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血袋走到門口,因為不知道怎麽跟瑞解釋它的來源,猶豫了一下,最後我還是很不舍的把它丟進了垃圾筒。


    如果不是最近莫裏為了老婆的安全戰兢兢的抱著舍己為人的精神和風無痕住到一塊去的話(雖然俺覺得莫裏住在風無痕家裏的危險係數要比風大小姐遭遇襲擊的危險係數大得多,但愛情是盲目滴),我倒可以先瞬移到他那裏請他鑒定一下這包血的安全性。


    現在麽,還是算了,我留戀的回頭看了好幾眼垃圾筒,才走進家門。


    瑞不在家,留了張字條說族裏有人找,他出門跟對方會麵去了。(後悔啊,剛剛丟得太快了!)


    我沒事做,打開魔法書預備溫故而知新一下,可惜那些忽明忽暗的咒語仍然看得我昏昏沉沉。


    算了,再對著這本書估計很快就會頭大到下雨不愁,我放棄的打開抽屜找尋瑞摘記的基礎咒語。


    打開筆記本,不出所料,那密密麻麻的鬼畫符果然毫無人性的再度恢複若隱若現狀。


    當然我對於那些咒語的發音和韻律依舊人神共泣的沒有絲毫記憶,鬱悶!!!


    正自怨自艾,客廳傳來開門聲,我沒來得及把魔法書和筆記塞進抽屜,瑞已經走了進來。


    暈,就算他本來沒想到,看我抱著這本破書,也一定會讓我背兩句咒語來聽聽的。


    怎麽辦?怎麽辦??


    可恨那筆記本倉促之下忘記合上,鬼畫符正朝著瑞那麵張牙舞爪一亮一暗的閃爍。


    唉~~真個是天要亡我!!!


    不知道現在合上書會不會給瑞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我抱著筆記本猶豫。


    結果瑞看我捧著魔法書和攤開的筆記呆坐,僅僅對我點個頭,就靠在了沙發上揉著眉心,看起來筋疲力盡的樣子。


    畢竟他的傷還沒好。


    我暗自舒一口氣,剛才實在太不小心了,瑞一看跳躍閃爍的符號就會發現我忘記了苦背下來的東東。


    不過,好像那個古怪的咒語會背的看起來是實體的,不會背的看起來才忽隱忽現,所以,嘿嘿嘿嘿,我眼中的鬼畫符和瑞眼中的應該是不同滴。


    也就是說,他看不出來我已經把這個咒語忘記了,烏拉,萬歲,太好了,我頓時覺得天下大同,連夕陽也美麗皎潔如月光!!!


    啊,不對,那本來就是月亮!


    不過,汗啊~天到底是什麽時候黑的???


    “一個人在那裏傻笑什麽?”瑞皺著眉頭靠在沙發上,他的臉微微發白,雖然身為吸血鬼的我們臉色從來就沒怎麽正常過,但看他這個樣子,明顯是體力透支。


    傻笑?有嗎?我摸摸臉,走到客廳,扶瑞到床上躺好,他似乎非常疲憊,眼中明顯流露出倦怠之色。


    很想對他說,如果身體吃不消,有些事就先放一放,人類有句名言,地球不是為一個人而轉動,血族也有句話講的是誰都沒有能力獨自支撐這個世界。


    但跟瑞同居了幾百年,很久前就摸清了他的個性,這家夥,根本就頑固不化到了極點,認準了什麽,就絕對沒有轉圜的餘地。


    前段時間打遊戲的時候,曾在網上看到一幅形容不同性格的漫畫,畫幾個走路的人,前方有一堵牆,有人從牆上翻過去,也有人繞道而行,還有種人直路撞過去,在牆上留下一個人形窟窿。


    看著那殘破的牆,我常常想,那個硬闖過去的人,拿血肉之軀去撞,即使順利朝目標前進了,身上也不是不痛的吧?(所以說,全民普及瞬移絕對是必要的)


