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a區明明隻有人類住客。沐生心底一沉。陳樂和的詭異,部分玩家反常地安於現狀拒絕夜晚探索副本,山上奇怪的怪物和神秘未知的信仰。線索任務裏指的非人生物……會不會跟玩家達成了某種合作,甚至已經用某種方式滲透進玩家隊伍裏。想到這裏,沐生又劃了幾次其他玩家的直播間畫麵,這個時間玩家們大多都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不同的環境、不同的麵孔,過多冗雜的信息讓本就不太舒服的沐生更加不適。“嘶。”像是被丟進了洗衣機中,頭腦眩暈的同時還有種脹痛。一直沉默的係統出聲:【建議宿主先休息】沐生沒發現,在他短促輕呼出聲時,原本幹淨如常的房間突然扭曲了下。隱蔽的角落裏,隱隱有幾縷青色的煙霧具象化,意識到暴露了自己,又慢慢散開。它們散得太開、太稀薄,以至於從房間的監視器視角根本看不出區別,仿佛光線變化的柔焦效果。更別說沐生現在本來就虛弱。沐生也明白今天自己有些消耗過度,拿過床頭的玻璃杯小小抿了一口,清涼的水順著喉嚨下去,燒心感也好了很多。冷水打濕了沐生的唇瓣,從原本幹枯的紅變成了鮮妍許多的粉。困倦感湧上心頭,沐生的確也已經有了休息的打算。沐生臨睡前問:【如果我完成這個副本的線索任務,也會獲得像上一個副本那樣的獎勵嗎?】沐生這樣問不是空穴來風,他發現自己作為“生”時,臉上戴著的麵具跟身上穿著的服裝並不特別匹配。就仿佛……“生”還不完整。係統:【您先休息吧。】沐生就知道這個問題係統無法回答了。他閉上眼睛躺在床上,突然睫毛顫了下:“副本也會……地震嗎?”外麵好像有什麽動靜,但沐生擔心引起別墅中特殊npc們的警惕,並不敢在外麵放監控用的道具,所以現在也並不知道外麵是個什麽情況。經曆過上個副本,係統發現自己已經有些習慣正式劇情還沒完全展開,副本裏麵的特殊npc們先掐一架這種劇情。係統:【也許吧。】沐生沒察覺到有什麽危險性,加上那種愈演愈烈的困意,青年就沒有多探究這件事。那似乎是一股極其自然的睡意,在一天的疲乏後很容易產生。但沐生察覺到了點不對,果然,在睡著後沐生又做了一個“夢”。這次不是福利院,也沒有企業家、律師、助理,沐生有意識時發現自己坐在一間咖啡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牆,咖啡廳外就是人行道,有過往的人行色匆匆地路過。行人偶爾一瞥發現咖啡廳中的坐著的少年,神情一愣,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大概是高中或者大學的年紀,少年看著就給人一種溫和和易碎感,隻是這麽隨意坐著都顯得這間隻是裝修尚可咖啡廳不一般起來。從隨處可見的小店變成了某樣雜誌的攝影棚。少年也察覺到外麵的視線,下意識抬頭往外看了一眼,跟外麵一邊走一邊看他的俊朗男人對上視線。陽光下,室內那雙琉璃一樣顏色淺淡的眼睛眨了下,就算沒什麽情緒地看著人也無端動人。光線讓少年白皙的皮膚更加通透。不是那種冷色的白,更偏向帶著溫度的粉調,多了些瑩潤。對方一怔,居然就這麽停在這件咖啡廳外,在外麵打著手勢做口型,似乎是想要沐生的聯係方式。少年無措地抿唇,羞赧地搖了下頭,不好意思似的低下頭,也不再去看外麵的男人。係統麵板、玩家數據都還在,沐生確認自己又進入了“夢”裏。他盯著自己白皙的手掌,還有掌心淺淡的生命線,神情困惑一瞬,但情緒淺淡。沐生還以為昨天那個關於福利院的故事還會有後續,沒料到今天直接回到了自己大一的年紀。這家咖啡廳作為學校附近少有的小資場合,附近的大學生基本都來過這打卡。沐生當然也熟,雖然他自己沒什麽興趣,但一旦學生工作、或者社團那邊有什麽事情需要決定,對方總是喜歡約他在這裏商量。這個“夢”的確真切得不像話,每一個過路人的臉,環境裏的每一個細節,甚至店員們的態度都與現實無異。跟常識裏的夢完全不同。沐生正盯著麵前菜單上的數字,桌前被敲了敲。他抬頭,看見了一張俊秀的臉,男人嘴角的弧度、看人時的溫和縱容,包括周身沉澱的氣質,都是跟周圍學生格格不入的成熟。男人開口問,帶著點笑意,似乎一點都不介意,眼底的情緒卻有些壓抑暗沉:“外麵的是你的朋友嗎?”沐生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時隔多年,依舊認出了男人。那個想要綁架他離境,最後自己卻意外死亡的……變態。第49章 美夢度假山莊沐生定定看了男人一眼, 然後扭頭看向窗外剛才那個路人還沒有離開,似乎一定要等到沐生的回複。沐生扭頭對著那個倒黴被盯上的路人搖搖頭, 他才露出一個遺憾的笑容, 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原地。男人把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在沐生麵前,拉開椅子坐下,隨便點了一杯咖啡,然後說:“這次去法國出差給你帶了禮物, 看看喜不喜歡。”