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邱被他這樣子逗笑了,冷掉的臉垮的不行,蹲下來,捏了捏顧之洲的下巴:“喝多了?”顧之洲把他的手打掉:“別鬧!”“行,”傅子邱規矩的收回手,道:“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天海那邊還沒有消息,你別心急。”顧之洲不屑的白他一眼:“嘁,酒足飯飽想起我了。”傅子邱解釋道:“沒有,我以為你不會去天帝壽宴,準備吃完飯去靈霽找你的。”顧之洲酒糊的腦子不大清醒,似有若無的捕捉到什麽,又被跑掉。他癟癟嘴:“誰稀罕你找。”“好,你不稀罕。”傅子邱對顧之洲的酒量門清兒,不跟他辨,過來一趟的目的達成,他起身要走。顧之洲迷蒙著一雙醉眼,仰著臉瞅他,巴巴的問:“你幹嘛?”“我回去了。”顧之洲是真醉了,神智都飛到九霄雲外,見到傅子邱還以為是在一百年前,莫名其妙的說:“我們不是正回去呢嗎……”他扒拉傅子邱的褲腿:“坐下,你坐下!”“喂!”雲朵就這麽點大,傅子邱躲不開:“什麽事啊?站著說!”顧之洲的手一頓,眼睛裏飛速匯聚了一團霧,他眨眨眼,霧散了,又結成一片摻水的光。他從下到上的注視著傅子邱,轉而低頭笑了:“你還生我的氣啊。”傅子邱怔住:“……什麽?”“你生我的氣,所以不肯回家。”傅子邱狀似不明白:“我生什麽氣?”顧之洲有點為難的皺起眉,咬了咬嘴唇,支吾著,說的含混:“就……那個啊,我不理你唄。”心髒在胸口撲通的跳,傅子邱再次蹲下身,自作多情的揣測顧之洲說的和他想的是一回事。他托住顧之洲的下巴,抬起他的臉,看清了那雙總蔑視天下的眼睛裏,為數不多的濕潤。“你……”傅子邱心尖上一點被悄然撥動,艱澀的說,“我沒有生氣。”顧之洲被他掌心的冰冷寒顫一下,傅子邱立刻催動了鬼挽紗,紅色痕跡爬滿皮膚,催生出一點吝嗇的熱度。傅子邱說:“我不回家,不是因為你,我沒有生你的氣。”敲定顧之洲醉的記不清事,傅子邱索性都說了:“我怎麽會生你的氣。”顧之洲被他陌生的樣子驚到,抓著他的手背去看那片象征魔尊身份的鬼挽紗。他拿手指在上麵碰了碰,又搓了搓,發現那些痕跡是去不掉的。傅子邱看著他,被他那些幼稚的舉動刺痛。他的確不會生顧之洲的氣,但他們也是真的回不去了。就好像蕪月閣會住進新的人,顧之洲身邊也會有新人陪伴,但那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他。顧之洲揉搓半天,放棄了,像是恍然驚醒回到百年之後。腦袋有點沉重,顧之洲閉著眼睛甩了甩,抗不過醉意,一腦門磕在傅子邱身上。“……我好像喝多了。”他小聲的嘟囔,抓住傅子邱一片衣襟不肯鬆,借著酒勁問:“你真的不一起去妖界啊?”第22章 22.顧之洲一句話問完就徹底醉倒在傅子邱身上。傅子邱勾住對方軟下的腰,拍他的臉:“哎,顧之洲?姓顧的?”姓顧的不耐煩的咕噥一聲,半張臉埋進傅子邱脖頸間,濃鬱的酒香隨氣息一道呼出來,傅子邱有點嫌棄的把他的臉推到一邊:“沒酒量還喝那麽多,你快臭死了!”清醒的時候聽到這麽一句,顧之洲八成要擼袖子幹架了。這會兒人事不知,閉著眼溫順的很,一點沒有刻薄仙君的樣子。傅子邱低低的歎了口氣,一時鬼迷心竅多說兩句話,現在貌似走不成了。他又把顧之洲的臉托回來,掐起他一側頰肉,泄憤似的,咬牙切齒的罵:“你就是我上輩子的冤家!”靈霽洲一派安靜祥和,傅子邱不想引人注意,抱著顧之洲鬼魅般穿過重重仙幛,直奔墟餘峰上的金琅殿。他行的快,風便急了些。顧之洲迷迷瞪瞪的被風吹醒了,看了看路,納悶的問:“你帶我去哪啊?”傅子邱說:“回去洗洗睡。”顧之洲往上竄了竄,確認道:“不是這條路。”把他當傻子?傅子邱無語,就一百年沒來而已,墟餘峰往金琅殿的路還有別的捷徑?傅子邱沒吭聲。顧之洲不幹了,鬧起來:“阿邱,不是這條路!”傅子邱簡直想把他扔出去:“那你說怎麽走?”顧之洲氣的撓他脖子:“從小到大走過多少回,你怎麽能忘!”傅子邱明白了,顧之洲是要回蕪樂閣。他感覺那隻手是撓在了心坎上,但沒忘記蕪樂閣現在給別人住了,酸溜溜的說:“蕪樂閣還有你睡的地兒?安生回你的金琅殿去。”“什麽啊,”顧之洲不耐煩了,怎麽感覺說不通,他火道:“你到底認不認路!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再喊就要把人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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