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說雖這樣說,但蕭勤臉上卻無半分怒意。


    黃助理臉上畢恭畢敬,語中卻帶著些許興奮:“修改行程什麽的,我這邊是隨時候命的。”


    就在他打算出去的時後,蕭勤把他叫住,並把那幾分簽好的股權轉讓協議遞給他:“晚點阮家的律師會過來,你跟進一下。”


    黃助理一目十行地掃過去,看見蕭勤的簽名,他頓時傻了眼:“老板,您怎麽同意了啊!”


    關於阮家的股權轉讓協議,黃助理還是比較清楚的,前段時間那律師幾乎天天找上門來,可老板理都沒理,現在不知怎麽突然簽了……


    蕭勤沒有解釋,隻說:“嗯,按流程把它辦妥。”


    作者有話要說:  黃助理:我家老板又要搞事情了!


    ps.雙十一過了,你萌的手還好嗎?——來自來雙腳碼字的阿寶的問候


    第36章


    在陳律師和黃助理的協助下, 阮樹德把手中持有的股權及相關物業全部轉移到蕭勤名下,此後阮氏正式易主, 公司的曆史亦開啟了新的篇章。


    整個過程處理得非常低調,但某些媒體還是極快地獲悉一切。消息曝光後,阮氏的公關部被聞訊而來的記者攻陷, 而阮樹德的工作手機響個不停,就連大宅的固定電話,也被挖了出來。


    正式離任之前,阮樹德安排了一個簡短的視頻會議, 跟所有在職員工說明情況, 並發表一番平實的離別感言。除此以外,他再沒有在大眾麵前交待過事情緣由,更不曾接受任何一家傳媒的采訪。


    阮家越是想低調, 某些總想搞事情的記者就越是要刨根問底, 為挖掘吸引眼球的新聞爆點, 他們窮追不舍,還不惜日以繼夜地守在通往阮家大宅的私家路口。


    被記得圍堵得最厲害那幾天,阮惜棠正好跟隨沈則欽在外地拍戲。回來當晚,她下機後迫不及待地往家裏跑,還沒駛出機場高速, 她父親就打來電話, 讓她暫時不要回大宅。


    阮惜棠當然不肯,她歸心似箭,一秒都不想等待, 又怎會不回大宅。


    那頭的阮樹德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在她說“不”前,他便已沉聲開口:“棠棠,聽話!”


    父親那略帶疲倦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阮惜棠頓時沒了聲音,沉默數秒,她才說:“我知道了。”


    沈則欽跟她坐在後座,車廂安靜,兩人又靠得近,他不多不少也聽到他們父女倆的通話。


    看見阮惜棠情緒低落地捏住手機,他就說:“那些記者有多鬧心你也見識過的,阮叔也是不想你被煩到,況且你沒有應對媒體的經驗,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你都不知道,很容易讓人借此大做文章的。你就乖乖地在公寓裏待幾天,不要給大家添亂了。”


    沒過多久,阮惜棠的手機又響起來,她低頭看了看,隨後就沒了動靜。


    沈則欽好奇瞄了一下,如他所料,確實是蕭勤打來的。把手往她麵前一伸,他說:“讓我接吧,不然他以為你在我這出什麽意外,到時候我就不好解釋了。”


    阮惜棠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自己接聽。


    被接通的瞬間,兩人都很有默契地等著對方開口。


    那頭安靜得仿似空無一人,蕭勤等了等,而後還是按捺不住問她:“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阮惜棠很平靜:“不用了。”


    似乎早料到這個結果,蕭勤也不勉強,隻說:“那你先不要回大宅,那邊有點亂,等我處理好了,你再回去。”


    阮惜棠同樣答應了蕭勤,不過她沒有回自己的小公寓,而是去了楊慧慧家。


    沈則欽自然高興,因為他又可以趁機去見楊慧慧和自己的小寶貝。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楊家兩位長輩對沈則欽已經沒有初時那麽排斥。至於楊慧慧,看在他這麽照顧阮惜棠的份兒,偶爾也會給他點好臉色看。


    雖然這個結果未如自己預期,但沈則欽也沒有什麽不滿,以照顧孩子為由溜進楊慧慧的臥室。他本想跟她一訴相思之苦,而她一心惦記著阮惜棠的事,見了他就問:“棠棠還好吧?”


    沈則欽盤著腿坐到厚實的墊子上,一邊逗著孩子,一邊對她說:“好著呢,剛才蕭勤給她打電話,她沒鬧也沒哭。”


    楊慧慧伸手戳他的額角:“你傻啊,棠棠再傷心,也是自己躲起來掉眼淚,怎麽可能跟蕭勤哭鬧!蕭勤不過按照阮家的意願收購了阮氏,從某種程度來說,他並沒有做錯什麽。說不定姨父還得感謝他,若非這樣,他的寶貝女兒不知道還要受多久的委屈呢!”


