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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前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史大全第二卷) 作者:[英]阿諾德·托因比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三章工藝技術的落後 第一節工業和軍需供應係統的改組緩慢英國政府並不想否認慕尼黑危機暴露了英國防務方頁的缺陷;它倒是想要表明,雖然自己並無過錯,可是挑戰卻在它準備就緒之前就來臨了。張伯倫1938年11月1日在下議院就是這樣說的:我要清尊敬的議員們記住,我們的重整軍備計劃是一個五年計劃,我們現在隻是處在計劃的第三年。要是說因為在第三年中什麽事也沒有完成,所以這項計劃已經失敗了,這就完全忽視了這樣一個事實,即我們從來也沒有709打算要在三年中完成這項計劃。我懷疑是否有可能把一個五年計劃壓縮在三年中完成,如果我們在計劃一開始時就這樣做的話。後來在辯論中提到這種防務狀況時,一名保守黨議員就很自然地要問:“我們國家或任何別的國家從那個聲明中能得出什麽結論來呢?它是否意味著在1941年我們完全重整好軍備以前,就隻好讓德國去任意胡為了嗎?”另一位保守黨議員羅怕特·布思比說:好多年來,大臣們一直在使我們對於我國防務的真實狀況產生嚴重的錯誤印象。……聽了有些大臣的演說,……你也許會想到大炮和飛機正在象傾盆大雨般地落到他們的身邊,多得幾乎成了一個使人難以處理的問題。的確,有時人們是會覺得對德國人十分抱歉的。這裏顯然是暗指協調防務大臣托馬斯·英斯基普爵士1938年10月26日在斯圖平頓的一次講話,他說,現在他們是處於重整軍備計劃的第三年,“可以公平他說,幾乎每一種我們需要用來完善我們防務的武器和裝備,都象一股潮水般地正在滾滾而來”。自從1938年9月令人痛苦的真相暴露以後,人們愈來愈感到這種所謂“潮水般滾滾而來”的說法要變成現實是不大可能的了,除非對國防需要的供應係統來一次徹底的大檢查。自從重整軍備開始以來,對於設置一個供應部的問題一直在進行辯論;現在它在各方麵部獲得了支持者。1938年10月21日陸軍國務大臣在加的夫發表演說時幾乎毫無掩飾地提到了這一點。《經濟學家》(布思比稱之為“放仟主義的資本主義報紙,它在原則上反對任何形式的插手幹預工業,隻要這是可以避免的”)在10月29日的一篇文章中也表示贊同。11月10日和17日分別在上院和下院提出了對首相擾國王致辭所發表的施政演說的修正案,要求設置一個供應部,但它不能擁有廣泛的710強製性權力。在11月17日的辯論中,張伯倫(他在11月1日已經告訴下院說,經過考慮他認為,設立一個供應部將弊多利少)堅持認為,贊成設立一個供應部的人並沒有能夠使他相信,設立這樣一個部將會使防務工作獲得比以往更快或更好的效果。然而,達夫·庫珀在發言中總結了當時的情緒:“我聽了每個人的演說後,發現除協調防務大臣的演說外,大家普遍感到一切都不太好,如果供應部不能解決問題的話,那麽還得有別的改進辦法。”最後,張伯倫在壓力下作了讓步,同意設置供應部。但是1939年4月20日建立的、8月份開始工作的供應部,隻是在這一問題上各種不同觀點妥協的產物。這件事和實施徵兵一樣,表明政府受占領捷克斯洛伐克事件的衝擊以後,態度變得強硬起來了;但在實際行動方麵,它隻限於對陸軍和民防係統進行供應,至少暫時是如此。3月29日,本土野戰軍的建製增加廠一倍,擴大軍需供應已成為緊迫的任務。盡管通過的法案使這個新建機構完全可以擴大為一個有充分職權的供應部,然而原來的供應海軍和空軍的機構卻絲毫沒有變動。但即使是這個有點象是被閹割了的、改設的機構,也直到戰爭爆發前一個月才開始執行工作;而且到了那時它又無可避免地引起了很大的混亂。”但是這種混亂在一年或兩年以前會是微不足道的,如果同它在計劃和生產都已大大地向前發展了的時候所起的消極作用相比較的話。法國防務毫無準備的這個責任,主要應該由達拉第來負。自1936年以來,他一直任國防部長,併兼陸軍部長;但他避不採取一些必要的初步措施,而沒有這些措施,711計劃的數量和質量要求就永遠無法滿足。整個工業體製需要改建,整個經濟組織需要置於控製之下並予以加強;但若沒有一個專門為此而設立的軍備部,這一切就都做不到。多年來極力主張設立這樣一個部的,不僅有在法國地位相當於邱吉爾的雷諾,甚至還有思想更為消極的甘未林。但是,1938年3月22日在討論戰時組織國民的法案中再一次提到這個問題時,達拉第斷然宣布,發布軍隊動員令的那一天,他將同意建立這樣一個部,但不能在這之前。他宣稱,他不打算在和平時期把一個戰時經濟強加於法國;他也沒有為提案報告人的下述議論所動搖:德國直到整個工業已經被動員以後,才開始擴充軍隊;如果等到戰爭爆發後再建立一個軍備部,那就太遲了。達拉第與張伯倫不一樣,他堅持自己的立場一直到底。他在戰爭爆發後十一天(1939年9月14日)才建立了軍備部;雖然領導軍備部的多特裏以極大的努力開始工作,也無法彌補初期延誤所造成的損失。期待他去付諸實施的戰時生產計劃,不是因為要執行早先延誤了的大批訂貨而受到妨礙,就是因為缺乏必要的工廠、工具機、原料或技術工人而不得不中途放棄。