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是如此的堅定,安同善的下巴上被安子謙的手指捏出了兩團白色。安子謙深深的看著安同善:“這張臉,和我爹爹長得好像。可是我爹他沒有你這樣的眼神,你的狠毒和自私讓我大開眼界。我無法替我爹爹原諒你,更無法替巧盛樓中被你害死的工匠原諒你,包括我自己也無法原諒你。我不管你是不是安家家主,在巧盛樓破樓的那天我發過誓,若是讓我逮住幕後主使,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經過這段時間的平複,我已經不這麽想了,我想你這種人不配去見我爹爹,更不配見那些被你害死的工匠。這杯口吐真言湯我喝過,味道挺不錯,要是可以我還想再喝一次,但是可惜的是因為你,我再也沒辦法承受了。”安子謙和安哲兩都是軟和的性子,不被逼急了,他們隻會躲避。安子謙說完這話之後眼神冷冽,他看了安同善一眼,然後起身將杯子還給了溫衡。蓮無殤問安子謙道:“你要聽聽他的慘叫嗎?或許你心裏會好受一點?”來自敵人的哭泣求饒會讓自己身心愉悅,蓮無殤覺得安子謙可能需要這個。安子謙微微搖搖頭:“算了,我沒那個興趣。”他怕聽到安同善的哭嚎晚上會睡不著覺。沒過一會兒,安同善的麵色也變成了紅色,他在地上翻滾著,甚至將祠堂放在兩邊的椅子都給撞翻了。椅子被撞翻的聲音不時的傳來,直到最後消失,安子謙都沒有回頭。處理完了安同善,接下來就輪到這四個安家人了。他們的四肢隻有一條腿能用了,四人在地上趴著像是四隻蛆蟲一般狼狽。因為疼痛,他們已經暈厥過去,但是他們的神魂還好。應當能問出不少事情吧。溫衡看了看這四人:“能在這個時候進祠堂的人應該是安家身份地位不低的人,安家總要留下幾個能說話的人。好了無殤,我們打開祠堂吧。”蓮無殤道:“貓貓他們還沒來,打開之後可能會有安家人來找茬。”溫衡笑道:“不怕了,想來就來吧。”蓮無殤他們將四個丟出了祠堂,安哲和安子謙兩互相攙扶著站在祠堂前。在他們身後冒出了無數黑色的樹根,在平安界盤踞數萬年的安家今日起將榮耀不再。祠堂轟然倒塌,驚動了不少安家人。安家人趕來將祠堂團團圍住,有不少人認識安哲的臉,他們驚疑不定的互相看看,卻沒有一個人敢對安哲大放厥詞,安哲麵前的四個昏迷不醒的人提醒他們,眼前的安哲不再是他們的庇護傘了。秦初晴很快就帶著仙兵過來了,剩下掃尾的工作就交給安哲和秦初晴了。他們兩一個是執界仙尊一個是執道仙君,安家的這些事能讓他們忙活很久吧。溫衡和蓮無殤從後廚那邊溜達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之前喂溫豹和鶴寒的那個小姑娘。小姑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和其他安家人被仙兵們押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滿是懵懂。溫衡道:“一個家族的覆滅總是讓人心痛,安家雖大,總有無辜之人。”蓮無殤持有不同的想法:“生在安家,享受著安家的庇護,她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安家盤剝而來。這世上誰都無辜,可是誰也不無辜。”溫衡抬頭看了看天空,他幽幽的說道:“我突然有點理解軒轅衡了。”蓮無殤應了一聲:“理解什麽了?”溫衡道:“區區一個安家覆滅就有這麽多人卷入其中,若是軒轅衡當時和軒轅律對抗,會死多少人?無殤,或許大家都覺得他優柔寡斷軟弱可欺,可是他當時想的應該是如果以我一人之力能阻止這場殺戮,我願意以自己的死亡為代價平息仙界的戰火。”