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衡笑道:“可別說你好多了這種話,你的傷挺嚇人,幸虧無殤手裏的丹藥多,你才能這麽快就醒過來。來喝藥。”溫衡大大咧咧的坐在玄冥的床邊,他緩聲道:“你這次啊大難不死,無殤說了,你在戮神陣中時間比諫之呆在萬龍陣中的時間還長。回頭我會讓白澤和東皇太一也給你輔導一下,免得生了心魔暗墮了。”玄冥客氣的頷首:“多謝太子。”溫衡笑著喂了玄冥一整碗藥:“你現在在景檀的府邸中,有什麽事叫我們一聲就好。你再好好休息休息? ”溫衡給玄冥掖好被子說道,“我和無殤就在你隔壁。”玄冥微笑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好。”溫衡樂了:“是啊,這輩子能遇到無殤,我覺得很幸福。”玄冥道:“說起來,這次的事還是我自己大意了。”溫衡正準備離開,聽玄冥這麽說,他又折回了:“嗯?此話怎講?”玄冥說道:“太子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見麵嗎?”溫衡道:“記得啊,你和諫之陪著我去巫族救景清。”那次多虧了玄冥才能順利的救回了景清,玄冥可能做夢都沒想到,她當日救下的景清和景檀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玄冥道:“其實那一次我不是因為你給我發了追魂香到的那裏,我是因為巫族的戮神弓去的。太史諫之摳了巫族的問天盤,我則看中了戮神弓。”溫衡愣了一下:“什麽?”什麽戮神弓?溫衡一下沒反應過來。但是他很快想起來了,那時候他還在承澤界,諫之一身是血的回來了。太史諫之跑巫族去摳了巫族重要的問天盤,毀了巫族最重要的陣法。引得巫族人滿世界找凶手,諫之那時候跑去找了溫衡。溫衡有印象了,諫之就是那時候被戮神弓給傷了。玄冥道:“巫族土崩瓦解之後,我就借機將戮神弓帶到了麒麟一族。卻沒想到戮神弓還沒起作用,戮神陣先用在我身上了。”溫衡問道:“玄冥,你要戮神弓做什麽?”玄冥道:“戮神弓和戮神陣配套使用,能誅神。我想殺了軒轅律。”玄冥的話讓溫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溫衡才反應過來:“你好端端的殺他做什麽?”555玄冥微微一笑,她淡淡的說道:“為我,也為了麒麟一族,也有為了太子的意思,總之很複雜。我想殺他不是一天兩天,他其實也明白。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放棄往麒麟一族塞眼線,有今日這一劫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我和軒轅律之間不可能和解,我們不死不休。”溫衡還想細細的問,就聽玄冥說道:“我有些乏了。”溫衡站起來:“那行,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就叫我們。”溫衡提著碗出門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了蓮無殤,蓮無殤問道:“如何?她的情況怎麽樣了?”溫衡道:“看起來倒是沒什麽,不過還是讓白澤他們來一趟吧,免得她有了心魔會暗墮。她說,她想要殺軒轅律,結果沒成功。”說完這話之後,蓮無殤和溫衡四目相對。玄冥這個做法太可怕了,可是凡事總事出有因吧?軒轅律做了什麽要讓玄冥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去殺他?溫衡覺得還是要問問熟人。說起玄冥的熟人,溫衡還真知道一個,而且還離得很近。太史諫之應該能知道點什麽。不得不說在被結界困住的上界,還是追魂香靠譜。溫衡給太史諫之說了沒一會兒之後,太史諫之就出現了。太史諫之長歎短籲的:“這個玄冥啊,平時不聲不響的,自己竟然做這麽危險的事情。我就說她怎麽會出現在巫族,我還以為她時刻密切的注意太子您的動作,結果她竟然是為了戮神弓去的?她這是要和軒轅律死磕到底啊。”溫衡不解:“諫之,玄冥和軒轅律有深仇大恨嗎?”太史諫之唏噓道:“說起來話長了,你也知道我曾是軒轅太子的近侍。玄冥和我不同,她是臣子,是輔佐了上一位仙帝的重臣。神威太子還活著的時候,天庭中的百官以玄冥為首,她說行,那就行,她說不行,那就不行。”溫衡默默的掏出了瓜子,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惹得景檀看了溫衡好幾眼,胡斐斐無奈的捂臉:“散人,您這八卦的性子能不能改改了?”溫衡遞給胡斐斐一把瓜子:“不能。改不掉了。”太史諫之歎了一聲:“玄冥她心裏苦,我一直都知道。她城府深,修為也高,麒麟一族在仙界數萬年中一直都以光鮮亮麗的形象示人。尤其是玄冥,她是麒麟一族罕見的土麒麟,土麒麟是麒麟一族最強大的麒麟,她一直肩負著族人的使命和榮耀前行。玄冥她有一種神力能和巫族相媲美,她能傾聽人心。