勞動力是這關鍵時刻所有問題中最尖銳的一個問題。軍事動員吸幹了工廠的男勞動力,而這時也正是工廠最需要他們的時候。而且,盡管很早就預先計劃好把某些必須保留的專業人員不包括在總動員範圍之內,據說在飛機廠工作的大多數專家到動員時仍然被徵召走了。由於這個原因,單從陸軍中就又不得不召回了十三萬人。然而,召走他們時,使工廠生產遭到損失;召回他們則又使軍隊的十氣受到影響二不過,英國政府在捷克斯洛伐克被占領後成立一個供應部的行動,還是得到了法國的響應。根據在德國人進入布拉格以後沒有幾天就授與政府的特別權力,法國也成立了一個“生產委員會”。l939年3月20日,分安全、生產和經濟三個部分發布了一係列的法令,這個新的委員會就是根據第二部分的法令建立起來的。它擁有廣泛的權力:首先,有權取得和貯備原料,重新裝備工廠和指導工人,以便增加生產;其次,為了協調生產,可以決定所需材料類型的先後次序。但是,這個生產委員會隸屬於國防部秘書長辦公廳,而這位秘書長正是雅科梅,他自1936年以來就是法國軍事官僚主義實際上的獨裁者,其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雅科梅擁有的權力變得越來越大了,特別是在1938年1月21日頒布改組國防軍事管理體製的法令以後,他更負起了實施整個軍備計劃的責任,而1938年7月11日的一項法律又將工業動員也置於他的管轄之下。甘末林已被授予和雅科梅共同負責的權力,但是他難得過問一下。由於這些原因,這個新的委員會顯然不大可能會帶來任何顯著的變化。至於說到國防部的效率,裏翁審判中一些將領的證詞表明,國防部沒有能取得軍備工作中不可缺少的各方麵的協作,其原因若不是因為最高司令部和政府之間的關係緊張,就是因為最高司令部和政府雙方實際上都沒有足夠的權力來實現這一目標——甚至也許是因為這兩種原因兼而有之。達拉第在審判中爭辯說,甘未林有種種機會來幹預軍備定貨的實施,而且實際上,他也確實是經常這樣做的。但是甘末林在他的回憶錄中則抱怨說,由於有意地不準他和三軍參謀長參加對於生產和供給問題的一切審議,這樣的幹頂是完全不可能的。不管這場爭論的曲直是非如何,也不論甘未林的法定權力地位如何,看來很明顯,他參與這些重要事務時是膽小猶豫的。1938年一年,他都在(根據他自己的說法)極力要求達拉第採取措施以增加生產和分配更多的防務經費。但是到了3這年年底,他自己也隻好相信,沒有再去催促的必要了。但是,在對各國營軍火工廠作了一係列的調查以後,1938年10月25日向議會的軍事委員會提交了一份報告。報告說,開工不足的情況極為嚴重;東部地區各鋼鐵廠的開工率隻達到生產能力的百分之四十;由於缺乏原料。這些工廠,總的來說,每周開工不可能超過四十小時。不久以後,工業總監不得不管告總理說,1939年1月以後,法國工廠將被政府定單所塞滿,新的定單已無法列入生產計劃,除非到時候把一部分手頭的工作停下來。從1935年起,歷屆法國政府部一心想把軍火生產限製在國營工廠的生產能力範圍之內,雖然防務的需要己增加了成百倍,但絲毫也不去設法擴大生產能力。在重整軍備開始時就沒有充分注意到這樣一個事實:許多法國工廠的設備已破舊不堪,沒有作過充分的更新。企業家們不願給予合作,以增加投資來擴建他們的工廠並使之現代化,因為他們唯恐社會會變動,更不要說害怕革命和被徵用了。國營工廠自1936年以來就和私營企業並立;但是國有化還隻是試驗性的,還不可能證實它可能具有的任何優點。使企業家們感到驚恐害怕和離心離德,它是已經足夠了;但是要產生它本來應具有的、並且是極其需要的那些結果,那麽它又是太少了。那時的政府十分注意不要去低估私人獲利對刺激生產的積極作用,所以並不想把它對軍火製造業的控製擴大到根據1936年8月的法律可以達到的那個限度。但是,私人企業家們並不因為感激政府對他們的放鬆而就同心協力地與政府一起搞重整軍備。他們認為政府的放鬆控製僅僅是暫時的;因此,任何努力或花費都是莽撞蠻於。至於那些已國有化的企業,國家管理似乎反而使工廠的紀律鬆弛了,生產不是更多而是更少了。這些情況證明,還是讓舊製度不變為好,至少應使資本家和企業主保持熱情。沒有能達到批量生產,這對任何東西都是一個很能說明問題的衡量標準,它也是法國重整軍備總的來說歸於失敗的主要原因之一。由於私營工廠中機器更新的免稅標準仍然按1918年的價格水平計算,而這個價格又大714大低於實際成本,因此,廠方更加不願意投資於更新設備以進行成批生產了。在國有化工業中,政府也不願意在這樣晚的時期把寶貴的貸款用作這種更新設備和重新裝備的長期投資。況且,人民陣線的部長們原則上也不喜歡大規模生產,認為這是造成失業的一個原因。最後,還必須指出,法國的設計人員和技師們沒有能夠使他們的設計型式達到可以批量生產的階段。似乎出現了一般永無休止地修改標準型式和追求一切都要十全十美的狂熱症。試驗和討論都永遠沒完沒了。經過好幾個月的研究之後,直到1940年4月,專家們對於應這製造什麽型式的坦克履帶,意見仍不一致;也還不能決定究竟應採用哪種飛譏發動機。 第二節與德國空中力量競爭的失敗從前麵一節中提供的數字可以明顯地看出,由於某個階段德國暫時放慢了飛機生產的速度,在戰爭爆發前夕英國的飛機生產速度幾乎能同德國並駕齊驅了。