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點以後,很難匹配到一局遊戲的人,所以睡不著的時候,他就在屋裏胡亂折騰,刷手機,拚樂高,舉啞鈴,拆粉絲送的禮物,怎麽痛快怎麽來。但跟晏汀予合住,他總不能硬挺挺的躺在床上裝睡吧。那他會憋死。可出門折騰,他又覺得自己像無家可歸似的。“唉!”喻泛歎了今晚第十七次氣。看來真要裝一次夢遊,一次將晏汀予嚇走!喻泛打開搜索引擎,輸入【夢遊的症狀】,很快,出來大篇幅的介紹。科普中寫,夢遊者表情呆板,眼睛半睜,可以下地,但動作笨拙,且很有可能在不當地點入睡。不當地點。喻泛掐了煙,轉回頭,看了一眼晏汀予的床。-次日上午十點,晏汀予準時拎著兩個大箱子來俱樂部打卡。他打卡的時候,喻泛還在睡夢中。直到晏汀予上樓敲門,喻泛才突然驚醒,他艱難地睜開眼睛,頂著卷成鳥窩的金毛,壓著起床氣走到門口。喻泛根本站不住,整個身子貼在門上,不耐煩地問:“誰啊?”“我。”晏汀予的聲音低沉又清醒。喻泛一下子醒了。他不情不願的將門拉開,給晏汀予讓出條路。晏汀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喻泛身下。喻泛把一件寬大的純棉t恤當做睡衣,t恤裏大概還穿了短褲,但視覺上,隻能看到白色衣擺下筆直細瘦的雙腿。他隨了喻功偉,渾身都是赤條條的白,幾乎沒有體毛。梅萍和喻功偉濃情蜜意時,戲稱喻功偉上輩子是男版白素貞,滑溜溜不長毛,後來決裂,她聞人必言喻功偉就是條沒有人性的大毒蛇。晏汀予注視幾秒,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移開,問道:“怎麽才起床?”隻是這次,他聲音有些許暗啞。喻泛哀歎:“我還要問你怎麽來這麽早啊!”他早上五點才睡,這才睡了五個小時。晏汀予掃了一眼喻泛房中掛的鍾:“你該謝謝我,再過十五分鍾,你就要遲到了。”喻泛這才想起昨天晏汀予說太子和當家花旦一視同仁的事。喻泛苦不堪言。他要不是有應激的毛病,何至於每天都遲到半小時。晏汀予拎著箱子進了屋,走到衣櫃前,一拉開,轉身問道:“你沒收?”喻泛垂頭揉著眼睛,倦倦道:“我就沒幾件衣服,你隨便推一推就好了。”他大部分衣服都是俱樂部出的周邊,平時比賽或是直播,他都穿俱樂部的衣服,比賽沒的說,直播時也要根據品牌方要求,盡量露出logo。至於出門,他就很少出門,所以也沒有購買大量衣服的需求。以前他一個人住,覺得每次抽取衣服麻煩,就一層櫃子放一兩件,完全不需要合理利用空間。晏汀予推一推確實就能用。晏汀予輕歎,蹲身,將他的衣服拿出來,重新疊好,分門別類放到一起。喻泛的衣服上有好聞的薰衣草味道,大概是俱樂部阿姨最近在用這個牌子的洗衣液。剛剛推門進來時,喻泛身上似乎也有,隻不過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兩條白嫩嫩的腿上。喻泛靠在床邊看晏汀予疊衣服,簡直驚呆了。“你還會自己疊衣服!”晏汀予語氣很淡:“在外留學,都要自己幹。”喻泛疑惑:“你不住nv俱樂部嗎?”晏汀予:“住校,上完課去訓練。”喻泛張大嘴巴:“大老板沒給你配個保姆什麽的?”晏汀予動作一頓,看他一眼,才低聲道:“我很小就跟外婆住,不習慣那些。”片刻,他又補充,“所以雖然我爸投資了dtg,但英雄聯盟確實是你跟我說我才知道。”喻泛懵了,抬起腦袋,滿眼都是無辜:“我跟你說?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難不成自己對晏汀予還有啟蒙的作用?