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樂意讓萊斯獨占鼇頭,出盡了風頭。


    阿諾德清了清嗓子:“既然萊斯閣下都這樣說了,那麽我也想…”


    克裏斯打斷他:“不,你不想。”


    阿諾德要往前走:“我就想。”


    克裏斯會放他過去再添亂?開玩笑?!


    克裏斯一把擋住他:“你不想。”


    阿諾德猛地轉過頭來,咬牙切齒盯著克裏斯,一字一句:“要是我非得想呢?”


    克裏斯看了看阿諾德,又看了看那邊恨不得貼到祁琅身上的萊斯,沉默了一會兒。


    克裏斯:“那我也想。”


    “…”弗裏茲:“你們玩呢?”


    就是,君朔暗自撇嘴。


    大紅花轎人人抬,說撂挑子就撂挑子,還一撂撂一群,幹啥呢,玩呢?


    能不能考慮一下其他還在兢兢業業幹活的人的感受?!


    “這不是在給羅德尼將軍創造機會嗎。”


    大概是氣質相克,阿諾德一來就不太喜歡桀驁乖戾的弗裏茲,此時懶洋洋地對他說:“爭得人少了,您不就能一心一意追求安小姐了嗎。”


    克裏斯沒說話,按理說這種時候他都會出來打圓場的,但是他現在也不痛快,懶得再裝模做樣。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看著那邊萊斯在祁琅身邊討巧,克裏斯更覺得這個得體的人實在沒什麽做頭,所以他隻當自己什麽也沒聽見。


    弗裏茲看了看雙手插兜一臉不馴的阿諾德,看了看眉目平淡就是默然不語的克裏斯,生生被氣笑了。


    什麽玩意兒,他這前腳來後腳就開始唱戲,這夠給麵子了,到頭來成人都跑了,就他自己搭進去了。


    弗裏茲冷笑一聲:“算了吧,我這個人欠,就喜歡有挑戰性的,沒有人爭我反而沒有興趣了,既然兩位都退出了,那我也做個好人,把這個機會讓給君將軍吧。”


    阿諾德:“那挺好。”


    克裏斯點了點頭:“我可以接受。”


    然後所有人都一致看向君朔,


    君朔:“…”


    君朔僵硬地對上幾個男人托付的眼神,笑容漸漸僵硬:“這恐怕…”


    克裏斯說:“畢竟君將軍是東道主嘛。”


    阿諾德讚同:“他一看就脾氣好,肯定會哄女人。”


    弗裏茲說:“先來後到,君將軍又是上級,我心服口服。”


    “…”君朔驟然眼前一黑:媽蛋,這花轎怕不是要砸手裏了!


    安雅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些突然變臉的男人們,她踉蹌一步,眼眶唰地就紅了,震驚又委屈。


    “你們…你們…”


    安雅緊緊咬著唇,突然哽咽一聲,直直地往君朔懷裏撲:“嗚嗚君將軍——”


    君朔心裏有一萬句mmp要講,看著撲過來的安雅下意識想避開,但是轉念又一想還不行。


    他強咽下一腔苦水,死死盯著安雅運動的軌跡,憑借豐富的“反撲倒”經驗不動聲色地挪了挪步子,正好在與安雅擦肩的那一刻按著她的肩膀把她生生轉了回來,沒讓她直接狗啃地撲到地上並且巧妙的把她固定在自己旁邊。


    這一刻,君朔不禁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守衛貞操所作出的努力還是有回報的。


    雖然沒有撲進男人懷裏,但是待在君朔身邊,安雅也算勉強滿意了,她邊委屈地哭著,邊想把腦袋往君朔肩膀上搭,君朔頭皮都麻了。


    君朔剛開始嚐試著堅持了兩下,但是一分鍾後他果斷左右張望搜尋可以把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的背鍋俠。


    阿諾德弗裏茲克裏斯跟說好了似的,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君朔臉皮輕微抽搐一下,又看過事不關己的祁琅和萊斯,最後定格在一直默默站在祁琅身後的珀西身上。


    珀西心中一寒。


    為什麽,他都閉麥了為什麽還有存在感?他真的不需要存在感!


    他與君朔對視兩秒,垂下頭,默不作聲往祁琅背後閃了閃。


    “…”祁琅清晰感受到君朔和安雅的眼神同時釘在自己身上,活像火烤。


    那一刻,祁琅不禁想起“死道友不死貧道”“棄車保帥”等至理名言。


    祁琅往後伸手,試圖把珀西推出去:“別害羞,和人家安小姐說說話,做個朋友嘛。”


    珀西信了她的邪,在後麵死死扒住她的衣服:“那你為什麽不自己上?你自己去交朋友啊,你不是可喜歡交朋友了。”


    祁琅說:“我自卑,安小姐太好看了,我看見她都不會說話了。”


    珀西說:“不要自卑,你自信點,像安小姐這樣善良的女孩子,一定會特別願意和你交朋友的。”


    祁琅說:“還是算了吧,你去吧,像我這種三百八十線女炮灰,就在這裏默默看著你們就夠了。”


