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說實在的,趙桓對謝堊的才華非常敬佩,同時對謝堊與趙構同氣連枝非常忌憚。因為說到底,趙構的威脅,很大程度上來源於謝堊這個超級神秘人物的出謀劃策,甚而至於推波助瀾。謝堊的歸來,還是讓趙桓下意識地多了幾分緊張,“他不是在前線梁山軍中嗎?怎麽回來了?前線戰事結束了?”


    “梁山軍與兀朮對峙在河間以南,急切之間恐怕還分不出勝負。”張邦昌把前線的情況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回到謝堊的話題,“謝堊此時回來,聽說是康王殿下的意思。”


    趙桓沉思不語。眼下的形勢對趙桓這個即將擇機登位的準天子來說,確實太過於微妙了!趙桓隱隱覺得輕易讓趙構職掌樞密院,實在是最大的失策。如今趙構掌握了軍權,鋒芒畢露,收編了梁山軍馬不算,而且以抗金為名,籠絡了一大批人才到趙構麾下,如何能讓趙桓安心!?


    第40卷 第318節:第二十四章 幾多癡迷(2)


    張邦昌察言觀色,對於趙桓這個漸漸喪失銳氣,沉湎於安樂的年輕人,目前唯一能觸動的敏感神經,就隻有皇位的威脅。張邦昌也正需要這樣的傀儡,隻要趙桓能順利登位,一切還不是都由他張某人說了算!張邦昌微微嘆息道,“看來康王其誌不小啊!”


    趙桓有點慌亂了,“此話怎講?”


    張邦昌早就擬好了說詞,頓時口若懸河:“還得從童貫說起。謝堊事件,讓童貫徹底失去了在宮裏宮外的所有權力,此事的直接受益人就是康王。但是整個事件往回推敲,老臣發現這件事根本就是一個預謀已久的陰謀!”


    趙桓悚然而驚,“陰謀!?”


    “不錯!”張邦昌斬釘截鐵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謝堊入宮之時,養心殿之事猶在眼前,麵對梁山的強盜能搶回陛下的墨寶;被強盜扔到南牆,頭破血流,居然還沒死!這事誰信啊!?我問過當日的統領劉慶,據此人的說法,謝堊不但會武,而且功力深不可測!這一點宮裏太醫吳植可以佐證。”


    “張丞相的意思是……”


    “哼,謝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被童貫抓住……關鍵就在於,當日高府的人都一致證明,謝堊一直都沒有反抗。”


    “可是,童貫不象是和謝堊一夥的啊,不然就不會把謝堊給閹了……”


    “太子殿下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張邦昌顯然對這件事仔細徹查過,“童貫和謝堊不是一夥,那是不假,但是有一點,據可靠消息,童貫沒死,而且是被康王親自放走的!”


    “啊?!……”趙桓不是傻瓜,這樣隱秘的事情一旦浮出水麵,隻怕自己不得安寧了。張邦昌把事情的結果告訴趙桓,卻隱瞞了事情的經過——趙構是被童貫所挾持。先是書生帶兵出陣,損兵折將落魄而回,現在又扯上了趙構與自己爭奪皇位,趙桓黯然,本恬淡的趙桓顯然不願意麵對權力鬥爭這樣的現實。


    張邦昌重新回到謝堊的話題,“殿下請想,以謝堊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為什麽會在短時期內招攬到梁山這支兵馬的?”


    第40卷 第319節:第二十四章 幾多癡迷(3)


    “你是說,他們早就勾結在一起?”


    張邦昌冷笑,“好一個裏應外合啊!”


    ……趙桓此時,不得不把趙構列為自己登基的最大障礙。


    “金國四太子的南下,無巧不巧打亂了他們的部署!當初太子親征,卻是他康王極力支持的……”張邦昌老巨滑,卻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趙構身上。


    趙桓的神色開始嚴峻起來,狠狠地攥緊了拳頭,咬著牙道,“你是說,趙構想借兀朮之手,把我剷除?”


    張邦昌心裏暗喜,但是料擠出一絲黯然,“這個老臣不敢確定,但是從之後的發展可以看出些端倪:後方傳來太子潰敗的消息,並且有人不斷造謠說太子已經落在兀朮之手。馬上謝堊就從摩天崖回來,並且幾乎沒費任何力氣就招安了宋江一夥賊人,幾乎就完全是計劃好了的,其速度之快,連老臣都覺得不可思議……”


    趙桓猛地一拍桌子,“好個謝堊!好個康王!”


    張邦昌的來意顯然不是單純地告訴趙桓這一切所謂的“真相”,但是看著趙桓的暴怒,張邦昌卻不言語了。若論權衡機變,趙桓與趙構的差距簡直不可以百裏計!張邦昌心裏暗自搖頭,但是正因為趙桓無能,自己才有機會實現自己的野心。


    趙桓發泄了心中的鬱悶、憤怒情緒之後,稍稍緩和平復了一下心情,問張邦昌,“不知老丞相有什麽高招?”


    張邦昌卻道,“這是殿下與康王之間的兄弟恩怨,老臣愚鈍,恐壞了殿下的手足之情。”


    趙桓氣極,“他趙構推我去前線的時候,何曾念及什麽手足同胞!?”


    張邦昌慌忙示意趙桓低聲,轉身出去,看看殿外並無嫌人,重新返回,“老臣想與殿下密議。”


    趙桓看張邦昌似乎早有了主意,不禁暗喜,忙把張邦昌帶到自己的密室。


    密室。


    趙桓迫不及待地連聲催促道,“快說,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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