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驛館也消停了。


    白楚楚看著這一堆東西發愁:怎麽辦?


    風弘乾的意思很明顯了,就差直接指著淩銘熠的鼻子說:你自己洗洗幹淨,到床上等著風揚雪。


    這邊白楚楚還沒鬱悶完呢,淩銘熠拿著那幾件花花綠綠的衣裳開始在白楚楚身上比劃來比劃去。


    “幹什麽?”


    “你不是答應跟我一起演戲了嗎,演戲總得挑身合適的戲服吧。”


    “這件挺襯你,素淨淡雅,有君子之風。”


    白楚楚低頭,滿臉黑線。


    這布料是好看,還有竹子紋樣,但是輕薄如紗,這穿身上能遮住什麽,這擱在現代也是過不了審的程度。


    白楚楚的臉燒了起來,把這衣服扔在淩銘熠臉上。


    “還是留給你晚上在浴池子裏伺候風揚雪穿吧。”


    說罷,她就氣呼呼地要揚長而去。


    “跑什麽。”


    淩銘熠被下了麵子,非但不生氣,還當眾捉住了她的胳膊,帶著她徑直走出了院子。


    “去哪兒?”


    淩銘熠不答,隻身上了自己那匹白馬,居高臨下看向她。


    “我會騎馬。”


    白楚楚過去在劇組偶爾客串過古裝劇,自學過馬術,這些東西她一向上手很快。


    水平還是不錯的。


    “我在風月朝百姓心中的形象太好,若不是招搖過市,親眼所見,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


    白楚楚心中一陣無語。


    淩銘熠不要臉,她還要麵子呢。


    “不是說好了隻是在風揚雪麵前演戲嗎?”


    “裝都裝了,就幹脆裝到底,若是我在皇城迷失在聲色犬馬之中,聲名狼藉,便能有一線生機。”


    白楚楚欲哭無淚,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他,被算計了。


    一想到自己一個在幾千年後念過那麽多年書的現代人,居然被他一個古人給算計,白楚楚心裏的怨氣更大了。


    見白楚楚遲遲沒有上馬的意思,淩銘熠向她伸出手,發出邀請。


    白楚楚背過身,隻當看不見,鬧別扭,淩銘熠幹脆俯身攔腰將人抱上了馬背,牢牢圈在自己的懷裏,姿勢有些曖昧。


    “你幹什麽??”


    白楚楚很是氣惱,伸手要反抗又被淩銘熠捉住,在她耳邊低語。


    “別動,這麽多人看著,如果你現在非要下馬,我不介意直接扛著你進後麵的廂房。”


    白楚楚像隻鵪鶉一般,燒紅了臉。


    她在淩銘熠的懷裏,偷眼看了一圈。


    的確,驛館的大小官員,當差的,通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著馬上的他倆,那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


    白楚楚都能想到這個畫麵對於這些人來說能有多麽炸裂。


    當朝最勇猛,最正直的大將軍,居然還有這樣的癖好??


    “嘿嘿,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白楚楚有些討好地尬笑兩聲,開口剛要解釋,淩銘熠這家夥就一勒韁繩,胯下白馬揚起馬蹄,頗為威風長嘶一聲,就風風火火跑出了驛館,白楚楚的嘴巴在風中一張一合,根本沒人聽的清她在說什麽。


    白楚楚認命了,閉上了嘴。


    這馬兒跑起來風灌進嘴裏還怪涼的,她怕竄稀。


    白馬腳力極佳,不到半袋煙的功夫,已經載著兩人出了皇城到了西郊,又跑了一小會,到了座小山附近,輕煙翠籠,雲山霧罩,恍若仙境。


    白楚楚沒心思欣賞這美景,鑒於這家夥坑過自己兩次的犯罪前科,她的心中警鈴大作:把她拐到這深山老林裏,又憋著什麽壞水呢?


    她這樣惴惴不安的想著,一路仔細觀察地形山川,記下來時的路線,要是真有什麽事,她在心裏規劃著逃跑方案。


    “籲~”


    到了一處水源邊,淩銘熠終於停下不走了,率先下馬,慢慢來到這片山中的水域,蹲下身,用手試了試水溫,臉上露出滿意欣喜之色。


    白楚楚也同樣下了馬,一點點靠近淩銘熠的偉岸背影。


    “你,渴了?”


    話音剛落,淩銘熠就迫不及待開始寬衣解帶,看得白楚楚麵紅耳赤。


    “你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不要耍流氓啊,我可是練過的。”


    但是不得不說,畢竟是常年在外打仗的真男人,這身材實在是太好了,光是一個背影就足夠展現他超出百分之九十九男性的完美肌肉,看得白楚楚直流口水,原本遮住雙眼的手,忍不住漏了很大的縫兒。


    主打一個想看又不敢直接正大光明的看,不過身體又很誠實,眼睛早就看直了。


    “你的背……”


    欣賞歸欣賞,但淩銘熠背上腰間,橫七豎八的舊傷簡直觸目驚心,醜陋如肉色蜈蚣,還有兩道剛剛結上血痂,應該是新傷。


    “戰場上打打殺殺,這都是難免的,”


    “這可都是我赫赫戰功的證明。”


    “這一條,是我第一次上戰場,那年九歲,人還沒劍戟高,跟在父親左右,太過莽撞,放箭殺了對方兩名偏將,被挑落馬下,差點就被紮死了。”


    說起那些驚心動魄的陳年往事,淩銘熠隻是淡淡一笑,隨後話鋒一轉,又說起了新傷。


    “我鎮守邊關已多年未添新傷了,要不是為了護著你,我也不會挨這兩刀。”


    “……”


    得,就不該問。


    白楚楚剛對他泛濫的同情心瞬間就收回了。


    他挑起這個話頭,白楚楚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接下來要開始道德綁架了。


    “你看,我保護你,你是不是也得幫襯幫襯我,都是自家兄弟嘛。”


    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白楚楚一點也不想理。


    “誰跟你是兄弟?”


    “是不是兄弟的,坦誠相見一次就見真章了。”


    說著話,早就脫的隻剩一條褻褲的淩銘熠,一臉壞笑,趁白楚楚不備,將人一把拽在霧氣嫋嫋的淺水區裏,白楚楚麵露驚恐,沒想到這家夥搞偷襲,來這一招,驚慌失措之下,奮力擺脫淩銘熠的桎梏,轉身就要逃回岸邊。


    淩銘熠不依不饒。


    “大丈夫不拘小節,不就一起沐個浴嘛,別害羞啊。”


    “我不是大丈夫!!!”


    白楚楚輸出完這句話,就因為心急,加上腳上濕滑,一個不小心,就直接撲騰進了水裏。這下好了,衣服從裏到外濕透了。


    她下意識雙手緊緊捂住前胸,原本高高束起的長發也因為沾了水散落開來,披散在肩頭,氤氳的水汽襯托得人比花嬌,唇紅齒白。


    淩銘熠還沒見過這麽弱柳扶風的白楚楚,此刻的她扶住自己的雙臂,眼神濕潤,紅唇微張,讓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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