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察情緒激動,在房間裏大步地來回走動。他忽然把tb從口袋裏掏了出來,放到地上,像老朋友一樣與小機器人談起話來。他一會兒告訴tb準備好應付即將到來的爆炸,一會兒,他又對它解釋拉瑪將怎樣奇蹟般地逃過那些正飛來的飛彈的打擊。


    奧圖爾將軍試圖保持安靜,但在理察如瘋魔般地在房子裏走來走去的情況下,毫無辦法。他想讓理察安靜點,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出了房間來到甬道裏。


    在理察停頓的片刻,尼柯爾走了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說道:“親愛的,放鬆點,這時候我們毫無辦法。”


    理察看了他的心上人一眼,擁住了她,狂熱地吻她。兩人在劇烈抖動著的地上坐了下來。


    理察拉她坐在自己身邊,說:“我很害怕,尼柯爾。”他的身體在顫抖,“我真的很害怕。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等著,真要命。”


    “我也很害怕,”她再次抓住他的手,柔聲說,“麥可也一樣很害怕。”


    “但你們並不驚慌。”理察說,“而我卻像一個傻子一樣在這裏亂動亂竄。”


    “我們都害怕,但每個人在麵對死亡時會有不同的表現,這是人的個性特點。”尼柯爾說。


    理察開始鎮定下來。他看了看那大屏幕,又看了看表,說:“距離第一次接觸還有三分多鍾。”


    尼柯爾用手捧住他的瞼,輕輕地吻他的嘴唇。“我愛你,理察·沃克菲爾。”她深情地說。


    “我也愛你。”他也說。


    理察和尼柯爾雙雙坐在地上;奧圖爾將軍站在他們背後的門道裏,30秒鍾前,他剛回到房裏。大家的眼睛都緊盯著黑屏幕,看著第一枚飛彈撞上拉瑪外麵密實的防護網層。


    飛彈穿入了防護網的深處,但衝擊力卻被削弱減緩;同時,防護層以令人驚異的高速度合攏,旋轉著將飛彈密密地裹住,仿佛一個繭子。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在離拉瑪的外殼僅200米遠處,被緊裹住的飛彈的核彈頭爆炸了。從屏幕上可以看見,拉瑪的網狀防護層翻滾了一下,但在白屋子裏的人們,卻幾乎沒有感覺到任何震動。


    “哇!”理察首先叫了起來,“你們看見沒有?”


    他跳了起來,快步朝屏幕走過去。尼柯爾也站了起來,跟著他走,說:“這一切竟發生得這麽快。”


    奧圖爾將軍嘴裏喃喃地祈禱著感謝著上帝,也來到屏幕前麵。“你認為他們是怎麽做的?”他問理察。


    “我不知道。”理察回答道,“但那‘繭子’肯定將爆炸力兜住了。那一定是一種很奇妙的物質。”他調整著掃描圖像,“讓我們看看緊接著的下一個,在這兒,幾……”


    一片亮光閃耀,接著屏幕變黑了。這時,一股力量襲來,將他們猛地扔到地上。白屋子裏的燈一下子熄滅了,地麵也停止了顫動。


    “大家都沒事兒吧?”理察在黑暗中抓住了尼柯爾的手,問道。


    “我想沒事。”奧圖爾回答道,“我的肘和背撞到了牆上,僅此而已。”


    “我很好,親愛的。”尼柯爾回答,“可發生了什麽事?”


    “很明顯,是爆炸。一定是飛彈還沒有觸到防護網就炸開了,剛才是它的衝擊波?”


    “我不明白,”奧圖爾說,“炸彈是在真空裏爆炸的,哪兒來的衝擊波?”


    “它不是平常我們所說的那種衝擊波。”這時,燈亮了,地麵又開始顫動;理察爬了起來,“嗨,你們看,偉大的拉瑪人又得分了。你沒事吧?”他問尼柯爾。她站起來時,身體搖搖晃晃。


    “我的膝蓋受傷了,但不嚴重。”她說。


    理察一邊調整著掃描圖像,一邊繼續對奧圖爾解釋道:“核彈將它自己的火箭炸碎、汽化,那些高熱氣體和殘骸碎片以極高的速度飛散開,衝擊我們。防護網巳經大大減弱了衝擊波的強度。”


    尼柯爾走到牆邊坐下,說:“我得準備好看下一枚炸彈。”


    “我想知道拉瑪能夠經受住多少次這樣的打擊。”理察說。


    奧圖爾將軍在尼柯爾身邊坐下,說:“已經2次了,還有14次。”三個人都笑了。至少,他們都還活著。


    幾分鍾以後,理察用另外的掃描傳感器進行了觀察。“嗬!”他說,“除非我弄錯了,最後那枚炸彈一定是在許多千米以外的地方爆炸的,我們很幸運。隻希望餘下的飛彈最好別緊挨著拉瑪爆炸。”


    另外兩枚飛彈又撞了上來,但它們再次被拉瑪的防護網纏住。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屏幕。


    理察站了起來,說:“我們現在有一個短的間隙,也許還有3分鍾才會輪到下一次衝撞——還有4枚飛彈。”


    尼柯爾也站了起來。她看見奧圖爾將軍用手在揉著背,便問:“你肯定沒事兒嗎,麥可?”


    他點點頭,眼睛仍然盯著屏幕。


    理察來到尼柯爾身邊,握住了她的手。一分鍾以後,他倆再次在牆角坐了下來,等待著下一次轟擊。


    沒過多久,出現了第二次猛烈的爆炸,其程度比首次爆炸強得多。燈光再次熄滅,地麵也再次停止了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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