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回答你?”迪亞重複了一遍這句他已經說過的話,嘴角慢慢扯平,“我……現在才開始呢。”尼爾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把那個跟著布蘭特一起來的女人製服了,雷門不知道用了什麽東西把她的雙手反捆起來扔在船裏。“迪亞這麽久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伯德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擔心迪亞——如果迪亞輸了,那個叫布蘭特的男人顯然會回到這裏來搶走森林之心,順便解救他的同伴。“誰知道。”雷門不負責任地回答,“他隻是扔給我保護你的任務——而我正在忠實地履行這個任務。”“……他不是你們的隊長嗎?你不擔心?”伯德瞠目結舌。“是,但是擔心就不必要了。”雷門雙手枕到腦後,半躺到船頭,懶洋洋地眯起一隻眼睛,“他走之前不是說他會回來的嗎?”“他有這麽說嗎?”伯德回想了一遍,表示懷疑。他記憶中這句話應該是雷門對著迪亞的背影說的。“他揮手表示默認了。”雷門回答。伯德無語之中更加抱緊了懷裏的盒子,覺得雷門沒有可信度——比起雷門,他更願意相信看起來像個小孩子的尼爾,至少尼爾的實力不容置疑。“他說得對,你們應該好好擔心一下你們的隊長。”一直保持沉默的女人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不像是個被俘虜的人,“布蘭特從來沒有失敗過。”“誰知道他今天會不會突然栽了?”雷門聳肩無所謂地回答。“等到布蘭特回來你們就會明白我的意思。”女人輕笑,表情是十足的自信,“你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雷門眨眼:“他不是已經報出名字了嗎?”“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這個名字。”女人扭頭看向包括伯德在內的五個有翼族人,說,“而有些人,是就算聽了這個名字也沒有辦法記住的,比如他們五個。”“隻要迪亞記住就好了,麻煩的事情當然是全部交給隊長處理。”雷門回答得更加理所當然。尼爾抱著膝蓋坐在船中央,麵無表情地盯著水麵——他們從剛開開始就一直放任船自己順流而下,已經和剛才的地點產生了一些偏差。“小心。”他突然用不大的聲音提醒道。“誰小心?我嗎?”雷門半睜著眼睛看向尼爾,卻看見被綁在船尾的女人一臉驚訝的表情望著他。——然後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占據了他的視線。雷門下意識側了側身體,原來瞄準他臉的東西落到了肩膀上,軟綿綿粘乎乎的一團,蠕動著在他肩上穩固了下來。“這是什麽?”雷門的嘴角抽搐著問出這句話。“不管它是什麽,你最好快點把它弄下來。”伯德盯著他的肩膀露出驚懼不定的表情,“我想它可能是想要吸你的血。”雷門動了動肩膀,那東西果然趴在他肩上甩不下去了。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之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伸出一根手指——距離他最近的伯德看見那根手指前端長出了一段鋒利的金屬。手指一挑把蛭割成兩段,再一抖肩膀讓它離開自己的身體,在這整個過程中雷門的表情都顯得相當淡定。一條有著細密而鋒利牙齒的魚從水裏跳上來,咬住了蛭的一半身體,噗通落回水裏,水麵以下的部分頓時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伯德瞪著水麵沉默——他絕對不懷疑那條魚會不會吃人這個問題。“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剛才能躲開我的攻擊……”女人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事情一樣開口,但是尼爾打斷了她。“他們回來了。”他平靜地說,目光轉向船的前方。第7章 抵達威斯特打鬥的過程顯然有些激烈,這點從迪亞和布蘭特兩人移動的距離上就可以看出來——船順著河流往下了一段距離,而迪亞他們出現的地方是更下遊的位置。“還打算拿森林之心嗎?”迪亞站在河邊轉頭看向他身旁的布蘭特。迪亞的衣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上麵有許多被割破的口子,沾染了一點不明顯的血跡。布蘭特的狀況和他差不了多少——幻術型的馭能力者一般都會選擇避免他們不擅長的近身戰,但是布蘭特還是被迪亞逼到了不得不近身戰鬥的地步。“布蘭特?”被綁住的女人不敢置信地叫著,試圖把雙手解放出來。“算了。”布蘭特沒有看她,而是對上了迪亞的眼睛,“我的任務隻是搶走一個盒子,沒有規定是哪一條路線上的,我去換一支隊伍就好。不過你可得小心別的人來找上你——我們威斯特見。”“威斯特再見了。”迪亞漫不經心地擺手。“絕對不準讓別人把這個盒子奪走。”布蘭特在他背後說,“不然我就殺了你。”他沒有拿走的東西,如果被別人拿走就是間接證明他更弱,布蘭特絕對不容忍這樣的事發生。迪亞的一隻腳已經踏上水麵,聞言回過頭來打量他,半晌才燦爛地一笑:“也要你殺得了我才行——雷門,鬆開那個女人……我說,你用什麽東西把她綁起來了?”他皺了皺眉。“一開始她拿來刺我的短劍。”雷門一臉無辜地舉起那根被液化後再扭曲形狀的金屬條。女人正活動著手腕,臉上露出了驚異的表情:“果然……你的能力是——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能力……”“走了。”布蘭特打斷了她的話,轉身走進死亡叢林。迪亞朝伯德的船上走過去:“希望你不會再碰到剛才那樣的東西。”被解開了束縛的女人跳進水裏,迅速朝著河岸遊去,從他腳邊經過。布蘭特抬手摸了摸手臂上的一道傷口,沒有說話,身影逐漸消失。雷門在迪亞抵達伯德的船之前就自覺地回到他一開始待的那條船上去了。迪亞齜牙看了看自己身上幾道口子,也懶得處理,從尼爾的船上叫了一個有翼族人換到伯德船上,然後半靠在船頭愜意地眯起眼睛,好像剛才進行一場惡鬥的人不是他一樣。“剛才那兩個人是誰?”伯德仔細觀察了一會迪亞的臉色,問道,“他們就這麽走了?”“被俘虜的女人在今天淩晨探測了我們幾個的狀況,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感知型馭能力者;那個男人是荊棘的幻術師——你應該聽過。”迪亞動了動身體——大劍卡在他的背和船之間,偶爾會擦到傷口。“s級賞金獵人!”伯德倒抽了一口氣,“總共隻有十名的s級賞金獵人……”“很厲害?”雷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