    沈則欽聳了聳肩:“可你們家小阮現在也不見得有多開心。”


    “那當然啊!”楊慧慧說得頭頭是道,“阮氏沒了,還要被媒體大做文章,換你你開心得起來?再說,姨父肯定是不願棠棠犧牲自己來保全家業,所以才忍痛把公司賣了,這樣做固然能夠讓棠棠跟蕭勤撇清關係,但對他也是一個相當沉重的打擊,你看到那些吃瓜群眾是怎麽指指點點的嗎?他風光了幾十年,一夜之間竟變成旁人眼中的失敗者,這落差可不容易接受啊!連我都擔心姨父的心理狀態,棠棠就更不用說了,她那麽孝順,現在肯定難受得不要不要的……”


    沉默了半晌,沈則欽才問:“那蕭勤怎麽還肯要阮氏,他是傻子嗎?”


    事實上蕭勤並不傻,因為阮氏被收購的消息被蕭老爺子得知後,他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當晚就連夜從英國飛奔而至,氣衝衝地找蕭勤算賬。


    結果蕭勤好些天沒有回家,麵對怒不可遏的老父親,蕭明也有點發怵:“我讓那不肖子立馬滾回來!”


    今天汪雯雯偷懶沒回公司,隱隱聽見有爭吵的聲響,就趿著拖鞋往樓下看個究竟。她剛睡醒,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當看見跟在蕭老爺子身後的男人,她不但瞬間清醒,還駭得寒毛都豎了起來。顧不上禮貌不禮貌,她沒有半分猶豫,立即逃離現場。


    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那個翻天覆地找了她幾個月的男人,已經發現了她的蹤影。他目露凶光,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像捉小雞似的把人逮住,那震耳欲聾的大吼彰顯著他滔天的怒意:“汪雯雯!”


    淩雋一副要吃人的可怖模樣,汪雯雯又驚又怕,竟當著長輩們的麵,瑟縮著肩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別說蕭老爺子,就連把一直把汪雯雯收留在家裏的蕭明一臉茫然,完全不清楚這兩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汪雯雯哭聲不停,而淩雋的臉越來越黑,蕭明正想上前將人拉開,卻不料他居然摁住汪雯雯的後頸,惡狠狠地親了下去。


    這下不用問都知道這對小年輕是什麽問題了,蕭老爺子用拐杖將地板戳得砰砰作響,那灰白的眉毛也因激動而一抖一抖的:“這群狗崽子幹的都是什麽破事,簡直一個比一個混賬!”


    蕭明唯唯諾諾地點頭,不停地勸說:“爸您別激動,當心血壓……”


    蕭老爺子的血壓早已飆了起來,被小外孫和汪雯雯的事一打岔,他已經等不及找蕭勤回來,因而直接問自家兒子:“蕭勤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麽!難道他真像網絡上說的那樣,一直處心積慮吞並阮氏?”


    兒子是什麽為人,蕭明再清楚不過:“我覺得不是。”


    “那是為了什麽啊!”蕭老爺子追問。


    斟酌了好一會兒,蕭明才開口:“聽說他跟棠棠談過戀愛……”


    蕭老爺子從不知道他那仿似沒有七情六欲的孫子也會談戀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想了半晌才說:“是阮家那丫頭?”


    蕭明點頭:“沒錯。”


    “居然還有這種事?”蕭老爺子的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是喜是憂,“那我們不找那臭小子了,先跟阮丫頭見個麵再說。”


    從阮樹德口中得知阮惜棠在楊家小住,蕭明就帶著父親一同上門拜訪。


    他們抵達時,阮惜棠正跟小寶寶曬太陽,楊慧慧剛進屋洗奶瓶,因而大片的草坪上隻有這一大一小。


    遠遠看到阮惜棠抱著一個軟軟小小的嬰兒,蕭老爺子看得眼都直了,他愣在原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是我家的嗎?”


    蕭明有扶額的衝動,他虛咳了一聲,不得不打破父親的幻想:“不是,還遠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  蕭老爺子:這群沒有情商的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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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看見蕭老爺子的時候, 阮惜棠以為自己眼花,傻愣愣地看了數秒, 才確實這不是幻覺:“蕭爺爺,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蕭老爺子樂嗬嗬地說:“剛回的。我一直等著你來看望我,結果等到眉毛胡子全都白了, 你這丫頭也沒來見我一麵啊。”


    即使知道是玩笑話,但被他這樣一說,阮惜棠還真有幾分慚愧。


    其實蕭老爺子待她確實不薄,他對家裏的晚輩十分嚴厲, 唯獨對她, 總是寵溺又寬容,還非常喜歡把她帶在身邊。後來跟蕭勤扯上了關係,她總覺得難以麵對蕭家人, 因而經常找借口躲著他們, 久而久之, 她跟蕭老爺子也漸漸疏離了。


    當然這不過是她單方麵的疏離,蕭老爺子對她還是十年如一日的親昵。他之所以不找她,是覺得孩子已經長大了,應該給她給多的空間去做年輕人該做的事,而不是整天陪著他這個老人家養花逗鳥, 一點朝氣都沒有。


    楊慧慧從屋裏出來的時候, 蕭老爺子跟阮惜棠已經聊得很高興了,她覺得招待不周,連忙把長輩們請進屋裏, 結果蕭老爺子就說:“不進去了,我們這趟過來,是想把棠棠接到家裏談點事。”


    阮惜棠早已猜到他們不是單純找自己閑話家常的,麵對誠意拳拳的長輩,她無法拒絕,隻能隨他們離開。


    蕭宅附近也有記者蹲守,經過的時候,司機有意加重了油門,車子嗖的一聲就過去了。


    大概是接到指令,蕭勤已經從公司回家,看見被祖父領著進門的阮惜棠,他也不驚詫。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番,他說:“吃過東西了嗎?”


