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的利劍 第十九章(4)


    在約定的會合地點,樸長萬不時地在山坡上走動著,偶爾坐下來抽支煙。可能沒有比等待更讓人心煩的事了,他在這裏等了幾個小時也不見瓊斯等人的蹤影,實在是不耐煩了。可又不敢走開,隻能等著祖拜爾來換班。這裏離宿營的山洞大約一公裏,他看了看手錶,已經快淩晨兩點鍾了,祖拜爾也許正在向這裏走哪。他掐滅菸頭,準備朝著祖拜爾的來路迎過去。就在他站起來的同時,突然聽見周圍有輕微的響動!有人來了。他以為是瓊斯等人終於找到這裏來了。剛要張口詢問,猛然發現向他逼近的黑影絕不是自己人!瞬間的驚喜變成了恐懼。就是慢了這一秒鍾,他想端起槍都來不及了,一條黑影撲過來,把他尚未端起的衝鋒鎗打掉了。樸長萬不假思索,本能地反擊一拳。這一拳打在黑影的胸部。跟著,樸長萬一旋身,右腳作軸,左腳借身體的旋轉飛起,將那人踢翻。他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動作,雙腳剛一接觸地麵,立即朝撲到麵前的兩個人衝過去。但是從側麵飛出一人,半空中一腳踢在他的脖子上,一腳踹在他的後背上。樸長萬摔倒了,但他確實強悍,居然借勁在草叢中打了幾個滾,跳起來就跑,並狂喊:“祖……”可是沒等他喊完,一隻腳正踢在他的嘴上。樸長萬感到門牙被踢斷了,身不由己地向後翻倒,倒地之前脖子上又中了一掌。劇痛幾乎使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幾個人撲上來把樸長萬死死地按在地上。他掙紮著,還想喊叫,但一支槍托砸在他的頭側,他昏死過去。 範春率領的小分隊其實到達這裏已經有一會兒了。他們悄悄地包圍了樸長萬卻沒有動手。因為這裏隻發現了一個敵人,範春想弄清楚另外幾個美國人在哪裏,然後再動手。但是等了近半個小時也不見動靜,這才認定另外幾個敵人不在附近。他見這個敵人站起來要走,便打手勢下令行動。不料陳錦輝雖將這人的武器打掉,卻被敵人打倒。多虧張建華和楊援改及時出手,每人出了一兩招就放倒了這個兇悍的敵人。 範春走過來,踢了踢被捆住手腳的俘虜:“張教官,弄醒他,我要審問……咦?他不是美國人!” 陳錦輝在這個俘虜手上吃了虧,非常憤恨,朝他腰間猛踢一腳,罵道:“這是個民族的敗類!賣國賊!” 楊援改翻弄著俘虜的領章:“不,這是個韓國人。” 範春罵道:“混蛋!幫助美國鬼子打我們。更可惡!”他見俘虜已經醒過來,抓住他的領口提起來喝問:“你的同夥在哪裏?說!” 樸長萬不理睬範春,而是執拗地用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著,最後死死地盯著張建華。他顯然認出了這就是打倒他的人。 範春揮手打了俘虜一個耳光:“說!你的同夥在哪裏?聽得懂英語嗎?混蛋!” 樸長萬怒視著範春,被踢破的嘴唇動了動,突然向範春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不偏不倚,正吐在他的眼睛上。 範春大怒,在臉上抹了一把,抬腳猛踢這個已不能反抗的俘虜。 樸長萬翻滾著,咒罵著。當頭部又被踢了幾腳後,他再次暈了過去。 張建華拉住範春:“不用問他了,他的同夥在那邊。”他朝山頂上指了指:“剛才他朝那邊喊了一聲,還想往那兒跑。” 範春恍然大悟:“對!他喊……祖!那肯定是他同夥的名字。但願我們沒有驚動這幫雜種。陳錦輝,你負責看管這個俘虜,其餘的人,包抄上去!”


    埋葬的利劍 第十九章(5)