晏汀予眸色一暗,收回目光,打開箱子,將自己的衣服往櫃子裏放:“你什麽都不記得。”喻泛不由摸了摸鼻尖。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的緣故,他總覺得晏汀予的語氣有點像操持家裏的妻子吐槽好吃懶做的丈夫。晏汀予將所有衣服放進去,衣服徹底滿滿登登了。喻泛嘖嘖稱奇:“你一個男生怎麽這麽多衣服啊。”正裝,休閑裝,運動服,家居服,琳琅滿目,他敢打賭,晏汀予提前預估了衣櫃的大小,並沒把全部衣服都拿來。晏汀予:“上學需要。”麻省理工不僅經常組織學生活動,還有各類講座晚宴,不同的場合需要不同的衣服,四年攢下來也就這麽多了。喻泛挑眉:“哇,你又上學又打比賽,豈不是連戀愛時間都沒有?”晏汀予別有深意地掃了他一眼,將箱子扣上扶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嗯。”喻泛大咧咧安慰他:“,你別也著急,咱們俱樂部大部分都是單身狗,我連女生的手都沒拉過呢。”晏汀予用指腹輕輕擦了下掌心。就在這時,一隻黃喙翠色鸚鵡穿過半敞的宿舍門,離弦之箭一樣向晏汀予衝去。喻泛嚇了一跳,差點被地毯絆倒。鸚鵡及時刹車,落在晏汀予肩頭,纖細的小爪子死死抓住晏汀予的衣服,似乎有些緊張。它的雙眼有些發灰暗淡,但仍歪著頭,好奇地看著喻泛。晏汀予站起身,摸了摸鸚鵡的頭:“忘了問你,我這隻鸚鵡,可以偶爾到宿舍裏來嗎,它暫時離不開我。”喻泛連忙道:“你要在宿舍遛鳥?”晏汀予:“......”喻泛反應過來,尷尬道:“咳......我說鸚鵡。”晏汀予解釋道:“它是我在美國救助的,原主人虐待它,導致它抑鬱,肚子上的毛都是它自己啄掉的,我離開nv後,就把它帶回了國。”“抑鬱?”喻泛仔細一看,果然,鸚鵡肚皮上的毛禿了一塊,露出了肉色的皮膚。皮膚也很薄,仿佛可以透過那一層皮看到裏麵的血管和骨骼。怪不得,這鸚鵡沒有他在別處看的那麽精神矍鑠。喻泛並不排斥小動物,更何況鸚鵡的智商還很高。“沒事啊,它想來就來,你管它叫什麽名字?”晏汀予:“沒名字,就叫鸚鵡。”喻泛愣了:“啊?”晏汀予:“醫生說它抑鬱太嚴重了,一直也沒有好轉,可能活不過三個月,就沒起名字。”一旦起了名字,有了羈絆,就很難忘記了。三個月。喻泛眼神不由溫柔了些。會抑鬱的,都是感情細膩又聰明的生物。他湊上前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摸鸚鵡。鸚鵡往後一縮,戒備地盯著喻泛,爪子抓得更緊了。喻泛手指停住,頓了一秒,突然抓住t恤下擺,直接一撩,笑道:“沒事啊,你看我肚子上也沒有毛。”鸚鵡:“!”晏汀予:“......”不知鸚鵡是不是聽懂了喻泛的話,還真的探過小腦袋,仔細端詳喻泛窄瘦的腰,白的晃眼的腹肌。晏汀予喉結緊了緊,覺得口中有些幹。怎麽能那麽細那麽白。喻泛放下衣服,再去摸鸚鵡的腦袋,這下鸚鵡真的沒躲了。喻泛輕摸了兩下,縮回了手:“給他起個名字吧,我們叫它名字,它知道我們在意它,就不會死了,你放心,我有經驗。”晏汀予看著喻泛亂飛卷毛下亮晶晶的眼睛,心髒深處被輕撞了一下。他低聲道:“你來起吧。”喻泛為難:“不好吧,畢竟是你救的。”晏汀予:“我治不好它,你來吧。”他自己就是不苟言笑的人,氣場很沉,也不知道該怎麽治好這隻鸚鵡。喻泛跟他截然不同,或許真能有辦法。喻泛不好再推辭:“嗯......那就叫它大鵬吧,霸氣一點。”瘦成細杆的巴掌大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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