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團長在這裏。”勝利返回的戰士們也在找張英華。張英華落在隊伍後麵,正伏在交通溝裏和幾個指揮員觀察王大溝的敵人據點。王大溝據點炮樓上插著一麵鬼子的太陽旗。遠遠看去太陽旗像插在墳頭上的一塊狗皮膏藥。他正和幹部們議論怎樣攻打王大溝據點,前來尋找的戰士說了上麵那句話,請求張團長:“這裏很危險,請首長們趕快離開。”王大溝炮樓上的留守敵人也發現了這邊行進的部隊,朝這邊開槍,張英華說:“撤!”同誌們漸漸遠離了王大溝據點。


    正文 第二十一章(a)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0-10-12 8:17:21 本章字數:5357


    連長張東奎埋伏在一堆矮樹叢下麵。先行作為尖兵的鬼子端著刺刀偵察搜索。一個鬼子兵走到矮樹叢前端起刺刀,朝矮樹叢裏就亂刺,刺刀離他張東奎的頭部隻有一指距離,差一點就刺中他。鬼子尖兵沒有發現他,可他當時汗刷地就下來了。同樣是一條命,心裏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敵人最終沒能再把來龍庵據點修起來。


    以來龍庵據點為中心的宿沭公路,在這一段東西十幾裏長的路段,硬是被獨立團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宿北的邵店一帶遊擊區,得以和運東抗日遊擊根據地又連成一片。


    運東抗日遊擊根據地是一個民主的地方。根據地的老百姓過著平安祥和的生活,如果不是周邊據點的日偽軍、特務漢奸和gmd頑固派經常下來騷擾,還有些戰爭氣氛的話,根據地的天是藍的,樹和草是綠的,水是碧的。根據地黨、政、軍堅決貫徹**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對地主實行減租減息。地主對農民的盤剝有所減輕。那些反動地主,他們勾結敵頑陰謀破壞根據地建設,運東縣委發動民眾,廣泛進行檢舉揭發。如發現一經查實,堅決予以鎮壓。


    保安圩南的那家大車店的老闆,原先是賊頭陳二板腰子的眼線,大車店不但是賊匪的聯絡點,而且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黑店。外地商人在此歇腳,歇腳的外地商人經常莫名其妙的失蹤,貨物也從大車店裏消失。運東縣政府稅務人員來收稅,他總是拖著不交,往往是收稅的工作人員剛走,他就在店裏謾罵:“老子以前從未見過有什麽人來敢收我的稅,偏偏是你們**來拔老子的毛。”這個黑店老闆寧願讓賊人官僚敲詐,現在也不願交給抗日政府一分錢的稅錢。他還拉攏腐蝕地方幹部,還對當地百姓施些小恩小惠,當地的百姓比如像孩子生病了、家裏有點急事需要用錢,找到他,他就吩咐夥計送給人家一點錢,夥計有時拿多了一點,他就把錢奪過來,數數再拿下一點,才心疼地把錢交給夥計借給人家。他經常叫住從他們店前路過的地方幹部,拽著幹部到他大車店裏喝酒,有些幹部放鬆要求,經不住他死纏硬拽,被他拉進店裏吃喝。所以盡管有些群眾反映,他的店是害人的黑店。可總有些人替他說話。有一次,幾個從東邊過來的一夥海州人,到此地販賣幹海貨,在他的大車店住下。黑店老闆見這夥海州人腰包鼓鼓的,像有兩個錢,加上還有幾大車的海貨沒有出手,那都是錢啊。大車店的老闆又起了黑心,想圖財害命,可保安圩一帶已是抗日遊擊根據地的腹地,又是抗日縣署所在地,想弄死這幾條大活人,還真是不好辦。黑車店老闆想來想去也尋不出一個好辦法,他拿著水菸袋,吸著水煙。氣流在水菸袋銅質的罐子中衝著水,呼呼地響。他瞧著吸菸時呼呼作響的水菸袋