    瑞就是那第三種個性,不幸喜馬拉雅山的冰雪萬年不化,他的固執也千年不變。


    相處久了已經習慣了,勸他也沒有用,又不能像女人一樣整天嘮叨他,雖然明顯瑞對族長之位興趣缺缺,但職責所在,他也絕不會借生病推脫。


    隻是不知道這次千裏迢迢跑來中國的是族中長老會的哪個肅穆的老頭子。


    看瑞閡上眼快睡去的樣子,我悄悄起身,不想打擾他休息,沒想到手臂卻被他扯住。


    “?”我疑惑的看向他。


    “陪我睡一會兒。”瑞的語氣既非命令也不是祈求,平平淡淡的像在聊天,深藍色的琉璃一般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著我。


    我點頭,爬上床,瑞伸過受傷的左手攬住我的腰。


    看了看白色的繃帶,為了不壓到他的傷口,我的右手迫不得已擱到背後,但實在不太舒服,又伸回來,懸空放到瑞手臂上方,很快又覺得很酸了,心裏不由的佩服電影裏那些從不好好養傷,頂著傷口睡覺就算了,還能makelove的強人。


    可歎我現在放隻手都左右為難,汗~人類果然是跟我們不同種類的生物。


    大概我的手臂不知所措的一直動幹擾到瑞的睡眠,他懶懶的睜開眼,看到我局促的處境,無聲的笑了笑,很從善如流的把他的手擱到我的肩頭,俯身親了親我額頭,再度閉上眼睛。


    感覺的到,瑞在睡夢中都帶一絲笑意。


    我看著他難得的輕鬆安詳,心裏忽然覺得微微的酸疼,不知道有什麽事一直困擾著他,使得他終年麵無表情,抑鬱不樂。


    記得戰亂時,母親為那些不得不棄置的金石字畫心疼的掉眼淚,向來愛惜所藏如命的父親卻勸慰母親,“汝篤信佛法,獨不知放下耶!”


    是不是身為血族的我們生命太過漫長,所以在沒有盡頭的永恒裏,才不得不抓住些什麽,來證明歲月不是虛空?


    我把手擱在瑞的腰上,感受著瑞冰冷的氣息,沒多久就跟著睡去。


    醒過來,是源於口袋裏的手機振動感,手機屏幕的時間顯示是半夜12點30分,陌生的號碼。


    我小心的把瑞的手擱到一邊,想起公司的電話下班後都轉接到手機上的,基於職業道德,我起身走到客廳按下接聽鍵。


    原來上午那票貨禍不單行,集裝箱的拖車司機打來電話說箱單上某個代碼跟港區係統不符合,港區值班班長不允許櫃子進港。


    司機嚐試了n次都過不去,已暫時把集裝箱丟到堆場存放了,現在隻是打個電話來告知我他的無能為力罷了。


    靠,這貨明天上午要報關,現在居然又丟回堆場了,我氣得隻想咬那司機的脖子,不過男人的血液不好喝,還是算了。


    按捺住火氣,我好言安撫司機,讓他把那櫃子趕快從堆場暫存處提出來,港區班長那邊我自己去搞定。


    瑞還是睡的很熟,看來他真的很累,我歎了口氣,瞬移到公司,找出港區的聯係電話,那見鬼的港區值班班長大概跟司機剛吵過一架,因此態度惡劣,更鬱悶的是講的一堆術語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忍耐的聽了半天,我最終發覺突發事件隻能用非常手段解決,於是在電話裏用了點魅惑之術,不知道是不是隔著電話線,效果打了折扣,那班長最終答應我出一份敲公章的保函了事,不過必須送到她那裏。


    從公司到港區,車程要40分鍾,想想我能用瞬移,也就算了,我打電話讓司機等30分鍾,司機重新把箱子提出來也需要點時間,在電話裏答應了我。


    打印出保函,我這才發現一個問題,公章在財務室的保險櫃裏,財務室是上鎖的,這個是沒關係,穿門進去就是了,但是保險櫃,汗個,這個技術上有點困難。


    無奈之下,我隻好去求助死人類,大半夜的闖進他家,他當然正在睡覺,說真的他要是坐在椅子上等我去找他,我估計一準嚇得掉頭就跑。


    下午說的話,晚上就實現,我還是覺得這個人有點神。


    但死人類的睡癖實在是不怎麽好,我搖他的肩膀把他叫醒他要是破口大罵也就算了,畢竟是我有求於他,絕對可以暫時忍耐,但這家夥一見到我,趁我沒反應過來就把我壓在身下……


    然後,就閉上眼繼續睡覺了。


    ……


    這個就太過分了吧,我辛辛苦苦跑來可不是當你床墊的,看他睡得這麽理所當然,我不由得怒從心頭起。


    嗬嗬!好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可是你自找的,我微微笑,獠牙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仰起頭,朝著死人類的脖子,輕輕的吸一口氣。