溫衡笑了笑:“可惜的就是他死了之後,依然有人意難平。鬼族的覆滅,五大家族的隱忍和退讓……這一切的損失不知軒轅衡有沒有預料到。”蓮無殤道:“以軒轅衡的性子,他應當料到會有傷亡,隻是他選擇了用最小的犧牲換來了他以為的最大的和平。”溫衡心裏突然酸酸的:“突然覺得很委屈,很難受。”蓮無殤回頭的時候隻見溫衡掛下了兩行淚,溫衡不好意思的擦擦淚,他微笑道:“不知道怎麽了,怎麽就哭了呢,又不是孩子了。”蓮無殤什麽都沒說,他轉身抱住了溫衡:“那些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溫衡抱著蓮無殤很久很久,在楊柳依依的小河邊,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心情好了些。蓮無殤道:“回頭我給安哲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從輕發落安家那些沒有直接參與的人。你不要太難過了,不是你經常掛在口邊的嗎?種什麽因得什麽果,安家會有今天,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溫衡應了一聲:“我沒想到安家倒台會來的這麽快。”蓮無殤輕輕在溫衡唇邊一吻:“別想了。”當年軒轅太子被害的時候,也是一夜之間就變了天,這世上的諸多事情誰能看得透呢?兩人手牽手在路上走著,溫衡突然覺得視野開闊了起來,他疑惑的看向天空:“好像有什麽揭開了。”蓮無殤道:“封禁之術已經解除了,雖然在裏麵看不到安家封禁術,可是靈氣流通更加順暢了。”兩人來到小橋上,蓮無殤看著水麵兩人的倒影:“溫衡,你已經很久沒有批算過別人的命格了。”溫衡笑道:“自從在下界算到你會因我而隕落,我就再也不算了。”飛升之後連千機書都被道木啃了,就算天道偶爾有提示,溫衡也沒有深究。蓮無殤雙手捧著溫衡的臉認真的對溫衡說道:“你看看我。”溫衡笑道:“怎麽?突然要我給你批命?”蓮無殤道:“不是讓你給我批命,而是想要你認真的看一看我。”溫衡不解:“你就是你啊,你是我的無殤啊。”蓮無殤笑了:“你記住我的臉,當你難受悲傷的時候,希望你能想到我。接下來的路會更加難走,我們即將進入上層世界,無論你願意不願意,你的出現會給上界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你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地方,會有無數的生靈被卷入其中。你心軟我知道,我們兩從飛升的時候就說好了,以旁觀者的目光來看待上界,一路走來我們也盡量的沒有出手。但是到了上界,我們難免會被形勢左右。我想告訴你,不管你遇到了什麽,我都在你身邊。我不會因為你的決定看輕你,也不會因為你的意見和我不同就離你而去。我希望你能時刻的保持清明,做我最愛的溫衡。我喜歡的溫衡從來不是什麽殺伐果斷的高人,他是溫柔而和善的,他有喜怒哀樂,有自己的原則和執念。就算全世界告訴你,你這麽做是錯的,你應該怎麽做怎麽做。我隻想告訴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別人的建議聽一聽就罷了,不要放在心上。你執掌道木,隻要你願意,世間萬物都可以按照你的喜好繁衍生息,但是你卻任由人發展。我覺得這沒什麽不對的,你是溫衡,你不是道木。我喜歡現在的你,會憐憫會同情會柔軟,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有安全感。