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跑!停下!”


    身上的盔甲在造成巨大聲響的同時,也極大的減緩了他們的速度,他們凶狠的叫囂著,想以此來嚇唬陸楠。可是陸楠根本沒當回事。如果他們手裏有槍刀還能造成點效果,可是僅靠弓箭?除非他們是那種可以一邊跑一邊瞄準射箭的高手,能傷到陸楠才怪。


    拚命跑了十來分鍾,陸楠體力不支,劇烈的喘息著,喉嚨裏滿是血的味道。她的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被割傷的痕跡,每往前跑一步,她的心就像是要從嘴裏蹦出來。但是追在後麵的人也隻剩下兩個,其他的都不見了蹤影。而且陸楠聽到後麵遠遠傳來了人聲和呐喊,恐怕森林外麵的護衛軍已經趕到,很快就會追上來了。


    “這些人行不行啊!”


    無語的在心中吐槽,陸楠覺得自己再這麽機智的跑下去,恐怕什麽有用的信息都還沒獲得就被拯救了。她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追著的人隻剩下了一個,還有一個隻怕是已經沒力氣追不動了。畢竟……和她不一樣,人家可是穿著幾十斤的盔甲在負重越野啊。


    “呀!”


    假裝被絆倒,陸楠摔倒在地,她翻身看著那個接近的追兵,對方帶著麵罩看不見臉孔。不過從對方不發一語隻是舉起手中的長劍對準她的樣子來看,準備殺了她是不用懷疑了。


    陸楠直視著對方,緩緩的站起來,平靜的問:“是誰派你來的?”


    那個人發出了不屑的笑聲,像是在嘲笑她。陸楠按捺著還在劇烈狂跳的心髒,再次重複了一遍:“誰派你來的?”


    冰冷的劍鋒已經抵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不得不昂起頭,那個人以嘲諷的語氣說:“女王陛下,知道是誰要殺你又有什麽意義呢?反正你就要死了。”


    陸楠沒有退縮,反正她一開始就做好了死亡的心理準備,她沒有顫抖也沒有求饒,隻是冷靜的說:“既然我要死了,那麽起碼讓我知道是誰想殺我,這個要求總不過分吧。”


    那人沒有說話,歪著頭打量著她,手中長劍用力,在她的脖子上割出了一條傷痕,大概是想看她驚慌失措吧。但是陸楠隻是用看傻逼的表情看著他。她心裏有些奇怪,其他追著的人呢?都哪兒去了?不至於蠢到那麽快就把她追丟了吧。而且這個人也是有夠無語的,充分論證了反派死於話多。


    “是卡洛曼指使你們的吧。”


    看對方不打算回答,陸楠自顧自的說,她心裏其實早就知道了答案,隻是想要印證一下。雖然有點鬱悶事態的發展和她想的不一樣,不過現場留下了那麽多屍體,就是最好的罪證。就算是她死掉也不要緊,反正下一次她肯定會搶先出手,不再給卡洛曼機會了。


    “哦,你不害怕嗎?”


    那個追兵還很有興趣的詢問著,陸楠隱約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但還是回以一個蔑視的笑容。


    “卑劣的叛徒無法讓我失態,想要動手的話,請。但我不會做出任何有辱女王身份的行為。”


    那人還想說什麽,但草叢刷刷一響,另一個追殺的人鑽了出來,見此場景不禁大喜,不由分說就舉著手中的武器砍了下來。但是萬萬沒想到,那個磨嘰了半天的家夥卻忽然反手一劍,趕緊利落把後來的追兵捅了個透心涼,死得不能再死。


    “咦?”見狀陸楠不禁奇怪的問,“你到底是誰?”


    那個男人拔出屍體裏的長劍,讓屍體軟塌塌的倒在一邊,隨手一抖,在草地上甩下一串血跡。他抓住頭盔取下來丟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張精悍卻滿是殘暴之色的麵孔,對著陸楠露出了一個堪稱猙獰的笑容。


    “您不是想要見我嗎,洛林的女王陛下。”


    取下頭盔後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像之前那樣因為隔著東西顯得有些沉悶,陸楠迷惑的看著他,總覺得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還以為是個蠢貨,沒想到意外的挺有膽嘛,我從來不信什麽見鬼的王者風度,今天倒是遇到了一回。不錯,沒有給歌蘭大帝丟臉。”


