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容跟許清和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浮現著相當無奈的表情。


    對於陳言的詢問,兩人都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顯然是對於這個問題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陳言見狀,幹脆直接點名道:“有容,你先說吧,不管怎麽想的,也不管想的對不對,都說出來參考參考。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人做事好商量,沒準你的想法就能給我帶來啟發呢?”


    秦有容噘了噘嘴,開口道:“你說的輕巧,既然生產部已經是一個整體了,那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從小到大,最精通的事情就隻是殺喪屍、殺變異生物而已。你讓我去戰鬥,那倒是簡單。可你讓我動腦子,這就太難了。


    反正你才是生產部的新任部長,生產部的問題自然應該由你去考慮和解決,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事就好,你怎麽吩咐,我就怎麽做。直接告訴我要幹什麽,我去執行,這是最適合我的安排。”


    麵對著秦有容的耍賴,陳言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又看向了許清和。


    許清和歎了口氣,皺眉道:“我也想不到應該如何去處理這種情況,咱們一旦接手了生產部,那就隻剩下了兩條路。一是迅速的被生產部同化,成為這個群體的一員,跟他們一起分享生產部內的利益。


    二是馬上掀開裏麵藏著的蠅營狗苟,將裏麵的汙穢盡數掀開。如果選擇第二條路,咱們便等於是和整個生產部站在了對立麵。那除了將生產部所有人殺光,換一批新人上來以外,我想不到別的解決辦法。”


    陳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很是頭疼的說道:“不可能將人殺光的。生產部裏的人,絕大部分其實是技術崗,而不是管理崗。管理崗要是殺光了,那或許會造成一些混亂,卻不會致命,起碼生產部的日常生產能力還能夠位置。


    可若是將技術崗也都殺光了,便等於是要讓生產部瞬間陷入到癱瘓的境地。一旦生產部癱瘓,卡恩公司日常所需的大量物資便會隨之陷入到斷供的狀態。目前擁有的庫存,根本不可能支撐太長的時間。


    起碼依靠著庫存支撐的時間,是不足以重新培養一批新的技術工人的。到時候難道讓卡恩公司的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去喝西北風嗎?根本不現實。咱們真要這麽幹了,立刻就會被趕出公司的。”


    說到這裏,陳言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走到了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向了窗外。


    卡恩公司巨壁之內的景致,當然沒辦法跟前一世裏安靜祥和的大都會相比,順著落地窗所看到的畫麵,並不會讓人產生什麽一覽眾山小的情緒,反倒是會因為到處都是一模一樣的大樓,從而讓人倍感壓抑。


    “至於說第一條路,其實也不能選。卡恩公司的董事會必然是清楚生產部已經從根子上爛透了。突然讓我去當這個部長,足以說明這個問題。董事會想要改變生產部的現狀,那就不能從生產部內提拔部長。


    因為從生產部內提拔部長的話,情況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好轉,隻會愈演愈烈。唯有直接空降一個部長,確定這個部長本身和生產部沒有任何的、可能牽扯上的聯係,這才有希望不沾染利益的去解決麻煩。


    所以若是咱們選擇同化,選擇跟生產部同流合汙,那董事會讓我當這個部長的意義也就沒有了。咱們等於是對生產部投降,從而背叛了董事會的信任,你覺得下場能好嗎?我感覺……下場不會比第二條路強。”


    聽著陳言的解釋,許清和也覺有理。


    想了想後,苦笑道:“兩條路,哪一條路都不行,這豈不是無路可走了?”


    陳言聳肩道:“誰說無路可走了?咱們明明還有死路一條嘛。”


    看到許清和瞬間變得呆滯的臉色,陳言不由擺手道:“開個玩笑,主要是氣氛略顯沉重,所以得調節調節,不然周圍的空氣都是壓抑的,我會很難受。


    總之,同流合汙的選項其實是最壞的。不僅僅會立刻失去董事會的信任與支持,同時我們怎麽確保生產部的那些人真的會全心全意的接納我們呢?


    如果在他們看來,我們是再好不過的、用來背鍋的對象,隻等著將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我們的頭上呢?真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恐怕就要裏外不是人了。”


    說到這裏,陳言握了握拳,繼續說道:“所以我的想法是,利用剩下的時間,在生產部內找一些對自己當前境遇不滿的人。盡管生產部是一個整體,可利益就那麽多,有人吃得多,有人便吃得少。


    沒有人會認為自己吃的那些就是自己應該得到的全部,幾乎每一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應該吃的更多。人的欲望總是沒辦法得到滿足的,在生產部內肯定也有很多心存不滿的人。


    我們要盡量將這些人找出來,然後努力的把他們分化出去,將他們變成可以拉攏的群體。再借用這個群體,去打擊侵占了最多利益、最不可能改邪歸正的那些人。


    我們可以給董事會提議,隻對為首的幾個人進行嚴厲的懲處,盡量的嚴格控製打擊麵。同時給生產部的其他人承諾,隻要他們積極退贓,就能得到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言揮了揮拳頭,接著說道:“退贓不需要全退,對於很多人來說,利益是比命更重要的東西。真讓他們全退的話,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但要製定一個比例,這一點,依靠著‘希望’就可以做到。


    分析出每一個人在生產部內任職以來究竟貪墨了多少,然後製定一個雖然會讓他們無比心痛,但勉強能夠接受的退贓額度。隻要接受了這個額度,那就既往不咎,不接受的才會被一棒子打死。


    偉人教導過我們,要拉攏一批、分化一批、打壓一批。隻要將敵人變得不再鐵板一塊,那就會有逐個擊破的機會!明白嗎!”


    秦有容跟許清和對視了一眼,旋即齊齊應聲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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