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君堂堂一個大男子,居然願意低下身段問太醫這種事……


    楚依珞一聽他親自向太醫詢問這些私密事,雙頰微微燙中,心中熨帖得不行。


    ……


    隔日徐衍果然又來安康侯府要找楚夫人。


    可楚夫人昨日才交待過下人不準放行,徐衍不旦連楚夫人都見不到,還被守門的門衛怪裏怪氣的嘲笑了一番。


    徐衍簡直氣到不行。


    “我是世子夫人的哥哥,昨日我才來過,你今日就說不認識我,你是瞎了嗎?還不快讓我進去,不然你就叫你家夫人出來見我!”


    就在徐衍和門衛理論的時候,一輛華蓋馬車在安康侯府前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把我家男主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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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徐氏


    五十二、


    坐在車夫旁的荷香率先從馬車上躍下, 而後便見江祈掀開車簾, 牽著楚依珞的手, 眉眼溫和的攙扶著她下馬車。


    徐衍雖沒見過楚依珞, 但楚依珞與她母親魏氏生得極為神似, 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他是見過魏氏的,一瞧楚依珞的絕色麵容便認出她的身份。


    楚依珞一下馬車, 徐衍便立刻笑容可掬的靠了過去,急著攀搭關係。


    “外甥女……”


    他還未來得及靠近, 便被周遭的隨從攔下。


    緊接著,一道冰冷的目光掃在了他身上。


    徐衍猛的打了個寒顫,抬頭對上目光的主人的那一瞬, 雙腿不知怎麽的一陣發軟,要不是被隨從架著他早出了洋相。


    楚依珞的母親是襄國公魏啟元的千金,她的舅舅魏崇則是翰林院學士。


    江祈雖與她舅舅不熟但在朝堂上卻也是見過麵的,自然知道眼前這個身著簡陋布衣的男子並非真是楚依珞的舅舅。


    他上挑的鳳眸閃著寒意,嗓音冷沉:“此人妄圖騷擾指揮使夫人, 將人給我拉下去。”


    話裏雖然沒說要拉下去哪,可隨從們卻明白的很, 立刻將人架起就要往巷底走去。


    徐衍這時才猛然想起楚依珞的夫君正是那惡名昭彰, 不將人命看在眼裏的神武衛指揮使。


    他開口就要人將他拉下去,他恁是不死也怕是去了半條命。


    徐衍立刻露出討好的笑臉:“指揮使大人您別誤會啊,我真的是楚依珞的舅舅,隻是不是親舅舅……”


    江祈當然知道徐衍的身份, 隻是這個人上輩子和徐氏連手害死了楚軒,讓他的夫人傷心難過,前幾日又讓楚依珞撞見他與徐氏說那些肮髒事,害得她不開心,就憑這兩點他便不可能讓徐衍好過。


    楚依珞扯了扯江祈的衣袖,輕聲道:“夫君,這人雖不是我親舅舅,卻也的確是繼母的哥哥。”


    她看著江祈,心底有些困惑。


    她記得自己分明前幾日便告訴夫君徐氏與她哥哥做的那些齷齪事,怎麽今日他卻像忘了般,還要將人拉到一旁修理一頓。


    江祈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替內兄出頭呢……”


    ──誰欺負了你,為夫替你出頭,誰欺負了你的家人,為夫便替你的家人出頭,絕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那日江祈說過的話言猶在耳,楚依珞驀地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家夫君。


    徐衍這時已然被拖到一旁巷底挨了一頓揍。


    放眼京城,恐怕也隻有江祈敢在天子腳下如此肆無忌憚,當街就將人拉下去打一頓還無人敢吭一聲。


    待徐衍再次被帶回來,楚依珞才無奈抬眸,淡淡的掃了徐衍一眼。


    “舅舅若是要找夫人,那便讓人通報便是,攔我又是何意?”


    “我妹妹……不,世子夫人可能與我有什麽誤會,我、我昨日才跟她說今日要再來拜訪她,誰知這安康侯府的門衛就硬是攔著我,還說不認識我……”


    徐衍挨了一頓後顯然乖巧許多,就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了起來。


    楚依珞聞言立即了然於心,知道徐氏這是怕了才讓下人攔著徐衍。


    她又與徐衍虛與委蛇一番,才淡淡道:“既然如此,舅舅便隨著我們一塊進府罷,舅舅與夫人有什麽誤會,說開便是。”


    徐衍沒想到楚依珞居然這麽好說話,他還以為被揍一頓之後便會被攆走,沒想到居然如此簡單就要帶他進府。


    他今天來原本隻是想再跟妹妹徐氏討一些銀兩,也不是真非一定得湊滿兩千不可,誰知妹妹居然狠心將他擋在門外,還害他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頓揍。


    既然妹妹要與他撕破臉不讓他好過,那也別怪他將事全抖了出來。


    最後徐衍終是跟在兩人身後,大搖大擺的進了安康侯府。


    楚夫人原本正在房內與女兒談話,她幫楚惜月物色了幾門親事,正在問她可否有鍾意的郎君,便聽見下人進來稟報說徐衍來了。


    “我不是早就吩咐過別讓他進府?”楚夫人一聽哥哥居然被放進府,幾乎氣得肺都要炸了,神情瞬間猙獰瘮人。


    一旁的楚惜月被母親突然的大吼給嚇愣了,她不明白母親怎麽突然這麽排斥舅舅。


    楚夫人注意到女兒驚恐的眼神,連忙捏起手絹掩麵整調神色。


    “知道了,先讓他在廳堂候著吧。”楚夫人秀麗的臉龐雖不再扭曲,眼神卻依舊慍怒可怕。


    “娘,您與舅舅吵架了嗎?”楚惜月咽了口涶沫,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生這麽大的氣。


