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楠幹巴巴的說:“哦,對您的能力我一向放心。”


    “其實我認為……您不應該召開這次狩獵大會,但是既然已經……所以……總之……”


    安茹公爵不知所雲的說著,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麽,陸楠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懷疑他是不是早上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被她這麽看著,安茹公爵習慣性的皺起了眉,像是要冷笑,又像是感到很惱怒,看著已經到了行宮外麵,一群隨從早就等候在那裏,他一把甩開了陸楠挽住自己的胳膊。


    “我就先失陪了,陛下。”


    他帶著那種虛假的客氣彬彬有禮的說,隨後鞠躬離去。


    陸楠摸著下巴心想這貨今天不對勁啊,居然從頭到尾都沒吐槽她的穿著打扮!這一路上凡是看見她的人都是一臉日了狗的表情,他竟然無動於衷?嗯……有問題,需要重點注意。


    不得不說負責搭建棚子的人很有行動力,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不僅在草地上搭起了十來個棚子,下麵還鋪好了墊子,展開了大塊的桌布,無數食物和酒水擺在上麵,看樣子是要野餐的節奏。陸楠麵帶微笑一路和人們打招呼點頭示意,在引導下到了那個最大的棚子下麵,找個墊子坐好。她本以為還要來段講話什麽的,結果一看周圍,坐著的大多是些女人和年紀大的老人,男人們和她行過禮後早就跑到森林邊上去整備馬具弓箭,看樣子要進去打獵了。而森林裏也隱約可以聽到狗叫和號角的聲音,還有男人們興奮的高呼狂喊。


    啊,這群無組織無紀律的鬼佬,居然不等領導講話就自己行動了,放在東方是要砍頭的。陸楠默默吐槽著,自己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算了,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費那功夫。坐了半天馬車有點累,正好休息休息。


    “咦?公爵夫人哪裏去了?”


    環顧四周,雖然看見了不少社交場合經常見的熟麵孔,但是卻沒有看到公爵夫人,陸楠奇怪的問羅塞。羅塞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好像是和香檳公爵一起去打獵了。”


    陸楠嘖嘖兩聲,自言自語的說:“女人啊……”


    因為陸楠擺出一副要休息的架勢,而其他和她比較熟悉的貴婦小姐們要麽還在梳妝打扮沒下來,要麽也在抓緊時間休息吃東西,所以倒沒什麽人過來,隻有陸楠和三個侍女,還有幾個負責保護她的護衛。陸楠轉頭問右邊那個她認識的護衛:“對了,這就是已經開始狩獵了嗎?”


    這個護衛陸楠經常見到,好像是哪個伯爵家的小兒子,每次遇到陸楠都會和他打招呼。但是他卻很靦腆,隻會低著頭鞠躬,除此之外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肯說。搞得現在陸楠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不、不是的,陛下!現在隻是在熱身而已,正式的狩獵要等到下午才進行。”


    沒想到陸楠會和自己說話,那個年輕人渾身一激靈,挺起胸膛,用洪亮的聲音回答,因為太激動還破音了。陸楠還好,羅塞忍不住笑了起來,弄得他麵紅耳赤。


    瞪了羅塞一眼讓她不要笑,陸楠托著下巴也很憂鬱。她早就發現了,凡是可以接近自己的護衛,清一色都是年輕長相端正的小夥子,而且隨便問一個,不是伯爵的兒子就是公爵的親戚。這些人都對她格外熱情,抓住一切機會朝她猛獻殷勤,這位動不動就臉紅的年輕人還算是好的了,起碼老老實實站在原地沒有貼上來。這樣的人真的可以保護她的安全嗎,陸楠對此很質疑。這一個個都是奔著成為她的後宮來的吧。難道她臉上寫著很想要男人幾個字嗎?


