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兩天前,藍念瑤的臉色要好很多,精神也漸漸好了不少。


    之前白朝辭整理姑婆留下來的手劄時,發現了一些非常好用的法術和口訣,但要求非常高。


    一是一個非常精準且承受力驚人的法器,比如姑婆的這個羅盤,二是配合姑婆獨創的術法,包括口訣和手訣。


    其中有一項就是以一個人的血尋找他身上丟失的東西,比如胳膊、腿呀。


    姑婆手劄說是姑婆為一個軍人創造的術法,那個軍人一隻手和一條腿都斷了,那些年也沒法安裝假肢,那個軍人臨死前唯一的心願就是找回自己的一隻手和一條腿,哪怕隻剩下骨頭,也讓他得以完完整整的下地府。


    姑婆研究了半個月,就研究出這麽一套術法。


    白朝辭很佩服姑婆的天賦,在看到藍念瑤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套術法,似乎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天師係統補充道:[白紫煙那女人就隻用過這個術法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用過了,可能不是很完整,你自己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改善一下,讓其更加完整有效。]


    這兩天白朝辭都在練習這套術法,她覺得以她現在的水平,雖然不能和八十年代的姑婆相比,但還是能施展出來的。


    [等改善好了,我就把這套術法公布出去,讓玄門其他人都可以學,到時候想來盜賣器官之事,應該會得到遏製吧?]


    藍父藍母神情忐忑,看向女兒的表情頗為無奈,但這個非常時期,他們不好忤逆女兒,隻能隨她了。


    淩逸殷切招待客人,藍念瑤雙眼發亮的看著白朝辭,幾乎迫不及待道:“你說的,可以幫我查到我丟失的腎髒去了哪兒?”


    白朝辭點了點頭,從抽屜裏拿出羅盤,說道:“滴一滴你的血。”


    淩逸及時遞上針,滿臉嚴肅道:“藍小姐,你若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幫你,放心,不會疼,就像螞蟻咬了一口那樣,隻是有點癢癢的。”


    藍念瑤吞了吞口水,閉著眼道:“你紮吧!”


    藍父藍母想阻止,但看女兒那樣,夫妻倆實在無奈,隻好盯著淩逸,讓淩逸給針消毒。


    片刻後,藍念瑤驚呼了一聲,睜開眼看著淩逸,控訴道:“騙子,沒有不疼!”


    淩逸咳嗽一聲,笑吟吟道:“這是提前安慰你,讓你別那麽害怕。”


    藍父藍母、藍念瑤正要說什麽,卻見羅盤裏的那一滴血消失不見了,一家三口瞬間就像喉嚨被堵住了,發不出聲來。


    而這邊,白朝辭第一次施展這套新的術法,速度慢了一點,但效果卻很顯著。


    她看到了一家醫院,醫院內科病房,一間vip病房裏,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同樣年輕的女子盤膝坐在床上,正拿著一個平板,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劇。


    汀溪醫院!


    白朝辭第一注意力在醫院名字上麵,這家醫院她恰好知道,因為前不久她調查聚風藥業集團旗下的產業時,恰好看到汀溪醫院,它是段家控製下的私人醫院。


    第六十七章 ‘認錯主人’


    確認了醫院名字之後,白朝辭的注意力便放在了那間vip病房病床上的病人上麵,那條將落未落的紅線倏地一下落在女病人身上。


    藍念瑤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清晰的感覺到她另一顆腎髒的活動,就像一個湖泊,不斷地有水進來,又流出去。


    她突然產生了很心酸的想法:明明是我的腎髒,為什麽要跑到別人身上去?你是不是背叛我了?但她知道它不是自願的,是別人搶走了它!


    白朝辭正要結束施法,卻見病床上的女病人突然一聲慘叫,她手上的平板直接滾落,掉在床上,而她本人卻捂著腰,臉色猙獰扭曲的尖叫著,並且額頭上滿是大顆大顆的汗珠,很快就濕透了她全身。


    這時候,一群醫生護士跑了進來,為首的醫生臉色大變道:“怎麽回事?明明術後排斥反應很輕微,手術很成功,怎麽突然起了這麽強烈的排斥反應?”


    如果腎髒有心理活動,大概是這樣的!


    ——嚶嚶嚶,我認錯主人了,不是我主人,我要罷工!


    白朝辭有些驚訝,結束施法後,她還沒有睜開眼,在心裏與天師係統交流。


    [係統,好像很奇怪?]隻是當白朝辭再次睜開眼,再看藍念瑤,她麵相又發生了十分奇異的變化。


    天師係統正懵呢,什麽奇怪的呢?


    [係統,藍念瑤好像真能找回那顆腎髒,那顆腎髒會回到她體內,這是怎麽回事?]


    天師係統茫然了好半晌,說道:[我不知道呀,為什麽?]


