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學員?部長的目光頓時銳利:“它的目標不會是季星海學員吧?”季星海是官派的配置,隨機的內核,而且他是自我意識特別強的人,如果是他的複製體……“放大季星海複製體的畫麵,他是什麽表情?”他們快速放大視頻的局部,同時調整分辨率,季星海複製體的臉清楚地出現在屏幕上,清晰到眉毛有幾根都能數清楚。所以他對人說話的口型也被看得一清二楚。口語專家立刻上線。“嘶,要糟。”判斷出他意思的口語專家當即吸一口冷氣。“怎麽了?他在說什麽?”“他在說,隻要能取到真經,沒人在乎後半場跟團的人是齊天大聖還是六耳獼猴。”“嘶。”大家都吸了一口冷氣。很明顯啊,季星海複製體這是要搞事的節奏,他果然完全沒有為集體利益退讓的意思,反而要爭一爭最後的勝利。所以饑餓學院的陽謀成功了?“誒。等等,我再看看。”副本內,兩分鍾前。“我們是複製體?你別胡說。”白棋陣營的學員起了騷動,它們不能接受這種事。人類的概念裏複製體是有別於‘人類’的生命,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是出於某種目的被複製出來的工具。如果它們是複製體,它們的立場還是‘人類立場’嗎?它們的努力還有意義嗎?‘季星海’沒有回答這些問題,這些人不是傻子,仔細一想就知道自己不是‘學員’,它們現在裝傻隻是不想接受這件事。它倒是立刻接受了這件事,並且回想自己擁有意識的準確時間。理論上學員進入遊戲的時間是5點30分,不會多一秒不會少一秒,但此刻回想,哪怕他第一時間看手表,上麵的秒針也已經跳動至數字30。所以它們出現在這裏的時間,是學員進入遊戲的半分鍾後。這半分鍾就是饑餓學院複製出它們的時間。複製學員絕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何況是季星海這樣的。所以,本體是真的一無所知嗎?如果他知道,還放任了,會是因為什麽?各種信息在它腦中過了一遍,‘季星海’忽然看向本體,那人還待在角落,手裏的三明治吃完了,但還捧著一瓶熱牛奶,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要喝牛奶嗎?”察覺到‘季星海’的視線,他將手放在嘴巴上作大喇叭狀,事實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隻是兩眼彎彎,笑容燦爛得很。‘季星海’的視線從熱牛奶上轉回來,那邊有熱氣騰騰的早餐,這裏隻有滿地的不甘幽怨。憑什麽複製體不能擁有複製的道具?看看圍繞著它的‘學員’,這些人無一不是官派,它們的目標從來不是‘贏得遊戲’,而是贏得遊戲之後‘本國的收獲’。隻是目標歸目標,覺悟歸覺悟,不甘還是不甘,畢竟求生是生物本能,何況它們還占盡優勢。趁著話題正熱,‘季星海’也開口了,以孫悟空和六耳獼猴作比,有人聽來重點在‘真假猴王’上,有人聽來重點在‘取得真經’上。那意誌堅定的‘學員’當即正色,強壓下那點不甘:“隻要取得真經,是誰有什麽重要?”考慮到國家利益,當然還是應該讓本體存活下去。而更看重自己的也是心一橫:“是誰確實不重要。”本體可以,我也可以。“倒也不必這麽早下結論,這個副本……”說到這裏,‘季星海’閉嘴不言。它這樣反而讓其他複製體起疑。對哦,這個副本蘊含九州元素,是否‘季星海’這個九州學員對任務說明有更深入的理解呢?而且它是前三個副本的冠軍,個人能力毋庸置疑。“季有什麽發現嗎?”“隻是一點猜測,說出來也難以相信,還是不說了。”它越是不想說,別人越是在意,於是它們停止爭吵,都停下來看向它:“你有什麽就說吧,就算判斷錯誤,也是我們自己能力不足。”它們都這樣熱切,‘季星海’就說了。“第一個疑點,我們和對麵,隻是簡單的非黑即白的對立關係嗎?“在九州文化中,從來就有‘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的說法,隻有陰陽調和才能長久。本體死了,對我們沒有影響嗎?我們死了,對本體又意味著什麽呢?”看這些異國臉孔似懂非懂的表情,‘季星海’接著說第二條。“後來添加的規則中有一條:有其他對手在場時,學員不可優先選擇‘複製體’作為對手。“仔細看這條規則,似乎饑餓學院在避免本體和複製體正麵對上,這可不符合饑餓學院一貫作風,它是最愛煽風點火的。本體和複製體遇上會怎麽樣?”眾人略有所思,想舍生取義的不想馬上舍身了,想孤注一擲的也暫停偏激的情緒。‘學員們’並不精通九州文化,對陰陽之說也抱著探究態度,但‘它們’是了解饑餓學院的,它最喜歡在任務說明裏隱藏關鍵信息,哄得大家自相殘殺。“同時我也好奇‘決定對弈內容’這個權利的界限在哪裏。隻能我們和本體玩嗎?不能把饑餓學院拉進來?如果隻能按著饑餓學院的步驟走,無論勝負都好像輸了。“最後一點。任務說明裏提到對弈失敗是用了‘淘汰’兩個字。那麽淘汰就是死亡嗎?對弈失敗者淘汰,成功者沒有任何優勢?而對弈分出勝負是這樣,如果和局又怎麽算?”白子陣營又吵吵鬧鬧起來,但這一次不是在爭吵是否舍己為人,而是在爭吵任務裏隱藏的信息。