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長久與陽光隔絕,車庫裏陰暗冰冷,頂上零零落落的白熾日光燈發出慘淡的光,我的腦海裏掠過無數地下車庫殺人的電影場景,死人類的手伸進了衣袋,估計待會會掏出一把手槍,子彈一定是銀製的。


    車庫出口處風嗚嗚的吹,一向習慣了黑暗陰冷環境的我也忍不住心頭泛起一絲寒意,死人類的手已經從衣袋裏伸出來了,看得到他的指關節扭曲著,完全是握著什麽東西的狀態。


    ………..我等了半天。


    結果,跟著他的右手一同出來的隻是一塊白手帕,我有點慚愧,居然忘記了死人類的異能,他有子彈直接以意念讓它飛過來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手槍這種落後的發射工具做輔助。


    “哪,手帕借你,你不用跟著我了,直接瞬移去洗手間吐吧,”死人類一臉嫌惡,“別吐在這裏,會弄髒我的車。”


    ……….


    我呆呆的看著他,這戲現在唱得是哪出?呆愣中我居然不知不覺的對死人類說實話:“拜你所賜,瑞昨天封住了我的能力,我想瞬移也不行。”


    說完,忽然驚醒過來,出了一身冷汗,這下大好良機,他不動手才怪。


    沒想到死人類隻是皺了皺眉,抱怨道:“真麻煩,那我送你去好了。”他搖了搖頭,“這年頭吸血鬼真是越來越衰弱,連去個廁所都要人幫助,落後到不知道酒店衛生間都備有衛生紙。”


    說得好象我是沒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兼白癡,見他的右手揚起來,我忍住吐血的衝動,連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不想吐了。”陰暗熟悉的環境緩解了我連續遇到大蒜和十字架的不適感。然後想起他話裏的語病,“什麽我跟你來,明明是你一路拖著我出來的。”


    死人類用看白癡的眼光盯著我:“我不拉著你,萬一你大庭廣眾之下咻得一聲不見,被監視器拍下來,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啊?”


    “跟你說了,瑞封住了我的能力,我怎麽還能這麽做?”連番遭遇髒東西又遭他嘲笑,我忍不住對死人類大聲起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現在跑不掉了,你不用再對我強調了,我知道怎麽做,”死人類安撫的拍拍我的頭。


    暈,他要做什麽,難道這人現在才反應過來應該對我痛下殺手麽?耽擱那麽久就是為了確定我現在沒有反抗能力?


    戒慎的盯著死人類,他抱住我幹什麽?啊~啊,不是吧,最近桃花劫泛濫,是人是鬼統統跑來占我便宜,一回生二回熟,被瑞親到反應慢了點,這回有了經驗,我迅速回過神來,掙紮遠離死人類的手臂:“你做什麽?”


    死人類無辜的看著我,你一直強調說你跑不掉,不是在提示我可以做點什麽嗎?不過這車庫現在雖然沒人影,保不定什麽人什麽車等下會進來,所以我們還是含蓄點,親個一下就好了。”他一幅教育我的樣子,“公共場所注意點比較好。”


    我…….這人的臉皮也太厚了,無語~~流年不利,我要早點回家去拜拜撒旦老大,橫豎死人類已經在老板麵前請了假。我往車庫出口處走去。


    剛沿著斜坡走出車庫,死人類已經開著車到我旁邊,“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順路,”想起跟這家夥住同一棟樓不由得鬱悶一下,他死纏著我瞬移帶他不隻一次,我搭他一回車也不為過,但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剛才那家夥又顯示不軌意圖,算了,委屈一點“我搭公交車回去。”


    “不要不好意思嘛!”死人類的頭從車子裏探出來,“我知道你客氣,但恭敬不如從命,我拉你一把還要浪費我力氣,是吧?”


    我無力的走到另一頭,拉開車門坐進車子,沒見過這種強迫中獎堅持要當計程車司機的人,還亂用成語,恭敬不如從命應該是我說的吧,雖然我實在很不想聽他的話,唉!


    回到家,我翻出瑞的手機號碼,立刻打電話撥過去,幸好不是那個什麽護士接的,聽到他喂一聲我此刻真是無比欣慰:“是我,瑞,還我能力來,立刻,馬上,快點。”我對著電話咆哮。


    #奇#“好,”他答應的非常幹脆,“等我下班回家。”z


    #書#“你幾點回來啊?”我看看鍾,現在是下午一點,等他下班回來起碼還有四五個小時。


    #網#“下午有一攤手術,大概到明天早上8:00可以完成。”他很冷漠的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我倒在沙發上,瑞,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都是你害的,躺到床上,昨天睡眠不足,還是補眠要緊。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我覺得有點餓,一袋血憑空飛來,抬頭一看,莫裏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不由奇道:“你怎麽會弄來這種東西,瑞給你的?”


