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他就打我打得更凶了……我太絕望了,我、我本來都想著陪我弟弟一起去了……”女孩揉了揉臉,抬起了紅彤彤的眼睛,“但是,現在你來了……”也就難怪她會這麽懼怕那個店小二了。在這個殘酷的係統之內,弱者根本無法獨立生存。主神為什麽要安排這一對毫無防備能力的姐弟去到這間店鋪門口?這不是直接送人頭麽?不……應該說,無論去到哪裏都一樣。一旦失去了庇護,弱者連生存下去都要耗費所有的力氣。看女孩發抖得厲害,阮蘇便輕握住了女孩的手背,以示安撫。“不要害怕,我會救你出去。”女孩發抖著“嗯”了一聲。阮蘇凝視她的眼睛:“在此之前,為了早點結束遊戲,我也需要你幫我梳理清楚一些線索,可以做到嗎?”“隻要你能幫我……我什麽也願意做。”女孩紅著眼睛說,“這裏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可怕?阮蘇覺察到女孩話語間的疑點,耐著性子開始從頭問起。“你還知道遊戲裏有其他的隊友嗎?他們在哪裏?”女孩搖了搖頭。“那……你現在能回想起昨天夜裏發生的事麽?”阮蘇道,“在這間鋪子裏。”“可以。這裏的每件事,我都記得很清楚。”女孩道,“昨天,這裏的女主人很早就說想休息了……我為她洗了腳以後,就去整理賬本。因為那個男人還沒睡,我也就不敢動,一直坐到了深夜。”她仔細地回想道,“再晚一些,男人就去睡下了。可我一個人清算了很久。再到後麵……”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語氣變得有些悚然:“我隻剩下了一個人,透過賬房紙窗的影子,我突然發現——好像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人影?”糖鋪的賬房就在方菲臥室的附近,阮蘇心中一緊,“是什麽時候的事?”“大概……是後半夜吧?”回想起了昨夜的場景,女孩的雙眼不禁泛紅,“夜裏陰森森的,很可怕……可是,不算完賬本,我不敢去睡。”“之後呢?”阮蘇又問,“影子還出現過嗎?”女孩立即一陣猛點頭:“它一直晃了很久,最後在臥房的方向消失了,我心裏很怕。可如果真的是有人來了,也許我可以求他幫我逃出去……”阮蘇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然後呢?”“我就……去了二樓……”“女主人房間的門一直關著,我就趴在地上,從門縫裏看……”女孩吞了一口口水,“因為光線太暗,我什麽也看不大清楚。也許、也許是我的錯覺吧……但是,我真的看見了她房間裏的另一個人——而且,他還在和夫人談話……”阮蘇眨了下眼,“是誰?”“……我,我聽不太清,隻能模糊地認出……夫人叫那人叫做‘李什麽’的……”阮蘇驚訝極了,“李仁?”女孩一愣:“對……好像就是這個!”阮蘇沉默了,女孩就接著道,“再然後……今天早上我去夫人房間看,她已經消失了……可門窗都關得死死的,沒有人動過的痕跡。也許是我通宵太晚,產生了幻覺……我也不知道……”說到後麵,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弱。阮蘇卻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幻覺,這巧合未免也太說不過去。阮蘇不理解,另一個街頭的藥草販子李仁怎麽會和這個賣糖果點心的掌櫃方菲產生聯係。難道因為他們都受過艾爺那邊人的欺負,就開始一起抱團?但無論怎樣,在渡劫日這樣敏感的關頭,大半夜地跑進一個寡婦的房間,李仁的行為難免讓人生疑。而且,李仁是以什麽樣的方式偷溜進來的?他不是個盲人麽?“啊,”女孩突然睜大了眼睛,問阮蘇,“你、你是怎麽進來這個房間的……”阮蘇退後了一步,指了指窗戶被撕碎的布,“我開了個口,從那裏進來的。但是我爬進來之前,布還是完好——”阮蘇突然一滯。“這些布是新封上去的……”女孩擔心地問:“什麽?”“邊角封得都很粗糙,一些漿糊也還沒幹透,”阮蘇皺著眉,走到窗邊,伸手摸了兩下,“材質也和昨天的不太一樣。”怪不得他剛才很輕鬆地就把布條給撕開了。女孩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恐。阮蘇轉過身,篤定地下結論說:“你看到的不是幻覺,昨晚確實有人進了這個房間。”女孩正皺著眉,阮蘇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忽而又問:“對了。今天早上……有沒有一個白發的老頭來過這裏?”女孩一愣:“白發……老頭?”“對,”阮蘇大致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麽高,是方菲的公家。”女孩懷疑地思考了一會,最終搖了搖頭。阮蘇動作一滯:“真的?你再好好想想。”“那個男人讓我去負責開門和接待客人。可這幾天店裏一直沒什麽生意,我沒見著幾幅生麵孔。”女孩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如果你說的那個人真的來過了……我不會不知道的。”阮蘇沉默了。如果老丙沒有來過這裏,那他是怎樣這麽快就能知道方菲失蹤的消息的?如果他沒有到過這個房間……那方菲那隻貼身的簪子,又怎麽會出現在老丙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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