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位國師俱是麵露微笑,神宗皇帝以為論佛已分出高下,命而僧上前:“兩位大師論的果然精闢,不知是哪家勝了?”


    惠恩施禮道:“我未勝,他未負。”


    遼國國師佛普笑道:“勝即是負,陛下著相了。


    原來是個平局!神宗皇帝對於論佛本就不怎麽關心,隻不過把這場佛學盛世看成是外交上的一次交流而已。平局也好,不傷兩國的體麵,大宋和大遼好保持著平和的關係就好。


    “聖上,貧僧在佛學之上有幾許不白之處,還要與遼國同門切磋,需一清淨的所在,論佛大會不如到此結束……”


    “也好,與遼國國師共研大道,造福蒼生,朕亦不在此耽擱你們,這便回了。”


    旁邊的長平公主越看李二越是眼熟,隻是李二以碩大的頭巾包裹了腦袋,記不得在哪裏見過而已,遂招手叫過一名長隨的宮娥:“那古怪的胡僧忒是眼熟,你們看是不是……”


    “公主殿下,奴婢看的也是,那身形那語調活脫脫的便是駙馬爺爺……”


    長平公主與李二夫妻同體,經那宮娥這麽一說,猛然醒悟,隻是沒有見到那胡僧的麵貌,不敢確認而已。遂叫過那宮娥耳語幾句:“你照此辦理。”


    看在兩國的國師陪同之下,李二終於不再受“萬眾矚目”,和這倆老和尚共進禪房,繼續“精研”佛法去了。


    在李二新式理論的啟蒙之下,兩位國師確立新的佛家學說基礎,開始完成從佛家信徒到佛家學者的轉變。


    接連三日,李二都被兩個老和尚窩在禪房裏問東問西,好容易打法的他們開始閉關。小丫頭派人去鐵塔附近尋找春娘,同時準備把李二先藏到都亭驛。


    街北都亭驛是汴梁的外事區域,各國使節大多集中在至州橋到街北的這一段,而大遼驛也在此地。


    為把自己裝扮的更象是一個胡人,李二幹脆找了件寬大的無襟胡袍穿了起來,更以頭巾蒙頭蓋臉的把整個腦袋包裹,這才隨了小丫頭耶律嬌去大遼驛。


    “那個大宋國師惠恩不會去告密吧?”在論佛的當天,小丫頭就把李二的身份告訴了佛普,後來佛普又對惠恩說了李二的身份,李二唯恐這老和尚去告發,心中甚是忐忑。


    “人家好歹也是大宋的國師,得道的高僧,自是不會做這告密的小人行徑。”小丫頭對於和尚尤其是老年的和尚總有一種愛屋及烏的信任。


    李二卻答非所問:“你聽,這些孩子念的是甚麽歌謠?”


    原來街上幾群半大的孩子,亂紛紛的念叨著同一首歌謠:“駙馬娘,賣肉忙,辛苦盼兒淚斷腸……”


    “駙馬娘,賣肉忙,浚儀橋頭淚兩行……”


    第五十三章-駙馬娘賣肉忙rr;


    宋國又不是隻有你一個駙馬,興許說的是別個駙馬的母親,走吧,快去見春娘姊姊。”


    李二小聲說道:“大宋的駙馬是有三五個,但是駙馬母親賣肉的就我這一家,不行我得先去看看。”李二知道那“賣肉忙”的“駙馬娘”一定是自己的母親,長平公主早就派人去山東接她老人家,怎麽還叫母親出來賣肉?難道長平公主對母親不善?


    一念及此,李二更要前去看看不可。


    耶律嬌無奈:“去就去吧,我得跟你前去,莫中了長平那賊女人的圈套。”


    二人穿大街過小巷的過了朱雀門,到了浚儀橋。


    浚儀橋雖有橋名,卻不是橋,而是不折不扣的一條大街,店鋪林立,商號雲集,也算是汴梁的繁華地帶。然浚儀橋和坊巷禦街的宣德樓一帶又是不同,宣德樓集合了四府八院的各衙門,多是官宦之所,相伴而的酒肆勾欄也高檔的多,而浚儀橋卻是最為平常的市井地帶,集中了汴梁大半的小型店鋪,針頭線腦,青菜果品最為繁雜,多是些平民居家所需的物品。


    “李記肉鋪”那油光黝黑的招牌就在街頭,煞是顯眼,想來是母親千裏迢迢的從山東陽穀帶過來的,李二一見之下,心底甚是溫暖。


    母親正在天棚之下以她特有的大嗓門高喊:“你這客人,我說是十二兩便是十二兩,俺在山東賣肉幾十年,從不用秤,信不過的稱一稱便是……”


    因母親有“賽秤砣”的美名,自然是用不著稱,不過汴梁的百姓還是信不過母親,取秤來稱,果然是十二兩,分毫不差,當即角口稱讚。


    母親能在天子腳下開店麵亦很是自得,雙手叉腰的大聲賣弄:“當朝的長平公主你可曉得?那是俺的兒媳婦兒,俺就是駙馬他娘,還會缺斤短兩不成?”


    自盤古開天女媧造人以來,便沒有聽說過公主的婆婆出來賣肉的,眾人自是將信將疑:“你真是駙馬之母?”


    “那還能有假不成?你們看見俺這門楣上的文書沒有?這可是俺那兒媳婦親筆書寫,便是汴梁的稅官也不來俺這鋪子收稅,俺的價格自然公道……”


    有人小聲的提醒:“聽說駙馬爺爺確是屠戶出身,街坊都傳的便了,‘駙馬娘,賣肉忙……”


    等那些前來買肉的客人散去,李二尋個空檔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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