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衡說道:“界牆上麵人這麽多,我們的行蹤應該藏不住了。”蓮無殤道:“沒事,藏不住就不藏。”溫衡歎道:“就怕到了上麵的世界我們的日子就沒這麽清靜了。”蓮無殤明白溫衡的意思,若是界牆上麵有上麵的耳目,溫衡和蓮無殤的身份都瞞不住。他們想要一層一層優哉遊哉的逛下去就太難了,到了上界很有可能會有上麵的人會來截殺他們。蓮無殤輕笑道:“這時候你才想起來這事麽?之前讓你走,你為何不走?”當溫衡他們第一次上界牆的時候,蓮無殤就提醒過他,可是淡定的溫衡說什麽來著?現在知道鬱悶了?蓮無殤伸手摸摸溫衡的鬧到悶悶的笑著:“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又不是沒有被追殺過。”在下界的那些年,溫衡被多少人追殺過啊,說起來都是辛酸淚來著。兩人在床上說了幾句閑話,然後走出了臥室。他們住的地方是申屠漸給他們準備的別苑中假山奇石小橋流水,風景挺不錯的。兩人走過了曲折的回廊就看到了院子中趴在小橋上看著水麵的雲清和雲樂樂。小橋下的流水中,失去了一半鱗片的蠃魚正悠閑的劃著它的魚鰭,看起來挺悠閑的。雲清聽到腳步聲連忙抬頭:“師尊,師母 ,你們醒啦?”溫衡兩人走到院子中去看了看水中的魚,蠃魚從水中探出腦袋來,兩隻小翅膀拍拍,還對著他們吐了一個水泡。溫衡笑道:“幹嘛呢這是?”雲清說道:“小魚說他喜歡這裏。”溫衡道:“你又知道了,你又不會說魚話。它又不會說人話。”雲清說道:“小魚對雲樂樂說的,樂樂對不對啊?”雲樂樂哼哧哼哧的憋了半天,他張開嘴奶聲奶氣的說道:“對呀。”溫衡和蓮無殤驚到了,雲樂樂竟然說話了!雲清道:“他們說應龍能生活在水中,混沌海中的很多海獸都不敢招惹應龍。雲樂樂能聽懂魚說話,我想這應該是本能吧。”不,比起這個,你養的龍說話了,你一點都不吃驚嗎?雲清道:“雲樂樂前幾天就能說上幾句話了,不過說的不太好。花花和豆豆都羨慕壞了,現在都在努力的想要早點說話呢。”仿佛為了印證雲清的話,雲花花和雲豆豆從雲清的懷裏探出來晃了晃。說起來在下界的時候雲花花和雲豆豆在沒有遭遇荀康破壞之前都會說話了,那時候雲花花的顏色都變成金紅色的了,眼看就要化形了。可是它們和雲清一樣遭受了劫難,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想要修行成為原來的樣子還不知道要過多久。不過幸好都還活著,雖然現在還弱小,可溫衡知道早晚有一天,他們才是修真界的中流砥柱。雲樂樂探出腦袋對著溫衡和蓮無殤哼哼了兩聲:“必有……師……”雲清有耐性的教導他:“是師尊和師母,沒事的,慢慢來。”雲樂樂兩隻大大的眼睛看著溫衡:“師……”後麵那個尊字怎麽都說不出來了,他挫敗的拍拍尾巴必有必有的叫了幾聲。溫衡笑著安慰雲樂樂:“樂樂很厲害啊,都會喊師尊和師母啦!你一定是世上最聰明的應龍。”雲樂樂開心的轉著圈圈,眼睛眯起來非常開心的樣子。雲清道:“小魚說他在混沌海裏麵過的不好,好多大魚會吃它,它不得不東躲西藏的。它一直很羨慕池塘裏麵的金魚,就想做一條有人喂養的魚。為了這個目的,它才拚了命的想要到岸上來。它很喜歡現在的環境,它說它吃的不多,求我們不要殺它。師尊,我們養著它吧。”溫衡笑道:“行,都依你。”蠃魚聽懂了溫衡的話,它腦袋上的肉瘤發出了磷光,看起來非常開心的樣子。