    已經移植到別人身上的器官,哪怕是非法器官交易,也不可能再把器官還給原主。


    藍念瑤看到她睜開眼,迫切的問:“白天師,怎麽樣?”


    白朝辭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先告訴我,我方才做法時,你有什麽感覺?”


    藍念瑤眨了眨眼,幾乎不用思考,便說道:“我好想感受到它了,它還在工作,就好像一個水塘,有水進來,馬上又有水出去,而它就是那個水塘,我很心酸,為什麽它要跑到別人身上去?我知道不是它的錯,是別人搶走了它。”


    這隻是她一念之間的感覺,是她感受到她的那顆腎髒後產生的奇妙的想法。


    白朝辭按捺住心中的猜想,忙說道:“我已經找到你的腎髒去處了,它已經被移植到一個女病人身上,女病人住在汀溪醫院的5號vip病房,方才女病人產生了很嚴重的排斥反應,你和你父母趕緊去公安局報案,反正不管怎麽說,胡攪蠻纏,讓警察陪你去汀溪醫院,隻怕再過兩天,過了明天,那顆腎髒就會徹底壞死。”


    聽到藍念瑤的說法之後,白朝辭也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就是方才她做法後,讓藍念瑤和她的腎髒產生了聯係,那女病人突然出現的強烈排斥反應隻怕也是因此而起。


    藍父藍母瞠目結舌,他們還有幾分不相信,但藍念瑤卻突然起身,拽著父母的收就往外跑。


    跑到門口,想起來還沒有給錢,又立即從母親包包裏拿出一個錢包,從錢包裏數出一千元錢。


    “白天師,謝謝你,等我了結此事,我再回來的,專程感謝你。”


    藍父藍母還全程懵圈,看到女兒臉上急切、喜悅的表情,藍母忙說:“哎,瑤瑤,別跑!”


    外麵的轎車以著飛一般的速度離去,很快就看不見藍父藍母及藍念瑤的身影了。


    淩逸有些懵懂,茫然道:“白姐姐,你的意思是,那顆腎髒還能重新回到藍念瑤身上?”


    白朝辭摩挲著下巴,點頭道:“我也沒有想到,起初我其實隻是想找到那個做非法器官移植手術的醫院,但沒有想到當我施法後,藍念瑤和那顆腎髒會產生聯係……”


    她頓了頓,仔細想了想,做了一個擬人比喻。


    “就好像那顆腎髒有想法,之前它被非法移植到別人身上,它沒有發現自己換了一個主人,但當它和藍念瑤產生聯係後,它猛然發現這個人不是它主人,於是它產生了罷工的消極情緒。”


    淩逸瞠目結舌道:“還能這樣?我那天介紹的時候,好像專門說了業務範圍不包括把她的腎髒移植回來……”


    白朝辭聳肩:“我也沒有想到呢!”


    天師係統震驚道:[臥槽,還能這樣?果然世界變化太快,我們玄學界也要與日俱新啊!]


    隨即,它又痛心疾首道:[啊啊啊,這樣看來,豈不是白紫煙那女人浪費了許多好東西?]


    “這件事情太大,汀溪醫院隸屬於聚風藥業集團,也就是恰好是段超所在的段家控製的私人醫院,我得給八局匯報一下。”


    白朝辭拿著手機點開了微信,看了看早上段超發過來的問好信息,她原本想慢慢的來,但現在她覺得她忍不住了,非要破了段超身上的防禦。


    天師係統說:[好吧,這次我不阻攔你了。]


    “可惜這家夥去外地出差了,等他回來……”警察那邊不可能那麽快地找到段家做非法器官交易的證據,就算汀溪醫院被警察封鎖了,段家也隻會推出一個替罪羔羊。


    白朝辭立即撥打八局熱線電話,接電話的自然是前台小姐,老妖怪雲悠悠。


    她是認識白朝辭的號碼的,電話接通後,語氣帶著少許的輕快道:“小丫頭,又有什麽事情?”


    白朝辭心中嘀咕,這個小丫頭聽起來實在有幾分喜樂,不過正事要緊,她先匯報正事。


    於是,白朝辭詳細認真的匯報了藍念瑤的事情,且也說了藍念瑤被非法移植出去的腎髒突然‘罷工’的猜想。


    雲悠悠都有幾分震驚道:“還能這樣?”果然人活久了,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看見,不虛此生啊!


    片刻後,她所有所思道:“其實我不應該驚訝,人體器官有自己的想法,好像也沒錯,上古時期,刑天先是失去腦袋,後來四肢被砍掉,被鎮壓四方,都還栩栩如生,沒道理人類的器官就不能沒有一點想法?”


