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哢嚓一下石化了,什麽情況?這是什麽情況?十九層的執界仙尊原來是他師尊的家人嗎?葛懷瑾的雙眼亮晶晶,他將溫衡他們迎到了自己的府邸中。他給溫衡他們斟茶倒水:“府中隻有我一人,平日難得有人來,沒想到散人你們今天竟然來了。”溫衡笑吟吟的看著葛懷瑾:“懷瑾有大能,飛升之後沒多久就成了執界仙尊了,厲害厲害。”葛懷瑾道:“也是運氣好,飛升之後到了十九層,正好碰到原來的執界仙尊隕落,我便頂替了他。”說起來輕描淡寫的,可內裏的凶險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葛懷瑾一個沒有根基的人飛升到了這裏,他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成為一界的執界仙尊?這裏麵盤根錯節的勢力哪一個好說話?葛懷瑾還能站在這裏說話,就能夠證明他的實力有多強。葛懷瑾微微一笑:“說起來多虧了在葛家做家主,到了十九層才發現做家主和做執界仙尊相比沒什麽區別,因此我才能在這裏呆下去。我本想著再過一段時間若我還沒有遇到熟人,我就去上界或者下界找大家,沒想到散人你們就來了。”溫衡看著雲淡風輕的葛懷瑾,心裏卻不是滋味。他決定要飛升,下界的道友們為了他齊刷刷的飛升上界,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伸出了援助之手。可是到了上界,大家都失散了,一個人孤苦伶仃舉目無親的在這上界,該受多少的罪啊。想到這個,溫衡開始摸符篆了:“別著急,我找到了不少人,我給你召喚一個。”說著符篆就燃起來了,符篆的那頭傳來了譚天笑的聲音:“師尊?”難得溫衡會在大白天找他,一般溫衡都會在深更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再會想到他這個弟子。溫衡激動的說道:“天笑,為師幫你找到了懷瑾,你快上來!在十九層的第二層執界仙尊府……”符篆那頭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還有門被打開的聲音。眾人:……難得看到溫文爾雅的譚天笑失態。符篆那邊鬧哄哄的,很快那邊就沒了聲響,眾人想著那大概是譚天笑要上來的聲音吧。隻是譚天笑想要到十九層來,他需要點亮二十一層和二十層的鬼神印啊。左安終於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他站起來說道:“我去二十一層的傳送陣那邊去接師伯。”左安和聞人傑關係不錯,有他在不愁接不到譚天笑。溫衡取出一個留影石翻了翻:“來,記一下你四師伯的樣子,別認錯了。”左安看了看:“四師伯龍章鳳姿,不會認錯的。”左安駕著他的鸞車走了,估計不用一會兒就會回來。趁著這個時間,溫衡他們在閑聊,說的最多的還是葛懷瑾的奇遇,葛懷瑾為什麽能當上十九層的執界仙尊呢?因為他飛升的時候遇到了申屠漸大師,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申屠漸是大名鼎鼎被四界追捧的煉器大師。葛懷瑾當他是個落魄的老者,他幫了申屠漸幾次,申屠漸對他大為讚賞。然後那時候十九層的執界仙尊因為去荒原找靈寶被妖獸啃了而隕落,他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壓住了十九層的其他勢力成為了十九界的執界仙尊。申屠漸一言九鼎,有他做後盾,葛懷瑾也沒受到太多的刁難。這段時間做下來,他竟然還意外的受到了城裏那些修士的追捧。禺山葛家本來就是下界的煉丹煉器世家,作為家主的葛懷瑾也是資質出眾的修士,他煉製的丹藥和靈寶還挺受歡迎。葛懷瑾緩聲道:“這裏不比下界,我在這裏沒有根基,我將府邸選擇在第二城郊外,一來是自己不擅長應對那些人,圖個清靜,二來也想讓他們摸不清我的實力。”溫衡稱讚道:“不愧是懷瑾,考慮得真周到。”