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的利劍 第十五章(2)


    布徹:“天哪!中國人!如果不是他們,越南人是支撐不了那麽久的。中國人,我真想親自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羅夫特:“布徹先生,關於艾倫·瓊斯,你查到了些什麽?” 布徹:“對、對!艾倫·瓊斯。這小子自殺了!” 羅夫特:“是的,這事很蹊蹺。我通過部裏的專門機構沒有查到他從越南回國的記錄。他是被列入失蹤人員之列的。可他是怎麽冒出來的呢?這真是怪事。” 布徹:“這正是這件事情的複雜之處。請您看看這個。”他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材料,大概有十多頁紙。 羅夫特接過來。 布徹:“不不!您可以帶回華盛頓去仔細看,您的時間很緊。” 羅夫特:“這是什麽?” 布徹:“拉斯維加斯警方寄來的,有關瓊斯的調查記錄。我可以簡單給您介紹一下。” 羅夫特:“我還是……” 布徹得意地揮舞著手臂:“這是一份很有趣的材料,就好像一個故事被人以倒敘的手法寫成的小說。在拉斯維加斯,這個混蛋叫麥克斯韋爾。他從哪裏來的呢?底特律!在那裏他叫辛克萊。他是從哪裏到底特律的呢?邁阿密!在邁阿密他又叫安東尼。再往前,他又在紐約,名字叫帕特森!天知道他使用了多少假名。” 羅夫特:“這很奇怪啊,他為什麽要經常變換名字?” 布徹:“警方在調查這種事情方麵的確是有一套的。除此之外他們隻會在酒吧裏灌上兩杯啤酒,在哪個小妞的屁股上摸上一把,然後到大街上去閑逛……呃,對對,現在讓我把故事正過來講。帕特森……啊,就是瓊斯。他於1969年4月11日在曼哈頓因盜竊被警方拘留。他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審訊時他供稱自己是法國籍貨輪黑石榴號上的水手。但這艘貨輪已從紐約開出半個月了。警方設法與黑石榴貨輪的船長取得了聯繫,船長說確有其人。他們的船在紐約卸貨時,帕特森不辭而別了。” 羅夫特:“他怎麽成了水手啦?” 布徹:“別著急、別著急,咱們得按順序來。” 羅夫特聳聳肩,慢慢地啜著飲料。 布徹:“您知道,警方對小偷小摸這種案子不是太重視的,就在他們核實帕特森身份的時候,帕特森跑了!他把看守他的警員打成重傷,準確地說,這位倒黴的警員經過三個月的治療才使整個腦袋恢復了人的樣子。” 羅夫特:“是夠倒黴的,他們哪會想到竟然抓了一個前特種兵。” 布徹:“是啊。帕特森從紐約跑到了邁阿密,弄了一套假證件,叫安東尼。他在那裏找了個修理汽車的活兒。如果他是個老實人,也許可以在邁阿密無聲無息地生活下去。可這個狗雜種走到哪兒都不老實,他生來就是個惹是生非的壞種!黑幫分子找上了他,讓他去參加非法拳賽。他去了,憑著他那兇狠的拳頭掙了不少錢。警方幾次把他拘留都有人保釋他出來。但這個安東尼終於鬧出了人命官司。” 羅夫特:“打死人了?” 布徹:“不,如果在非法拳賽中傷人致死是不會有人報案的。安東尼把一個妓女弄死了。那是1971年的6月……幾號來著?啊,請翻開第四頁。” 羅夫特翻開手中的材料,找到第四頁:“1971年……哦,這裏,是6月9號。” 布徹:“對!就是這一天。警方正式逮捕了安東尼,這一次沒人保他了。經過法庭審理,確認安東尼犯了殺人罪。一個不知死活的警察在押解途中幸災樂禍地譏諷安東尼,說他將在監獄裏度過餘生,再也不能幹那事了。安東尼發怒了,他把四名警察全部打昏,綁了起來,搶了他們的警車,甚至還不慌不忙地取走了他的全部錢財和行李,然後一直把車開出半島,開到車子沒有油了才推翻在路邊的陰溝裏。等到警方第二天找到警車解救出四個倒黴蛋警官時,安東尼已經改名為辛克萊,在底特律的大街上遊蕩了!”


    埋葬的利劍 第十五章(3)