    幸好負責為她把守房間大門的是衛隊長親自挑選的幾個可靠衛兵,不帥,不萌,一看就很能打那種,不然陸楠覺得大概晚上會有人跑來自薦枕席什麽的。


    安茹公爵說今天護衛是他負責安排的,陸楠看了看發現果然戒備森嚴。光是圍在她邊上的守衛就足足有二十多個,隻是沒有靠近棚子而已。他們一個個舉著長劍盾牌,臉上帶著金屬麵罩,看上去殺氣騰騰。也難怪雖然一直有不少男人女人在外麵打轉卻不敢輕易的靠近。而遠處也到處都是騎馬和巡邏的士兵,一直警惕的注意著這邊的動靜。陸楠心想安茹公爵做事真的讓人放心,可惜他們兩人就是有矛盾合不來。而且陸楠摸不清他到底有什麽打算。要是可以像香檳公爵一樣用結婚作為契約來獲得他全心全意的支持,那倒是不錯。


    陸楠還真的考慮過這一點,比起其他懷有各種陰謀目的的結婚對象,起碼她對安茹公爵還算了解。呃,就是他們家有遺傳病,可能生孩子方麵比較麻煩。但是回想一下第一次和安茹公爵見麵時他對自己說的話,陸楠覺得……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至於香檳公爵,嗬嗬,腦子進水了才和他結婚。陸楠倒是覺得他不會想著要取而代之,但這家夥太滑溜完全搞不懂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就他那生活作風,陸楠擔心會被染上奇怪的病。


    其他的……想和陸楠結婚的人可以說大把大把,自從她繼承王位後已經收到了無數求婚的信件,親自上門探口風的人也不少。雖然現在陸楠還可以用借口拖延,但是作為女王,她必須結婚生下繼承人這一點卻是無法改變的。所以她是時候好好考慮這個問題了。但是如何用婚姻來換取最大的回報,這是陸楠煩惱的重點。


    遠處不知道是誰帶著一大隊人馬回來了,引發了諸多尖叫和歡呼,正在為結婚煩惱的陸楠被巨大的騷動喚回了注意力,也和其他人一樣往那邊望去。但是那群人卻慢慢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過來,陸楠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麵的不就是一直沒看見人影的副隊長巴蒂斯特嘛。


    “陛下!請允許我將這隻打到的獵物獻給您!”


    巴蒂斯特笑容滿麵,高舉著手裏一隻死不瞑目的兔子,大步走到她的麵前,將兔子放到了陸楠的腳下。他身材高大,一身盔甲更加顯得英武不凡,加上燦爛的笑容和俊朗的麵孔,看著確實很有賣相。


    但是陸楠隻想對他說,兔兔那麽可愛,你為什麽要殺兔兔……咳咳,不是。


    “哦,這不是我親愛的朋友巴蒂斯特嗎,還在想您剛才哪裏去了怎麽沒看見。現在看見您我可就放心了。”


    陸楠回以一個笑容,意味深長的說。


    第59章


    巴蒂斯特.德.弗蘭德斯,二十七歲,母親是一名小貴族的女兒,父親是弗蘭德斯公爵的堂弟。不過因為他的父親是個平庸無能的男人,弗蘭德斯公爵對他毫不看重。弗蘭德斯公爵有無數的親戚,每一個都想借著討好他換取權力地位。能夠在二十七歲就成為王宮衛隊的副隊長,想必巴蒂斯特肯定付出了相當程度的努力。事實上他在王宮的風評一向很好,熱情開朗,穩重可靠,沒有任何不良嗜好,身體健康,長相英俊,是一名虔誠的教徒。這樣的男人,哪怕是在陸楠的時代,也是十足的優良男友老公。


    但是陸楠壓根不信這位巴蒂斯特先生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正直善良。沒錯,他成熟穩重,彬彬有禮,一舉一動都完美符合了女人幻想中騎士的標準。和其他陸楠接觸到亂七八糟的貴族相比,巴蒂斯特簡直是一股清流。隻是陸楠並非真正十六歲的少女,她隻和這位先生說了幾句話就立刻判斷出他不是個好人,是個偽裝成騎士的野心家。一個男人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女人其實非常容易就能感覺出來。可是很多女人卻很容易被對方的容貌家世之類的外在條件所迷惑,或者說明知對方不懷好意,還是自覺主動的跳進了陷阱。那種為了錢的就不多說了,為了感情的……陸楠還真見過不少。覺得可以用感情打動對方,愛能戰勝一切。對此陸楠隻能說年輕真好。