說起這個,溫衡又看向了葛純風,葛純風正老神在在的喝茶,溫衡歎了一聲:“同樣都是飛升到十九界的人,一個成了執界仙尊,一個被賣到黑窯裏麵打黑工。哎……”葛純風幽怨的盯著溫衡:“師尊,不是說好不說這茬了麽?”葛懷瑾驚了一下:“哎?純風也飛升到十九層了嗎?打黑工?什麽情況?”等溫衡將情況一說,葛懷瑾若有所思:“巧盛樓麽?我知道的,曾經是十九界乃至十八界最好的一個珍寶坊,裏麵的東西都不錯。後來十九界的關門了,聽說隻留下了十八界的總店還在經營。先前我也聽說巧盛樓的傳聞,說巧盛樓被人利用了,囚禁了不少煉器師和煉丹師為其工作,也有人說那是上界的人在搗鬼。不過我並沒有太關注,沒想到純風竟然被賣到了裏麵。”還是自己賣自己,賣了自己還幫別人數錢。溫衡覺得葛純風和葛懷瑾真是葛家兩朵顏色不一樣的奇葩了,有這樣的弟子,何愁師尊不被氣死。沒過多久,門外的禁製被觸動了,左安他們回來了。葛懷瑾猛地站起來雙目灼灼的盯著客廳前的大門,他的腳步像是被什麽牽引了一下慢慢的走向大門。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溫衡看到了天笑藍白色的道袍衣角閃動著。譚天笑猛地衝到了門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葛懷瑾,此時譚天笑和葛懷瑾隻有一丈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動作都停下了。葛懷瑾的眼眶微微的紅了,譚天笑嘴角的笑容變得隱忍。他們兩人就這樣癡癡的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左安站在兩人視線之外互相看看:“嘎哈呢?”多麽美好的再聚就被這個混蛋給攪合了,溫衡氣的在左安嘴巴上疊加了數十層禁言術。左安張張口什麽都沒說出來,他卡著喉嚨狐疑的看向溫衡:???被左安驚擾,譚天笑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有著顫抖:“懷瑾。久等了。”他那麽努力的擴張勢力,就想著早一點見到他心愛的道侶,在過節的時候他還許願,希望道祖庇佑讓他的懷瑾在仙界好好的。沒想到懷瑾就在十九層,離他那麽近!葛懷瑾眼中有千言萬語,可是話到嘴邊,他隻說了一句溫柔的話:“還好,我沒有等很久。”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衝到了他的麵前,他還是這麽的溫柔,隻是他的眼中滿是風霜,麵容也染上了疲倦。溫衡終於沒忍住,他伸出樹根一根卷住了譚天笑,一根卷住了葛懷瑾,兩根樹根將這兩個相愛的人卷到了一起:“你們真是急死我了。”老祖看的都快瘋了,就不能給個熱情的擁抱?就算當著他們的麵來一段熱吻,他也不介意的。都是過來人,溫衡連小板車都給他們準備好了。葛懷瑾和譚天笑終於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他們抱得這麽緊,好像天下沒有誰能插到他們之間。左安一臉懵逼,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可憐巴巴的看向葛純風:“師尊,這是咋回事啊?”葛純風說道:“這是我家主,也是你師伯的道侶。”左安嘀咕著:“這輩分都亂套了哈。”修真界裏麵還想要輩分?不存在的。修真界的尊卑隻憑實力,如果要論輩分的話,就會經常鬧矛盾和笑話。舉個例子,邵寧和謝謹言算是朋友關係,兩人見麵還能客套一下,互相拱拱手互相叫對方為劍仙。然後邵寧收了謝謹言的玄孫謝靈玉為徒。謝靈玉稱呼邵寧為師尊很正常,謝靈玉喚謝謹言高祖也沒錯。那麽問題來了,是師尊大還是高祖大呢?總之在修真界還是不要管輩分那一套了,理不清的。反正溫衡覺得帝駿聽到雲清喊謝謹言祖爺爺的時候,心情一定會很複雜。葛懷瑾和譚天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溫衡非常體貼的把他們兩個丟到了小板車中。他和蓮無殤兩人慢悠悠的走在葛懷瑾的府邸中,看得出來,這個府邸是新建的。