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遮天蔽日的黑霧中,那雙赤裸的玉足穩穩當當地、輕飄飄地踩在地麵上。美貌的厲鬼顯露了身形,他穿著大婚之日的紅衣,紅綢蓋頭垂在兩頰,金葉子輕輕晃動。在重重黑霧中,從那雙玉足往上看,能看到這紅豔的衣擺之下,是空蕩蕩的。岑清是走了好幾步才發現的。他沒有鞋,更沒有褲子。他隻是穿著一身內罩著紅豔薄紗的開衩禮裙,風一吹,便能將那金線縫製的禮裙撩開一點兒。修長白皙的兩條長腿在紅紗中撩動著鈴鐺,瑩白的足尖輕輕點在地麵上,因為害羞,他走的步子很小,大腿內側的柔軟皮膚有時會互相摩擦到,這更讓岑清不好意思。......怎麽會是這樣的衣服呢?他走在詭異的長廊中,看著右側在夜色中一模一樣的,卻和白日的分布完全不同的七扇房門,不知道該往哪裏走。該進哪扇門?作者有話說:為什麽!為什麽我總是不走劇情!快動啊可惡的劇情(□′)┻━┻明天試試能不能修(握拳)第40章 38 穿得這麽騷,去見哪個情郎?走廊很暗,暗到根本看不清這七扇門的盡頭,月光照不進拐角處的黑暗,岑清隻能模模糊糊看到每個房間的房門都緊閉著,隨時等待著他推開。周圍死寂一片,岑清的心漸漸提了起來。白天,他盡量記住了男生們的房間。他記得段陽就在自己的隔壁,顧善尋還要再往前一些,其他男生也分別住在靈堂的兩側。岑清的房間離靈堂最遠。最重要的是,每個人的房門都是不一樣的,比如他的房間,外麵刷著深紅色的漆。但現在……岑清回頭一看,原本應當是他的房間的門也緊緊閉合著。房間的門框泛著烏黑,詭譎的木紋讓人看一眼便心驚肉跳。每個房間都變得一模一樣了。就像是他忽然闖入了鏡麵的陰宅一般,所有的房間,連門框的色澤都像棺材一樣黑得讓人心底發沉。那裏麵住著的人,還是不是原來的人?還是都變成了那些一模一樣的白影……“……鈴鈴……”岑清想的很多,眉間忍不住染上了微怯的愁意。步子逐漸慢了下來,但他腳踝外側的鈴鐺仍輕響著,紅線繞著白嫩的皮膚,像一條細蛇一般,纏在漂亮清瘦的腕骨上。他微微抬起腳跟的時候,腳踝後麵會凹下去兩個小窩,盛著淺淺的月光。誰要是沒睡著,或者醒了,恐怕會趴在房門底下,病態地睜大一雙窺伺的眼睛,癡態畢露地往向那豔鬼走動時飄起紅紗裏的嫩滑小腿……每走一步,都踩著那人的心尖。亦或者聳動著高挺的鼻梁,鑽出細窄的門縫,就像鑽到美人豔鬼的大腿裏一樣,嗅聞那裙擺下溢散出的肌骨冷香。是甜的,是涼的,是放蕩的。是無時無刻不在勾人的。不穿褲子就在別人門外走,就是要人趴在裙子底下看吧?空氣中的惡意幾乎要藏不住了,仿佛每一處空間都匿著眼睛,變成浮動著的陰氣,掠過岑清的腿間。岑清感覺到周圍的風有些大了。新娘裝這麽清涼,他都不是很冷,隻覺得那些陰風好似變得熱了些。他從自己的門前走到下一扇門。又走到第二扇。第三扇……第四扇……本是踩在冰冷石板上的足尖,卻感覺莫名被數量極多的灼燙視線盯上,好似是層層疊加的。……就好像,他每走過一扇門,都有那麽一個,或是多個存在,趴在門縫裏麵,幽幽地望著他似的。岑清不由得揪住了裙擺的兩側,惶然又羞赧地蜷了蜷腳趾。可他仍是無法選擇哪一扇門。每一扇門裏麵,都有著讓他無法克服恐懼推開的因素。當初被那些白影逼近的恐懼仍縈繞在他心中,本以為這次也是無力選擇,誰知道是要親自將自己送到他們手上。岑清指尖每一碰到房門,就好像看到了裏麵那個仿佛隨時會飄來的白影。