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互相打過招呼,算是問候。


    陰陽先生叫李傳喜,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體型微胖且麵帶笑容,像他的名字一樣喜慶。


    當他上車後,滿滿五個人像擠豆包一樣,尤其他們三個男人,坐在後邊像擠豆包一樣。


    李傳喜很健談,在路上和我閑聊,他說:“小姑娘看你年紀不大,聽小誌說你看的還不錯,能聊聊我不?”


    我們也算半個同行,而且看他人還不錯,我並不反感他,可他卻這麽問我,讓我有很不解。


    其實,他這樣問就算是盤道,更何況我一個晚輩,他真的不該這樣說。


    那時候,我也是年輕,如果現在有個人這樣盤我,我肯定一問三不知。


    其一,我怕說的不對丟人,損仙家道行,折自己麵子。


    其二,我怕我說多了東西,被你偷學去。


    隨後,我回頭看著他:“你家有堂口不用說了,你家四個孩子,你是最小的,而且是唯一的男丁。”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管對不對,表現的滿臉自信。


    說完後,我還盯著他看,想從他表情中看出對不對,可人家畢竟是前輩,淡定自如不露一點破綻。


    但他不說話,張立誌吱聲了:“李叔,我就說她看的準吧!你還不信,都說中了吧。”


    張立誌說完後,就見李傳喜笑了笑,道:“真是後生可畏啊,不服不行。”


    隨後,他不甘心又問:“你看看我母親唄?”


    我笑嗬嗬的看著他:“打住,再問可收費了。”然後岔開了話題。


    我又不傻,再問下去該出錯了,適可而止的道理我懂,但他好像不太懂。


    其實我能看出這些來,基本都是自己蒙的。


    首先從他的職業入手,陰陽先生家裏百分之七十,甚至八十都有一堂人馬。


    其次是他的名字叫傳喜,家裏父母必然想要一個兒子,指著他傳宗接代。


    最後是早些年都孩子多,家裏最少的都三四個,而他父母想要兒子,必然他上麵都是姐姐,他就是最小的。


    如果我多說一個,都是錯誤的,誰讓就那麽巧呢!也許老仙兒暗中幫我了。


    接下來一路,聊著其它事情,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我一個女的也插不上嘴,現在隻想幹完活回家。


    經過跋山涉水,終於到了他父親的墳地,這一路看著沿途的風景,真的很美。


    可這次,還是來墳地,而不是去旅行。


    墳地的位置還算不錯,有山有水,且視野開闊無阻擋,當然這些我就懂個皮毛。


    可走近才看見,雜草橫生,不知道張立誌多久沒有回來上墳了。


    李傳喜讓他們把周圍的雜草清理了一下,然後開始準備自己的工作。


    由於張立誌昨天受到老頭兒的驚嚇,骨頭他也沒拿走,一直在店裏放著。


    我先是打開包裹,拿出骨頭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啥門道,上邊也沒有他母親的影子。


    隨後,我跟著老仙兒給的感覺走,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紅布,鋪在地上。


    又拿出一支黑筆,在上邊畫了起來,我以為老仙兒要畫符,便順著勁來,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總算畫完了。


    畫的期間,可能太專注,並沒有觀察自己畫的是什麽,結束之後,我驚呆了。


    這是一隻展翅的鳳凰,雖然沒有那麽看好,可還是能看出輪廓,以及上邊的翅膀。


    紅布上邊還有抬頭,下邊又有封腳,有頭有尾的,讓我感到不可思議。


    老仙兒這也太牛逼了,還會畫畫。


    不過我注意到了其中的細節,左側本來畫了兩筆,但斷掉了,從大體看是兩條彎曲的線。


    不過依照正常思維,這應該是一條龍。


    我腦子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合葬行不通。


    我不清楚原因,但肯定是不行了。


    這時,張立誌他們幾人已經把墳周圍打掃完了,我走過去看了一圈,找到李傳喜。


    今天的主場可是李傳喜,作為後輩也好,作為規矩也罷!我一定要和他配合好,才能完成這件事。


    我很尊敬的對他說:“李叔,本來定好的合葬髕骨,現在可能有變化,你先看看這個。”


    他看了半天,不知道看懂多少,我又給他解釋了一遍。


    隻見他緊鎖眉頭,好半天冒出幾個字:“那你說咋辦?”


    這種事情他不是更有經驗,問我一個生瓜蛋子,我以為他是想難為我,可不至於吧!


    我看了看他,見他又不像裝的,想來也是沒碰見過這種事。


    如果不是看事發生這種情況,正常來說陰陽先生一輩子都碰不見幾個這種活,甚至一個都沒有。


    他們下葬基本上都是老死的,病死的,橫死的居多。


    我也想了一會,還是問出心中疑惑:“李叔,衣冠塚的事你沒經曆過嗎?”


    “沒有。”


    幹脆的回答,證明他是真沒經曆過。


    我不死心的問:“那你總該聽說過吧!現在隻是不能合葬,並不是不能下葬,你給選個地方吧!”


    正當我對李傳喜說話的同時,我眼前一閃而過,趕忙閉上眼睛,我不由愣住,向著下邊一棵樹看去。


    風吹的樹葉唰唰作響,隱約間看見樹後麵躲著一個女人,探著腦袋向我們這邊望來,還有點害怕的樣子。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對著李叔說:“這世間就沒有破不了的局,等我會兒,或許有辦法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快步朝那棵樹走去,果然,張立誌的母親在樹後,這是一個樸素又青澀的臉,和張立誌有些相似。


    也不知她死的時候多大,看那樣子也就三十左右。


    對於我瘋瘋顛顛的行為,李叔還能理解。可張立誌幾個人卻議論起來,渾然不知他的母親就在麵前。


    我輕聲的對女人說:“你兒子今天給你盡孝來了,你自己選個地方,好嗎?”


    女人身體輕盈,仿佛一縷青煙,她沒有給我感應,隻是指了指他父親的那個墳地,然後又放下了手臂。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也是她的心願,但好像行不通。


    我生怕傷到她,在勾起她的怨氣,然後小聲說:“你也知道,那個地方有個凶男人,咱們換個地方好不?”


    我此時感覺和她溝通好費勁,又怕她發作,又可憐她,隻能一點點試探。


    但這次她聽懂了,轉手指向一邊的位置,距離張立誌父親的墳,大概五六米開外的位置。


    得到她的想法後,我又安慰她幾句,然後便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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