聽葛懷瑾說,這是十九層的那些勢力送給他的府邸,府邸中除了葛懷瑾,其他的都是傀儡,倒是像二十一層的聞人傑了。兩人漫步在走廊上,身後跟著兩個傀儡。溫衡道:“看來一時半會他們小兩口出不來。”蓮無殤用一種過來人的語調說道:“很正常,今天估計出不來了。”溫衡提議道:“要不要去旁邊的城市轉轉?”蓮無殤想了想:“也行。”他反正覺得念古治下都差不多,到處都是肌肉發達的煉丹師和煉器師,城市的樣子也都大同小異,不過溫衡這麽有興致,他不能掃了溫衡的興致啊。327十九層有十個城市,都挺大的,說起來從二十一層開始到十九層,每一層世界外麵都是浩渺的混沌海水,葛懷瑾所在的二城就靠近混沌海,這點倒是像二十一層的二城來著。二城附近有山巒 ,山巒上修建了城牆,應該是防禦海中巨獸的。溫衡和蓮無殤首先就來看了城牆,城牆高達三十多丈,城內是平靜祥和的十九層,城外便是懸崖峭壁,平靜的海水仿佛就在腳下流淌,恐高的人看一眼都會不寒而栗。溫衡看了看十九界的地形:“這個地形倒是像個盆,四周高外麵低。”說起來上界每一層的地貌都不太一樣。蓮無殤靠在灰白色的城牆上看著混沌海:“這個地形應該最受仙界眾人的歡迎。”四周的高山是天然的屏障,混沌海中的海獸想要侵入內地,首先要通過山巒的考驗。溫衡走到蓮無殤身邊靠著石頭,他低頭拍拍城牆:“這是山石壘起來的吧?”城牆上麵還有大大小小的石頭,上麵不乏修修補補的痕跡,通過這些痕跡都能看出來當海獸入侵的時候它們有多強大。說起海獸入侵,溫衡拿出了雙魚玉,雙魚玉上麵的兩條小魚在陽光下安靜的趴著,看到溫衡,兩條魚動了動魚鰭,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溫衡歎道:“說起來在九坤界受的傷,到現在都沒能給你們兩治好,慚愧。不過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去見申屠漸了,現在已經有了琅玉,很快就能修好你們。”雙魚玉壞了到現在,還沒能開啟雲巔仙宮,溫衡都快忘記了他還有這個仙宮。他伸出手摟著蓮無殤的腰:“無殤,你說申屠漸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雙魚玉就算是葛純風和葛懷瑾都沒法修複,能打造出雙魚玉的申屠漸到底是何方高明呢?他和軒轅衡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壞呢?是朋友也就罷了,萬一運氣不好申屠漸和軒轅衡有仇,那溫衡豈不是自投羅網?蓮無殤歎了一聲:“人果然不能閑下來。”溫衡愣了一下:“什麽?”無殤怎麽會答非所問了?蓮無殤伸手摸了摸溫衡的臉,他和溫衡四目相對。蓮無殤抬頭親了親溫衡的唇:“這麽複雜的問題你為什麽要去想呢?花這個時間和精力又得不到答複,難道你就不能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嗎?”溫衡雙眼亮了,他神識往周圍一掃,哎嘿,沒人耶。他笑吟吟的湊過去親了親蓮無殤:“天笑他們在做有意義的事情,我們也不能浪費時間,讓我們也開始做吧。”太陽西斜,這兩人依然在城牆上靠著,隻不過這次蓮無殤半身的重量依靠在了溫衡身上。大半天過去了,兩個要去看第二城的人還坐在城牆上看夕陽呢。溫衡側頭親了親蓮無殤的額頭:“還難受嗎?”蓮無殤嗯了一聲:“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溫衡湊到蓮無殤耳邊輕聲說道:“你在我心裏,永遠都不會老。”左安坐在葛懷瑾的客廳裏,他腰酸背痛,方才在葛懷瑾的院子裏練了一爐丹藥弄得他全身不得勁。他鬱悶的看著大門:“老祖他們嘎哈去了,怎麽還不回來?葛仙尊和我師伯又在嘎哈,怎麽這麽晚還沒出來?”葛純風正閉著眼睛打瞌睡,聽到這話他說道:“你沒事做麽?”左安頭搖成了撥浪鼓:“我可忙可忙了。”要是他說自己很閑,葛純風又會丟給他一張丹方,讓他去煉丹,他飛升後這麽久還從來沒感受過當學徒呢,結果在葛純風這裏,他真正的做到了伏低做小裝乖賣萌。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