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放心,你我的賬,一筆勾銷。從今往後,願再見不相識。”


    甜珠也差不多有些明白,林三柳說這些,不是真的拿她當朋友。左不過,就是怕她跟沈浥吹枕邊風,從而害了她。


    甜珠沒那麽多心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會主動挑事。


    ……


    又是騎一天的馬,差不多到傍晚時分,沈浥三人才抵達燕王府。甜珠從沒有這麽累過,一路顛簸,她實在吃不消。


    沈浥先帶她回自己的院子,不過是留在前院。吩咐兩個丫鬟燒熱水幫甜珠洗澡,之後,讓她們留下好好伺候。甜珠太累了,洗澡的時候就坐在浴桶裏睡著了。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而她人,則是睡在了一張陌生的架子大床上。


    甜珠才動了下身子坐起來,候在外麵的兩名婢女立即走到床前,一個掀開紗帳,另外一個則端了漱口水來。


    “夫人,您醒了?”說話的婢女,梳著包包頭,穿著嫩綠色的衣裳,臉兒圓圓的,看著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總愛笑,很是喜慶,見甜珠盯著她看,她忙說,“奴婢叫綠蘿,高嬤嬤吩咐奴婢來伺候夫人您的。”


    說罷,又拉了旁邊另外一個穿黃色衣裳的女子說:“這是黃杉姐姐,跟奴婢一樣,以後就留在夫人身邊伺候了。”


    雖說甜珠前世也是被人伺候過的,但畢竟不是從小就享福的,對於眼前的一切,她總有些受寵若驚。她自己身份擺在那兒呢,也不敢拿別人當下人看。


    “以後,就勞煩兩位姐姐了。”甜珠話說得甜。


    黃杉說:“夫人,您可不能與我們姐妹相稱,您是主子,我們是奴婢。這要是讓爺知道了,奴婢們會受責罰的。來,這是熱水,奴婢先幫您淨麵梳妝。”


    甜珠知道一句俗語,叫入鄉隨俗。所以,她便也沒再多說什麽。


    “外麵天黑了嗎?”梳好頭後,甜珠對著鏡子照了照,便看著外麵問。


    “夫人,還有一刻鍾就戌時了。”綠蘿從外麵走進來,她撣了撣身上的風塵後,才走近甜珠說,“高嬤嬤讓人傳了話,說是公子那邊晚餐擺好了。既然夫人醒了,公子請夫人一道過去吃飯。”


    甜珠沒有即刻動身,她是有些猶豫的。她知道沈浥沒了夫人,但是不知道,他身邊是不是真的連一個有名分的姨娘都沒有。


    “那……其她姐姐呢?”甜珠試探性問。


    綠蘿沒說話,望著黃杉,黃杉到底年長幾歲,笑著回答說:“咱們夫人走了有兩三年了,公子後院裏,如今就一位方姨娘。方姨娘是夫人的陪嫁,平時照顧小公子,住在後院裏。這裏是前院,公子常留在前頭,基本上不回後院。”


    甜珠明白幾分,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甜珠走在前麵,後麵跟著黃杉綠蘿,綠蘿悄悄問黃杉:“姐姐,你有沒有覺得,這位夫人與先夫人有些像?可是公子不是不喜歡先夫人嗎?怎麽這回……”


    “你別胡說八道。”黃杉沉臉訓斥,朝前頭望了眼,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主子們之間的事情,你別管。否則的話,我去告訴高嬤嬤,讓她罰你去洗茅廁。”


    ……


    整個王府目前成年的王子隻有兩位,一個是鞏姨娘所出的大公子沈淮,另外一個,就是馮側妃所出的二公子沈浥了。而諸多王子中,也隻這兩位王子娶妻有了家室。


    燕王府很大,所以兩位已成年的王子,自然都分得了一處不錯的獨立院落。沈浥論身份地位,自然是比婢女生的沈淮要高,所以,除了王府中曹王妃跟馮側妃外,便是沈浥所住的院落最大了。三進的院子,奴才婢子多,被伺候的倒是少。再加上沈浥素來不喜吵鬧,所以,偌大的二王子院落,一直都非常冷清。