但是英國達到這樣的生產速度已經太遲了,以致仍不可能裝備一支與德國空軍規模不相上下的第一線力量,或儲備與這樣一支前線空軍相當的後備力量。盡管如此,在和平的最後一年,空中防務仍取得了很大成就。英國政府說它在最近兩三年中的努力終於開始產生顯著效果,這種說法是不錯的。1938年11月10日,空軍大臣金斯利·伍德爵十在國會發表聲明說,飛機的產量比5月份已增加百分之五十,到明年5月將增加百分之一百五十。1939年3月9日這位空軍大臣在提出空軍預算時說,他曾經預言到5月將達到的增加百分之一百五十,現在已經實現,他對到1939年底將增加百分之四百抱有希望。不可否認,情況在逐月穩步地、甚至是迅速地好轉;然而常常容易超越合理的寬慰這一界限,而變成愚蠢的盲目自滿。《泰晤士報》(1939年2月2日)就曾這樣寫道:“總之,……有理由相信,我們自己的缺點和別人的優點這兩者部被誇大了”。在1939年4月15日《經濟學家》的一篇文章中,則對這些比較性的生產數字作了過分樂觀的解釋,說生產的增長速度,“英國幾乎可以肯定要比德國快”。而且還普遍有這樣一種信念,即英國最新式飛機的715性能大大超過同類德國飛機;一旦戰爭爆發,由於原料來源困難,德國飛機的質量還會進一步惡化;尤其是戰時的燃料問題在德國將變得十分嚴重,以至於使德國空軍不能隨意行動。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在大戰前夕的美國報紙上登峰造極。8月28日的美國各報報導說,三千架德國第一線飛機的發動機發現有嚴重的缺陷,使得這批飛機(實際上是全部第一線飛機)變得對戰爭毫無用處。因此,合乎道理的呼喊聲,象一位卓越的議員在德國人進入捷克斯洛代克前不久所發出的,就幾乎成了一種曠野裏的呼喊,得不列他人的理睬:“我不喜歡那種日益流行的想法,認為德國現在已經使盡力量。我不相信這種想法是正確的。我相信德國空軍仍然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我們決不能認為我們已經可以對付它了,隻是因為我們的防務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從金斯利·伍德爵士1938年l1月10日的聲明中可以看出,對於形勢的看法,政府自己也並不象它的有些公開言論那樣充滿自信心。他在聲明中試圖縮小過去的那個數量均勢標準的重要性,而代之以建立一支“足以適應我們的戰略需要的”空軍這樣一個目標。直到戰爭爆發為止,政府似乎不願承認它已經拋棄了數量均勢的標準,但是它也反對在德國和英國之間作種種比較。這種態度,再加上它對生產數字實行必要的保密,就不免要引起人們對於情況本身以及政府對情況的正確估計的胡亂猜測。現在應該是很清楚了,英國飛機的產量必須大大超過德國,才能在一段適當的時間內扭轉這種不利的差距。而且,要是真正的尊重現實,就必須承認這樣一個必要條件,即在戰爭的情況下,國家第一線的力量每隔一定時期就需要全部更新,製造能力因此也必須擴大到能適應這種情況的程度。在本國工業還沒有達到它的戰時潛力之前,在這段無法避免的耽擱時期中,儲備物資必須能夠提供補充的需要。這種估計的關鍵,顯然是確定需要隔多長716時間提供補充。自第一次世界大戰以來的主要空戰理論家特倫查德勳爵,認為這一時間應該是一個月。根據這種估計,顯然空軍部必須解決這樣一個問題:提高飛機的生產能力,以滿足每月生產近三千架第一線飛機的要求。而現在的目標數字是二千三百七十架,再加上根據以後的擴充計劃增產的、數量不詳的若幹架數。不幸的是,就生產方麵而言,長遠的生產計劃經常受到僥倖心理的阻礙,總是希望國際綏靖主義會使得現行計劃不再需要去完成了,甚至還可能會導致空軍裁軍的某些措施。這樣一種希望無疑會使得政府不願去批準那些要求比各種空軍擴充計劃原定完成日期提前交貨的定單。這就挫傷了航空工業的積極性。一些公司過去就傾向於放慢生產步伐,因為害怕巨大的資本支出靠將來的定貨單補償不了,所以不願意去擴充它們的工廠和設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定貨合同。另外,請汽車製造廠改營“影子”飛機和飛機發動機工廠的計劃,也有些令人失望。一些主要的汽車製造公司顯然不願意把自己最好的人員調到它們控製下的飛機工廠去,何況成批生產汽車的工序也不同於製造飛機的工序。因此,迫門需要說服飛機工業以外的一些大機械廠來承擔空軍武器的製造,因為它們的設備和經驗都比汽車製造廠“更加適合這一任務。就是從這個方麵,空軍大臣金斯利·伍德爵士開始有效地解決問題,雖然也許嫌遲了一些。1938年10月21日,據宣布空軍部和維克斯一阿姆斯特朗公司已經商定,在後者整個係統的協助下,實行一種廣泛鋪開的轉包合同製,用以製造飛機。這個製度規定把各種部件都送往維克斯公司控製下的一個新建中心工廠去進行最後裝配。這個計劃的出發點是,雖然隻有有限的兒家大公司能夠承擔飛機或飛機發動機的全部製造任務,然而同時幾乎有無數的小廠家能夠製造各種部件,隻要它們具備了必要的技術指導、工具機器和勞動力。然後,在1939年3月9日,空軍大臣宣布了他所謂的“小組計劃”。這個計劃具有雙重目的:減少空軍中的設計圖樣數目和促進經濟節約的、迅速的生產。它是由當時通行的這樣一種辦法發展而來,即同一類型的飛機可以由不止一家廠商製造。