    白朝辭汗顏道:“您老人家說得有理。”


    雲悠悠不計較她這聲老人家稱呼,忙說:“我得給局長匯報一聲,然後我親自去汀溪醫院一趟。”


    這邊,藍念瑤帶著父母從西泉區離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當初報警的公安局,公安局警察自然不相信,等了半個小時後,局長還在往上匯報,討論這件事情,藍念瑤等不及,要自己先去汀溪醫院,局長沒法隻好派五個警察隨她一起去。


    不過中途,藍念瑤給她住院的主治醫師打了電話,說她找到她丟失的腎髒,請醫生隨她走一趟。


    那邊主治醫生實在是懵圈,但抵不住好奇心,最後帶著自己領著的五個實習生跑了出來,兩方在汀溪醫院大門口匯合。


    這一來一去,汀溪醫院剛突然產生術後排斥反應女病人甘思琪在醫生的搶救下,總算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醫生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手術很成功,排斥反應也很輕微,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怎麽突然產生了這麽強烈的排斥反應?


    在藥物的控製下,暫時抑製住了那顆移植過來的腎髒持續衰竭,隻是據醫生多年醫學工作的經驗來看,根本控製不了,最遲明天必須把那顆腎髒摘除,否則病人自己原本還尚算健康的腎髒都會被帶壞。


    甘思琪是兩顆腎髒有了不同程度的衰竭,左腎嚴重一些,右腎比較輕微,但隻要摘除嚴重衰竭的左腎,右腎還可以繼續工作,當然以後甘思琪是萬萬不能像以前那麽作死,夜夜蹦迪、夜夜嗨酒、夜夜燒烤,偶爾還嗨兩顆搖-頭-丸那是絕對不行,飲食最好吃得清淡,作息最好規律,早睡早起,身體自然不會有問題。


    隻是想著別人有兩顆腎髒,女兒左腎壞死,右腎又不是那麽健康,甘家父母便用五百萬從黑市買了一顆腎髒,錢付出去,第二天對方就通知甘家,明天可以做手術了,讓甘家給女兒轉院轉到了汀溪醫院,甘家父母心中有數,這家醫院隻怕有貓膩,但為了女兒的健康,他們完全當著不知道。


    移植了腎髒之後,甘思琪就打算從良,反正她也二十五歲了,該聯姻嫁出去了。


    甘父甘母接到醫生電話趕到醫院之後,就看到插著氧氣罩的女兒躺在床上,臉色毫無血色,完全不敢相信早晨他們見到的女兒麵色非常紅潤,一點也看不出是病人的樣子。


    “趙醫生,這是怎麽回事?”甘父甘母看向醫生的目光相當尖利,大有醫生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必不會罷休!


    趙醫生語氣淡淡道:“抱歉,病人突然產生了強烈的排斥反應。”話鋒一轉,他推了推眼鏡,說道:“我懷疑病人吃了這段時間禁止食用的食物。”


    甘父瞪大眼:“不可能,休要把責任推到我女兒身上。”


    趙醫生聳肩道:“現在病人排斥反應非常嚴重,甘先生、甘夫人,請盡快做決定,最遲明天要把那顆腎髒摘除,否則那顆腎髒會繼續衰竭,直到最後壞死。”


    這時候,病房外麵來了一群人,打頭的兩個護士戰戰兢兢,想攔又攔不住。


    “趙、趙醫生,他們突然從電梯裏出來,我問他們看望哪個病人,他們又不說,我們攔不住。”


    “這還有警察……”雖然對方沒有亮出證件,但看著那一身警服,護士們就不敢攔了。


    趙醫生皺眉道:“怎麽回事?你們是……”


    藍念瑤和藍父藍母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病床上的甘思琪,她請來的主治醫生和五個實習生也都盯著甘思琪。


    隻有五個警察,為首的警察從後麵走到前麵來,亮出證件,何警官說:“警方接到報警,現懷疑汀溪醫院進行非法器官移植,請諸位配合警方協助調查。”


    在來醫院的路上,何警官已經接到上級命令,更多的警察更在趕來的路上,現在要包圍汀溪醫院,進行全麵的調查。


    趙醫生神色並無任何變化,但甘父甘母臉色劇變。


    第六十八章 失蹤的人


    何警官說出這番話後,另外四個警察就已經來到病房外麵,並且攔住了兩個護士的離去。


    “請兩位護士小姐稍安勿躁,千萬不要按錯了手機號碼。”不解風情的小警察一番話,把兩個護士氣得要死,兩人怒目瞪著小警察。


    藍念瑤的主治醫生是燕京軍區總醫院的內科醫生聞雨華,年紀還不大,隻有三十二歲,但卻已經工作多年,是軍區總醫院院長公羊子希的愛徒。


    病房裏僵持著,聞雨華左腳踏出去一步,甘父甘母如臨大敵,甘母厲聲道“你幹什麽?不許動!”


    聞雨華語氣淡淡道“我也是醫生,檢查一下這位移植了腎髒的病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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