    八個人分成四組,悄悄向山頂運動。 翻過山樑,張建華發現右側有一條崖壁,輕聲對楊援改說:“看那邊,那兒適合隱蔽。他們一定在那兒。” 楊援改點點頭。兩人輕手輕腳向崖壁接近。張建華視力極佳,剛轉過崖壁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坐著的人影,麵朝著登溪鎮的方向。 楊援改:“那是哨兵,另外幾個美國鬼子一定就在附近!” 張建華對著楊援改的耳朵說:“他離咱們有三十米,不好接近啊。” 楊援改:“怪了,怎麽這裏沒有大樹呢?” 突然,那個坐著的哨兵站起來,端起槍向另一側探頭探腦地張望著,顯然他聽到了什麽動靜。 張建華生怕範春沒有經驗,過早地打草驚蛇。敵人雖然很少,但肯定個個兇悍,真打起來還要費一番手腳呢。他猛然間有了主意,一拉楊援改:“我過去,你看我一動手,立刻衝過來。估計他們在睡覺,動作要快!” 楊援改剛要說什麽,張建華已經大搖大擺地朝那個哨兵走過去。楊援改立刻明白了張建華的意圖,敵人哨兵會把張建華誤認為是那個韓國人。 張建華正是這樣想的,他隻需要敵人誤會幾秒鍾。他不相信敵人有他這樣的眼力能在黑暗中看清幾十米外來人的模樣,而當他能看清時也就沒有機會作出反應了。 尼爾斯聽到右邊有細微的響動,站起來觀察又沒動靜了。他想也許是什麽小動物在夜間覓食吧,也就沒有在意。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低聲問:“樸,是你嗎?” 黑影哼了一聲。 尼爾斯:“就你自己?他們還沒趕到?” 黑影走近了。尼爾斯忽然覺得來人不像樸長萬!剛想端起槍,就見黑影一晃即至。沒容他叫出聲,喉頭一緊,沒有喊出來的聲音被阻截在胸腔裏,變成了一陣咕嚕聲。與此同時,張建華猛力一拳打在尼爾斯的左側太陽穴上。這一拳的力道格外沉重,因為張建華怕敵人叫出聲來,所以用足了十二分力氣。尼爾斯的喉嚨被閉塞,別說叫喊,連呼吸都不可能了。張建華這一拳就是石塊、木樁也要斷裂,但尼爾斯的抗擊打能力也著實了得,雖然他的大腦在遭受重擊時突然失去了思維能力,卻沒有立刻倒下。張建華也很驚奇,又在他的軟肋上補了一拳才把這個黑大個兒放倒。 楊援改在張建華動手的同時沖了過來。他和張建華都發現了崖壁下有個山洞。他倆一邊一個把住了洞口,範春等人跑來。 湯姆本就睡得不踏實,朦朧中忽聽有人奔跑的腳步聲,急忙抓住槍翻身跳起來。就在這時,好幾支手電筒的光柱射進洞中,幾個人衝進來,兩支槍口頂在他頭部的兩側,湯姆的腦袋裏嗡地一下子脹大了!剛剛坐起來的祖拜爾和昏迷之中的金萬載也被槍口逼住。 範春喝道:“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湯姆絕望了,一切全完了。他帶著九個人進行了一次死亡旅行,什麽都沒有得到就結束了。他掃了一眼洞中的人,知道抵抗是沒有用的。 祖拜爾在坐起來時已經把輕機槍抓在手裏,但還沒來得及扣住扳機兩支槍就頂在腦袋上了。他不甘心就這樣束手就擒,朝湯姆大喊:“拚吧!” 湯姆的手一鬆,輕機槍落在腳邊。 祖拜爾:“不!” 湯姆:“按他們說的做!” 祖拜爾絕望地呼喊:“不!” 湯姆:“按他們說的做!”他舉起了雙手。 祖拜爾痛苦地號叫著,兩柄槍托同時猛擊在他的頭部和頸部。他被打倒了,但沒有昏迷,朝敵人瞪著憤怒的眼睛,恨不能吃了他們。 三名俘虜都被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連昏迷著的金萬載也不例外。樸長萬和尼爾斯被押過來。山洞裏太狹窄,範春命令將五名俘虜押到洞外站成一排。這時,金萬載醒了,他無力站立,隻能坐在地上。 範春心情好極了,他麵帶微笑,用手電筒照著俘虜的臉,挨著個審視了一番。當他走到尼爾斯麵前時,笑問:“你好啊,黑大個兒!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啊!” 尼爾斯:“你是頭臭豬!” 範春居然沒有生氣。他仰頭看著尼爾斯:“你這個白癡!你是個黑人,在美國他們叫你是什麽?黑鬼!對不對?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給白人賣命呢?” 尼爾斯彎下腰說:“越南小矮人,我得掙錢吃飯啊,還得找姑娘,你不和娘兒們睡覺嗎?” 範春後退一步:“黑鬼!等會兒我把你的卵蛋割下來,看你還能和誰睡覺!” 尼爾斯吐了吐舌頭:“上帝!你要拿回家給你老婆用嗎?” 範春又踱到湯姆麵前,得意地笑道:“你叫湯姆?卡爾·湯姆?” 湯姆已經鎮靜下來,但聽到對方的問話仍不免一驚:“你……誰告訴你的?” 範春哈哈大笑:“哈哈……偵察出胡誌明小道的關鍵部位和重要的物資基地,指引美國空軍進行轟炸!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嘛。十個人,打死四個,活捉六個,哈哈……你們的瓊斯沒有撒謊。怎麽樣?沒想到吧?” 祖拜爾低聲罵道:“狗娘養的!瓊斯把我們出賣了!” 湯姆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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