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無限的未知數。


    現在,兩位青年人結婚幾天後,大家得知那討厭的薩伍克的消息。他之所以沒有搶先到達斯匹次卑耳根島,那是因為當他要登上航船時,被扣在格拉斯哥了。大家對襲擊梯爾克麥勒教士事件還記憶猶新,那教士好容易才脫了險。薩伍克用何等可怕的方式讀到那些刺在他肩上的緯度呀!為此,引起警方極大關注,採取措施追捕罪犯;教幹提供了罪犯的確切特徵。


    況且,行兇後那天早晨,薩伍克連帝國旅店都沒回,便跳上開往格拉斯哥的火車。在該港,他希望找到一艘去卑耳根或去特隆赫姆的船。他是從西岸出發的。而昂梯菲爾一行人是從蘇格蘭的東岸乘的船。走的差不多是一條路。他本以為可搶先到達目的地。


    倒黴的是,一星期之後,才有船開出,他不得不在格拉斯哥等著。警察可走了好運,當薩伍克要上船時,把他認出來了。他當即被捕,判了好幾年的徒刑,這樣,他自然就去不了斯匹次卑耳根了。即使他去,也將一無所獲。


    從阿曼灣的最初探險,直到北冰洋的尋找,所有的事實都證明,不慎的主人把財寶存放在某個小島上了,財寶肯定還沉睡在它的腹中。大概隻有唯一的一個人,他一點也不埋怨,他甚至感謝上帝:那就是梯爾克麥勒神甫。


    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如果不是看見他們的叔叔那種悽慘的樣子,朱埃勒和愛帶卡特本可無憂無慮享受新婚蜜月的幸福生活。還有青年船長就要上任,又要離開他心愛的妻子、家庭和朋友們。這時刻一天天逼近,他心中悶悶不樂。巴伊夫公司的三桅船快要打造好,還有6個月,他就要出海遠航、去印度群島。


    新婚夫婦常常談起這些事情。少婦一想到和丈夫分別,感到無限惆悵。但是,在海港,哪有不習慣分離的家庭呢?愛諾卡特不願從個人的角度表示抱怨,隻是舅舅不好辦……對侄子朱埃勒來說,在叔叔處於這種情況下,離他而去,實在於心不忍,令人難過。誰知道回來時,還能不能再見到他老人家呢?


    一有空閑,朱埃勒就會想起那個不完整的材料,想到那張古老的羊皮紙的最後幾行字。他一直在想那句話,簡直無法擺脫這個念頭。


    那句話是這樣的:“隻要向……”


    隻要向……什麽?


    然後,又是這樣幾個字:“小島……位於……幾何學的……定理……極……”


    是什麽幾何定理呢?這個定理把多個小島聯結起來,……總督決不會輕率地選擇小島的。……那阿曼灣、馬永巴灣、又是斯匹次卑耳根群島!……除非是那位總督酷愛數學……留點難題讓後人來解?


    關於“極”字,這是指地球軸心的兩端嗎?不!一百個不行!……但是,那它的含義究竟是什麽呢?


    朱埃勒絞盡腦汁,想得到一個答案,可毫無結果。


    “極……極……恐怕這是癥結所在?”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遍又一遍。


    他經常和駁船長談論這個。特雷哥曼自從不懷疑那億萬財寶存在以來,也贊成朱埃勒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但是,孩子”他說道,“可不要為了破這個字謎搞壞身體……”


    “唉,特雷哥曼先生,我向您擔保,這不是為了我自己!那些財寶對我說來,不過是隻配做滑輪的下腳料。那是為了我叔叔……”


    “對……是為了你叔叔,朱埃勒,肯定這是艱苦的!……看來,眼下你還沒摸到門路?”


    “沒有,特雷哥曼先生,但是,在那句話中,有‘幾何學的’,文件指出幾何學的關係,不是毫無緣故的……而後是隻要向……什麽呢……”


    “向……什麽?”駁船長重複道。


    “特別是‘極’這個字,我真弄不清是何意?”


    “真糟糕,孩子,我對此一竅不通呀!……我會幫你掌好舵的。”


    兩個月過去了。昂梯菲爾的精神狀態還是問題的解決,都毫無變化。


    一天,10月10日,午飯前,愛諾卡特和朱埃勒兩人在自己的房間裏,天有些冷,壁爐裏燃起了熊熊火苗。年輕的妻子拉著朱埃勒的手,靜靜地瞧著他。見他如此悶悶不樂,她想引導開他的思路,給他開心解悶。


    “我的朱埃勒,”她對他說道,“在旅行中,你經常給我寫信,那些信,我全珍藏著……那個漫遊給我們帶來多少痛苦呀!我反覆讀你的來信。……”


    “那些信隻能讓我們鉤起對往事的回憶,我的親愛的……”


    “是的……然而,我一定要永遠保留著!……但那些信並未告知我,你們所經歷的一切。關於旅行,你從來沒詳細地給我講過……今天給我講講好嗎?”


    “何必要講呢?”


    “我喜歡聽呀!我仿佛覺得跟你同乘一船……坐火車……隨著商隊……”


    “親愛的,得有一張地圖才能逐點指給你看,我們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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