    這樣狀態下的陸楠,巴蒂斯特想靠自己的外貌和偽裝出的假麵來迷惑她,當然不可能。陸楠明顯的感覺到,經曆了好幾次失敗後,巴蒂斯特有點焦躁了。但他又不敢對陸楠做什麽,而且這裏並不存在女人被男人睡了就必須得嫁給他的設定。區區一個衛隊副隊長,沒有任何能強迫女王的能力。所以最後他選擇了鋌而走險,和企圖殺死陸楠的人合作,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行事果斷,不拖泥帶水,敢於冒險,以他的角度來評價,還是個非常勵誌的故事呢。


    可惜陸楠不想被這位野心家當做墊腳石踩著上位。


    她帶著親切的笑容和巴蒂斯特有說有笑,表現得十分親密,就像他們真的因為練習騎馬培養出了深厚的感情一樣。但是她的心中卻燃燒著對巴蒂斯特湧起的冰冷怒火。她覺得這個男人太惡心了,一心期待靠著抱女人大腿上位,充滿了可笑荒謬的野心。遭到挫敗後不但不肯收斂,反而惱羞成怒,想要和別人聯手殺死她。他以為自己是誰?稍微長得有點英俊所以女人都該乖乖被他征服獻上一切嗎?


    “當初我也隻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陛下竟然真的考慮後答應了,實在是讓本人感到無比的榮幸。”


    “哎呀,您還是一如既往的謙卑,真是叫人敬佩無比啊。”


    “就是因為隊長先生是這樣的性格,才會獲得我們尊敬陛下的賞識,成為她親密的朋友呀。”


    “想必未來隊長先生這樣具有才幹的人一定會獲得陛下的重用,到時候可不要忘記我們這些舊時的朋友,來,讓我敬隊長先生一杯。”


    “不知道隊長先生什麽時候有空,可以到我家來做客嗎?我們全家都非常希望認識您,和您成為朋友呢。”


    “女王陛下是如此的美麗和年輕,身邊當然也需要同樣年輕的人。看看我們的巴蒂斯特,難道不是和陛下非常相配嗎。”


    在陸楠刻意的誘導下,和巴蒂斯特一起圍過來的人都相信了她的話,以為這次狩獵大會的召開源於巴蒂斯特。他們一邊奉承著陸楠,一邊也對巴蒂斯特吹捧討好。畢竟,這樣英俊又品行良好的男人,獲得女王的青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巴蒂斯特雖然極力的想要顯得恭敬謙虛,但是這種被追捧,成為矚目焦點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他的唇邊依舊時不時湧上一絲按捺不住的得意。再怎麽被稱為年輕有為,他終究也隻是個衛隊的副隊長,沒有顯赫的身世,也沒有巨大的財富,在滿是大貴族的王宮裏,他什麽都算不上。


    “不不不,各位,這些稱讚實在是太沉重了,我隻是個普通人,無法承擔這樣程度的讚美。但是,如果隻是評價對女王陛下的忠誠,我確信自己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


    巴蒂斯特紅光滿麵的說,引起了眾人的喝彩。


    “說得太好了!”


    “多麽讓人感動的話語啊!”