    “當然不是,”莫裏有點猶豫的說,“他現在做手術都來不及,自己都沒空進食,哪有空關照你。”


    記得電視上外科手術都是血流成河的,我有點同情餓著肚子的瑞,他真是好定力。


    “那這個哪來的,”我好奇的追問。y


    莫裏的表情很局促:“我自有渠道,放心,安全的。”


    他這樣沒有鬼才怪,我於是卯足了勁問他,半天,莫裏才從牙縫擠出幾個字來,“那個人類小子在門口給我的。”


    見我懷疑的看著這個血袋,莫裏無奈補充,我探過,裏麵沒有搞鬼。z


    汗,狼人的鼻子果然比較靈敏,我安心的拿去微波爐加熱,卻在下一秒差點打翻血袋,莫裏用不可思議的聲音說:“看來那人類小子是看上你了。”


    我轉過頭去,脖子僵硬,看著莫裏,機械的眨眼。z


    “睡覺睡覺,我累了一天一夜。”莫裏走進房間,倒在我的床上,蓋上被子,不一會就鼾聲如雷。


    我站在微波爐前,說不出什麽感覺,如果你有一天某人跟你說你養的豬愛上了你,你會有什麽感覺?


    當笑話聽過就好了,我取出血袋,不知道明天報紙會不會登出醫院血袋莫名失竊案的頭條新聞。


    晚上的風這樣舒適,星光明朗,多年養成的生物鍾死灰複燃,一點睡意也沒有,有多久沒在月光下任意的跳躍行走了?人類的科技發展的太快,導彈監視器虎視眈眈,自己住在火柴盒一般的殼子裏,也強迫所有的物種都照著他們的模式生活,我想起初來中國時在動物園偶遇的一隻虎精,他安居籠中對我無奈的苦笑,說這個籠子是天下間唯一安樂所在,那絡繹不絕的人類孩童來參觀,飼養員來喂食,他的意識都在沉睡,隻有晚間,萬籟俱寂,他會出來動物園裏走走,看看那寥落的綠意,和在隔壁沒多遠住著的鷹王,那忘記了應該在天空翱翔的上一任鷹王聊聊天。幾百年前笑傲九天的鷹王和剛剛修煉沒多久的虎精,在這人類提供的避難所安居,也是,木頭的頂棚,堅固的籠子,即使躲不開天劫受傷,也有飼養員照料。


    從人類工業革命開始,整個烏煙瘴氣的歐洲,多少非人族類適應不了環境汙染,奔向東方,然後現在諾大一個中國,同樣步上幾百年前西方走過的老路,或者,該和瑞一同回去歐洲了,倫敦幾百年的煙霧也該散了吧。


    早上,瑞的手術大概完成了,他頂著晨曦一臉疲憊的回來,打開門,見到我,似乎頗為詫異,“你沒去上班?”


    我對那上班兩字莫名的厭倦,看著瑞這樣兢兢業業,十分不解,但也沒解釋什麽,隻是簡單的說:“我在等你。”


    瑞點點頭,伸手按住我的頭頂,人類有個詞叫醍醐灌頂,形容的就是我此刻的狀態,感覺能力又回來了,我鬆口氣,看著莫裏起來對瑞打聲招呼,然後好像匯報什麽的樣子:“我一直跟著穹,那個人類沒動手,在門外遇到他,他給了我一包血叫我帶給穹。”莫裏敘述了一下我昨天上午的遭遇,靠,原來他一直隱身跟著我。


    “這事十分可疑,”瑞深思了一會兒,問莫裏,“你確定他沒發現你?”


    莫裏搖頭:“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上次跟他在室內鬥我隱藏了三分實力。”他的表情十分凝重,“似乎有股勢力在暗處,你跟穹小心點。”


    聽了半天,我才發現自己擔任了魚餌的角色,鬱悶的看看瑞,他正嚴厲的瞪著我:“離那個人類遠一點。”


    莫裏忽然笑起來,嘲弄的看著瑞,說了句我以前聽到過的話:“報應來了。”


    那時候莫裏和風無痕墜入愛河時做了不少蠢事,所有風大美女的愛慕者都被他用各種手段收拾的幹幹淨淨,瑞在一邊看著曾不屑的說莫裏小家子氣,莫裏當時就火大的說,總有一天你的報應會來的。