    那個男人用吊兒郎當的口氣懶洋洋的說,對她行了個像模像樣的宮廷禮。這種沙啞帶著濃厚異國口音的腔調,陸楠忽然想起自己曾經什麽時候聽到過了。


    “在下……瘋狗,應香檳公爵的邀請,前來保護你的安全,陛下。”


    “哦,原來你就是傳說的瘋狗。”她挑起一邊眉毛,有些意外的說。


    怎麽可能會忘記呢,那個帶給她血淋淋回憶的男人。那個在驛站曾經偶然相遇,被他當眾挑釁一番還被用劍抵著脖子,不得不裝暈才脫身的阿泰爾傭兵頭子。陸楠撫摸著手指上那條已經結疤的傷痕,因為他自己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還特地自我懲罰留下了一個記號。


    “那些半路不見了的追兵,都是被你殺掉的?”


    對於陸楠的詢問,他隻是隨意的點點頭,一臉無趣的脫著身上的盔甲。


    “怎麽樣,您還滿意嗎,作為一個隻會殺人的雇傭兵。本來我隻想完成公爵的委托,不過現在倒是對您有些興趣,也許會考慮考慮答應您的委托呢。”


    陸楠沒說話,她兩眼發直的盯著男人。隨著他脫掉身上沾滿汙血的盔甲,露出下麵結實精壯的肉體,陸楠不禁吞了吞口水。哪怕隻能看見上半身,但那被肌肉覆蓋的男性身軀,簡直像是由青銅鑄成的完美藝術品。絕非是那種在健身房鍛煉出的身體可以比較,他的身體一看就是經曆了無數慘烈的廝殺搏鬥鑄造的產物,肌肉恰到好處的隆起,遍布上下的傷疤更是增添了一種淒厲的美感。尤其是腹部的腹肌,性感得幾乎劈頭甩來一臉的男性荷爾蒙。總之,想要知道什麽是男人,看看這個身體就能深切的體會。他簡直是把男性這個詞銘刻進了每一根肌肉的線條裏。


    她根本沒在聽對方說什麽,哪怕聞聲而至的騎士們和護衛趕到,對她問東問西,她也心不在焉,抽空就瞅一眼那個符合她口味的美好肉體。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裏,她對男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就像是想要得到一個新奇的玩具,此刻她就非常想要得到這個男人,想要看著他臣服於自己的腳下。


    “啊……八塊腹肌的古銅色皮膚……”


    喃喃自語著,陸楠感到口渴,不禁舔了舔嘴唇。


    第63章


    很快,除了陸陸續續趕來的其餘騎士團成員,還有在外搜索的護衛隊們就一股腦的湧來,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陸楠也隻好暫且收斂起滿腦子不合時宜的想法,端正表情,處理眼下需要解決的事情。


    出乎意料,帶頭的居然是安茹公爵,因為劇烈的跑動,他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拿著手帕捂著嘴氣喘籲籲,表情相當難看。見陸楠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他微微鬆了口氣,很想發火卻不得不強行壓製,沉聲問道:“您怎麽樣,受傷了沒有。”


    “我很好,沒有什麽事。哦,您說這些傷口?隻是被劃傷而已,很快就會愈合。”


    看著那些恨不得把她抬出去的護衛們,陸楠雖然感到傷口確實挺痛,還是得表現出淡定自如的風度。她打量了一下圍在身邊的人群,對著安茹公爵說:“騎士團團長還有其他人怎麽樣,有沒有傷亡?受傷的人已經得到救治了嗎?”


    安茹公爵卻不想回答她的問題,陰沉著臉對周圍的護衛說:“護送陛下趕緊離開這裏,先回行宮再說。”


    “公爵,請回答我的問題,騎士團的諸位怎麽樣了。”


    見他置若罔聞,陸楠嚴肅的重複了一遍之前的提問,她發現安茹公爵真是越來越不把她當回事了。


    安茹公爵還是沒搭理她,隻是板著臉示意護衛們趕緊帶著陸楠離開。旁邊的一位騎士見狀,可能是想緩和一下氣氛,主動湊過來對陸楠說:“請您不必擔心,雖然有幾位兄弟收了傷,但是沒有人失去性命。團長閣下也很好,隻是手臂被砍了一刀,已經在為他治療了。”


    陸楠頓時長舒一口氣,在胸口劃了個十字,虔誠的說:“感謝萬能的天主,感謝他仁慈的庇佑。如果因為我的關係讓他們犧牲,這將成為我永遠的愧疚。啊,還有和我一起的隨從們呢,他們如何了?”