    甜珠從廂房出來,外麵黑壓壓靜悄悄的。黃杉忙盞了燈,偌大的院子裏,這才有些光亮。


    沈浥平時從不歇在後院,所以,甜珠便也被留在了前頭。相比於後院的冷清,這前院,倒是人多熱鬧些。甜珠到的時候,沈浥已經盤腿坐在了榻上的矮桌前,餘光瞥到了人,他朝甜珠招招手。


    丫鬟們魚貫而入,端著熱氣騰騰的菜擱在桌上,沈浥示意甜珠在他對麵坐下。


    黃杉見狀,忙去幫甜珠把鞋脫了。而後,稍稍離得遠了些,但還是伺候在甜珠身後。


    沈浥指著桌上的菜說:“各房各餐都有份例,今天你第一天來,我掏私去廚房打了招呼,讓多加了兩個菜。”沈浥說得一本正經,“這道,還有這道,明天應該沒有,你多吃點。”


    甜珠想,他這是窮,還是摳門?不過好在,她身上還揣著些銀子。


    沈浥規矩嚴,吃飯的時候,從不多說一句話。而且,他是盛多少飯就吃多少,碗底從不留一粒米。甜珠是知道他規矩的,所以,也埋頭吃了個幹淨。


    等丫鬟們將碗筷都收下去後,沈浥揮手,示意屋裏站著的人都出去。


    他則迅速走下榻前,稍稍彎腰,就將甜珠抱起,而後直接大步往內室去。甜珠再傻,也是知道他要幹什麽了……雖然與他做那種事情不是頭一回,但是此刻,也是極為緊張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沈浥不是餿摳,而是愛惜糧食。像他這樣打過仗餓過肚子的,是最能體會得了民間疾苦的人。所以,他將來才會是個好皇帝,好丈夫,好父親(父親??)


    小包子蹲牆腳抹眼淚:我現在連個胚芽都不是,嗚嗚嗚嗚嗚~


    甜珠拍小包子肩膀哄著:你爹現在還不行,咱們慢慢等。


    沈二郎:不行?我現在就讓你看看行不行!(謔~床咚~)


    另外,這篇文寫到這裏,要v了。對,也就是說,再看就要花錢啦,眨眼睛。但是這文全文不長的,也就四十萬左右的篇幅,就一根雪糕的錢呀,是不是根本不算啥?但是你們繼續看正版,對阿息來說,就是莫大的鼓勵,寫文也會更加有動力,才能努力造車造萌娃(*@o@*)


    阿息全職哦,就是靠這個吃飯的,一篇文寫下來,腰酸脖子疼的,也就勉強混口飯吃(說得好可憐→_→),所以,希望小仙女們可以訂閱正版支持,愛你們。明天開始v,更新在早上,大概9點之前,9點來看,肯定是更新了^o^


    本文還有好多謎團未解,比如豬豬前世怎麽死的,沈二郎為何做夢,還有,齊母為何一提徐家就緊張等等等,v後會一一帶小仙女們解開謎團~


    第22章


    沈浥抱著甜珠往床邊去,走到床前,彎腰將她輕輕放置床上後,沈浥則在床邊坐下。甜珠仰躺在床上,有些不太自在,就想起身來,沈浥伸手按住了她。


    室內點了燈,甜珠本就明豔的那張臉,在暖色的光照耀下,越發是添了幾分嫵媚妖嬈。她看著沈浥,那雙大眼睛裏蓄滿水,好似江南三月的蒙蒙煙雨。瞳仁漆黑透亮,沈浥盯著她眼睛看,能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


    沈浥手本輕輕握在她腰間,漸漸的,一點點往上移,擱在鬆軟挺拔的胸前時停下。隔著衣裳輕輕握了握,酥軟瑩潤,觸手都是軟的,沈浥喉結滾動了下,眼神越發晦暗不明。


    他再次確定,自己對跟前這個小女人,是有反應的。


    沈浥有些口幹舌燥起來,一顆心,也噗通亂跳。但好在他麵相清冷,鎮得住場子。否則的話,在這樣一個小婦人跟前丟了顏麵,往後豈不是叫她背地裏笑話?


