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在虛空中翱翔時,雄雞扇翅多可恥;千裏馬在羌塘飛馳時,小毛驢奔跑慘悽;猛虎在森林咆哮時,懦狐競爭進地獄;當我大王炫耀神變時,你小孩來玩把戲太可氣。我這閃電大飛索,並非牲畜絨毛所編織,黑白的圖紋華而麗,鐵鉤環子自然來配就,有如瞋怒長蛇之口齒,與普通黑繩兩相異,有閃閃騰冒之氣,這怒蛇龍魔的大飛索,要把你四肢捆一起,虛空之上繞三圈,日落之時回到王宮裏。”宇傑托桂再念咒語,然後兩次把飛索向王子紮拉拋去,一下套中紮拉的脖子。紮拉來不及使出降敵的神力,來不及揮劈神賜的利刀,被那龍魔飛蛇索在身上連捆九道。旺秋堅贊見王子被捆,急忙揮刀殺了上來。那祝古王左手牽著捆綁王子的飛索,右手拔刀與旺秋堅贊格鬥,邊戰邊走,驕橫萬分。
就在祝古王和紮拉王子騰空躍起的同時,霞赤梅久和辛巴梅乳澤也跳到半空格鬥起來。梅乳澤揮動毒光熾熱的寶刀,霞赤梅久揚起斬魔彎弓,二人如白鷲鬥翼、蒼鷹搏翅般打了一百回合,仍不分勝負。忽然,辛巴梅乳澤虛晃一刀,那光焰照在霞赤梅久的臉上,趁他一眨眼,毒光刀已經砍到他的後頸上。霞赤梅久耐不住毒氣的燻烤,掉頭就想逃,梅乳澤怎肯放過?他緊追不捨,一連砍了十八刀,把個霞赤梅久連同他的黑雲鳳翼坐騎一起劈成幾瓣,黑屍滾滾墜入嶺軍左營中。梅乳澤正要降落下來,忽然看見王子紮拉被宇傑托桂用飛索牽著朝祝古王宮方向走,他急忙向前,幻變出一柄開山巨斧,奮力向祝古王的頭上劈去。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雖沒有傷著宇傑托桂,倒也把他嚇得七魂出竅,手中的龍魔飛蛇索滑脫了。祝古王不敢戀戰,生怕半空中再殺出個什麽東西來,自己的性命難保,慌忙之中顧不得再去套什麽王子,獨自一人向宮城逃去。旺秋堅贊和辛巴梅乳澤在後麵追了一陣,哪裏還趕得上,便也不再窮追,任他逃跑。
王子紮拉降落到嶺軍大帳中,並沒有損傷什麽,眾臣也就放心了。
那霞赤梅久被辛巴梅乳澤砍下地來,落在達絨的大帳旁邊。他既沒有死也未受傷,乃是他戰不贏梅乳澤而幻變成碎屍而已。但是,他的馬卻真的被劈成兩半,變不回來了。霞赤梅久落在地上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他現在急需一匹馬,一匹力大而快速的馬。
達絨的大帳前,一匹鳳翅如意寶駒正四蹄騰空,長嘶不已,霞赤梅久高興極了。那寶駒的黃金鞍、紅寶石轡頭和後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霞赤梅久急不可耐地沖了過去,幾個護馬將哪裏是他的對手。左劈右砍,霞赤梅久結果了攔他的兵將,抓住韁繩,飛身上馬向營門奔去。達絨晁通的兒子拉郭正巧從此地路過,見寶馬被盜,立即打馬從後麵追趕。那霞赤梅久隻顧逃命,並不曾注意有人追趕。拉郭見趕不上他,便投出飛索,套中霞赤梅久往後拖。霞赤梅久用力一掙,幾乎把飛索掙斷。拉郭手一鬆,霞赤梅久脫套而去,比先前逃得更快更急。眼見寶馬被霞赤梅久盜走,拉郭急中生智,把格薩爾大王賜給自己的飲血神箭搭在弓上,一箭射去,正中霞赤梅久的肋骨,魔臣頓時從馬上跌落在地,暈死過去。隨後趕來的達絨部落的其他將士一擁而上,把個霞赤梅久捆得象一團肉球,拖著向大帳走去。拖到半路上,魔臣突然甦醒過來,也是他不該此時亡命,遂念動咒語,一咬牙,掙斷縛他之繩,搶過一匹馬,飛也似地奔逃而去。拉郭等在後麵拚命追趕,卻再也沒有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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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聞知祝古君臣闖入嶺營廝殺之時,在達絨帳內和色巴·達吉閑聊的晁通突然緊張起來,隻見他把衣服一脫,抓住達吉的胳膊:
“快,快把我藏到馬袋中。”
“叔叔呀,您別開玩笑了,達絨部落的勇士多如星鬥,還有像拉郭這樣的兒子,您還有什麽可怕的呢?”達吉見晁通這副模樣,甚覺可笑。
“不,不是這樣的,你不懂。一會兒將士們就要我保護他們,眾英雄也會讓我親自出陣。我老了,不能讓他們支使,也不能和那魔臣霞赤梅久對陣,現在隻有躲藏起來才是上策。”
“如果您真的要躲,也不要藏在馬袋子裏,萬一有什麽流箭飛鏃射來,豈不會使您受傷?我的營地附近有個大旱獺洞,您就到那裏躲起來好了。”達吉見晁通執意要躲,隻好任其藏身。
晁通迅速算了一卦,覺得那旱獺洞果然不錯,立即隨達吉到他的營地附近,鑽進洞內藏了起來。雖然在洞裏藏著,晁通仍不放心外麵的戰況,不時地探出頭來觀望。恰巧看見魔臣霞赤梅久向旱獺洞這邊飛馬而來,手裏的飛索還拖著一員嶺將。晁通嚇得立即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眼見霞赤梅久越來越近,就要到洞口了,晁通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聲,赤條條地從旱獺洞內跳了出來。霞赤梅久的坐騎驚得長嘶一聲,前蹄騰起,把霞赤梅久扔下馬來,腦袋正撞在一塊大圓石上,頭盔被撞掉,飛索也脫了手。晁通和嶺將忙著搶頭盔和飛索,霞赤梅久第三次搶馬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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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軍雖然打敗了祝古君臣,卻沒能徹底降伏他們,因為沒有事先消滅他們的寄魂之物。為了弄清祝古君臣的魂魄所依之處,王子紮拉吩咐擺筵慶功,並向神靈祈禱,請神明示祝古君臣的魂魄所依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