    她不顧自己的傷勢首先詢問騎士和隨從們的行為無疑讓騎士們都產生了好感,畢竟沒有誰希望自己的君主是個冷血無情的人。那個騎士微微低下頭,沉痛的說:“非常不幸,經過清點,有六名隨行的隨從……”


    “啊,多麽讓人感到心痛!”陸楠捂著胸口滿臉悲痛的說,眼中還湧出了淚光,“這都是我的過錯,是我讓他們失去了生命!我必須要向天主深深的懺悔,我是個多麽可怕的罪人啊!”


    她的話語是那麽的悲傷且悔恨,她的感情是那麽的深刻而真誠,見到女王為了死去的隨從如此的愧疚和難過,騎士們都忍不住安慰起她來。


    “請不要這麽說,陛下,這不是您的錯啊。”


    “都是那些企圖對您不利的卑劣之徒,他們才是真正的凶手。”


    “作為您的隨從和護衛,保護您是理所當然,他們應該都有這樣的覺悟。”


    好吧,起碼陸楠至今的言行還是很符合當下大多數騎士們的口味的,一位美麗,善良,仁慈又虔誠的女王,還那麽的年輕,僅僅是一名十來歲的少女。她沒有因為自己遭受刺殺而大發雷霆或者驚恐萬分,第一時間是想到那些保護自己的人們,還為了他們哭泣落淚。大概也就像那些經典的女王與騎士的故事那樣讓人感動了。


    “陛下,現在這裏還不算安全,趕緊離開森林回行宮好嗎!”


    可惜安茹公爵完全沒有被這種氣氛打動,硬邦邦的在一邊催促。陸楠真情實感的演了一波自覺也差不多了,過猶不及嘛。她擦了擦眼淚,趁著沒人注意迅速的瞄了一眼邊上,那個傭兵頭子被遠遠擠在人群之外,抱著手臂饒有趣味的看著這邊。他的身邊有兩個騎士警惕的防備著,好像打算隨時把他按倒在地。


    見狀陸楠急忙說:“請那邊那位先生和我一起,他是被請來暗中保護我的,這次要不是他,大概我也不能這麽順利的擺脫那些追兵。”


    看來這個傭兵還算個知名人物,起碼安茹公爵和幾個騎士表現得不像是不認識他的樣子。安茹公爵嫌惡地讓開距離,連看都不想看他的模樣。而幾名騎士的視線也非常不友好,充滿著直白的蔑視。要不是有陸楠這番話,可能他們已經粗魯的將這個家夥驅趕得遠遠的了。


    被陸楠叫道的男人有點詫異的放下手臂,想必他很少被貴族用這樣有禮貌的態度說話。盡管麵對著一大群人的排斥和敵視,但他還是不以為意的走了過來。在距離陸楠還有兩三米的地方就被騎士們擋下,很不友好的推揉了一把,但他隻是譏諷的笑笑,既不感到倉促,也不覺得惱怒。他看上去甚至還有些傲慢,並不以自己雇傭兵的身份而自卑。當然他的這種態度實在是很容易讓其他人更加不高興就是了。在大部分貴族以及帝國人眼裏,異國私生子加雇傭兵,就該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趾高氣昂的模樣,還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國王嗎。


    陸楠不禁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挺有意思的,他身上完全沒有那種一般平民戰戰兢兢的感覺,倒是很有她那種現代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氣質。但他究竟是因為超越時代的無視了階級之分所以毫無畏懼呢,還是腦子不夠用單純是個空有武力的蠻夫,還得以觀後效。不過眼下不是搭話的時候,她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被小心翼翼的護衛著,一路如臨大敵的回到了森林之外。


    說起來也就過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但是之前那種歡樂和諧的氣氛已經徹底消失,樂隊和其他用來娛樂大眾的小醜什麽的都不見了。到處都是手持武器的士兵,而在場的客人們也是一個個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們被士兵們分開監視著,偷偷摸摸的交頭接耳。見到陸楠一身狼狽的被簇擁著從森林出來,都驚呼著站起身,不少女士還應景的暈了過去。要不是礙著士兵的武器,恐怕不少人已經衝上來表示關心和慰問了。


    “呃,這是怎麽回事?”


    陸楠扭頭問安茹公爵,他麵無表情的回答:“既然您受到了刺殺,肯定要把在場所有人都監視起來,不允許他們亂跑亂走。怎麽,您覺得我不該這麽做?”