    ,他的腦海裏頓時出現了一個惡主意。


    晚上,他讓兩個夥計燒一大鍋紅燒肉,又叫兩個夥計過來,小聲吩咐兩個夥計怎樣怎樣做。


    這六個海州人中午住進大車店,想在此店歇歇腳,休息休息,準備第二天一早趕路。幾個人在店裏海闊天空地閑拉呱,又叫來大車店裏的夥計問問路及附近一些集市上的情況。下傍晚,幾個海州人聞到大車店裏做的紅燒肉香味撲鼻,覺得肚子餓了。正待起身想到店外弄點吃的,一個夥計過來堵在門口說:“各位老闆,今天是我們東家大喜的日子,我們東家免費請各位吃紅燒肉,今晚所有住本店的客人老闆,有一個算一個,不但有免費肉吃,還有免費酒喝。”幾個海州人聽夥計說這些話一個個高興不得了。有個海州人問:“你們東家有什麽大喜事,說說也讓我們高興高興。”那個夥計裝假說:“我們東家老來得子。”這幾個海州人張口大笑:“真有這等事?我看你們東家離七十不遠了,還能生兒子?”夥計沒好氣地說:“信不信由你,反正那鍋紅燒肉和酒是真的。吃不吃也由你們。”


    能有不要錢的肉不吃,不要錢的酒不喝,那不成了傻子?六個海州人和住店的五六個客人都來到大車店做飯的地方。黑店老闆早已等候在那裏。屋裏擺了兩張方桌。夥計有意讓這六個海州人坐在一桌,其餘客人坐在另外一桌。紅燒肉整盆端到了桌上,還有整壇的好酒,每個人麵前都放著一個喝酒的大黑碗。黑店掌櫃命令夥計都倒滿酒。他舉起黑碗對在在坐的說:“各位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原本膝下無兒,心想老天該斷了我家香火了,沒想到老天有眼,我晚年老天給我送來一個兒子。這怎叫我心中不高興?今晚我請大家跟我一起慶賀,請大家放開肚皮,放開酒量,咱們來個一醉方休。”說完,舉起黑碗,一口氣喝了下去。那六個海州人和另一桌車店客人見大車店老闆如此豪情,紛紛端起盛酒黑碗,說:“祝貴老闆老年得子,後繼有人,幹!”黑店老闆喝完那碗酒,舉手抱拳:“各位少陪,店裏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就讓兩個夥計陪諸們吃喝吧。”說完退了出去,這兩個夥計並沒有喝桌子上擺的酒,而是其中一個夥計手裏拎著一個酒罈子,裏麵裝的是兌著水的酒。黑老闆剛才喝的就是夥計手中壇裏倒出的兌水的酒。兩個夥計暗中側重陪那六個海州人喝酒。出外做生意的人大都是些酒肉之徒,這六個海州人被大車店的兩個夥計灌得東倒西歪,還嚷著要喝。這海州人中,有一個人酒量稍淺些,喝了幾碗酒後受不了,當麵又不好意思吐出來,藉口出去解手,用手扒著嗓子把肚裏的酒嘔吐了出來。他想在外麵歇上一歇,呆一會再進去,不想一個夥計來找他。吐酒的海州人裝成醉酒的樣子,口齒不清地說:“誰,誰讓你小夥計找我?我這不來,來了嗎?”邊說邊一步一晃地坐回到酒桌上。和著這個海州人命不該死,別人喝酒都一滴不灑地下了肚,還醉著把酒碗翻過來給別人看,意思都喝盡了,而那個吐酒的海州人,卻冥冥之中多了個心眼,酒碗被大車店裏的夥計逼到嘴邊,他裝作大醉,隻是喝一小半,灑一多半,喝完也把碗倒過來給人看。酒桌上盆裏的紅燒肉是吃完再盛,盛完再吃。直喝到這六個海州人趴在桌上的也有、鑽入桌底的也有。另一桌的客人都晃著身子回屋睡覺去了。兩個夥計招待完他們。屋裏隻剩下那六個喝醉的海州人和兩個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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