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二人結了親,又有誰能想到昔日雄踞三界的戰神才是委身人下的那個?顧之洲並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蔑視也好,唾棄也罷,他寧願被戳脊梁骨的是自己,也不願意看到傅子邱受一點傷害。這是他的底限。床榻之事,又不好與外人明說。還不是一雙眼,一張嘴,看到什麽就諏什麽。總不能上來就先告訴所有人,你們搞錯了,下麵那個是我吧。那第二天又該說前任帝君有傷風化,公然損害天界臉麵了。他是無所謂,到底還得顧及著龍淵。遑論說是一回事,這麽上趕著解釋,倒似欲蓋彌彰,別人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顧之洲不能忍受傅子邱成為人後議論的笑柄,既然如此,這些虛禮不要也罷。隻是這樣,多少要委屈阿邱了。顧之洲攏了攏傅子邱,哄孩子似的拍他:“那咱們就說好啦。”傅子邱無奈的摸摸他的手,寵溺的笑了。作者有話要說:小傅明白著呢。第92章 番外 成親(4)成親(4)淮初闔目躺在床上,連睡著了都是那般無憂無慮的樣子。“確定他不會中途醒過來嗎?”顧之洲問道。淮遇仔細的為淮初掖好被角,輕輕搖頭:“不會,我下了很重的藥,能讓他睡三天。”顧之洲應了一聲:“你想好等淮初醒來怎麽跟他解釋嗎?”淮遇的手一頓,稍微轉過身,麵露不解:“解釋什麽,我不打算讓淮初知道。”這回輪到顧之洲驚訝了,心魔不是小事,不讓淮初知道生父那些醃之事還說的過去,那淮遇呢?此事一了,龍淵必定要來向他問罪,好好地兄長一覺睡醒便成了階下囚,淮初怎能接受?淮遇直起身:“陛下,世上之事,並非樁樁件件都能尋出個由頭的。”他看向顧之洲,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傅子邱:“隻要你們不說,我不說,原因……重要麽?”顧之洲沒說話,對淮遇的決定表示尊重。過了一會兒,淮遇被請出門,臨走前鄭重的向顧之洲行了個天界大禮。房裏點著熏香,含混著淡淡的藥草味。顧之洲站在床邊,目光落到淮初臉上,許是心性活潑,幾百歲的人了,模樣還似少年那般。淮初其實和稻陽子長的不像,他和淮遇長的也不像。一個性子溫和,一個成天上躥下跳,這樣兩個人拉出去,別人都看不出他們是親兄弟。親兄弟啊。顧之洲喟歎一聲,抬起手臂準備先把淮初的心魔引出來。傅子邱按住他:“你身體剛剛恢複,我來吧。”顧之洲沒客氣,撤手退到一邊。整個過程並不複雜,無論心魔成型與否,在體內剔除並不現實。這點顧之洲有發言權,當年什麽方法都試了,否則也不會任由心魔出世。所以,先將心魔引出,再由顧之洲以龍元渡化,實在不行還有九天神火伺候。傅子邱的皮膚開始閃現紅光,額間的火焰印記慢慢浮上,“唰”地一下,彤紅的翅膀從脊背上展開,屋裏陡然暖和起來。顧之洲看的心癢,忍不住伸手在傅子邱翅膀上擼了一把,柔軟溫暖的羽毛從指間劃過,恨不得立刻撲進去。“別搗亂。”傅子邱抖了抖毛:“邊上坐著去。”顧之洲撇撇嘴,覺得這人不僅嬌氣而且小氣,腿腳倒挺聽話的往旁邊走。屋內紅光閃耀,淮遇等在門外。他坐在四輪車上,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門,雙手死死地攪在一起,抓的手背發白。淮遇給淮初的藥劑量很大,有安眠,還有止痛。由始至終,淮初都沉沉睡著,感受不到什麽痛苦。他本不該承受痛苦,淮遇如是想。淮遇沒有告訴顧之洲的是,當年稻陽子準備帶走的人其實是他。但是他太害怕了,拚了命的掙紮,吼叫,嚇到了繈褓裏的淮初,招來了他娘淮信芳。後來一切都很混亂,也許是刻意想要忘記,也許是後來許多年日日夜夜懊惱悔恨,如果不是自己一時怯懦,淮初就不會遭這樣的罪,總之,淮遇對這一段過往避之不及。淮初是代替他受此苦難的。這樣的念頭,從淮遇八歲那年就紮根在心底。找到弟弟,不顧一切也要找到他,救活他,用自己的一生去彌補他。摻雜著負罪感的親情在歲月中逐漸變味,一些晦暗難堪的東西隨著心魔的生長愈漸清晰。淮遇對自己身體裏流淌的稻陽子的血液無比厭惡,他的父親,留給他的隻有無窮無盡的痛苦,和如出一轍扭曲的靈魂。他恨稻陽子,也恨自己,叫人惡心。一團黑霧從淮初心口緩緩飄出,傅子邱雙目一凝,翅膀上登時竄出幾根赤羽,將黑霧團團裹住。顧之洲問道:“出來了?”傅子邱沒應聲,後脊有些僵硬。沒得到回應,顧之洲覺得奇怪,從後麵扒開傅子邱的翅膀,探頭一看:“怎麽了,有問題……”顧之洲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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