    陸楠冷眼旁觀,看著巴蒂斯特和一群人談笑風生,左右逢源的模樣。她曾經體驗過這種感覺,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讚美歌頌,卑微的匍匐在腳下隻為了換取一個眼神。那樣的滋味確實讓人陶醉,非常容易無法自拔。假如她稍微年輕一些,沒有那麽多閱曆,恐怕現在早就被哄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現在看來,巴蒂斯特還是太年輕。


    她玩弄著手裏的馬鞭,帶著一絲無人察覺得出的冷笑,看著那些互相吹捧的人們,覺得他們是多麽的醜陋又可笑。不知道此刻的巴蒂斯特心中作何感想,是不是有點後悔不該卷進針對她的陰謀了呢?哪怕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一旦獲得女王的青睞,就仿佛被罩上了一個耀眼的光環。連香檳公爵都用盡手段想要和女王扯上關係,哪怕被視為情夫也毫不在意。更何況一個家世背景都完全不如他的區區副隊長。隻是他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陸楠此次徹底抱著哪怕死去也沒關係的覺悟。她要借著這次狩獵大會,弄清楚一直想要借助暗殺弄死她的幕後黑手是誰。就算巴蒂斯特慫了,她也會創造條件引誘背後的那個人上鉤。


    隨著國內政局越來越穩定,她的權威慢慢牢固,想必那個人一定不會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


    “陛下,陛下。”


    羅塞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陸楠,陸楠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什麽事?”


    “咳咳……香檳公爵正在那邊瞪著您看呢。”


    陸楠隨著她的示意方向望去,果然,在旁邊的一個棚子下麵,消失半天的香檳公爵不知何時出現了。他一臉不快的坐在墊子上,端著一個酒杯,眼神和表情都對正在陸楠身邊的巴蒂斯特充滿了蔑視和嘲弄。隻是不知何故,原本應該和他在一起的西若敏斯特公爵夫人卻不見了蹤影。


    陸楠笑眯眯的看著他,拿起一個酒杯舉了一下,看他那副抓奸妒夫的模樣,心裏感到無比的滑稽。事實上他們兩人都在耍花槍玩套路,天天玩曖昧玩出了點火氣想搞一下是真的,要說其中有什麽感情,誰信誰傻。香檳公爵這樣都還可以做出一副嫉妒到變形的樣子,實在是很敬業,陸楠甘拜下風。這貨可能天生就是個戲精喜歡作天作地吧。


    由於香檳公爵存在感太過強烈,很快眾人都注意到了他,以及他那副想過來打一架的樣子。雖然眾人都裝著看不見,但是無數曖昧的視線還是不斷在陸楠和巴蒂斯特臉上徘徊。巴蒂斯特同樣發現了香檳公爵,但是他顯然對自己引起了大貴族嫉妒的事情感到無比的得意。見陸楠好像沒有任何反應,甚至試探性的用手挽住了她的腰。


    “陛下,您今天的裝扮真是魅力非凡,簡直讓人無法轉移視線。但是……請允許我的無禮,我還是要說,這樣的衣服請您以後不要再穿了可以嗎?我實在是無法容忍其他男人也像我這樣看著您。”


    巴蒂斯特又克製,又深情的訴說著,很有忠犬騎士的架勢。他那張陽剛俊美的臉也非常能襯托他的這種氣質,那隱忍溫柔的模樣讓幾個年輕的女士都臉紅了。


    然而陸楠內心毫無波動,對不起,偶像劇看得太多,這種程度的演技連香檳公爵都比不上。再重複一遍,陸楠不喜歡花樣美男也不喜歡俊美忠犬,她喜歡狂野不羈的肌肉猛男,八塊腹肌古銅色皮膚那種。


    她正在思考應該怎麽回答比較好,要不要也秀一波演技,卻聽見人群中的女人們發出激動的尖叫,原來是香檳公爵終於忍無可忍,直接大步走了過來。他就像是摩西分紅海一樣穿過人群,一把抓住陸楠的手,粗暴的把她拉起身,扯進了自己的懷裏。


    “陛下,您就是這樣故意折磨一個深愛您的男人嗎!您可知道我的心此刻正遭受著多麽痛苦的折磨!”


    他聲音顫抖,帶著哭音的說,眼角甚至都含著淚光,把一個心碎悲哀的癡情男子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陸楠無語的被他抱在懷裏,很想說大哥您戲真多。


    “放開我,公爵。”


    雖然沒有生氣還有點想笑,但陸楠不太想在太多人麵前演狗血劇,壓低了聲音警告的說。


    “放開陛下!”