    隔著衣料揉著那對雪球,手下力道,也漸漸加重起來。甜珠起初還是能忍的,後麵忍不了了,她便痛苦地咬住嘴唇。秀氣的兩道柳葉眉輕輕蹙起,她臉皺著,卻是不敢吭出聲音來。她身子不敢動得厲害,卻還是一點點往後移,她本能在逃避他的觸碰。


    沈浥忽然記起夢中的事情來,想起夢中那個小女人的各種姿勢風情,他隻覺身下脹痛,越發不能忍。長腿一跨,便上了床去,壓在甜珠身上。


    他身子那麽沉,甜珠倒吸一口氣,輕輕哼出一聲。


    事情到了這一步,箭在弦上,沈浥那雙眼睛也一點點變紅起來。他手從甜珠領口探進去,沒了衣料作為阻隔,他覺得手感更好。他因為常年習武的緣故,手掌掌心布滿繭子,微粗糲的手掌觸著甜珠細嫩的皮肉,甜珠敏感得直覺得渾身發麻。他離得太近了,甜珠不敢看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誰知眼睛才閉上,她上半身的衣裳,就全被扯了下來。


    甜珠驚得連忙睜開眼睛,眼裏有慌亂。沈浥卻皺了下眉心,手上動作停下了問:“不願意?”


    他聲音有些啞,沉而穩,依舊渾厚有力。


    甜珠說:“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要幾天?”沈浥非盜匪,見她似有不願,他倒是不強迫。


    甜珠想了想,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的時間來,隻說:“我才來這裏,還有些不適應。我想,再過幾日。”


    “那就再過幾日。”沈浥又坐起來,垂著目光看甜珠,見她慢慢坐起身子後,沈浥手攬著她肩頭道,“有什麽話,跟我說。這院裏要是誰伺候得不好,你也隻管說便是。”


    “都挺好的。”甜珠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綠蘿和黃杉,都很好。”


    “嗯。”沈浥輕輕應一聲,指腹在甜珠臉上刮了刮,“就留在這裏先睡吧,我一會兒去書房呆會兒。”


    “您去忙吧。”甜珠巴不得他早點走。


    這裏是他房間,甜珠不太願意留下。左右望了望,最後鼓足勇氣看向跟前的高挺男人說:“我想回自己屋子去住,現在還睡不著。師父留了我兩本書,我想有時間多看看。他老人家的一片心血,我不想辜負了。”


    沈浥本麵色淩肅,聽她這樣說,眼底倒是有了些笑意。


    他起身,負手立在床邊道:“去拿了書冊來,一會兒跟我去書房。”


    “二王子!”見他丟下這麽一句,就負手大步而去,甜珠不由得喊了聲。但是沒用,人家連頭都沒回一下。


    ……


    沈浥涼水衝了澡,換了身幹淨衣裳正準備往書房去,隨時服侍的小太監來喜過來稟告說:“二王子,側妃那邊剛剛差了人來,說是請您去蘅芳院一趟。”


    沈浥麵色稍稍變了幾分,抬手衝來喜揮了揮,示意他知道了。


    沈浥讓人去給甜珠捎了話,之後,則往馮側妃的蘅芳院去。蘅芳院在整個王府的西北麵兒,挺大的一處院子,卻出奇的冷清。跟曹王妃的含芳院比起來,這裏倒像是冷宮。


    而事實上,雖然馮側妃如今身份地位一應都在,但是因為燕王殿下近十年沒有踏足過這裏半步。這裏,與那冷宮,也差不了多少了。沈浥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駐足在門下,仰頭望著門楣上那塊牌匾。他依稀記得,這匾額上的字,是當年父王親筆題書的。他的父親沈祿,年輕的時候,也是大周聞名遐邇的才子。


    他與母親的佳話,曾一時,也是為大周百姓廣為傳頌。


    隻是如今,那些都成了陳年往事。一個有了新歡,而另一個,則索性關起門來,差不多算是過上了與世隔絕的日子來。


    曾經熱鬧輝煌的蘅芳院,如今也隻落得雜草叢生。這一切又能怪誰?


    “二王子,到了蘅芳院了。”全福見主子駐足不前,麵有陰翳之色,便壯著膽子小聲提醒了一句。


    沈浥再沒多想,隻大步跨過門檻,往裏頭去。院子裏麵還點著燈,比往日稍稍熱鬧一些,沈浥耳力好,老遠就聽見了外甥阿富果的聲音。


    之前在遙城,他因為要去青桐一趟,暫時抽不開身,便就叫麾下兵將先送阿富果回了燕州。


    “舅舅來了!”阿富果本來是歪著身子靠在馮側妃身邊的,眼睛瞥到站在門口的人後,他起身下榻去,一臉高興地說,“舅舅,你把心愛的姑娘接回府上了?”