雲清他們在院子裏麵玩耍,溫衡他們則走出了院子。一邊走一邊在閑聊:“我怎麽覺得蠃魚說話不可信呢?它要是真像說的這麽可憐,還能號令混沌海的海獸?”蓮無殤說道:“可能它說的是真的,蠃魚這種生物美麗又弱小,每次出現都伴隨著大水。在記載中是一種不祥的魚類,因此明明它長得很好看,修士卻不會豢養這種魚,就怕它帶來災難。在混沌海中四處危機四伏,蠃魚不像其他的魚類那樣有尖牙利齒,它能做的就是控製別的魚類成為它的附庸來保護它。我觀察了那條蠃魚,它的力量像是魂修的手段,能直接對神魂發動攻擊。混沌海中的那些海獸應當都被它控製住了。”溫衡腳步頓了頓:“這麽危險的東西放在雲清身邊沒事吧?萬一把雲清給控製了,豈不是很恐怖?”蓮無殤道:“若是蠃魚有這麽大的能力,為什麽不控製界牆上麵的修士舉手投降呢?我想它隻能在水裏才能有控製作用,換句話說,它隻能控製水中的海獸,卻控製不了岸上的生靈吧。”溫衡笑道:“還有這事呢?”蓮無殤道:“越是複雜的東西越是難以控製,和總是存了自己心思的人類相比。混沌海中的海獸更好控製不是麽?”溫衡想了想覺得蓮無殤說的有道理,還真是這個原理。之前在下界的時候,他聽人說過,修真界有個鬼修能一下控製走屍上千,最後想要控製活人的時候卻被人捅死了。人總是複雜的,複雜的東西想要控製太難了。說完了蠃魚的事情,溫衡又說起了應龍雲樂樂的事情:“雲樂樂都會說話了,不愧是應龍一族,孩子都早熟。”蓮無殤笑道:“很多神獸一出生就能化形,雲樂樂能說話也是應該的吧。”想當初雲清破殼之後,也是幾個月之後就會說話了。雲白這種神獸就更別說了,沒多久就直接化形了,老鳳凰開心的什麽似的。和雲清還有雲白相比,雲樂樂還沒這麽聰慧呢。溫衡道:“諫之說他去應龍一族看看誰家丟了孩子,怎麽這麽久還沒有消息傳過來?雲樂樂該不會是私生子吧?”蓮無殤無奈道:“沒事少看恒天城的畫本子。”溫衡笑道:“很有可能啊,不然哪裏有丟了孩子不去找的爹娘呢?”蓮無殤道:“或者他們和荀康一樣,以為孩子死了,不抱希望了?”說起荀康,溫衡想到了還在下界的歡歡。歡歡是一條小燭九陰,是妖神荀康的孩子,因為異界殘魂作祟,歡歡掉到了惡水中神魂受損,成了一個小傻子被白澤大人收養了。溫衡他們沒飛升之前,歡歡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小白峰上看美人吃果子找雲清玩。溫衡懷念道:“也不知道白澤大人在下界怎麽樣了。”他們飛升的時候,白澤表示他要在下麵看著歡歡,就沒有和大部隊一起飛升。蓮無殤道:“白澤現在的日子應當不會好過。”溫衡納悶道:“何出此言啊?”蓮無殤道:“你忘了?雲清被風無痕綁架到上界來了,丟了一個孩子,白澤還不得瘋了?”溫衡想了想雲白和歡歡,要是沒了雲清,這兩個肯定要炸了。溫衡無良的笑道:“突然想要給白澤大人點一根蠟燭,真是不幸啊。”蓮無殤道:“白澤要是聽到你這話,可能會打你。”兩人在申屠漸的行宮中走了片刻,沒一會兒就走到了申屠漸的煉器房周圍。申屠漸的煉器房很大,一到院子中就能感覺到灼熱的溫度。先前溫衡他們並沒有細看他的煉器房,現在總算有空了。一進院子,就看到申屠漸和葛純風兩個人正各自占據著一個煉器爐,煉器爐都被火焰燒灼成白色。葛純風和申屠漸兩人臉色嚴肅,手中的術法發出的靈光不斷閃爍,煉器爐中的火焰隨著術法的控製忽大忽小。這時候就能看出兩人的明顯不同了,申屠漸的煉器爐旁邊散落著不少義骸的部件,這些部件散落了半個院子,也沒人來收拾一下。