    香檳公爵還沒回答,巴蒂斯特就跳了起來,忠心耿耿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指著香檳公爵,義正詞嚴的喊道。圍觀的人們不禁一陣騷動,紛紛後退,不少女人又是興奮又是期待的尖叫著。


    對於巴蒂斯特的行為,香檳公爵連眼角都沒掃一下,徑自拽著陸楠就往外走。他看著好像很瘦沒什麽力氣,但陸楠被他鐵鑄般的胳膊摟得差點窒息,更別說反抗了。她覺得如果自己此刻拚命掙紮的話,一來不好看影響形象,二來,她無法預料香檳公爵這個神經病會不會因此更亢奮來個公主抱什麽的。所以她幹脆一動不動,任他拉著走。


    這種無視比任何辱罵都有用,巴蒂斯特的臉漲得通紅,咬著牙想追出來。但是香檳公爵隻是傲慢的揮了揮手,他的侍從們就蜂擁而上,攔住了巴蒂斯特的去路。


    被香檳公爵一路拽著到了樹林裏,他才終於放手。陸楠看著周圍沒人,遠處還有香檳公爵的隨從守著,便沒好氣的說:“您又在發什麽瘋呢,公爵。”


    “我才要問您在發什麽瘋呢,陛下!”香檳公爵憤怒的說,“哪怕沒想過您隻有我一個情夫,可是連那種人都看得上,也太侮辱人了吧。莫非在您的心裏,我跟那種人是一個等級的嗎?”


    陸楠狐疑的盯著他,還沒說話,就被香檳公爵猛的撲倒,按在了草地裏。他的身體沉甸甸的壓在她的身上,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就親了上來。


    陸楠簡直一頭霧水,這貨雖然經常和她嬉皮笑臉可是都很有分寸,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幹,而且他看著好像很激動,但是陸楠卻能清楚的借由緊貼的身體得知,他的呼吸都沒亂一下,冷靜得很。


    心中一動,她反手摟住香檳公爵的肩膀,趁著他鬆開自己的嘴唇,湊到他耳邊低聲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果不其然,香檳公爵假裝親吻她的耳朵,用同樣壓低的聲音說:“不要接近巴蒂斯特,他很危險。”


    “哦?原來您是來提醒我的嗎?真是還挺讓人吃驚的。”


    關於巴蒂斯特的事情陸楠並沒有告訴香檳公爵,而且她也沒打算說出自己對他的懷疑和戒備。沒想到香檳公爵竟然會主動的告知這件事,陸楠有些詫異。


    “這不是開玩笑!”香檳公爵似乎動了怒,斥責的低聲說,“他最近和一些來曆不明的人頻繁接觸,今天的獵場也混進來了刺客,您難道還真的被他迷惑到變成傻子了嗎!”


    “好啦好啦,我知道。”陸楠安撫的在他唇上親了幾下,便用力推開他站了起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您不要隨意幹涉我的事情好嗎,謝謝。”


    香檳公爵還想再說什麽,但是隨著一陣吵鬧打鬥聲,巴蒂斯特已經追了過來。陸楠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朝他走去,阻止了他說話的打算。


    “正式狩獵好像要開始了,我們趕快去吧,親愛的巴蒂斯特。”


    巴蒂斯特猶豫了一下,臉上閃過幾絲掙紮,但是他看向陸楠身後,香檳公爵正站在那裏不屑一顧的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什麽肮髒不值得一提的東西。巴蒂斯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遵命,陛下。”


    第60章


    這場小小的騷動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隻不過變成了眾人口中津津樂道的八卦之一而已。女人們大多在討論這場兩男一女的三角戀最終誰會勝出,而男人們更加關心女王會不會真的和香檳公爵締結婚姻,那樣的話,恐怕對於整個帝國的未來都是一次巨大的洗牌。