所有的人在她麵前隻要她願意,她就能將對方心裏所思所想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在她麵前傳音什麽的完全不起作用,隻要她願意,她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別人的紫府識海。玄冥曾經對我說過讓我注意軒轅律,她說軒轅律有異心。她還說了,太子軒轅衡太仁義,不是軒轅律的對手,就算將軒轅衡強推上位,結果也不會如人意。”太史諫之抬眼看了看溫衡,溫衡正在嗑瓜子:“嗯,我聽著你,你繼續。”太史諫之嘀咕著:“玄冥罵你傻逼,你怎麽一點都不生氣。”溫衡淡定的說道:“因為她說的對啊。”眾人差點嗆死,蓮無殤哭笑不得:“瞎說什麽大實話。”太史諫之道:“玄冥比我們所有人都先知道了軒轅律的野心,她提醒過神威太子很多次,可是太子說:沒事,若是他想要做仙帝,將仙帝之位讓給他便是了。於是玄冥就不說什麽了。太子被扣押的時候,蕭厲到各族借兵,玄冥就對蕭厲說,即便出兵也不會改變什麽,她就沒有借兵。結果沒多久就傳來了太子慘死的消息。再之後,鬼族就被滅族了,從那時候開始,玄冥就恨上了自己也恨上了軒轅律。那時候我帶著應龍一族歸隱,我對玄冥說,讓她一起歸隱,可是玄冥不從。她說她要親眼看著軒轅律能做出什麽事來。從那之後我就退到了下界,我把應龍一族也拜托給了她,讓她有空的時候幫忙看看。可是玄冥卻從沒去過應龍一族,直到剛才我聽太子說她弄了戮神弓和戮神陣,我才明白她的想法。她計劃除掉軒轅律已經很久了,隻是時運不濟被族裏的人給拖累了。哎……玄冥真是想不通啊。她都看到你上來了,為什麽不跟著你走,反而自己去找軒轅律的晦氣?她就算再能耐,也不是軒轅律和其他臣子的對手啊。尤其是這些年,我聽說她深居簡出,和上界的那些仙人幾乎不來往,她怎麽這麽傻呢?”蓮無殤說道:“我們去救玄冥的時候,玄冥說她會做個了斷……我本來以為玄冥說的了斷是指處理她族裏那些小輩,現在想來她說的了斷應當是軒轅律?”景檀道:“麒麟一族是上古種族,族長更替的時候天帝有很大的可能會親臨。玄冥她身處戮神陣中,她如何能和軒轅律抗衡?”胡斐斐想了想:“莫不是……自爆元神?”土麒麟自爆元神威力很大,加上玄冥那時候說過讓景檀不要去參加大典,胡斐斐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溫衡不解:“可是若是玄冥真的一心求死,為何我們救她的時候,她又出來了呢?”太史諫之道:“這個問題我能回答,就像我被困在萬龍陣中的時候,我也想過自爆元神和妖丹,毀了萬龍陣和龍,雖然事後想得太多睡著了,不過我確實想過這點。尤其是絲毫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人確實會想的很陰暗。我想玄冥本來的計劃應該被打亂了,她不得不用這種方式做了斷。太子你們去救了她,她就不想死了。”這時候玄冥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諫之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玄冥身披水青色的衣衫,一看就是景檀的衣衫。玄冥道:“人都是怕死的,沒有希望的時候我便想著從容赴死,可是有了希望的時候,就想再爭取一下。”溫衡他們連忙站起來給玄冥讓位置,玄冥頷首:“多謝太子。”溫衡遞給玄冥一杯熱茶:“沒事,慢慢說。”玄冥道:“神威太子在世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他,可是他太溫柔了。他的誌向不在天帝這個位置上,隻要天下能和平,他便心滿意足了。我當時是不屑的,我覺得神威太子被保護得太好,他不知道為了一個位置會發生什麽慘烈的事情。也罷,等他受到了教訓,他就明白了。可是我太自信了,等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太子已經隕落。我自責不已,但是卻無濟於事。後來為了鬼族的事情,我頂撞了軒轅律,他對我就更加不滿了。鬼族被滅了之後,我在朝堂上就被架空了。和我相熟的臣子一個個的被除去,接替的都是軒轅律的人。萬年來我謹小慎微,但是還是讓軒轅律逮住了機會染指了麒麟一族。那個挽舟便是他的人,傲君第一次帶他來到我麵前,我就探聽了他的心思。我想對傲君說這事,可是讓我寒心的是,我含辛茹苦培養出來的族人最終心不在我這裏。她不信任我,隻信任挽舟,為了讓挽舟入我麒麟一族,她將她的精血給了挽舟。我還能說什麽?我知道軒轅律在朝堂上架空我之後,還想在麒麟一族架空我。我的族人們有了更好的選擇,他們紛紛忘記了我這個族長。族中多了很多人修,我不是說人修不好,當然也有好的,隻是我族中的人修,大部分都是軒轅律派來的。我處理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有一天我厭倦了。這樣的族人,我要了有何用呢?不如我一起帶走吧。