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隻有這樣才符合邏輯。”我答。


    “好,”她說,“你還是早點把他送過去的好。王庭中的醫療條件畢竟要好得多。”


    我點了點頭:“對,沒錯。”


    我們吃了幾口,她隨即問道:“這就是你的本意,對不對?”


    “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如非這樣,那便是大錯特錯,而他,明顯並不想讓你那麽做。因此,他會千方百計地說服你去做其他一些事情,一些讓他在傷愈後,能夠重獲自由的事情。你清楚他是什麽德行。不管是什麽,他肯定都會說得天花亂墜。你必須記住,他是安珀的敵人,一旦他做好準備,再次動手,首先要對付的,就是你。”


    “有道理。”我說。


    “我還沒說完呢。”


    “哦?”


    她笑了笑,又吃了幾口,好讓我仔細想想。“他來找你,肯定不是偶然,”最後,她接著說道,“他原本可以隨便爬到一個地方,去舔他的傷口。但卻甘冒奇險來找你,肯定就是有所圖。他這是在賭博,不過卻是算計好了的。千萬別上當,默爾,你並不欠他什麽。”


    “我不明白你為何會覺得我照顧不了自己。”我回答道。


    “我從沒說過這話,”她回答道,“不過某些決定需要很高超的平衡技巧才行。稍有偏差,結果都會迥然不同。你了解盧克,但我也同樣了解他。在這種時候,千萬不能給他任何可乘之機。”


    “被你說中了。”我說。


    “這麽說你真的決定讓他得逞了!”


    我笑了笑,喝了幾口咖啡。“哼,他不過才剛醒來,還沒那本事將我哄得團團轉,”我說,“這些事我早已想過,而且我還想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我從沒說你不該這麽做,我隻是想提醒你,有時跟盧克說話,無異於與虎謀皮。”


    “對,”我承認道,“我知道。”


    “而且等得越久,越是麻煩。”她補充道。


    我喝了一大口咖啡,隨即:“你喜歡過他嗎?”我問。


    “喜歡?”她說,“對,我是喜歡過,而且現在仍然喜歡。不過,這個現在並不重要。”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說。


    “你什麽意思?”


    “若非有什麽特殊理由,你是不會傷害他的。”


    “對,我不會。”


    “他現在對我構不成威脅。”


    “似乎確實是這樣。”


    “若是我把他留在這兒給你看管,而我則動身前往安珀,去走試煉陣,去向他們通報呢?”


    她重重地搖了搖頭。“不行,”她聲明道,“這種時候,我是不會……不能……承擔這種責任的。”


    “為什麽?”


    她猶豫了起來。


    “別再說你不能告訴我啊,”我接著說道,“找一個法子,盡量多告訴我一些。”


    隨即,她緩緩地開了口,像是字斟句酌一般:“因為對我來說,看著你遠比守著盧克要重要得多。雖然我還沒弄清楚,盡管他似乎已不是威脅的源頭,但你仍然還有危險。保護你免遭這些危難,遠比看著他要緊迫得多。因此,我不能留在這兒。如果你回安珀,我也得去。”


    “我很感激你的關心,”我說,“但我不會讓你當跟屁蟲的。”


    “咱倆都沒選擇。”


    “萬一我用主牌,遠遠地去了某個影子呢?”


    “那我也得跟著你。”


    “用這個皮囊,還是換一個?”


    她轉開了目光,戳了戳盤中的食物。


    “你已經承認你可以變成另外的人了,你還用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方法,鎖定了我的位置,然後還在我眼皮底下,占據了某個人的軀殼。”


    她喝了一口咖啡。


    “興許你不說也有你的理由,”我接著說道,“但那就是事實,我知道的。”


    她敷衍似的點了點頭,接著吃了起來。


    “如果我現在就用主牌離開,”我說,“而你也用你那種古怪的方式跟隨而去的話,”我不由得想起了梅格·德芙琳以及漢森太太在電話中所說的那些話,“然後真正的薇塔·巴利便會在自己的體內甦醒過來,接著片段性失憶,對不對?”


    “對。”她輕聲回答道。


    “而且那樣一來,便會將盧克扔給一個一旦知道他身份,便會將他置之死地而後快的人。”


    她淺淺地笑了笑。“是這樣。”她說。


    我們沉默著吃了一會兒。為了逼我用主牌帶著盧克一起回安珀,她已經將所有的可能性,都堵了一個嚴嚴實實。我並不喜歡被人操縱或是脅迫。若不能隨機應變,自由自在地處理問題,那同脅迫又有什麽區別?


    吃完,我往我們兩人的杯中添了一些咖啡。凝視著對麵牆上那一排排各種狗的畫像,我有滋有味地慢慢品嚐著咖啡。之所以沒有說話,是因為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可說的了。


    最後,她找到了。“那你到底打算怎麽做?”她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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