    現在他這麽說,幸災樂禍的樣子,瑞居然也沒反駁,我看看他倆和時鍾,猶豫了下,還是出門上班去。


    同事小薑說,n城有個硬性規定,有些代理是沒有直接向船公司預訂艙位的資格的,而我所在的公司不巧是其中之一,所以跟大多數同病相憐的二級代理一樣,我們必須到那些有直接訂艙權的一級代理那裏訂艙拿箱單。


    wy代理正是n城為數極少的幾家一代之一,來了幾次,漂亮的女操作已跟我混熟,見到我笑眯眯的打聲招呼,說她的三聯單(報關需要的資料之一)還沒打印完成,請我稍等一會兒。


    點個頭,走出門外,這家的工作大廳安置得太緊湊,不到一百平方的空間裏上百個人類跟一堆辦公設備集中在一起,我站在他們中間渾身不舒服,不由的再次欽佩一下瑞,醫院的空間也就那麽大奇qisuu網,到處是人,到處是血,他居然幾十年處之泰然,想想都流出冷汗。


    但這充滿人氣的地方,卻微微透出一股清冽之氣,仿佛深海中暗沉冰冷的呼吸,我站在門外看著這些忙碌的人類,想找到那股氣息的方位,無奈食物的味道太過濃烈,我的嗅覺不如莫裏,試了半天,依然功敗垂成。


    “小方,麻煩幫我複印一份預錄入單。”冷不防的,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透過重重人聲傳真機信號聲電話鈴聲傳過來,我循聲望去,那是一個白皮膚,頭發一半染成黑色的女子。


    人類的航海史上有無數的傳說,長年待在海上寂寞的水手被


    海洋深處傳來的優美曲調吸引,那歌聲唱著甜美的愛情,遙遠的故鄉和溫暖的家人,引誘著水手靠近,遠處的歌聲若隱若現,水手就這樣帶著向往之心,步上死亡之路。


    “海妖,你不在那礁石上歌唱,怎會來到陸地上定居?”我傳音給那個把藍色頭發一半弄黑,藏起魚尾的女子。


    “閣下不也一樣嗎?”那女子對我苦笑,“歐洲陸地的世襲貴族卻來到古老的東方。”她一邊分心用傳音術跟我交流,一邊已流利熟練的交代下不少事給她周圍的男人們做。看得出她周圍的女性同事對她又妒又羨的目光,不明白何以這個職位跟他們相同貌不驚人的小女子居然可以令所有男同事惟命是從。


    我看著她在這陸地上也如魚得水(汗,本來褪怯怵啵暑點旺運?真是不辱沒她海上魅惑者之稱,但這魚鱗未褪的顯然忘了我的特長,居然把她的看家本領用到我身上,甜笑的吩咐我:“這位先生是**物流的吧,順路幫我送份報關資料到jd報關行吧。”


    我愕然看著她,說到魅惑人心,吸血一族可是絲毫不遜於海妖的,隻是老父(他老人家仙逝n年了)從小教導要行的正,坐的端,所以偶一向不去用它罷了,今日不同,如果不用,會在陸地上平白讓那魚鱗未褪的蝦蟹同僚小瞧了去。


    “抱歉我不知道這jd報關行怎麽走。”我說完掃視了一下聞聲抬頭的海妖同事,果然有不少人開口:“是啊,是啊,那地方偏僻不好找,我上次也找了很久呢。”“讓小陳去吧,麻煩人家不太好。”


    ……..


    我微笑的看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勸說海妖,那海妖涵養不差,傳音過來:“失敬失敬,閣下功力不淺。”


    看那女操作還在忙碌的打印三聯單,我無聊的隻得繼續跟海妖聊天,原來她住的海域因為人類試驗原子彈,整個深海區域都不能居住,想搬到其它偏僻的海域,卻發現到處不是人類潛水艇基地,就是其他海族的定居之所,他們一族隻好長年在海底流浪,她因為對人類好奇,和幾個要好的姐妹一同搬來陸地暫居。


    我想起電視屏幕上那些偶像歌手,有些隔著屏幕還是能感覺到海洋一般神秘惑人的氣質,估計是她的同類了。


    閑聊中,三聯單已打印出來,女操作把他們和一大疊箱單放在一起交給我,我對她微笑道別,不小心忘記收起魅術,直到我走到電梯口,那女操作臉上還帶著傻笑,背後隱隱約約傳來海妖的竊笑聲。


    該送的單子送完,該取的也都取到,我回到公司,同事們看看鍾,還不到中午吃飯時間,照樣一窩蜂擁上來認領他們各自的單證。


    我仍然習慣性的退後一步,看著他們在大堆單子中翻找,找到的對我感激的笑笑,心頭有絲暖意,大概瑞這樣熱衷於工作,也隻是為了這種被稱之為成就感的東西。


    一桌子的箱單三聯單提單瓜分完畢,同事們忙碌的去複印傳真,有人拍拍我肩膀:“回來了啊?”