我其實算不上什麽光明磊落的大妖怪,我也知道因為我的能力,身邊的人和我相處的時候都心生畏懼。我也厭惡我的能力,很多時候我不得不屏蔽了自己的五感才能讓自己安靜下,我厭惡這種能力,卻又不得不仰仗這種能力活下去。這樣的活法太累了,我厭惡這樣的生活。太子回來的時候,我收到了第一支追魂香,那時候我就明白,仙界有了新的變化,我要和過去做個了斷了。一些東西不能帶到新的世界,我要帶走他們。可是啊,我還是沒那麽堅定。太子,我看到黑暗中你晃動的樹根的時候,我就不想死了。你看我是多麽的卑微卑賤,就連死我都不敢直麵。口口聲聲說要做個了斷,結果還是這麽拖泥帶水猶猶豫豫,我曾經說神威太子難成大事,結果我自己還不如太子。”景檀伸手摟過了玄冥:“這些你從沒對我說過。”玄冥苦笑道:“如何說?你我雖是好友,可是我怎能讓你陷入危難?”蓮無殤道:“你原本的計劃是什麽?真的像太史諫之說的那樣自爆元神嗎?”玄冥道:“萬年前我就開始研究戮神陣了,整個麒麟行宮全部都是由玄鐵打造的。原本我想將陣眼設在住行宮,再想個法子將軒轅律吸引過來。到時候我會讓我的人手將戮神弓對準軒轅律,然後引爆整個戮神陣。可是我在別院中研究戮神陣的時候,我還是大意了。傲君想要讓挽舟做族長,我一直不同意,她和挽舟一不做二不休,憑著我做的陣法反將我囚禁了。從離開巫族之後我被囚禁至今,這一身傲骨啊,終究是被疼痛和求生欲磨平了。昔日的玄冥最終淪為了卑劣可恥的偷生者,想死卻又沒勇氣,想活著卻覺得自己不配。”玄冥的眼眶微微的發紅,“隻恨啊,當年若是為了神威太子奮力一搏就好了,最起碼太子若是在世,仙界也不會成了這般模樣。”溫衡歎道:“玄冥,你這話就說錯了。若是你一心求死,事情也不會得到改變。不如留著這條命好好的看著,看看將來會發生什麽事。你看我,身為旱魃我依然回到了上界,若是按照你的說法,我早就應該死在下界。我很感激你沒一開始走上絕路,這樣我才能知道曾經有個朋友為了我牽腸掛肚,為了我思慮萬千。在我看來你的好日子即將開始,完全沒必要走絕路。麒麟一族敬畏你,你若是覺得不開心,就向諫之學學,把事情丟給他們自己出去散散心。何必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何必為了不屬於自己的責任去自責愧疚?”溫衡覺得玄冥某些方麵非常像自己,他經常會為了一些小事自責不已,當他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蓮無殤和身邊的弟子朋友就會來安慰他。溫衡笑道:“我覺得玄冥你要出去走走,多見一些人,多結交些朋友,別把自己關死了產生極端的情緒。仙界這麽大,總有一個地方能讓你放鬆心情。”玄冥看向溫衡,她又看向周圍關切看著她的幾人,她淡淡的笑了:“太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安慰人。不過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既然戮神陣沒能殺了我,我就要好好的活著。我這人偏執,誰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好過。”556溫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翻了個身握住了蓮無殤的一縷秀發:“無殤,你覺得玄冥會暗墮嗎?”蓮無殤睜開了眼睛:“玄冥比你我年齡都大,她身上的壓力和擔子太重,就像諫之說的那樣,玄冥不近人情城府很深。這種人確實很容易暗墮……”溫衡道:“還是讓白澤和東皇太一早些來吧,你不是和白澤有聯係的方法的麽?你跟他說一聲吧。玄冥的狀態讓我很擔心。”蓮無殤道:“你放心吧,玄冥若是暗墮早就暗墮了,她是麒麟,祥瑞的神獸不會暗墮的。”溫衡歎了一口氣:“隻要不暗墮就好,你說玄冥也太傻了吧?她竟然想靠一己之力殺軒轅律,軒轅律都合道了,她能殺的了嗎?”蓮無殤道:“別想太多了,你這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溫衡嘀咕道:“是啊,從北邊的森林中過來到現在就沒好過。對了,我還沒問玄冥呢,誰發布了對我的追殺令啊?”蓮無殤道:“我覺得是挽舟。”溫衡嗯了一聲翻身坐起了:“挽舟?我和挽舟非親非故的,他為什麽要追殺我?難道因為他是軒轅律的人?話說如果真是軒轅律要對我動手,他已經合道,我到上界來他就早該知道了,為什麽他之前沒對我動手?”蓮無殤也翻身起來了,他看著溫衡困惑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軒轅律這人有城府有實力,他暫時不動你不是因為你和他有血緣關係,我覺得他是想要得到更多。”溫衡不解:“更多?可是我有什麽能讓他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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