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齊武挪過來,耳朵附在精致的龍紋雕刻上,以指節輕叩,皆是悶響。“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顧之洲嗤笑一聲:“李固好狡猾。”“現在怎麽說,開屏風勢必會驚動外麵的人。”許是拿準了賬本的位置,顧之洲倒沒先前那般畏手畏腳。他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不再刻意壓低聲音:“無所謂了,拿賬本要緊。”這聲音雖然不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但也足夠外麵的人警覺。看門的侍衛訓練有素,顧之洲話音剛落,便有一記長鉤破門而入。他側身避過,長鉤掃到厚實的檀木桌上,木料分崩離析。“我對付他們,”顧之洲抽出瀟河,一劍斬斷飛來的長鉤:“你拿賬本。”齊武不敢耽誤。顧之洲不敢暴露身份,連靈力都沒往劍上輸,憑著一腔內力應付起來。守住書房的八個侍衛一擁而上,有兩個想去追齊武,被顧之洲一個漂亮的劍花留住。銀藍色的長劍飛快舞動,淩厲的劍氣呼嘯而過。顧之洲貴為劍門至尊,三界中鮮有敵手。這八個人若是拆開來打興許沒點作用,但合在一起倒似有個陣法,首尾相連,環環相扣。一個人斷開,另一個人立刻接上。顧之洲眉頭一挑,覺得有趣。若將這八人放在江湖之中,恐怕沒幾個人能敵過他們連手。李固在家裏養了這麽一群高手,該是何等居心。顧之洲許久沒和人動手,筋骨都軟了,難得碰上個有意思的,有心和他們多玩一會兒。齊武動作倒快,卸下腰間匕首朝屏風上輕輕一劃便開了個口子。沒劃幾下,似是嫌慢,幹脆沿著邊框一口氣割到底。屏風最外層開始鬆動,齊武兩手一掰掀開一角。侍衛瞥見這邊,一道長鉤極速飛來。齊武敏捷側身。澄澈的劍光閃過,顧之洲一劍斷開鉤子。裝著倒刺的鉤爪掉在腳邊,齊武也識貨:“蓮花鉤?晚亭水榭也開始做朝廷的生意了麽?”回應他的是又一記長鉤。顧之洲擦著鉤爪轉到齊武跟前,瀟河在身前一旋,絞斷了鐵鉤中的刺。他抽空瞪了齊武一眼,沒好氣道:“你能別廢話了嗎?”齊武聳聳肩,接著拆屏風。打鬥聲引來了府中其他侍衛,但因為大半人馬都跟著李固進宮辦喪事了,人並不多,戰鬥力也不強。顧之洲打著打著覺得沒勁,劍勢逼仄起來,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帶水,不取人性命,隻將人擊退。“啪嗒”最後一塊與屏風相連的木角被掰開,齊武展臂一揮,終於卸下外層。隻見雕著繁複金龍的外殼褪下,屏風的夾層中,整整齊齊碼了一整麵的紙。齊武攤開掌心,無形的內力拂的紙頁翻飛。再合掌,紙張有序的疊起,一張接著一張,盡數落在身前的小榻上。齊武彎腰拾起那遝紙,翻動幾下,而後收入袖口。“有了。”顧之洲聞言不再戀戰,霸道的掌風一揮,當即便逼退了圍上來的幾圈侍衛,在門前破開一條暢通無阻的路。足尖點在地上,兩道身影飛快的消失於天際。傅子邱回到房間,先是在門上設了個複雜的法咒,鮮豔的紅色,嵌入門中便消失不見。而後他拿出乾坤袋,放出了秦仲和的怨靈。傅子邱坐在凳子上,一隻胳膊撐著身後的桌子,另一隻手無意識撚動食指上的戒指。他斜眼睨著秦仲和,這人白色的囚服上兩個黑洞,縷縷泛著凶煞的霧氣。一個是被他的箭羽射的,一個是被瀟河戳的。一上一下,挨得賊近。傅子邱勾起腳邊的凳子,往秦仲和那邊一踢,朝他努努嘴:“坐。”秦仲和的思維似乎有些遲鈍,看了看傅子邱,又轉向身前的椅子,好像在辨識這句話的意思。他頓了片刻,慢吞吞的挪動著步子,魂靈並無重量,秦仲和輕飄飄的坐在傅子邱對麵。“還記得自己是誰嗎?”傅子邱問道。秦仲和的眼睛顫了一顫,那顏色不似初見時那般泣血,隱約可見黑白的輪廓。他點了點頭,開口回道:“記得,秦仲和。”傅子邱又問:“知道你死了多少年麽?”秦仲和愣住,麵露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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