    我回頭一看,是死人類,他跟老板共用一個辦公室,大概他出來了,老板一個人待著無聊,也跟著他走了出來,此刻正滿臉和藹可親的看著我:“小連做了幾天跑單,對我們這行也算有個大致了解了,下午開始學做操作吧,年輕人要多學點啊。”


    老板目光雷達一般掃了周圍一圈,終於逮到來不及假裝忙碌或者也可能是假裝忙碌失敗的某同事:“小薑,你來給小連講講操作流程吧。”


    小薑不敢違背老板命令,迫不得已離開msn上聊得興起的美女客戶,站起來走到我旁邊:“我們做的是貨運出口代理,這個貨物出口過程嘛,”他清了清嗓子,很有說書人的氣勢,“就好比尋常人家嫁閨女。”


    此言一出,老板駐足,要發傳真打電話的停止撥號,已經在打電話的三言兩語結束話題,鍵盤敲打聲靜默,一群同事紛紛放下工作來聽小薑的偉論。


    難得有此機會引來注目,小薑得意洋洋:“古時候結婚有三聘六禮,六禮是指婚禮締結的六個步驟: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個三聘嘛,”他估計一時記不起來,開始苦思冥想,半天沒想出來,同事等得昏昏欲睡,已預備繼續工作了,我倒是知道三聘是什麽,正想幫小薑說明下,他已經快刀斬亂麻的忽略:“總之呢,貨主,也就是我們的客戶,要


    出貨嫁女兒,會跟我們商量嫁妝聘禮,這個就是跟我們銷售谘詢價格,若是價格合理,就要準備婚禮了,有張貨運委托書會過來,記載所有要出口的貨物細節,包括品名毛重體積,收發貨人地址,就是這個。”他遞給我一張a4紙。


    我一邊看,他的說書一邊繼續:“我們把同樣的托書以我們公司的名義打印一份傳給一代訂艙,一代再跟船公司訂(看來二道販子之名不假),確認配艙完畢,接著就要轎子去迎新娘了,也就是要找拖車去港區提空的集裝箱,這裏就用到了你天天背來的厚厚的箱單,空箱和車子一同去工廠裝貨,再把裝滿貨的集裝箱拉進港區,”他做個鬼臉,“古時候沒拜天地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麵的,所以先要完成婚禮手續,我們現在結婚做的就是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出口貨物需要報關,海關同意蓋章後,在港區的貨物才能裝船離開,當然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前要婚檢(有人小聲嘀咕,現在取消了),所以有些貨物要檢疫局商檢通過,海關才會憑商檢單蓋章。”


    “報關完畢基本就萬事ok,我們就可以坐著跟人收錢和等人跟我們收錢了。”小薑一鞠躬,預備下台,完成他的聊天大計。


    “你好似忘記了出口最重要的一份單證,提單,”死人類提醒小薑。


    我想起看過的物流概論:“提單好似有三個重要功能。”


    “收到貨物的收據、運輸合同的證明、持有人有權主張占有貨物的物權憑證,”小薑搔搔頭,繼續發揮他的惡搞才華,“提單是貨物裝船後船公司簽發給貨主的,就像新娘子的賣身契,”話沒說完,估計是此等語言有礙女性人權,女同事有人怒而向小薑砸東西,小薑回頭看砸中他的頭的東西是一顆桔子,高興的撿起來懺悔道:“我有罪,這個砸得好,我認罪,再多砸我幾個吧,”一邊剝桔子一邊繼續他的反動論調“有了這張賣身契,就有貨物,也就是新娘子(話未落,又一個桔子飛來,他樂顛顛的接過,又被死人類搶走)的處置權,這個就是物權憑證的意思,貨裝上船了,船長不能沒憑沒據的收下一個美女,所以簽張提單給貨主當作收據,當然千裏迢迢把美女運到國外是要錢的,就是運費。船長怕運費被賴掉,所以那張賣身契也做合同用,了解不?”


    我受教的點點頭,他的解釋雖然亂七八糟,但比死人類上課生動多了,一回頭,見全體辦公室同仁,包括死人類,皆扒伏在辦公桌上做昏厥狀,老板深受打擊的呢喃:“我做這行幾十年了,現在才知道自己開的是家婚慶公司,”垮下肩膀往他的辦公室走去,小薑在他背後吐吐舌頭。


    結果下午他們就遞了張客戶的貨運委托書過來,我開始了婚慶公司的全套服務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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