    楚夫人閉了閉眼,歎氣道:“你舅舅把腦筋動到了你的婚事上,我的確為此和他大吵一頓。”


    楚惜月一聽舅舅居然想插手自己婚事,表情也跟著難看起來。


    “沒事,娘這就去將他打發走。”


    楚夫人來到前廳時,卻發現她哥哥徐衍正站在大廳中央,廳堂內還坐滿了人,就連她丈夫楚易天都在。


    楚易天看著她的眼神盡是不敢置信。


    楚侯爺掩嘴咳嗽不止,似是要把肺給咳出來那般,臉色漲紅無比。


    而一旁的楚軒便更奇怪了,雙目猩紅不已,看著她模樣仿佛是要撲過來將她撕了那般。


    就連柔順乖巧的陸玥看向她時,那雙平常溫柔得似是能漾出水的杏眸亦帶著冷意。


    楚夫人掃視一圈,這才發現就連已經出嫁的楚依珞都帶著她的夫婿回來了。


    眾人看她的目光一個比一個詭異,她心中驀地‘咯噔’一下,直覺徐衍那混蛋肯定說了不該說的話,背後汗毛瞬間就豎了起來。


    這一瞬,楚夫人竟覺得大廳仿佛正對著她張牙舞爪,隻要她再往前踏進一步,她便會被拖進去拆吃入腹。


    短短幾個呼吸間,她背後的衣衫便被冷汗浸得濕透。


    “徐氏,你過來。”楚侯爺見到徐氏後,忍著咳,沉聲一喚。


    楚夫人深吸了口氣,手指緊緊掐緊手絹,麵色淡定的走到楚侯爺麵前,心中已然做好最壞打算。


    “徐衍,你把你方才說的話,當著你妹妹的麵再說一次。”


    楚侯爺拳頭緊攥,下頜因為極力忍耐怒氣而繃出淩厲的線條。


    “去年冬月我來侯府做客,當時楚軒奉旨七日後便要離京前去淳南,大家都知道,要去淳南必定會經過一處斷崖,妹妹當時給了我五千兩,要我在楚軒平時騎的馬匹上動手腳,好讓他──”


    “哥哥莫要胡言亂語!”楚夫人不待徐衍說完便厲聲打斷。


    “妹妹知道哥哥最近日子不好過,便把主意打到了月兒身上,可我沒想到我不過是不願讓你插手月兒的婚事,你就這般汙蔑我,血口噴人!”


    她嗓音委屈,說得楚楚動人,眼眶更是紅了一圈。


    接著徐氏又看著楚易天哭得淚眼朦朧,委屈軟糯的嗚咽道:“老爺,您不信妾身了嗎?妾身是您的枕邊人,妾身為人如何您最清楚不過了不是?你……”


    徐氏這般美人落淚、我見猶憐的扮相,素來是最讓楚易天心疼及喜歡的。


    這飽受委屈的模樣要是放在以前,楚易天早就氣得怒火翻騰將徐衍大罵一頓,然後再心疼的哄著她了,然而楚易天如今卻依舊穩穩的坐在位置上,看著她的眼神狐疑且不信任。


    楚夫人見丈夫這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無語凝噎,心裏倏地莫名慌亂起來。


    “我血口噴人?我汙蔑你?”徐衍忽然撫掌大笑。


    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痞痞一笑,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泛黃書信用力的往徐氏臉上砸去。


    “當初白氏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在信上寫的,你自己看個清楚。”


    徐氏看到那封書信,腦袋‘轟’的一聲就炸了,耳膜嗡嗡作響。


    她想也沒想便直接抓住信紙,欲將其撕個粉碎。


    就在這時候,江祈飛快地掠起身,風馳電掣間便奪下她手中書信。


    楚夫人驚恐的撲上前想將書信奪回,可她的身手又如何能與江祈攀比,隻見她狼狽的撲了個空,重心不穩的摔滾於地。


    江祈麵色冷峻的將書信攤開,一字一句緩緩道之:“楚軒,五千。”


    而後將書信遞給了楚侯爺。


    楚侯爺眸色沉沉,接過後又將楚易天給喚了過去。


    “你自己來看看,這是不是徐氏的字跡。”


    當初徐氏寫得極其隱晦,就四個字,就算不小心被人發現也看不出什麽。


    然而如今她一副急於將這書信毀屍滅跡的模樣,卻恰恰成了不打自招的最佳證據。


    楚易天走過去,隻看了一眼額間的青筋便暴突起來。


    “是她的字。”


    他原本還半信半疑,但剛才她急於撕毀又氣急敗壞的想將書信搶回的模樣,無一不顯露她的確知道書信內容是什麽,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反應。


    “徐氏,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楚侯爺疲憊的閉了閉眼,他沒想到徐氏竟如此大膽。


    “我沒有做。”楚夫人從地上爬起身,強撐道,“況且那四個字又能看得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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