男人除了最開始那一眼, 從頭到尾都沒關注過咖啡廳外那個試圖跟沐生搭訕的男人, 好像根本沒看見他一樣。但沐生知道, 明天那個過路的無辜男人就會死於“意外”, 甚至因為死狀太過淒慘、凶手的作案手法太過殘忍而登上報紙, 引起了這座城市很長一段時間的討論和恐慌。凶手就是麵前坐著的這個看起來成熟俊秀, 甚至氣質浪漫的男人。原因也十分可笑, 就是因為死者被男人看見了, 試圖索要沐生的聯係方式。沐生看了一眼那個黑色的長方形絲絨盒,可能是已經知道裏麵放著的是什麽, 並提不起什麽興趣。裏麵放著的是一根做工精美的項鏈, 吊墜的地方嵌著華貴的寶石,和竊聽器以及定位器。男人看到沐生的反應, 以一種遺憾的口吻說, 也不知道是在遺憾沐生不喜歡這件禮物還是遺憾自己準備的竊聽器和定位器又一次派不上用場。“你的表情就好像已經知道裏麵放著的是什麽一樣,果然我的禮物還不足以引起你的興趣,是這種相處方式還是太無趣了嗎?”男人其實有一些混血, 五官比起東方麵孔要立體和鋒銳許多, 眼窩深邃,骨子裏帶著浪漫的細胞, 平時看人時會顯得格外深情。尤其是他已經毫不掩飾自己對沐生的感情,眼眸裏灼熱的情緒連旁邊的店員瞥一眼都臉紅,他故作可憐和落寞的語氣更是讓人不忍。沐生似乎也被男人的熱情和真誠打動,白皙的臉上多了點無奈,多解釋了一句:“不是不喜歡,隻是你每次送的禮物都很貴重,我不能收,也太習慣戴出門。”男人笑,以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不,是它們的問題,它們還不夠好,所以無法出現在你身邊。”最後這條價值不菲的項鏈也會跟以前那些被沐生拒收的禮物一樣,被無情地丟進不知名的角落,永不見光。沐生想起了這段記憶,按照記憶裏的那樣接著說:“我打算暫時離開這裏,我們可能有一段時間沒辦法見麵了,用通訊工具聯係吧?”男人問:“是因為那個潛伏在你身邊的凶手嗎,真是太糟糕了。”他的眉頭死死皺著,好像跟其他存在同理心的正常人一樣,厭惡的同時又忌憚著他口中那個凶手。沐生對他的反應不置可否。最初沐生也沒有往男人的身上聯想,他是一位非常可靠的合作夥伴,有他在沐生才能遊刃有餘地處理手上這麽多財產,生活也少了很多風波。好友非常可靠,人脈廣闊,在國內外都根基深厚。他們認識很久,男人始終用好友的身份跟沐生交往。期間沐生不是沒有隱約察覺到他有些過界的心思,但在沐生主動疏遠之前,好友就坦誠了自己的心思,拉開了距離。直到去年兩人才重新有了密切的交流。沐生曾經以為好友已經真正坦然。被凶手攻擊的受害者有語言輕浮冒犯沐生的同學、給沐生遞情書的學弟、長期光顧的曾經多送過沐生幾塊心形甜品的店員,甚至連男人自己都遭受過攻擊。死者、傷者越來越多,介入的警方發現,這些受害者看似毫無關聯,但都跟沐生存在著某種聯係。他們被審判的原因,都是因為沒有資格待在沐生身邊、或者“冒犯”了沐生,哪怕沐生本人都沒有那樣的想法,凶手依舊會揮下屠刀。每完成一次“審判”和“保護”,凶手都會向沐生發去一條信息。言語越來越露骨,狀態越來越失控,他自我感動於自己偉大而真摯的行為,自以為證明了自己對沐生的愛。對方的側寫就是一個異想天開、同時思維縝密的瘋子,這個瘋子把沐生視為自己的神明。出於對沐生的保護,警方最開始沒有公開這些信息,隻是圍繞著沐生展開調查,但現在情況已經越來越失控。似乎是沐生的無動於衷刺激了他,對方幾次無名留信,隱約透露出要囚-禁沐生的意思。官方不得不拿出其他方案讓沐生暫時離開。沐生一開始也沒有頭緒,隻是根據直覺和身上詛咒的反應,對男人隱約有一點排斥和懷疑。但最近男人受到襲擊,沐生看到他的傷口才徹底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是他。其實沐生在上次的襲擊事件中受過傷,凶手當然沒有傷害沐生的意思,隻是沐生下意識想救那個“失足”墜亡的受害者,匆匆行動的時候被牆壁裸露的飾品在手臂上劃了一條淺淺的口子。而男人在“襲擊”中受傷的位置,跟沐生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傷口嚴重得多。沐生詭異地理解了凶手的想法:這次差點讓男人真正喪命的襲擊,不是為了擺脫嫌疑,也不是為了轉移視線,這是他對自己的“審判”。因為他的原因,沐生受傷了。咖啡廳對麵,男人沉默地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然後平靜地說:“所以連我也沒辦法知道你接下來要去哪兒嗎?”沐生隨口道:“抱歉,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希望我們再見麵的那一天會快點到來。”在確定了凶手就是男人,沐生在來赴約之前其實已經臨時通知了警方自己的猜測,不過還缺乏證據。現在如常赴約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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