新計劃把三四家廠商組織成一個小組,同一類型飛機的定單分配給該小組中的各家廠商。在這個基礎上組織飛機工業,目的是促進實行大規模的計劃和定貨;同時也是為了減少戰爭中可能發生的混亂,因為當敵方的行動使得某一個生產單位不能繼續生產時,同組其他幾個單位的生產仍可照常進行。金斯利·伍德在3月間曾說,大約已有三千五百家廠商承擔了轉包合同的生產任務。由於利用了影子工廠和轉包合同製的大大推廣,看來似乎英國製造飛機的工業資源已經被盡可能充分地動員起來了。但是必須記住,那些大廠商並不是被迫從事軍工生產的,而如果它們是被強迫的話,那麽它們的正常業務就要受到損失。所以它們,至少潛在地,負有雙重的責任:對股東們的責任和對整個國家的責任。自然有許多人會覺得,應該由政府來解決這個問題,辦法是行使它的權力,要求指定的一些工廠把它們的全部或預先商定的一部分生產能力和物資用於武器生產。這個問題與設立一個供應部的問題是密切相關的。可是當這樣一個部在1939年4月20日成立時,空軍顯然並不在它的管轄範圍之內。然而,正如已經指出的那樣,這最後的一年確實是在認真地試圖解決關於大批生產飛機的一些基本問題,生產率有了顯著的提高;對於要求人力(正規的和後備人員)支援的呼籲,社會反應之好,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到1939年初,皇家空軍誌願預備隊己有大約二千名飛行員在受訓。但是這些飛行員還不能用來立即補充戰爭中傷亡的人員,因為在後備空軍學校中用於高級飛行訓練的飛機都是一些將要過時的型式。各現役空軍中隊盡可能快地用最新式的飛機來裝備;但是還不可能有足夠數量的這類飛機來裝備訓練中隊。1939年6月,當時的《空軍名冊》表明,用於防衛本上的第一線空軍中隊,在兩年內隻增加了兩個中隊。由一百二十三個中隊增加到一百二十五個。增長得這樣慢的主要原因在於有一種值得稱讚的願望,想用最新式的飛機來裝備這些中隊,並且等到日常生產量達到能夠甲來替換舊機時再建設後備力景。慕尼黑危機後不久(1938年10月30日),《觀察家報》的空軍記者曾寫道,“目前皇家718空軍各中隊的飛機全部都是正在逐漸變得陳舊過時,而且相當大的一部分已經是陳舊不堪。”但是從那時起,布倫海姆、巴特爾、惠靈頓和漢普頓等各種型號的新飛機。已經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入轟炸機部隊;大多數戰鬥機中隊也已用“噴火式”和“颶風式”戰鬥機重新裝備過了。但是投入這樣大量的新飛機,單單這一點就給各空軍中隊增添了新的負擔。它們必須用舊飛機來交換新飛機,與此同時還得接受新的駕駛員、觀測員和空軍士兵。有些空軍中隊不得不分出一部分骨幹人作為組織新中隊的核心。訓練工作也更加繁重了。科學的迅速發展伴隨著人員和機械的同樣急劇的擴充,迫使英國皇家空軍象《愛麗絲漫遊奇境記》中的紅色女王一樣,不得不愈跑愈快,而目的也僅僅隻是為了能維持現狀而已。許多批評政府的人覺得,按照目前的組織狀況,英國的第一線前沿陣地過於狹窄——這個缺陷單靠預備隊的縱深是彌補不了的。空軍大臣的要求皇家空軍有效率,空軍預備隊的處於良好狀態,以及不應該把第一線空軍看成是空軍實力的絕對衡量標準:這一切也許全都可以接受。但是,這些批評家堅持說,這絲毫也沒有削弱需要有一項緊急擴充空軍計劃的必要性;如果政府作出這樣的宣布,他們相信,將會在國內和國外都產生良好的影響。然而,對於是否應把有關皇家空軍的消息公開出去的政策,有著兩種不同的意見:一方麵,有人覺得這暴露了空軍的真實力量,隻會刺激其他國家去作更大的努力。另一方麵,很明顯,如果空軍的實力和打擊力量被大大地低估了的活,皇家空軍就不再能成為一支反對侵略的威懾力量。總的來說,空軍參謀部似乎相信,比較好的辦法還是讓其他國家去猜測英國的真正空中實力,而不要讓它們知道實情。在法國,整個重整軍備期間的飛機生產真實情況,由於一切有關人員在當時和事後一味自吹白擂、打如意算盤、敷衍搪塞和相互指責而變得模糊不清。居伊·拉尚布爾1938年1月就職時就曾宣稱,他打算改組和重新裝備飛機製造工業。1938年6月,他又告訴內閣說,最新式的飛機在上一個月已開始成批生產,要它放心;並預言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個季度生產將會有一個急劇的增長。他透露了一項計劃(在所謂的“五號計劃”的基礎上作了修改),根據這項計劃,到1940年4月1日將為法國空軍製造出四千七百三十九架飛機,1939年4月1日前先交付第一批一千八百七十八架。l938年10月21日他承認,從1938年4719月1日計劃開始執行到1938年9月1日為止,隻生產了二百四十架飛機。但在1938年11月30日,他告訴國民議會的航空委員會說,飛機工業現在正處於一種大幅喧增產的狀態之中,到1939年初產量將達到每月二百架左右。空軍參謀長維耶曼將軍1938年11月25日在一次參謀長會議上透露了一點真實的情況。他強調空軍特別需要經常更新物質裝備,聲稱他們決不能等到一種飛機原型十分完善之後才開始大量生產。他又說,目前他們正在生產的飛機,其原型還是1936年所用的。在提出1939年度空軍預算時(1938年12月29日),報告起草人宣稱,如果要想趕上德國的產量,那就一定要以每月生產五百架作為目標。