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呼籲都無濟於事。在重建時期的最初幾年裏,南部白人沒有為黑人教育做什麽事情。在這種情況下,北部的傳教士、聯邦政府和自由民自己建立了從小學到大學教育的黑人學校體係。通過美國傳教士協會、新教各教派、特別是公理會的教友們,帶頭從事這方麵的工作。援助自由民的各種非宗教團體也在北方紛紛出現。其中,大多數團體在1866年組成了美國自由民聯合會。黑人各教派,尤其是非洲人衛理公會也建立了一些學校。1866年,自由民管理局投入了很多的力量發展黑人教育。


    聯合私人和政府辦教育,這是一次獨特的嚐試。自由民管理局擁有許多學校,它為北部教師去南部提供旅費,還做總的監督管理工作。各種援助自由民的團體和傳教士協會招收教師,支付薪金,規定學校教育的全部課程和內容。到了1870年,北方教師最初在數量上的優勢已下降為不及半數了。在這一年,約有半數是黑人教師,一小部分是南部白人教師。從1865年至1870年,用在自由民教育上的開支總計約為900萬美元,其中自由民管理局出資500萬美元,北方各個團體出資總共300多萬美元,其餘由自由民本身承擔。1870年有4,000所自由民學校,9,000名教師和20多萬名學生。雖然這些統計數字令人激動,但是在1870年,在170萬名黑人學齡兒童中(6-17歲),隻有12%入了學。南部白人兒童上學的比例並不比這高很多。


    重建後的州政府在建立公立學校時許下諾言,要擴大教育體係,並使之穩定不變。但是這一諾言並沒有完全兌現。州政府的更迭,稅收的困難,一些學校的資金在開銷上的浪費和貪汙,維持一套適用於黑人和白人兩種學校的教育體係所造成的額外開支,學校中,特別是黑人學校中,合格的教師和合格的管理人員的缺乏,白人對黑人教育抱有頑固的敵視態度,以及鄉村地區人口的稀少,所有這些都減緩了公立學校體係的迅速發展。大部分的好學校建立在城市裏或大的市鎮裏。鄉村裏的學校即使開課,每年也隻開三個多月。盡管如此,還是取得了一些進展。到1876年,在從前的蓄奴州裏,半數以上的白人學齡兒童和近五分之二的黑人學齡兒童入了學。在僅僅六年時間裏,入學兒童的人數增加了三倍。公立學校盡管還是一顆弱小的小樹,但它已經在南部紮下了根。


    隨著公立學校的建立,各個非宗教的北方自由民團體把它們的財產移交給了各州的政府,隨後這些團體就解散了。宗教團體也與各州訂立契約,將它們所有的大部分初級學校轉交給各州。但是,它們繼續開辦專科學校和“學院”,後者最初是中等學校。這些學校的主要目標是培養黑人教師、教士和其他有專業知識的領導人——黑人領袖杜波依斯稱這部分人是“有才能的人的十分之一”。美國傳教士協會在這方麵繼續走在了前頭。大部分有名的黑人學院,諸如菲斯克大學、亞特蘭大大學和迪拉爾德大學、塔拉德加學院、圖加魯學院、莫雷豪斯學院和斯貝爾曼學院,以及其他許多學院,都是從美國傳教士協會和其他北方新教團體建立和資助的學校中發展而來的。經過這些學院和公立學校的努力,黑人的文盲率逐漸從1870年的80%下降到1900年的45%。


    種族隔離問題


    19世紀70年代,一場關於在學校中取消種族隔離的爭論達到了高潮,但收效甚微。早在1865年,援助自由民團體在自己的學校中就遇到過這個問題。他們堅持廢奴的傳統,歡迎黑人和白人到他們辦的學校中一起學習。美國自由民聯合會在1866年宣布,消除種族隔離雖然“會在南部造成一些困難”,但是這項政策在“根本上是正確的”,聯合會不會“因為膚色而把孩子們關在學校的大門之外……。四分之三個世紀的動亂和四年的內戰使美國懂得了‘自由’一詞的含義。上帝用不算大的代價教我們懂得了‘權利平等’的含義”。


    實際上,沒有幾個南部白人選擇上這樣的學校。從1867年至1870年,進入自由民管理局辦的學校學習的白人學生隻占1%。除一個學校之外,沒有幾個白人學生在傳教士開辦的中學和大學學習,而這些白人學生主要是在這些學校裏教書的北部人的子女。例外的那所學校是貝累阿學院。它是由美國傳教士協會在肯塔基東部創辦的。從1866年以後,這個學院既招收白人學生也招收黑人學生,直到1904年肯塔基州議會恢復種族隔離為止。在近四十年的時間裏,貝累阿學院的黑人和白人學生平均各占一半。在黑、白人合校方麵,這個學院在全美國做得最徹底。


    重建時期,北部的幾個州也開始取消公立學校中的種族隔離。1866年和1867年,羅得島和康乃狄克的議會效仿麻薩諸塞州的榜樣,禁止公立學校實行種族隔離。在以後十年裏,密西根、明尼蘇達、衣阿華和堪薩斯等州製定立法或由法庭決定採取了相同的措施。盡管各州在執行這些法令時情況不盡相同,但是居住在最北部的為數不多的黑人兒童中,大多數人上了沒有種族隔離的學校。


    南部則是另外一種情形。包括南方佬在內的白人代言人,不斷地警告說,強行取消種族隔離會趕跑所有的白人,從而毀掉剛剛建立的公立學校。隻有路易斯安那州和南卡羅來納州在法律上規定保護取消種族隔離的學校。佛羅裏達州在1873年也頒布了同樣內容的法令。然而在佛羅裏達州以及在路易斯安那州和南卡羅來納州的大部分地區,這些法令並沒有執行。在路易斯安那州的一些縣裏,有一段時間,白人和黑人兒童去同一所學校上學。19世紀70年代有幾年時間,在紐奧良市,約有三分之一的公立學校是白人和黑人兒童的混合學校。提包客出身的行政官員們在1873年強迫南卡羅來納州大學接收黑人學生。但是這一政策所取得的成功令人懷疑。幾乎所有的白人都退出了這所大學。到了1875年,十分之九的學生是黑人,剩下不多的白人大部分是提包客或北方傳教士們的兒子。紐奧良在取消種族隔離方麵之所以取得了成績,部分原因是這個城市裏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民族文化,城市人口包括了各種膚色的人種。在這個城市,很難截然分清“黑人”和“白人”的區別。即使這樣,在紐奧良市消除種族隔離也造成了緊張和暴亂。幾千名白人兒童轉到了私人學校學習,或者幹脆退學。民主黨在1877年對路易斯安那州和南卡羅來納州的重新控製,結束了南部在公共教育中廢除種族隔離的第一次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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