    羅夫特:“這個惡棍!” 布徹:“事還沒完哪!我親愛的中校,別忘了,這時的辛克萊兜裏可揣著一把手槍哪!是從邁阿密那四個倒黴蛋其中一個身上搶來的。他比任何時候都危險了,他的性情暴躁、易怒。天哪!我們這個國家成了什麽了?大街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揣著槍在行走的,你也不知道什麽人會在什麽時候抽出武器來射擊,這是多麽可怕的事啊!” 羅夫特笑道:“沒有那麽可怕吧?辛克萊用這把槍幹了什麽?殺人?搶劫?” 布徹:“這倒沒有。他這時已經有了些錢,租了間公寓住下來。後來在一家汽車廠找到了工作。看來他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因為他在底特律生活了七年,中間還結過婚,當然又離了。你想,什麽女人能和這個惡棍生活久了呢?直到1978年的10月2日,據公寓管理員說,那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公寓,不久就聽見樓上響了一槍,不一會兒,辛克萊背著一隻包衝出了公寓,從此就沒影了。警方接到報警後趕來,但沒有抓到辛克萊。” 羅夫特:“發生了什麽事?” 布徹:“他強姦了一位漂亮的女鄰居。他是把女鄰居弄到他的臥室裏強姦的。這女人的丈夫正好回家,聽到妻子的呼救聲,破門而入,辛克萊向這位倒黴的丈夫肚子上開了一槍。” 羅夫特:“那人死了?” 布徹:“沒有,救活了。” 羅夫特:“這麽說,辛克萊又逃到了拉斯維加斯?” 布徹:“他是1981年到拉斯維加斯的。這期間鬼知道他在哪兒轉悠了幾年。隻不過他沒有再犯案,所以警方沒有查到。他到拉斯維加斯後用了麥克斯韋爾這個名字,當過保鏢,後來當拳擊教練。他沒有再結婚,但不斷地變換同居的女人。他自殺前和一個叫伊莉莎白的脫衣舞女同居。” 羅夫特:“有意思!布徹先生,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全部情況嗎?” 布徹狡黠地眨眨眼,故弄玄虛地說:“不不不!這隻是一個前奏曲!夥計,別忘了,他可是一個特種兵啊!他是怎麽回來的?為什麽會當上了水手呢?警方可並沒調查清楚啊。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 羅夫特:“是的,很奇怪。他簡直是個幽靈,一個惡魔般的幽靈。關於這些怪事你知道些什麽呢?” 布徹:“就是前天,我打電話給你之前,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 羅夫特聳聳肩。 布徹:“黑石榴!” 羅夫特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那條船?” 布徹撚了個響指:“他媽的!就是它!我到港口區去拜訪一個人,遠遠地看見拖輪正引領一艘貨輪進港。如果不是這艘貨輪太特別,我也許就不會留神了。他媽的,真是太巧了!” 羅夫特:“它有什麽特別的呢?” 布徹:“太破舊了,看樣子都快散架了,我懷疑它是怎麽抵禦大西洋的風浪的。就在我多看了兩眼的時候,這船轉過來,我看見了它的船名,我差點沒把車開進海裏!當然,我無論如何也要見見船長。” 羅夫特:“你見到了?” 布徹得意地說:“見到了。上帝保佑,他就是當年那位船長。老頭兒打算明年退休。那真是一個好老頭兒!幽默、開朗,他請我喝波爾多酒、正牌的哥倫比亞咖啡,他媽的,我喜歡法國人!尤其是法國老頭兒。呃……當然,法國女人更有味兒。可惜我已經過了風流浪漫的年齡……啊,是的、是的,你知道他說什麽?百慕達!他說他的船經過百慕達的時候突然感到天旋地轉,他們都以為要完蛋了……” 羅夫特:“布徹先生,你從這位法國船長嘴裏得到了什麽情況?” 布徹很不情願地鼓了鼓眼睛:“啊……是的,我問他瓊斯……不,帕特森!我問他是否記得帕特森這個人?他說記得,而且還記得紐約警方給他拍過電報詢問帕特森的情況。隨後,他給我講了帕特森的來歷。他說,帕特森是1968年1月到他船上幹活的。此人力大無窮,幹活是把好手,就是脾氣太壞,船員們都怕他。據帕特森自己講,他是美國人,在馬賽打了幾年零工,由於喜歡航海,並且希望當船員多掙些錢,因此托行會的人把他介紹到船上來幹活。後來船長才明白,帕特森並不是真的要當船員,而是利用這艘貨輪偷渡回美國。船長說,當時他對帕特森的身份產生過懷疑,但是沒有太在意。誰知道這個混蛋在船到紐約後一上岸就不辭而別了。” 羅夫特:“船長根據什麽懷疑帕特森的身份呢?” 布徹搖晃著腦袋說:“這正是我要說的最重要的一點!船長說有一次在賽普勒斯的科馬索爾停靠時,帕特森喝醉了酒,和別的船員爭論世界上哪裏的妓女最棒。帕特森說是泰國的,大家不信。帕特森說他去過泰國,而且他就是從泰國偷渡到法國的!” 羅夫特驚道:“泰國!1968年?天哪!他是從越南去的?” 布徹:“啊哈!是的,我親愛的中校,對這個人和這件事的調查還遠遠沒有畫上一個句號哪!這就是我請您來麵談的原因。湯姆上尉和他的九名隊員是我送他們上了霍爾沃斯的直升機,親眼看著他們飛向了越南北方。但是,九個人都失蹤了,隻有他一個人活下來,他逃出來了,卻沒有回南方、沒有回部隊,而是跑到了泰國!從時間上看是這樣的。然後他又偷渡到法國。他為什麽這樣做?為什麽不回部隊?為什麽要使用假名?他是怎樣逃離越南的?又是怎樣到的泰國?中校,這些事情就不是我能查清楚的了。” 羅夫特:“我懂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會盡快向安德森將軍報告此事,一方麵請他在越南調查時把這事作為重點,另一方麵我要和泰國方麵取得聯繫,看看能做些什麽。” 布徹:“要想查清這些疑問不容易啊,時間過去太久了。” 羅夫特:“是的,但是不管怎樣我都得感謝您所做的一切。真是太感謝了!” 布徹:“小意思,有什麽事需要我辦,盡管吩咐,我願意效勞。” 羅夫特站起來,向布徹伸出手:“看來我的報告裏又要為您重重地寫上一筆了。” 布徹握住羅夫特的手:“不勝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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