但是在1939年2月1日,空軍部長隻能宣布產量增加到每月一百架,雖然他答應到4月底產景將再翻一番。同時他還宣布在義國又定購了一百架戰鬥機,連前共二百架,另外還向一家荷蘭廠商定購了五十架。確實,那些負責法國防務的人正在逐漸認識到,單靠法國自身的生產能力是再也不可能為它提供一支實力充足的空中艦隊了。假如餞可以籌集得到的話,實際上比較好的辦法也許是把本國工業一筆勾銷,而用美國的飛機來裝備空軍。在1938年12月5日的一次國防常務委員會會議上達拉第宣布悅,一個從未有過的機會出現了,那就是到1939年夏季可以獲得一千架最新式的美國軍用飛機;他強烈要求,他們應該竭盡一切力量來利用這個機會。財政部長雷諾宣稱,不管怎樣,所需要的餞(二十五億法郎)必須在為1939年防務開支規定的二百五十億中籌劃——這就是說,要犧牲其他軍種的經費。他又提議,可以取消一部分現在己交給法國工業的定貨單,數額相當於向美國定購的數字。但是這一提議遭到拉尚布爾的強烈抵製,理由是這樣將對他想用大量定貨來尋致的生產的上升節奏產生災難性的影響。最後決定向美國購買六百架飛機,而不是一千架。這倒不是因為籌不到那麽多的錢,而是因為維耶曼將軍堅決認為,不可能為更多的720飛譏配備所需要的飛行員和空勤人員。甘末林後來宣稱,從法國高水平人力資源的角度來看,他覺得這種論點是十分費解的;但是他在這一點上的一切勸告都沒有成功。不過,這也是事實,即報告起草人1939年1月10日就1939年度空軍頂算向議會財政委員會提出報告時,曾要求大大增加空軍人員。他宣稱,現有的四千名軍官和七萬七千名士兵是遠遠不夠的。後來在裏翁審判中拉尚布爾也提到了這方麵的困難。他說,除了需要保留後備兵力外,戰爭爆發時法國第一線空軍力量微弱的主要原因是缺乏飛行員和空勤人員。在裏翁審判中對拉尚布爾提出的起訴書控告他:第一,應對法國空軍質量的低劣負一部分責任;第二,尤其是當他完全了解實際情況時,仍然同意法國參戰。在這後一條罪狀中譴責他在1939年8月23日國防委員會開會討論法國是否應履行它對波蘭的承諾和是否處於能這樣做的狀態時,竟毫無根據地提供了過分樂觀的報告。但是拉尚布爾1942年3月6日在裏翁聲稱,他隻不過是表示了,相信空軍力量至少已經達到“必不可少的最低水平”。他理直氣壯地完全否定了檢舉人關於德國空軍在1939年9月有一萬架現代化飛機的估計。對於檢舉人提出的那個法國空軍的數字(即一千四百一十架,其中隻有四百九十四架是現代化的),他抱怨說他們沒有把很大一個數目的、據他說是留作後備力量的現代化飛機計算進去。他承認四百九十四架是確實已作好準備,可以立即參戰助第一線現代化飛機的數民但是斷言,到戰爭爆發時,按照當時的計劃應交貨的一千八百七十八架飛機中,總共有一千六百二十五架已經造好。真實的情況則似乎是,這些飛機中的大部分是不適宜於參加空中作戰的,不是由於結構上的不完善,就是因為某項裝備或武器有缺陷。確實,正如首席法官所指出的,由於使用了大量模稜兩可的話,所以按照互相矛盾的意圖來講空軍實力的可能性721是幾乎沒有底的。這樣,飛機就可以被說成是“可用於作戰”、“列入工廠產品”、“已驗收”和“現已查收”——每個術語在不同主張者的口裏都可以有不同的含義。不過,拉尚布爾的確承認,“五號計劃”執行得很不好。但是他不承認自己負有責任,而是把責任完全推到總參謀部身上。事實上,空軍總參謀部在這最後幾個月的緊急關頭,似乎確實沉浸於一種盲目樂觀的情緒之中。在慕尼黑事件時期對他的空軍如此突出地表示悲觀的維耶曼將軍,當情況稍有好轉時,就立即轉到了另一個極端。1939年5月當波蘭陸軍部長卡斯普爾祖斯基來到巴黎,試圖同法國簽訂一項軍事協定時,維耶曼竟答應,如果戰爭發生就讓法國空軍從波蘭基地起飛,立即在波蘭前線參戰;這種輕率舉動使得甘末林大為吃驚。由於甘末林的勸說,維那曼承認,考慮到怯國空軍的狀況,他這麽說是太魯莽了,並同意要設法把承諾的調子降低。但是隻隔了一兩個星期,在6月16日的一次參謀長會議上維耶曼又宣稱,三四個月以後,法國就可以每個月輸出四十架戰鬥機,直到總數達到二百架時為止。他在8月26日給拉尚布爾的一封信中還說,六個月以後,假如生產能力沒有因敵方的行動而減弱,蘇聯也沒有援助軸心國,那麽法英兩國的聯合空中力量將能有效地抵抗軸心國的空軍。結果,法國的飛機製造廠並沒有遭到轟炸,蘇聯也沒有供應飛機給軸心國,義大利則直到法蘭西戰役快結束時才參加戰爭,甚至在那時也沒有給予空中支援。然而。當戰爭來臨時,法國和英國的聯合空軍仍然敵不過德國的空軍,而且法國顯得比英國更不妙。英國空軍的一部分力量必須留在國內,而派到法國去的那一部分空軍,發現它自己實際上是在毫無援助的情況下孤軍奮戰。的確,現在到了關鍵時刻,維耶曼和空軍部長(現在是洛朗-艾納克)卻顯露出一種焦慮不安的心情,這與不久前的那種自滿情緒是很不相稱的。例如,1940年4月11日在戰時委員會的一次會議上討論把整個前線移入比利時境內,以便直接援助比利時人時,據甘末林說,維耶曼和洛朗一艾722納克兩人似乎是最不願意去迎戰強敵的。看來,那些負責法國飛機生產工作的人,說得輕些,是一直在自己欺騙自己,對於這一點,他們現在也在開始明白過來了。 第三節戰略多變和互不協調對武器的類型產主不良影響 (一)空中在慕尼黑危機以前,英法兩國空軍都已拋棄了它們早先信奉的進攻是最好的防禦方式這一信條,而開始以犧牲轟炸機為代價,集中力最建立一支強大的戰鬥機防禦力量。