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母子倆感情淡,自從顧玉書去世之後徐采柳忙著事業,偶爾交流無非都是這些話,顧鬆言已經習慣了。徐采柳:“國外的學校我已經聯係好了,你抽空把題做了,通過了我就安排人給你轉學。”顧鬆言腳步一停。徐采柳經曆了一天的工作,頭發依然規整,黑色修身西裝更添了幾分利落幹練和不容置疑,是常年作為上位者和掌權者的習慣。“媽……”徐采柳關上電腦隨手按了按眉心,這才浮現了一絲疲憊,“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二中到現在才開始評選四星,連個重點高中都不是,當時你執意要來我沒阻攔你,給了你足夠的自由,兩年半,你也該玩兒夠收心了。”“我在哪所學校,對我的未來不會有任何影響。”“不會有影響?”徐采柳站起身,淩厲目光看向他,“你在金字塔的第一層和在月球的第一層,能一樣嗎?我這麽拚命是為了什麽,你說沒有影響?你十八歲了,難道還以為隻是為了作為自己活著嗎?”顧鬆言神色微變。他早已經不是為了自己活著了。“鬆言,我很忙,沒有那麽多時間慢慢糾正你,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什麽是有用什麽是浪費時間,我勸你不要想著考砸,因為就算你考零分我也一樣能把你送出國。”**童倦做了一夜噩夢,到學校的時候第二節 課都上完了。“哎哎這個解析給我看看啊,瑤瑤這句話什麽意思啊?不行了我這句也整不明白了,樂於你會嗎?”“我語文課本呢?誰拿我語文課本了?蘇峰你自己沒有嗎偷書賊!”童倦拎著書包,看著詭異的學習氣氛,敲了下秦英悟的肩膀,“臨時抱什麽佛腳,想當廟裏的鸚鵡?”秦英悟藏不住笑,“班長說這節課好好上,別連累穆老師被開除,如果上得好了他請大家出去玩,全班都去,嘿嘿。”童倦嘟囔,“有什麽好的。”“倦哥你說什麽?”童倦把書包往肩上一甩,“沒什麽。”顧鬆言好像正給人講題,手邊鋪著厚厚的曆年的競賽題庫。童倦掃了一眼,天書和天書本質上是沒什麽區別的,反正他都看不懂。“喂,讓讓。”顧鬆言示意前桌稍等,然後抬頭看童倦,“你在跟我說話?”“不然呢?”顧鬆言擱下筆,破天荒衝他笑了下,“那你覺得你這個態度,我會讓你嗎?”童倦感覺自己被噎了下,看著顧鬆言桃花瓣似的淺薄眼皮,忽然覺得有點理虧,“那,請您起來讓我進去?”前桌稀奇地看著童倦,他居然會說請?還以為他會直接揮拳頭揍顧鬆言呢。這該不是暴風雨的前兆吧。張乾作為他們“結親”的唯一見證人,聽見這話噗嗤一聲笑出來,“還是我倦哥能屈能伸,叫得出爸爸,說得出請。”“滾蛋。”童倦坐上自己位置,餘光瞥了眼給人講題的顧鬆言,認真又耐心,完全不像跟他說話的時候,軟中帶刺。他醞釀了一會。“喂……不是,那個……我媽讓我帶給你的。”童倦衝他扔了一盒草莓。顧鬆言頭都沒抬,“不用了,你自己吃吧。”童倦直接揭開蓋子捏了顆草莓喂到他嘴邊,“張嘴,快點!不然揍你!”顧鬆言伸手去拿,“你怎……”童倦一反手將草莓塞在他嘴裏,撚了撚指尖的汁水,剛想說話就聽見一聲“哇哦”,張乾撐著腦袋張大嘴,“喂東西啊,倦哥人家也要喂,啊。”“老子沒喂他!”張乾衝他眨眼,“那你往我言哥嘴裏塞的是什麽?沒喂那還讓人家張嘴,難不成你這草莓裏有毒,你想暗殺我言哥!”他說著戲就上來了,邊抹眼淚邊,“嗚我言哥好慘啊,明知道有毒還吃,這是什麽樣的……”童倦能動手就不動嘴說不過他,下意識回頭看顧鬆言。顧鬆言眼皮一掀,“你想吃?”張乾立刻坐直,“不、不是很想吃。”他哪敢說自己想吃啊。又不是活膩了,敢跟顧鬆言搶東西。童倦順勢踹了下張乾的椅子,“慫蛋”,順手把草莓往顧鬆言桌上一推,“收著啊,你不吃那我給徐恒他們了,這玩意不經放,沒一會就壞……了,這才對嘛。”顧鬆言伸手拿過去。童倦伸了個懶腰,收了就是不生氣了,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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