    作為被談論的主角,陸楠若無其事的和諸位王公大臣們談笑,反正沒人敢不長眼睛的跳到她麵前來質問剛才發生的一切。帶著隨從和獵狗去熱身活動的人們陸陸續續的回來,而且隨行的樂隊還有負責烤肉的廚師們也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原本安靜幽雅的森林邊上頓時變成了鬧哄哄的野餐會加舞會。人們三三兩兩的坐在搭建好的涼棚下麵飲酒作樂,而臨時圈起來的舞池裏,十來對男女正在樂隊的伴奏下跳著歡快的舞蹈。不同於宮廷裏那種莊重的團體舞,現在他們跳得熱情奔放多了。姑娘小夥子們挽著手轉著好像永無休止的圈,時不時發出陣陣歡笑。若不是他們的衣著打扮,看著和現代的少男少女們也沒有多大區別。


    期間也有不少男人向陸楠發出了跳舞的邀請,都被陸楠禮貌的拒絕——她可不會跳這裏的舞蹈,而且還沒有功夫去學。考慮到以後肯定還有類似的場合,陸楠看著那些縱情舞蹈的人群,決定回去之後要找拉比好好學學跳舞。


    “陛下。”


    許久不見的查理德裏斯提著裙擺過來,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她穿著一件嫩黃色的長裙,頭上和大多數年輕姑娘一樣,戴著一個用花朵和藤蔓編織成的花環。大概是因為之前一直在和不同的人跳舞,她的臉紅撲撲的,額角滲著薄薄的汗水。比起前不久那副沒精打采滿腹心事的樣子,現在的她明顯多了幾分活力,也更有精神了。


    “哦,是查理啊,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


    陸楠都快把她給忘了,實在是因為這姑娘住進王宮後從來不主動往她跟前湊。像是因為終於擺脫了來自兄長的束縛,又或者是想盡情享受出嫁前的最後自由,她和不少王宮侍衛打得火熱。陸楠懶得管她的私生活,隻要她沒有暗中幹什麽壞事,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而查理德裏斯自己也知道忌諱,找的情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男人,所以陸楠倒不怕她來個“串聯守衛半夜大開宮門放哥哥進宮大殺特殺”的故事。


    查理德裏斯挨著陸楠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非常感謝您對我的照顧,我過得很好,可以說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哦,那就好。怎麽不去繼續跳舞了?”


    她猶豫了一下,看看四周並沒有其他人,便用很小的聲音對陸楠說:“您今天不該出現在這裏,我建議您最好是趕緊找個借口回王宮。”


    陸楠微微挑起眉毛:“您是聽到什麽消息才這樣建議的嗎?”


    “……我不知道,陛下。可是我心裏總覺得不安穩。”查理德裏斯隱晦的看了一眼她的兄長所在的方向,“也許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您大概不知道我的哥哥私下是多麽的痛恨您。我害怕……害怕他也許會傷害您。”


    陸楠看著她,但是查理德裏斯隻是緊緊的抿著嘴唇,有些緊張的攥著裙子的花邊,眼神四處遊移卻不敢和她對視。陸楠微微歎了口氣:“好吧,我會考慮您的建議。謝謝。”


    查理德裏斯有些愧疚的站起來,對她匆匆行了個禮,就徑自跑開了。陸楠順著她離開的方向看著距離不遠處的路德維希。他還是那副陰森森的老樣子,在一片歡樂熱鬧的氛圍裏顯得格格不入。隨著太陽逐漸升高,氣溫也越來越熱。大多數人都穿著輕薄的衣服,女人們更是把胳膊和胸脯都露出來不少。可是路德維希依舊包裹得嚴嚴實實,脖子都沒有露出一點。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跳舞的人們,說不清到底是在走神還是在思索。


    而在他對麵的涼棚下,是卡洛曼和卡爾這兩兄弟,卡洛曼正和富瓦伯爵激烈的辯論著什麽,臉都漲紅了,而卡爾還是怯怯的樣子,羨慕的盯著跳舞的人看,非常渴望卻又缺少搭訕的勇氣。由於卡洛曼的妻子已經帶著女兒們回了領地,所以現在他身邊隻有一個年幼的兒子。但是根據陸楠的觀察,看來他沒有把兒子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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