不幸的是,這場危機使得兩國不得不中途改變方針。它們的很大一部分轟炸機已經陳舊,它們的現代化戰鬥機也差不多沒有一種是數量充分的。在法國,1938年1月科特和拉尚布爾兩人的交接換班的一個公認的特徵是政策隨之而發生了變更。在英國,始終沒有承認過政策有變動,但是到了這年年底,這種改變已經明顯得再也無法加以否認了。11月10日,金斯萊·伍德爵士在下院就一項新的空軍計劃發表聲明如下:我們的重整軍備基本上是防禦性的,我建議把加強我們的戰鬥機力量放在最優先的地位,這種力量是用來對付主中入侵的轟炸機的。……為此,我們的第一線力量將有一個大幅度的穩步增長,其總數大約比現在已批準的計劃再增加百分之三十。……按照這項新的建議,現已定購和將要定購的戰鬥機數量,將達到五千至六千架。唯恐有人會對這一重要聲明提出批評,空軍大臣接著又馬上擔保說,“我們也建議增加我們反攻力量的後備隊伍,這是任何防禦體係中的一個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但是相信鮑德溫-杜赫理論(轟炸機總是能長驅直入)的人,立即大叫大喊起來。他們堅持必須有一支強大的空中打擊力量,首先,用以遏製敵人空中攻擊力量的擴張,其次,作為一支製止戰爭的威懾力量,用以支持政府的外交活動。由於繼續有人批評他的11月的建議,金斯染·伍德爵士最後在1939年2月6日就政府的空軍政策又發表了一個明確的聲明。他強調指出,政府正在建立一支平衡的空軍,那種關於它正在退回到單純空中防禦戰略的說法723是毫無根據的。反擊仍然是、而且必須仍然是它的空中防禦體係中的一個基本組成部分。他拒絕接受在戰鬥機與轟炸機力量之間有著一種理想的或固定的比率的見解。所需戰鬥機的數量,主要取決於它們必須保衛的地區的大小和地形,以及必須對付的進攻的規模大小。這些因素都不是固定的或永久不變的:必須經常不斷地重新審察形勢。他說他不同意轟炸機是無法防禦的說法;但是進攻要取得成功,就必須從有一個可靠的基地開始。除了“轟炸機還是戰鬥機”的爭論之外,同時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什麽樣的戰鬥機”。必須要有戰鬥機並不是僅僅為了防禦本土。轟炸機的航程和速度在迅速增加,這就要求建造遠程的戰鬥機,一方麵為了護衛轟炸機作遠距離的襲擊,另一方麵用以追擊偷襲本上的敵方轟炸機。單引擎的截擊戰鬥機,如“颶風式”和“噴火式”,是為了對付敵方轟炸機而設計的,在它們能夠接近目標以前,可能要在相當高的天空飛行。因此,截擊機必須具有非常高的爬升速度,但這反過來又限製了它能夠攜帶的燃料和彈藥的重量。相反,比較大的多引擎戰鬥機是用來作遠距離追擊的,就不需要這種高速爬升能力,因而能夠裝載更多的燃料和彈約。的確,由於近年來轟炸機的速度增加得很快,已超過了截擊機爬升速度的提高,許多空軍專家開始懷疑截擊機的壽命是否已經屈指可數了。事實上。盡管英國這類截擊機的產量已有很大增加但也隻有一部分英國戰鬥機中隊裝備了象“颶風式”和“噴火式”這樣的最新型截擊機。其他戰鬥機中隊則在最近裝備了遠程的雙引擎飛機。在1939年3月9日的一次關於空軍預算的辯論中,休·西利爵士問空軍大臣:英國戰鬥機的發展方針是不是應該以生產裝備有比較重型的機關炮的雙座戰鬥機為主,而不要再生產裝備有八挺小口徑機槍的單座戰鬥機。金斯萊·伍德爵士回答說,有一種雙座戰鬥機即將投產,另一種也已經設計好。至於機關炮,他說,它們已經以相當大的規模在生產了;使現有各種型號的戰鬥機也都能攜724帶它們的可能性,“正在積極考慮之中”。同時,他宣稱,空軍部“對於我們現在的多機槍式戰鬥機能夠擊落任何類型的轟炸機,感到滿意”。這種說法在一定限度內當然是正確的,在不列顛戰役中已經得到充分的證實。然而實際上,由於空戰條件的急劇變化,已使較大的遠程戰鬥機和小型多機槍戰鬥機一樣成為絕對必需擁有的了。關於這一點,不應忘記的是,“颶風式”和“噴火式”戰鬥機的詳細計劃書早在1934年就已經起草好了,雖然這兩種飛機直到1939年才大量投產。與此同時,德國人在1938年9月就已經有了大量的配有機關炮的梅塞施米特109s型飛機。在不列顛戰役時期,配備有機關炮的“噴火式”和“颶風式”戰鬥釩數量還很少,不得不臨時加速進行改裝。但在那時,“布倫黑姆·馬克i”型已經證明是一種很有價值的遠程戰鬥機,能夠執行單座戰鬥機無法執行的任務;不久又出現了“博式”戰鬥機。在法國,早在1938年1月就由最高當局一致決定,在飛機生產中優先生產戰鬥機。後來,當提出向外國定購的問題時,戰鬥機仍給予優先考慮,在甘未林和空軍參謀部的一致同意下,為了加強戰鬥機的力量,甚至不惜犧牲地對空的防禦。的確,在1938年11月25日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上,甘未林曾表示過這樣的意見:戰鬥機一定要優先於轟炸機;戰爭初期法國軍隊將不得不採取守勢;隻有當英國空軍已取得充分的戰果時,法國才能切實地考慮進攻德國的問題。在1938年12月6日的國防常務委員會會議上,甘末林再一次竭力主張,如果準備向美國購買飛機,那就一定要購買戰鬥機。即使沒有這種外國的供給,希望在戰爭打響時能有一支相當強大的戰鬥機力量可供使用,那也是合乎情理的。