    兩個人在那裏推推搡搡較勁兒,看得一眾人麵無表情。


    安雅的表情別提多難看了,看著祁琅的眼神像是著了火,恨不得用眼刀把她千刀萬剮了。


    弗裏茲左右看了看,仰起頭,不耐地輕嘖一聲,打破尷尬的沉默,對祁琅招呼一聲:“過來,咱們該走了。”


    祁琅如蒙大赦,一把甩開珀西,顛顛跑到弗裏茲身後,儼然一個聽話認真好副手。


    克裏斯阿諾德幾人隻被她磋磨得欲生欲死過,何曾見過她這樣乖巧的模樣。


    連君朔看著都不太是滋味。


    雖然是頂著假身份,雖然明知道隻是假象,扒了乖巧的殼子下麵照樣是能把人氣死的牲口,但是哪怕隻是一個假象,也夠讓人眼紅的。


    畢竟是那可是蒂安公主啊。


    日天日地連帝都星都敢炸的蒂安公主啊!


    幾個人看著一無所知趾高氣昂的弗裏茲,都忍不住咬咬牙。


    弗裏茲把這些都看在眼裏,什麽也沒說,和君朔打個招呼:“將軍,我們先回去休整一下,等晚上再見。”


    君朔趁著敬禮的姿勢不動聲色把安雅的手甩下來,一板一眼點點頭:“辛苦了,羅德尼將軍,艾肯尼中校,我們晚上再見。”


    弗裏茲最後對著滿臉委屈的安雅笑了笑,轉臉就麵無表情走了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祁琅這牲口大搖大擺跟著弗裏茲離開,完全不理會身後灼灼的注視。


    塞壬歎一口氣,有意無意地感慨:“女人的心,可真是狠啊。”


    沒有人搭理他,眾人各自對視一眼,也沒了再作秀的心情,散漫地與君朔告別,各自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安雅眼看著剛才還簇擁在自己周圍的男人們有誌一同地散去,不由攥緊了手,看救星似的看向身旁的君朔:“君將軍,大家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君朔生生悶下滿腔的苦水,敷衍她:“怎麽會,隻是安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大家都想鄭重一點。”


    “是嘛。”


    安雅輕輕咬唇:“我還以為,大家都更喜歡剛才那位中校閣下呢。”


    君朔剛想反駁,卻突然心中一動。


    大小姐對不起了。


    他默默念一句,輕笑著、狀似真誠地說:“艾肯尼中校與安小姐是不一樣的風情,個人有所好,完全沒有比較的必要。”


    完全沒有比較的必要,也就意味著不相上下,不分伯仲。


    安雅看著君朔清亮的眼睛,一瞬間把祁琅的威脅度提到最高。


    等著吧。


    她羞澀地低下頭,餘光瞥見祁琅剛才離開的方向,狠狠握拳。


    這次是她大意了,等晚上,她一定要她好看!


    ……


    弗裏茲直接把祁琅叫進自己的房間。


    他脫下外套,鬆開緊係的領口,摸出來一根煙點燃了咬在嘴裏,他倒進沙發裏,一雙長腿正搭在客廳的茶幾上,軍靴一點一點,禁欲又浪蕩。


    這個畫麵,在正常的言情裏,如果接下來是一個女人走進來,那就可以開始醬醬釀釀談戀愛了。


    祁琅走了進來。


    祁琅拖著巨大的腿部零件走了進來。


    弗裏茲咬著煙,一側眼,還沒看見祁琅,就先看見八爪魚似的扒著祁琅存在感巨大的小胖墩,一張俊臉瞬間就黑了:“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你。”


    小胖墩理直氣壯:“姐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弗裏茲指了指旁邊屋:“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少管,隔壁睡午覺去。”


    小胖墩哼哼唧唧不走,弗裏茲氣極反笑,剛才攢的火瞬間都竄起來,他收回腿站起來,開始挽袖子:“你真不信我會揍你是吧。”


    祁琅低下頭看小胖墩,誠懇說:“我覺得他這次是認真的,你走嗎?”


    小胖墩噎了一下,軟軟扒著她的手,仰頭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姐姐,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不對。”


    祁琅特別真誠:“我還挺想看你挨揍的。”


    “…我就知道。”


    小胖墩傲嬌地“哼”了一聲,在弗裏茲要走過來的時候飛快從她腿上跳下來,撲騰著腿就拉開門,邊回頭大喊著:“姐姐,我給你守著門,小叔叔要是欺負你,你就叫我。”


    弗裏茲二話沒說,拿起手邊的煙灰缸就砸過去,小胖墩早有先見之明地關上門,煙灰缸直接砸門上,哐當一聲響,徹底安靜下來。


    弗裏茲冷哼一聲,重新窩回沙發裏,斜著薄薄的眼皮子看了她幾秒,才懶洋洋開口:“你和中央的那幾位特派員認識?”


    祁琅點點頭:“認識。”


    弗裏茲:“你們什麽關係?”


    祁琅聳聳肩。


    煙氣嫋嫋升起,弗裏茲突然覺得這煙的滋味比往常更嗆一些。


    “蒂安·艾肯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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