俊美邪性的麵孔,緊閉的雙眼,詭異的笑容。他不敢呀……岑清脊背上冒出一層薄汗,臉上也染著淡淡的胭脂色,似是急的,似是怕的。他又回到了靈堂的門口。這裏房簷往外突出一截,月光連下方的階梯都照不清晰。但白色是反光最強烈的顏色,岑清眼睜睜看著一群飛舞的白色紙錢,慢悠悠、目標又非常執著地點上了台階,落在了他的足尖前方,好似等待新娘的親臨,意圖親吻他的腳掌。鬼新娘的陰鈴響徹整個庭院。所有暗處的窺伺者都被驚醒,著了魔一般想盡辦法來到他的身邊。鬼怪npc的狂化逐漸顯露,岑清後退一步,腳腕上的鈴鐺發出一聲幽魅的低響,他心跳速度加快,脊背猛然升起一絲陰冷。在一種尖銳可怖的預感中。他抬起眼睛,驚恐地看到庭院內忽然出現的滿滿當當的黑色鬼影。像是一憧憧瘦高的墓碑,埋在著荒涼的宅院內,虛影交疊間,岑清看到他們全都向他飄來。那些黑影伸出手掌,手指恍惚間全部變得青白修長,有力的腕骨淩厲優越,數百隻蒼白的大手全部向岑清的身體觸來。“我的……新娘……”那些丈夫不,那些被新娘無端勾引著的追求者們,渾身都是冰冷寒涼的陰氣,幾乎席卷了被圍在中央的岑清!岑清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渾身的肌肉都在戰栗發抖,在極致的驚懼中身形僵硬。他顫顫地張著紅軟的唇肉。盈滿水光的眼瞳惶然睜大,眼角的紅都濕地發豔。【你想被他們摸遍全身嗎?】腦海中傳來係統的催促。【快進去!】這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惶恐,眼眶中卻聚起更多的水霧。當然不能……不能被那樣……岑清舌尖顫縮著吸了一口氣,卻險些被一隻伸來的修長指尖抵進唇齒,壓上舌尖。眼圈一下子紅了。那些手掌已然碰上了他的身體。岑清隻覺得陰寒手掌的撫摸讓他從腳趾涼到小腿,裸露在外的小臂和鎖骨也無法幸免,那些手掌揮不散,躲不開。此時岑清就像乘坐在冥河的帆船之上,而船下的色鬼則張牙舞爪地要拽著他的腳踝,把他拉下去。至於掉了下去要承受什麽……已經顯而易見了。那一張張手掌的撫摸能穿透岑清的肌骨,讓他由內而外地感到淒清的冷意。穿著衣服都像是沒穿,被一遍遍地猥-褻。岑清慘白著姝豔倉惶的臉蛋。他抖了抖僵冷的指尖,卻無意間更強烈地感受到鬼影指腹的狎.昵力道。連忙腳步虛軟地向內拐去,聽從係統的指示退進了靈堂。他的動作很慌張。腳腕上的鈴鐺發出更為柔密的音色,就像是被人放在肩頭,才會發出的奇怪聲音。臉頰兩側的金葉子互相敲擊,碰出悅耳的脆響,紅綢蓋頭在美貌新娘的驚慌動作之下從發頂垂落,直接擋住了他的視線,垂擺搖晃著。岑清什麽都看不見了。而身後依然傳來鬼影們幽冷低沉的聲音。繾綣的呼喚著美麗的新娘,回到他們的懷抱中。岑清被嚇得六神無主。從他的呼吸聲中都能聽出軟嫩音色在輕泣,紅蓋頭下的唇微微張開,嫩紅色的舌尖在下齒裏麵不住地顫抖,舌上的水光都那樣清媚。“嗚…嗬……”他伸手想要扶住什麽,這個方向,可能是那個黑色的棺材此時,一隻修長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指尖。岑清腿腳早就發軟,直接栽倒了那隻手主人的懷抱中。他有些恍惚地想,還好沒有栽到棺材上,那硬硬的木質邊沿,磕上去恐怕要疼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