    雖然阮惜棠點著頭,但他還是讓阿姨拿了一堆好吃的給她,把她安置好,才對風風火火趕回來的祖父說:“我們到書房談。”


    也隻有蕭勤跟蕭老爺子上了二樓,蕭明到院子抽煙,而容雅賢則在客廳陪著她,關切地詢問她爸爸媽媽現今的狀況。


    阮惜棠有點心緒不寧,她不知道蕭老爺子會問什麽,也不清楚蕭勤會跟他說些什麽,然而不管他們怎麽說,這話題想必也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良久沒有等到她回答,容雅賢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棠棠,你發什麽呆呀?蛋糕的油紙都被你吃了!”


    阮惜棠連忙住嘴,回過神來,她問:“阿姨,你剛剛說什麽了?”


    這丫頭人在心不在,容雅賢知道問不出什麽答案,於是就說:“你是不是想去書房看看?我帶你上去吧。”


    阮惜棠默默地咬了一口蛋糕,搖了搖頭。


    容雅賢憐愛地拍拍她的肩:“咋那麽怕我家大哥呢?要不是他親口承認,我真不信你們談過戀愛呢!”


    阮惜棠差點被噎著,她心虛又尷尬,害怕被追問細節,隻能強行轉移話題:“不知道蕭爺爺他們在聊些什麽。”


    “十有八-九是跟你們家有關的。”容雅賢告訴她,“爺爺一回來就大發脾氣,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那樣激動……”


    還沒說完,樓上就傳來摔東西的聲響,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走向書房。


    書房的門是敞著的,蕭勤站在書桌前,腳邊散落茶杯的碎瓷,他大概沒有躲閃,原本幹淨的襯衣被潑上顯眼的茶漬。


    容雅賢自然心急如焚,盡管如此,她也沒邁進書房,畢竟蕭老爺子要教訓晚輩,哪裏是她能夠阻止的。


    怒火上頭的蕭老爺子並沒有發現站在走廊的兩人,他摔過茶杯又大拍桌子:“你犯的都是什麽渾!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你不想幫就直說,這樣難為人家很有意思?簡直混賬至極,你的書都念到哪裏去了,你的家教都被你丟到哪個角落了!”


    容雅賢有點莫名其妙,但阮惜棠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想必蕭勤是把他們的真實關係說了出來,否則蕭老爺子摔的安放在書桌的股權轉讓協議書,而不是那杯剛被端來的熱茶。


    蕭勤緊緊抿著唇,任他怎麽說,也絕不反駁半個字。


    看見他仍是那副冷靜自持的樣子,蕭老爺子更是氣得跳腳,操起手裏的拐杖就重重向他敲過去。


    拐杖敲打在皮肉上的悶響十分幹脆,第一下阮惜棠還有點懵,當第二下敲過去,她就慌了。


    蕭勤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明明側過身體就能閃躲,但他也任由那拐杖結結實實地敲打在自己身上。


    蕭老爺子的手背青筋暴起,明顯沒有留半分力氣,容雅賢急得攥緊了雙手,想找丈夫來勸架才發現他根本是故意跑到外麵,眼不見為淨。


    阮惜棠隻覺得觸目驚心,眼見蕭老爺子真的下了狠手往死裏打,她就算不為蕭勤,也要為容雅賢向他求情:“爺爺,您不要打了!”


    看見突然衝進來的阮惜棠,蕭老爺子又往蕭勤後背重重地打了兩下:“棠棠你受委屈了,我這就給你討回來!”


    阮惜棠急哭了,趁亂把蕭勤推開後,她摁住那幾近被打折的拐杖不撤手,還十分堅定地擋在蕭勤跟前。


    蕭老爺子哪裏舍得讓她掉眼淚,狠狠地了蕭勤一眼,他指著門端大吼:“還不滾!”


    阮惜棠正伏在蕭老爺子肩頭抽噎,不知道是因為難堪還是心疼,蕭勤邁不動腳步,最終還是容雅賢生拉硬拽才把他弄了出去。


    看著兒子挨打,容雅賢擔憂不已:“你動動手腳試試,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仍惦記著阮惜棠,蕭勤並沒有把那點小傷放在眼裏:“沒事,爺爺都那麽大年紀了,哪有什麽力氣。”


    容雅賢忍不住責備:“明知道爺爺趕回來就是為了跟你算賬的,你就不懂得好好說話嗎?現在把他老人家氣得動手打人,還把棠棠嚇哭了,你很高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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