    “不,當然不是,您的果斷讓我十分敬佩。不過考慮到裏麵還有幾位來自其他國家的客人,還是希望不要太過粗暴,找幾個人去解釋安撫一下比較好。我不想引起無謂的恐慌。”


    安茹公爵稍微彎了下腰表示他明白,陸楠也就不再多問,起碼他在這方麵做事還是很靠譜的。她有心對這些人說點什麽,但想到自己現在披頭散發衣服又髒又皺,還是不要毀滅形象了。於是她趕緊的加快腳步朝著行宮方向走去。但是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麵鬧了起來,先是她的好姑媽圖利安公爵夫人尖利的嗓門,然後是香檳公爵暴躁的喊聲。


    “別攔著我!放我過去!天啊,萬能的天主!我的小克洛!您到底怎麽了!不要嚇唬我啊!”


    “陛下!您看看安茹這家夥都幹了什麽!我才是內務大臣,他無權阻止我見您!走開,你們這些討厭的衛兵!”


    頭痛的按了一下額角,陸楠對安茹公爵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放那兩個人過來。安茹公爵雖然看起來很不情願,但還是遵從了。圖利安公爵夫人拖著累贅的裙子跑不快,但是香檳公爵卻仗著腿長幾步就衝了過來,一把擠開安茹公爵,就想拉陸楠的手。陸楠冷漠的瞪了他一眼才讓他悻悻的打消這個念頭,但他卻利索的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陛下,您的臉……還有您的手……”


    他一副身同感受痛不欲生的樣子,陸楠卻隻感到大為不耐,心想都這時候了還在刷人設煩不煩啊。這就是她討厭香檳公爵的地方,這家夥永遠都滑不留手,虛偽得過頭。除了嘴上說得好聽,拿出一些對他而言無關痛癢的東西交換利益,一點幹貨都沒有。倒是安茹公爵,哪怕他態度上很不友好,可是關鍵時刻都以行動證明他是陸楠可靠的盟友。


    對他擠出一個笑容,陸楠就匆匆趕在圖利安公爵夫人也撲上來之前小跑著進了行宮大門。她本來還想交代一下善後事宜以及巴蒂斯特的處理,但安茹公爵早就開始發號施令,井井有條的安排起相關人員。見狀陸楠沒有插嘴,在騎士們的攙扶下上樓。而才走了幾步,羅塞和賽莉西亞就麵色蒼白的迎了上來,兩個人臉上的焦急和擔憂都不像是偽裝。見她雖然全身傷痕累累好歹安然無恙,羅塞才鬆了口氣,雙手合十的低聲禱告著。而賽莉西亞更是激動得全身顫抖,好像又要暈過去了。


    比起身邊口沫四濺以各種語句關心慰問的兩個其他人士,陸楠還是覺得兩個侍女的感情真摯多了。前麵因為一直精神高度集中所以沒什麽感覺,現在稍微鬆懈下來馬上就能感受到傷口火燒一般的刺痛。陸楠對護送自己的騎士還有護衛們道了謝,又再一次問詢受傷人員的安置,確定他們都已經安排妥當才露出放心的表情。


    “對於今天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


    她才開了個頭騎士們就七嘴八舌的打斷了她,勸慰她不要放在心上,為了保護女王受傷是騎士的榮耀,還催促她趕緊去治療自己身上的傷口。於是在兩個侍女的小心攙扶下,陸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門,拉比早就等候在那裏,還準備好了各種傷藥和包紮用的繃帶。


    大部分護衛都已經被安茹公爵調走去進行一係列的搜查抓捕以及清理現場的工作,而騎士團除了受傷的人都在行宮保護陸楠的安全。陸楠再三感謝了守在門外的騎士們,見一路跟著上來的雇傭兵無所事事的站得老遠,便叫羅塞派人暫且給他安排個房間呆著。


    “很抱歉,現在什麽都亂糟糟的,請您暫時稍等一下,我解決完了這邊的事情再和您詳談。對了,麻煩您,埃米西小姐,叫人給這位先生準備幹淨的熱水和衣服,再給他拿一些食物和傷藥。”


    陸楠對羅塞囑咐著,在場諸人聽她這麽說都有些不以為然,覺得完全沒必要對一個身份低下的男人如此禮遇。但是沒人想到其他地方去,隻是以為女王生性謙和,想要感謝他罷了。畢竟,對於陸楠這樣身份的女性而言,私生子出身的雇傭兵簡直是奴隸都不如的低賤。要是陸楠說自己對他有那方麵的興趣,大概就和人類居然想和畜生來一發差不多吧。