你從沒要求我做什麽樣的蓮無殤,我隻希望你能做現在的溫衡。溫衡,你已經很好了,你隻管往前走,其他的不用多想。該來的總會來,你想多了反而讓自己迷茫困惑。”溫衡摟住了蓮無殤的腰,他深深的吻了蓮無殤。他好像再一次被蓮無殤給安慰了,他何德何能才能尋覓到這樣一位道侶?安家敗落的很快,溫衡他們回到吉祥樓的時候,樓內已經華燈初上。往常這個點,樓中必定恩客滿座,可是今天的吉祥樓安靜如雞,竟然找不到一個尋歡作樂的客人。溫衡他們進門的時候看到廳堂中有兩個明眸皓齒的少年,少年穿著雪白的袍子,一雙眼睛像是紫色的寶石,他們正在吃肉幹。看到溫衡他們回來,少年蹦了過來,他們一左一右的環住了溫衡和蓮無殤的胳膊:“回來啦~”溫衡頭上垂下一滴汗,這兩少年也太熱情了吧?蓮無殤對溫衡說道:“他們就是先前的兩隻狐狸。”溫衡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們啊。”狐狸們蹦到溫衡麵前,左邊的那個眼睛圓一點,他介紹道:“我是吉祥樓的老板方笛,這是我弟弟方箏。”右邊的方箏個子要矮一點:“是的是的,我們等你們很久了。”溫衡笑道:“等我有什麽事嗎?”方笛搓搓手說道:“我是來跟你算賬的。”456聽到這話溫衡和蓮無殤麵麵相覷,算賬?算什麽賬?很快溫衡他們就知道這兩狐狸和他們算什麽賬了,在溫豹和鶴寒住的房間裏,方笛在撥算盤,方箏在拿筆勾勾畫畫。溫豹和鶴寒兩滿臉黑線的看著這兩狐狸,溫衡和蓮無殤則坐在桌子對麵看著狐狸們美滋滋的撥算盤。“鶴寒和溫豹在我們吉祥樓住了二十五天,每天的房費算六百靈石,他們一日三餐每一餐算一百靈石。除此之外,為了應對每次檢查,我們全樓都要提心吊膽,這樣,每次靈石算八百次……”大概是太希望溫衡付錢了,這兩小狐狸激動的都語無倫次了。兩隻狐狸還沒完,還在劈裏啪啦的撥算盤:“還有還有,今天中午又收留了三十多個人,每個一個房間,哎嘿~他們住的時間長嗎?要是長的話我給你打折,打八折!”方箏還沒說完,鶴寒已經一爪子招呼到了他的腦門上。方箏腦門上頂著一個貓爪印:“看看,你的人打我了,傷筋動骨了,沒有一千靈石我起不來!”方笛啪啪啪的打完了算盤:“截止到今天為止,你們要給我們四萬八千五百靈石,給你抹個零頭,給我們五萬靈石就行了!”溫衡卡了:“我從沒見過這麽標新立異的抹零方法。”正常人不是給四萬八的靈石嗎?還能越抹越多了?溫豹歎了一聲捂著眼睛:“師尊,不要理這兩個狐狸,他們就是在胡鬧。”方笛急了,他下意識的舔著嘴角:“怎麽能說我們胡鬧呢?我們吉祥樓要營業的!你和鶴寒不能吃霸王餐啊!”方箏眼睛水汪汪,溫衡覺得方箏的眼睛像極了雲清煎的荷包蛋:“對啊,你們不能白嫖我們!”溫衡快要笑翻過去了,他從沒見過這麽財迷的狐狸。他心情挺好:“行,錢我付。”溫豹惱怒的說道:“師尊你不用管他們,你們兩,再對我師尊出言不遜我就咬斷你們的咽喉。”方笛抖著腿啪啪啪的撥算盤:“我被溫豹威脅了,精神飽受創傷,沒有三百靈石好不了了。”方箏提醒道:“哥,之前溫豹和鶴寒還對咱動過手,你忘了算了。”方笛一拍腦門:“對哦!”門突然開了,秦初晴走了進來。方笛和方箏一看到秦初晴立刻丟下算盤和小本本化成妖形奪路而逃:“快跑啊,秦初晴那個凶婆娘出現了!”可是沒等兩隻狐狸跑出大門,他們就被秦初晴給逮住了。貓貓淡定的一手提了一隻狐狸,她粗魯的用腳將大門帶上。溫衡笑吟吟的站起來:“貓貓,情況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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