有些手腳也不知道丟在這裏多少年了,上麵都開始長綠毛了。而院子的另一邊可謂涇渭分明,葛純風站的那一邊幹幹淨淨,連一根草都沒有。葛純風的身側放了一個架子,架子上整整齊齊的放著義骸的手腳還有礦石之類的。溫衡納悶著:“以前純風在玄天宗的時候,每次到他的小丹峰我都覺得像進了垃圾桶,純風現在改變這麽大的嗎?”蓮無殤詫異的看向溫衡:“你不知道的嗎?”溫衡道:“知道什麽?”蓮無殤道:“雲清第一次去純風的洞府就被純風的東西活埋了,純風嚇得半死,從此之後就學會了把東西分門別類的放置了。”溫衡感動道:“我就說是什麽讓純風改變這麽大,原來是同門之間最偉大的愛啊!”說起來溫衡為什麽不知道這事?蓮無殤歎了一口氣:“你的弟子大概都是你撿來的,你才不在乎吧。”溫衡板著臉:“胡說,我可在乎了,特別在乎。”正說著葛純風舒了一口氣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靈氣輸送,申屠漸那邊也同樣。這兩人應該是在進行一場煉器的比拚,剛停手就聽申屠漸喊道:“太子太子妃,你們來的正好,我和葛師侄在比試,你們看看,我和師侄煉製的義骸哪個更好?”葛純風掛著兩個黑眼圈:“師尊,蓮先生。”溫衡笑道:“純風最近沒睡好?黑眼圈好像更重了。”葛純風道:“近日翻看了申屠師叔的記錄,受益匪淺。”難怪葛懷瑾對申屠漸如此推崇,申屠漸確實有兩把刷子。來都來了,溫衡他們確實想要看看這兩人都煉製了什麽。等了一會兒之後,兩人的煉器爐都打開了,在他們的煉器爐中各自躺著一個義骸,義骸睜著兩隻大大的無神的眼睛,不知情的還以為發生了凶案呢。溫衡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誰的義骸了:“這不是貓不聞的義骸麽?你們練出來了?”申屠漸道:“沒有,因為這個我和葛師侄還發生了爭執。”溫衡八卦之魂又開始燃燒了:“快來說說,都有什麽爭執?”342貓不聞是一隻貓頭鷹,他是妖修,既然是妖修就會有兩種形態,人形和妖形。製作義骸的時候申屠漸和葛純風就各執一詞了,葛純風認為,既然要做義骸,那肯定是要盡量還原原本身體的狀態,做出來的義骸應該能變成妖形和人形。這才能算是完美。而申屠漸則表示葛純風想的太簡單,義骸就是義骸,和原本的身軀無法相比。義骸需要的是經久耐用,能最大程度的保留原身的靈活性讓元魂更好的依附。如果製作能同時變成兩種形態的義骸反而兩種形態的能力都無法施展出來,因此他提議做兩幅義骸,一種是人形的義骸,一種是妖形的義骸。就因為這個,掐起來了。打的飛沙走石的,申屠漸沒打得過葛純風,差點氣哭。但是葛純風也不是得寸進尺的人,他提出要和申屠漸各自煉製出最好的義骸,然後一拚高下。這就是溫衡他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情況了,隻能說技術人才掐架的點讓人難以理解。溫衡看著兩幅差不多的義骸:“也就說,申屠的義骸隻是單純的人形的義骸,而純風的義骸可以變成妖形?”單從這幅人形義骸上麵來看,似乎葛純風更占上風。不過溫衡會這麽偏袒自己的弟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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