‘季星海’看向對麵,卻見黑子陣營也聚集在季星海身邊,上一個副本的十強還有其他打過交道的人都在那個角落。而那叼著吸管的青年似有所覺,轉頭看過來,而後微微一笑。“我不喜歡被安排。”“巧了,我也是。”他們的眼神如此說。場外。“隻是給出信息,之後就不管了?”以季星海如今的號召力,他想要成為人群領袖是很容易的事情。但不管是黑子陣營還是白子陣營,他都選擇攪亂一池春水,然後笑看風雲變幻。骨子裏還是一頭孤狼啊。“這也正常。”部長說。能讓他對九州產生些許好感,願意為九州利益做出一點讓步,已經是雙方奔赴的結果。但其他國家和他又有什麽關係呢?看見了他會拉一把,沒看見的時候也不會主動扛起不屬於自己的責任。他要是大包大攬,他們才會覺得奇怪。“疑點都已經提出,現在就是一一驗證了。”隻是這個驗證的過程少不了死人,而裏麵死一個,外麵就死一群。第一個走出來主動挑戰的人,要背負不小的壓力。“誒?海哥走出來了。”六點十五分,正式考試已開始十五分鍾,學員們都在觀望,猶豫著是否要第一個上台。就連一心想要關注度的那個什麽幸運都不敢在此時冒頭。規則太籠統,也沒有例子可參考,優勢還不在本體這裏,第一個上去的學員失敗的可能性更高。但季星海走出來了。他已經吃完早餐,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熱牛奶,此刻狀態很好他自己這麽感覺。所以季星海幾乎是腳步帶風地走到一張石桌前,然後拿起一顆黑子掂了掂:“這麽多選項啊,有人想和我對戰嗎?比賽內容由你定,成功率很高的哦。”白子陣營安靜了幾秒,之後傳出‘他是季星海’、‘季星海’的竊竊私語聲,但無人應答。季星海的視線滑過對麵白子陣營,手裏的棋子拿起又掉落,發出清脆撞擊聲:“或許你們知道我,所以,除了這樣的機會,其他時候再想殺我,可沒這麽容易了。”然而白子一方竟忍住了蠢動,‘季星海’三個字已經在一次次的衛冕中形成氣場,尋常人連挑戰都不敢,哪怕優勢如此巨大。而和他有前怨的人還在掙紮,它們想出來,又感覺這中間有陷阱。“誒,我本來對這次考試的遊戲規則很感興趣,想第一個試一試呢。如果沒有人主動,那就隻好……”“我來。”白子陣營中走出一個同樣東方麵孔的年輕人。他一路走到石桌前,雙目注視季星海。“第一次考試結算,是你殺了我?”第94章 “是我,有什麽事嗎?”‘張子清’想過無數種季星海可能的回應,獨獨沒有想到是這種:這樣輕描淡寫,眼裏還帶著疑惑,似乎在問他生氣什麽。良好的涵養就在這一刻完全崩碎,它清俊的臉幾乎扭曲,臉上有著癡情女主看到負心郎的怨毒:“你問我,有什麽事?”季星海坐在石凳上,他依舊平靜且漠然。張子清要殺他,所以被他殺了,這件事從對方被殺這裏就結束,翻篇了。所以他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什麽問題。“從你走過來到現在已經用了兩分鍾,你確定還要繼續浪費時間?”他問。‘張子清’氣極反笑,它將之定義為羞辱,隻有用他的鮮血才能洗清這兩次的羞辱。‘張子清’也坐下,兩人隔著石桌,氣氛卻劍拔弩張。淡淡金光在石桌的縱橫線上亮起,光照亮了兩人的眼睛,同時一個聲音出現:“請白子方設置比賽內容。設置比賽內容時請注意幾點,確保本次比賽可以被完成,確保本次比賽符合基本邏輯,確保比賽有可玩性,確保本次比賽能在一個小時內結束,確保本次比賽可以被評分,且有客觀的優勝方和失敗方……”聽完所有設置內容的要求,‘張子清’眼中流露強烈自信,並且已經有了主意。它拿起一粒白棋:“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這種情況還來挑釁,未免托大。”“哦。”‘張子清’的表情瞬間繃緊了,笑容都難以維持:又是這樣,目中無人,他怎麽敢?這種遊戲規則下他憑什麽敢這麽傲慢?“如果沒其他什麽事,可以開始了嗎?”季星海問得很禮貌,雖然對麵大概不是這麽想。哎,他真是受夠這些戰鬥前要裏嗦開始內心獨白的家夥。說這麽多有什麽用?對結果有影響嗎?崩對手心態那也不是這麽崩的呀。‘張子清’先是咬牙,而後恢複冷靜:“既然你這麽自信,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話音方落,石桌兩邊的人眼前畫麵一閃,他們就出現在一個歐式的花裏胡哨的大廳裏。垂著幔帳的大廳幾乎沒有別的東西,隻有大理石磚上鋪著猩紅色的地毯,而地毯上是鎏金嵌寶的歐式超級大長桌,目測有十多米長,幾根腳上雕刻了精美的幾何紋。但吸引他們第一眼的不是這張華麗的歐式長桌,而是長桌上一溜兩排擺好的玻璃酒杯。它們有常規的圓柱形和高腳杯樣式,也有迷你杯和香檳杯。這些所有的酒杯裏都盛放不同酒液,酒色在水晶燈的照耀下越發迷人,酒香在空氣中交纏回繞,嗅一嗅就要醉了。而酒杯的兩側各有一張折疊好的紙張,左邊為粉紅色,右邊為粉藍色,桌子一頭還放著兩支鎏金的鋼筆。“請在二十分鍾內判斷桌子上酒液的品種、年份和原材料,並且寫在紙張上,規定時間內猜對多的參賽者獲勝。如果猜對次數相同,用時短的人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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