    相比一般有體味的人類男子,死人類應該算蠻幹淨的,身上有淡淡的香皂和刮胡水的味道,比起某些人類女子的脂粉味,聞起來要舒服得多。


    死人類頸上的動脈血管微微的跳動,我伸出舌微微潤一下唇,湊近他的脖子。


    可惜這人的警惕心真的不弱,我的獠牙還沒湊到他頸上的皮膚,他已經睜開眼睛,略帶一絲困意,但也不失警覺。


    知道他隔空丟物的可怕能力,我抓住他的雙手手臂,眨一下眼,睫毛微顫的盯著他的眼眸,無語的引誘,來獻祭吧,滿足我的渴望,你也會很快樂的。


    死人類的黑眸閃耀了一下,瞬間像是在掙紮,然後眼中明亮的光芒漸淡,染上迷茫,如同居室裏昏黃的台燈發出的光,朦朧而曖昧。


    我暗笑,嗬嗬,無往而不利的魅術。


    死人類看著我,頭漸漸低下來,真好,引頸就戮,全不費功夫,我很開心的湊上去。


    咦!?


    這個??


    出了什麽差錯???


    為什麽我的獠牙沒有定格在死人類的血管裏,為什麽我的唇沒有在吮吸鮮美的血液?


    等一下,舌頭不要伸過來,我要吸的是甘甜的血液,不是口水啊,汗,抓著死人類的手臂好像比較失策,應該抓住他的手的,現在這家夥的手正貼著我的腿撫摸。


    他的眼神專注而迷離,有一刹那,我幾乎反過來被他迷惑的由他去了。


    但是常年打雁的被雁啄到眼,引誘人的反被人引誘去,這也太丟臉了,所以好歹憑著吸血鬼的榮譽感,我還是及時清醒了過來,掙紮著推開死人類。


    不幸這人蠻力真不是一般的強,我試了半天,他竟然動也不動,依舊細細的用他的薄唇描繪著我的唇形。


    沒辦法,隻好試試,我集中精神,盯著死人類的眼睛,心裏重複了n遍,“放開我”,從沒想到魅術有一天要用到讓獵物遠離上,世風日下啊,人類居然欺負吸血鬼,還有沒有天理啊啊啊~


    嚐試了半天,被死人類占去便宜無數,他的眼眸才終於恢複清明。


    看著他清亮的黑眸,我鬆了口氣,可以放開我了吧?


    死人類的表情有點疑惑,似乎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被他壓在身下,他還吻著我。但他的疑惑沒多久,隨即就似乎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很無所謂的繼續吻下去。


    我怒,這人明明清醒了,居然還如此肆意,橫豎獠牙還沒縮回去,我於是很不客氣的朝他的上唇咬了下去。


    死人類吃痛,終於放開了我。


    我趁機閃到一邊,戒慎的盯著他的手,決定他的手一有動作我就移個地方。


    “寶貝,你咬我做什麽?”死人類無辜的看著我,隨即很反省的喃喃自語,“還是離開美國的金發妞太久,我的技術退化了。“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結果講了句廢話,“不要拿我和那些低等的人類女人去比。”


    話說出口我寒了一下,這話聽來惡俗就算了,被風大小姐聽到,估計下場會很淒慘。


    果然,死人類低聲的靠在床頭笑了起來。


    “那麽寶貝,你是單純睡不著來找我聊天的啦?”他邊笑邊說,“怎麽我記得是你先用眼神誘惑我的。”


    暈,居然到最後變成是我作繭自縛,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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