甘末林寫道,他們已經把所有一切都押在這上麵了。“在默茲戰役中它並沒有在那725裏出現。”然而,根據1942年3月4日裏翁審判起訴書提供的數字來判斷,戰爭爆發時法國人擁有的為數不多的現代化飛機中,大約有百分之九十是戰鬥機,這也仍然是事實,拉尚布爾對這一點也並沒有提出異議。至於轟炸機,據甘未林說,法國的轟炸機仍然是十分不夠的,尤其是俯衝轟炸機;而英國的轟炸機則是由一些笨重而又難以操縱的機器所組成,已不大適合於作戰。確實,當故爭爆發時,無論是法國還是英國都沒有俯衝轟炸機,這就兩國來說都是十分嚴重的疏忽。然而甘末林自己就曾贊成過在兩個盟國之間進行分工,即原則上由法國提供戰鬥機,英國則提供轟炸機;當然,法國人十分清楚,英國的轟炸機是用來遠距離轟炸德國工業的,而不是在戰場上作俯衝轟炸用的。當初也曾談起過以英國的轟炸機“補充”法國轟炸機部隊:但到時候英國的轟炸機實際上是在獨自作戰,無論是維耶曼還是拉尚布爾,兩人都不曾說過,“新式的”這個詞能適用於他們對戰爭爆發時法國空軍實力的分析中所列的三百九十架轟炸機。事實上,在裏翁審判中(1942年3月6日)拉尚布爾統計了一下新式轟炸機的數字如下:法國0德國9061,340英國776義大利434維耶曼在1939年8月26日寫給拉尚布爾的信中還說過,法國轟炸機的潛力自1938年9月以來沒有發生過變化。他想當然地認為他們將會得到英國“相當大的”支援。後來,在英國戰鬥機支援法國的問題上,雙方嫌隙日深。但是,正如計未林在其回憶錄中承認的那樣,他至少在1938年11月已經看清楚,不能再指望英國戰鬥機的支援了,眉為英國是不會情願把需要用來防衛它本上的戰鬥機隊讓出來的。 (二)地麵在英國,陸地戰爭所需武器的選擇,一部分取決於帝726國的防務需要,另一部分則取決於引起爭論的、可能要派往歐洲大陸的遠征軍的需要。總的來說,帝國防務所需要的是機動性最大的機械化武器,如輕型坦克和大炮,裝甲汽車和機槍運載車等。因為關於帝國的防務從來沒有引起過爭論,所以這類武器在定貨單上一直占優勢。另一方麵,甚至在慕尼黑危機發生以後,政府仍不願無條件地承擔派遣一支遠征軍去大陸的義務。張伯倫在1938年4月曾毫無商量餘地地告訴達拉第說,英國至多隻能勻出兩個無現代化裝備的師——即使這兩個師,也還沒有把握。不過,在以後幾個月裏,英國人也逐漸認識到,英國應該對大陸戰爭作出某種貢獻。毫無疑問,最有效和最有價值的貢獻將是提供一些裝甲師,但是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裝備好。雖然在1936年下半年就已著手研製一種中型或“巡邏”型的坦克和一種重型或“步兵”型坦克;但是,在較輕型的武器之外還需要有這幾種型號坦克的方針,直到1937年底才被採納。巡邏坦克(其中稱作“十字軍戰士”的一種型號,主要是在1941和1942年使用的)是由納非爾德勳爵專門為此目的而成立的一家新公司的專用工廠生產的。把步兵(瑪迪爾達)型坦克投入生產就比較麻煩一些。設在伍爾維契的國營工廠和一些主要的軍火工廠,都已塞滿了海軍和空軍的定貨,這些定貨都比陸軍的需要更享有優先權。最後才說服了一家主要的民用機械廠來承擔生產這種坦克的任務。但是為生產這兩種坦克所做的準備和實驗工作,不得不花去大量的時間。第一輛瑪迪爾達坦克模型在定貨後十八個月內就進行試車,這不能不認為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但是要成批生產這種坦克還需要做準備工作。的確,維克斯輕型坦克的一種改良型——它被當作戰爭突然爆發時的一種應急手段——在1939年初方才開始有製成品陸續出廠。與此同時,關於新的重型和中型坦克,在解決了各種難以避免的“開始時的暫時困難”以後,剩下來的事似乎就隻有趕快使它們大量生產了。並且要預先搞好設計工作,以便能夠跟上國外重機槍等武器的發展速度。這樣,一旦戰爭爆發,這些武器就可以立即投入生產。在戰爭前夕,計劃再增加三個用“十字軍戰士”巡邏27坦克裝備的裝甲師。另外還準備建立五個裝備有瑪蒂爾達型步兵坦克的陸軍坦克旅。為了執行偵察任務,還準備設立幾個配備輕型坦克和機槍裝甲車的騎兵團,每個步兵師將附有一個這種騎兵團,遠距離的偵察則使用裝甲汽車團。這段故事的結尾也許可以讓陸軍上將吉法德·馬特爾爵士來敘述,他在這關鍵時刻是機械化辦公室的副主任,前麵所講的許多事實就是從他的回憶錄中採集來的。這麽說也許是公正的,即陸軍部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的短短幾年中,在坦克的發展和生產方麵取得了顯著的進展。但是我們動手得太晚了。盡管巡邏型和步兵型坦克的發展工作進展很快,但在戰爭爆發時生產實際上還剛剛開始。……在那幾年裏,大批德國軍隊和裝備齊全的裝甲師正在進行訓練。他們的機器大部分是輕型坦克,這是事實,但是他們的巡邏型坦克已經有了充分的發展,在戰爭成為不可避免的時刻,他們就準備執行一項大規模的生產計劃。他們至少比我們早五年就在裝備他們的軍從了。在機械工程技術方商要趕上五年前的起步,那需要很長的時間。決定法國所生產的坦克類型的戰略,已在另一卷中比較詳細地討論過了。