    連瘋狗自己都很詫異,莫名其妙的看了陸楠好幾眼。雖然他沒覺得自己多麽卑賤,也沒把什麽女王貴族當回事。但即便大膽如他,做夢也想不到陸楠心裏在想什麽。他活到現在,充其量就睡過妓女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平民女人。貴族小姐什麽的,他當然可以用各種手段征服幾個,但那隻會給他帶來麻煩。以及,他也對那些除了尖叫和蔑視的高貴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他名叫瘋狗,也不是失去理性隨時都想著咬人的,麵對陸楠的禮遇,他隻是覺得這位女王可能想利用自己,不得不強行裝出彬彬有禮的模樣。於是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很隨便的對陸楠行了個敷衍的禮,就徑自跟著帶路的侍從離去了。


    “哼,看他那副粗魯的嘴臉,果然是卑劣的異教徒,一點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一名騎士不滿的低聲說,引起了其他人的讚同。


    陸楠現在也沒心情去計較這些,她又不是看見有興趣的男人就立刻欲火焚身滿腦子啪啪啪的花癡。她先是對騎士們表達了謝意,以及她要暫時關門換衣服治療傷口。然後她又毫不客氣的把哭嚎不止的圖利安公爵夫人以及喋喋不休的香檳公爵一起趕了出去。示意羅塞關上門後,她就趕緊的在拉比的幫助下開始脫衣服。身上的傷口雖然不是非常嚴重,但還是出了不少血,傷口都開始凝結,把衣服粘住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會傷成這樣?”


    羅塞眼圈紅紅的問,小心的用幹淨的布沾了熱水,一點點的擦拭那些凝結的血塊。拉比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手也在發抖。至於賽莉西亞,這妹子早就被血糊糊的傷口嚇得臉色慘白,戰戰兢兢的捧著毛巾和替換的衣服,壓根不敢過來。


    “沒關係,用力,我不痛。對了,西若敏斯特公爵夫人呢。”


    注意到一直沒看見理應在場的公爵夫人,陸楠奇怪的問。


    “她在外麵安撫其他的小姐和夫人們,免得她們一個個太過於激動。”羅塞小聲的答道。


    “可她不是一貫被排擠和嘲笑嗎?那些夫人小姐會聽從她的話?”


    陸楠痛得齜牙咧嘴,拉比見狀趕緊對著她的傷口輕輕吹氣。


    “陛下,您就別去關心其他人了,還是先想想自己吧。看您身上的傷口那麽深,肯定會留下疤痕的!”羅塞焦急的說。


    “嗯?也還好吧,不用擔心啦,哪怕是真的毀容了,也不必發愁嫁不出去。”


    陸楠開玩笑似的說,拉比卻忽然搶過話題,堅定的說:“不會的,陛下。我不會讓您毀容的!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治好您的傷口,不會留下疤痕。”


    其實陸楠還真的不是很在意留疤的事情,她心裏有數,自己身上的傷就算了,起碼臉上沒有大礙,就是幾條劃痕而已,養養就好了。就是略擔心消毒不好萬一化膿發炎什麽的。不過都是些輕微的皮外傷,小心衛生的話應該還好。


    “陛下,您還笑!女人的臉和身體,就是生命啊!”


    連賽莉西亞都急了,帶著哭腔顫抖的低喊。


    陸楠見三個侍女都比自己還緊張,隻好安撫的輪流摸了她們一圈腦袋。


    “不要擔心了,也不要哭,都笑一個。對於一般的女人而言,確實臉很重要。但我不是一般女人啊,我是未來帝國的皇帝。都說皇帝的意誌便是不容違抗的旨意,怎麽,你們不相信皇帝的保證嗎。”


    她順手抓起一張手帕擦掉了羅塞臉上的淚水,又隔著麵紗捏了捏拉比的臉,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即便臉上留下無法消除的傷疤,我依舊是皇帝。無人膽敢嘲笑,無人膽敢輕視。當他們抬起頭與我對視,隻會看見作為皇帝而存在的克洛泰絲,而非一個帶著傷疤的女人。後世關於我的記載,也隻會留下身為帝王的豐功偉績,而不是長相美醜。不如說我更期待徹底拋開女人的身份,單純以一個帝王的角度來評判。這是件好事啊,我非常高興。”


    伸手把三個妹子都摟住,陸楠不顧身上傷口的疼痛,挨著親吻了她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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