    “誰告訴你的?”沈浥彎腰抱起阿富果來,走到馮側妃跟前,彎了下腰說,“孩兒拜見母親。”


    “好了,這裏沒有外人,就不必多禮了。”馮側妃如往常一樣,一身素淨的裙衫,發髻也是梳理得簡單,頭上並沒有什麽過於惹眼的首飾,又將外孫拉到身邊後,轉身對身邊的嬤嬤道,“先帶他去睡吧,今天皮實一天了,該休息了。”


    “我不累,我身上有耍不完的勁兒。”阿富果此刻不是突厥人的穿戴,打從來了王府後,馮側妃就給他換上了漢人的衣裳。


    “小孩子,該睡覺得睡覺。聽話,不然明兒個,不讓人帶你出去玩。”馮側妃語氣雖軟,卻態度強硬。


    “那好吧。”阿富果蔫著腦袋說,“外祖母,那你勸勸舅舅,讓舅舅帶我出去玩兒。在整個王府裏,我覺得,就舅舅最厲害。”


    小孩子雖單純,卻也有眼力勁。他知道,這種時候,該討好誰。


    “好好照顧著。”馮側妃叮囑院裏的婢女,等人帶著阿富果離開後,她這才轉過頭去,看向沈浥,“帶了個女人回來?”


    “是。”沈浥坐在一旁,對此,沒有否認。


    “聽說,還是個之前嫁過人的?”對此,馮側妃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她情緒也不怎麽激動,隻是依舊溫聲道,“徐氏去了有兩年多了,你這些年來,常常呆在遙城,後宅裏的事情,也的確太不重視了些。你喜歡什麽人,我沒有意見,不過,自己後宅的事情,得處理好了才行……帶回來那個女人,怎麽安排住在了前頭?這不合規矩。”


    “兒子平時就常住前頭,她留在身邊,方便。”沈浥眉眼平靜,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恭敬的同時,卻也刻意保持一定距離。


    總之,比起平常人家的母子,沈浥對母親,要疏遠得多。馮側妃平時也不怎麽管事,隻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她素也知道,這個兒子本事,主意大,得王爺器重。很多東西,他自己心裏明白,無需她多操心。


    “你父王去了京城,恐怕太後那邊,不會放過你。當年你娶徐氏,她老人家便疑心重重,懷疑咱們燕王府與徐國公府暗地勾結,意圖反事。好在老國公爺出麵,話裏話外,都是忠心太後跟陛下的意思,太後這才罷手。現在徐氏去世已近三年,京城那邊,恐怕還是會想在你身邊放個人。”


    馮側妃雖平時不怎麽管事情,但是關於幾個兒子的事情,她心中還是有數的。


    “你鋒芒太露,這十年來的戰績赫赫,又助你父親穩穩守住了這燕州。恐怕,太後對你早有忌憚之心。母親無能,做不得什麽,但你自己心裏要明白,早早想出應對之策才行。”


    馮側妃說的這些,沈浥早早便都想到了。


    “塞不塞女人過來,那是太後跟陛下的事情。但是我怎麽對待,就是我的事情。”沈浥不欲再提這事情,便轉了話說別的道,“阿富果留在這裏,應該過段日子,阿姐就能回來。到時候,你與她好好相處,她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容易。”


    馮側妃眼睛裏有淚光,再平靜不得,隻哽咽起來:“我的香兒。”


    沈馥香二十六歲被太後冊封為靜和郡主,之後和親突厥。沈馥香自從被一頂花轎送去大草原後,便再沒踏足大周領土半步。雖然燕州離突厥很近,但是沈馥香作為突厥可汗的妻子,她也是不便回家來的。


    這十年來,沈浥倒是單槍匹馬暗中殺去過草原幾回,也見到了人。沈馥香對自己的命運有種無力感,她知道讓她和親,是京中太後的意思。但是心裏對父親和兄弟,也是還是怪罪的。昔日捧她在掌心來寵的父親,卻護不住她,隻能任她遠嫁他鄉。幾乎隻是一夜間,沈馥香的性情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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