關於這些坦克的用途的理論,在兩個主要方麵事實上證明是錯誤的:一是,最高統帥部將歸它調遣的大部分坦克用於支援步兵,而不同意讓它們執行其他任務:二是,統帥部拒絕建立裝備精良、能夠以大規模的密集隊形行動、並且完全有調動自由的坦克兵團。盡管戴高樂和雷諾曾竭力告誡,甚至達拉第也曾答應要建立重裝甲師,但是法國在1939年9月投入戰爭時仍然隻有兩個輕機械化師的裝甲部隊。據甘未林說,就坦克而言,原打算最後全部用二十噸的(中型)索米阿坦克來裝備這些師。他寫道,他們已決定一旦改換裝備完成,這些師就不應再被稱作“輕的”。但是盡管索米阿是一種威力很大的坦克,它畢竟隻是中等重量的;而且據甘未林說,甚至到了1940年5月10日,它與h.35(霍奇基斯1935)輕型坦克的比例還隻不過是一半對一半。確實,輕機械化帥的威力比它的名稱所表示的要更強大些,一部分是由於索米阿坦克的質量優越,一部分則是由於每個師所擁有的坦克數量很大。戰爭爆發時德國708擁有的重型坦克並不比法國多,即使在法蘭西戰役中,德軍的裝甲師中也還有很大一部分的輕型和中型坦克,這也都是事實。問題是在於法國人不願意製造足夠數量的較重型坦克,因為無論是達拉第還是總參謀部,對於坦克的用途的看法都並沒有真正的改變。結果,由於沒有獲得原料的優先權,這些類型坦克的生產就受到了很大的阻礙。在裏翁審判中,當有人質問為什麽要阻止大量生產“b”型重坦克的定貨時,前坦克總監凱勒將軍不得不承認,這種坦克標誌著與當時流行的理論的一個明顯的決裂。他的意思是說,這種使用坦克的方式不符合法國陸軍的一致意見。1938年12月戰時最高會議方才決定建立兩個裝甲師,但是直到1940年10月它們才建成小盡管德國人把重型、中型、輕型各種坦克都一齊編入他們的裝甲師,法國總參謀部卻決定隻用一種“b”型重坦克(三十噸)來組成他們自己的裝甲師。達拉第1942年2月27日和4月1日在裏翁曾說過,他始終贊成德國的編組方式,但是他的意見沒有被總參謀部接受。事實上,一旦決定建立重裝甲師,由於總參謀部需要定購大量的其他各種物資,這就使得定購足夠數量的“b”型坦克成為不可能的了。但是達拉第堅持認為,如果他們仿效德國的辦法,使各仲類型的坦克都得到利用,那麽裝甲師早就可以建立起來了。他還說,“b”型坦克多少還能夠有一些,這完全是由於他的緣故,因為他曾撤回過總參謀部的一道完全停止製造這種坦克的命令。然而,如果說“b”型重坦克和索米阿中型坦克一般認為比德軍的同類坦克為優越,那麽大部分法國輕型坦克,如雷諾和霍奇基斯型,卻不如德國的同類坦克,因為它們的武器太差。它們所裝備的短機槍,實際上有效射程不超過四百米。用一個坦克軍官的話來說,它們隻不過是“有裝甲而無槍炮”。而且,這些坦克裝置的發動機功率太低,許多坦克沒有光線電通訊設備。所有這些弱點,也都是由於錯誤地理解坦克的用途而造成的。由於絕729大多數的坦克隻打算用於掩護步兵前進,所以認為不需要裝大功率的發動機來保持高速,也不需要攜帶儲備汽油或配備另外的中途加油裝置(使坦克的行動半徑增大),也無需無線電裝置或配備一門能在中距離內摧毀敵方坦克的機關炮。事實上,絕大部分法閏坦克的設計有缺點,它們離開了步兵就不能行動,也不能與敵方的坦克作戰。令人悲嘆的另一件事是反坦克武器的奇缺,在裏翁審判中被傳訊的每一位將軍都證明了這一事實。法國技術人員研製了三種出色的武器:四十七毫米的反坦克機關炮,九十毫米和二十五毫米的機關炮,這後兩種武器既可用於反坦克,也可用於防空。然而,由於專家們沒完沒了地修改設計方案,總參謀部一再更改計劃,對於採用何種類型的炮彈雷管也意見不一,結果就致命地耽誤了這幾種炮的大量生產,並且使得在戰爭開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幾乎沒有任何彈藥可以供這類武器使用。至於一般的大炮,雖然炮很多,但由於同樣的原因,炮彈也不足。因此,和空軍武器一樣,法國人又陷入了從一種戰術理論轉變到另一種戰術理論的過渡階段——雖然他們甚至連正在放棄之中的那一種理論也並沒有充分掌握好。如果他們打算以火炮代替他們自己的坦克來對付敵人的坦克,那麽他們至少應該準備好火炮和炮彈。但事實上他們的裝甲師是倉促間用錯誤的物質裝備拚湊成的。由於重型和中型的坦克在短期內不可能有足夠的數量,他們隻好滿足於讓輕型川克在這些師中占優勢地位。最後,本來已有很大差距的法德兩國的坦克實力,由於法同總參謀部一意孤行,堅持被雷諾稱之為“陳舊而又可惡的小包裝辦法”,使得差距更加拉大了。按照這種辦法,他們將大約一半的法國坦克分散在各個營內,分別隸屬於前後方的各軍團、各車,等等。因此,這些質量上本來就不夠好的裝甲師,在數量上也變得嚴重不足了。根據前麵所講的英國在戰爭爆發時的坦克實力情況來看,就很容易明白,要指望從這方麵來彌補法國坦克兵力的不足,暫時還不大可能。達拉第在裏翁審判中極力730為英國辯護,盡管他的用意高尚,他的預言公正而又正確,然而當追溯到暴露出來的那些醜惡事實時,他的辯護就更加令人震驚了。當他講到在法國的坦克總數上應該再加上六百輛英國坦克時,凱勒將軍笑了起來。達拉第大聲喊道:“聽到我說英國的坦克,你就笑了。我不同意。……我在比利時曾看到過它們中的一些,對於它們我覺得沒有什麽好笑的。你可以嘲笑英國人。十五或十八個月後我們將看到誰在笑。我們將看到是否還是那些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