯也覺著有點遺憾,要是自己搶菜名的速度再快些,沒有被陳雲阻攔,那點到普通白米飯的她就安全了。坐在她們兩人中間的陳雲則皺著眉,麵上是難以置信和懷疑的神色她真不覺得遊戲會這樣好心,可現在展現在眾人眼前的事實,卻又這般打她的臉。謝印雪同樣垂眸端詳著這碗看似平常的白米飯,他用手輕輕摩挲了下碗沿和碗身,神情倦弱,如同沒有胃口似的用筷子來回撥拌著碗內的米粒,而後抬眸環視眾人:飯桌上的十三個人,除了他和柳不花以外都已經嚐過米飯了。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參加饕餮宴,所以大家都知道後麵還要吃十幾道菜,如果不想被撐死,那麽最好一道菜就嚐一口,別吃的太多。而在眾人眼中,身為npc的謝印雪一舉一動必有其深意,見他遲遲不動筷,丘禹行原本放下的心髒又稍稍被提起幾分,有些惴惴不安。“怎麽了?”呂朔也小心的問他,“謝先生,你覺得這道菜有問題嗎?”謝印雪沒有回答,夾起碗中的粳米放進口中細細品嚐,柳不花見他動筷,自己也起筷跟著吃了一口。眾人的目光皆凝在謝印雪緩緩抿動的雙唇上。他今夜沒穿昨天那身雪青色長褂,約莫是因為那身衣裳在昨晚救治楚麗時染上了不少血跡,所以謝印雪換了一身月白色的。不過這他身長褂肩頭也繡著枝皓白的梨花,依舊那般栩栩如生,像是真有一杈如雪的白梨花落在他肩頭,隱隱可聞清幽梨香。眾人在遊戲副本中每日都提心吊膽的活著,雖然小廝們會提供熱水給眾人洗澡,但換衣服就別想了,夏朵一、衛刀這些老人進來也不會帶換洗用的常服,至多帶一件羽絨服防止進入極寒境地中沒有衣服禦寒。謝印雪出現在內院時眾人可是見過他的,那時他身邊隻有桌椅茶具沒別的行李,他如果不是npc,那這一天一身衣裳的情況怎麽解釋?他們還聽說今天的午飯有廚師給謝印雪加了菜,是一晚香梨甜湯,別人都沒這個待遇。那謝印雪必然隻能是npc了。所以他的話,在眾人看來重逾千斤,分量十足。“我覺得有問題。”因此當謝印雪說出這句話時,眾人的心髒都狠狠跳了一下。丘禹行吞了吞口水,急切地問他:“問題在哪?”偏偏謝印雪卻放下筷子,不疾不徐道:“這道菜不是我點的,我不做評價。”“那就是沒有問題。”丘禹行卻覺得謝印雪在故弄玄虛,為了就是擊碎他的心理防線,誘哄他與其做交易。但他絕不會做與謝印雪交易的第一人因為他們還無法確定,謝印雪就是擺渡者npc,如果他是這次遊戲副本的大boss呢?退一萬步講,縱然謝印雪是擺渡者npc,與他做交易也要慎之又慎。為什麽?因為所有和擺渡者npc做了交易的遊戲參與者,都沒有好下場他們全都死在了後幾次遊戲副本中!與擺渡者npc做了交易的遊戲參與者,會在後麵遊戲副本中被遊戲針對,難度直線上升,極易死亡,所以與擺渡者npc做交易隻是個飲鴆止渴的法子,絕不是生路。他們將與擺渡者npc有關的所有消息幾乎都“大方”的告訴給了新人們,除了這一條。畢竟他們需要善心又好騙的新人去和擺渡者做交易,換取通關線索,這樣他們就能依靠新人換來的這些線索輕鬆通關。就算與擺渡者npc做交易會在後麵的遊戲裏死去,但在這個副本中還是可以活下去的,下個副本大家也未必還能撞在一起,屆時新人就算發現他們被騙了,也沒有機會尋仇。這就是他們能夠通順利關數次遊戲副本的法子。不過他們要利用新人確認誰才是真正的擺渡者npc為了自己鋪路,就不能將這麽嚴重的後果告訴他們,否則新人也會慎重考慮是否要與擺渡者npc做交易,這種情況對他們十分不利。而謝印雪聽著丘禹行仿若拒絕的話語,不知為何忽然笑了,他用手背撐著下巴,抬眸凝望丘禹行道:“我記得你不是新人對吧?”“我有些好奇,你第一次進入遊戲,是在什麽情況下的呢?”“這和這場遊戲無關。”丘禹行冷冷道,但說完他想了想又說,“不過如果你願意把這道菜問題哪裏有問題告訴我,我就跟你講講我第一次進入遊戲時的事。”“不用了。”謝印雪輕歎一聲,“你也說了,之前發生的事,和這場遊戲無關。”話被謝印雪堵了回去,丘禹行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還憋屈。這時老管家催促的聲音也響起在眾人耳畔:“阿七做的菜品合不合諸位口味呢?諸位是否覺得這菜有哪裏不妥?”“我覺得……”丘禹行皺著,額角漸漸滲出汗,盯著麵前的白米飯想找出這道菜的問題到底在哪。是謝印雪在詐他,還是他沒看出來?“丘先生覺得有問題嗎?”老管家的脖頸轉向他,臉上是詭異的怪笑,目光陰冷,“有什麽問題?”“如果你實在不知道問題在哪,我可以幫你。”謝印雪也在這時開口了,他直視丘禹行的雙目,像他剛剛嘲諷那些女生沒用一樣,語氣輕慢,神情不屑,像是在看一隻將死的螻蟻般說道:“隻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作者有話說:柳不花:想康康。蕭斯宇&呂朔: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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