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鄭梵被她這態度氣到無語,索性一把抓起旁邊的教科書,嘩啦嘩啦翻個沒完。


    本想著幹脆不管了,但過了兩天天,鄭梵又上那貼吧看了幾眼,發現這種帖子還在增加,他心裏膈應到不行,索性就聯係了朋友,把那吧主的聯係方式給找著了。


    鄭梵總在網上玩兒遊戲,認識的朋友也非常多,做這種事兒還是挺容易的,沒幾天就搞定那吧主,讓他把帖子都刪幹淨,發帖和頂帖那些人的id都封了。


    過後,鄭梵也沒告訴岑肆這事兒,還是她自己發現了,主動跟他道謝。


    “謝什麽?你是我鄭爺的老師,是別人能詆毀的?看我不弄死他們。”鄭梵就揚揚頭,語氣還挺狂。


    後來岑肆考上大學之後,還繼續給鄭梵當了一年的家教,一直到他也考上了大學。


    鄭梵是藝術生,四百五的分數雖然算不上多高,但也足夠他上個好大學了,為此他的父母還擺了慶功酒席大肆慶祝了一番,給岑肆包了個大大的紅包。


    酒席結束的時候,鄭梵出來送岑肆,男孩兒拍拍胸脯,臉喝的紅撲撲的,聲音卻很清醒:“岑老師,雖然不知道你以前發生了什麽,但是你放心,我以後罩著你,有我在,誰都不能在網上說你壞話!”


    兩個人至此留了聯係方式,見麵的次數就很少了,但在岑肆的心中,一直都把這男孩兒當作弟弟看到。


    原以為他是說著玩兒的,但沒想到,在此後的幾年裏,陸陸續續還發生了幾次網上汙蔑她的事情,最後都是鄭梵幫忙刪掉的。


    他一直都信守著承諾。


    從心底裏,岑肆一直很感謝鄭梵,聽說他喜歡摩托車,還特意省錢買過昂貴的頭盔送給他,生日的時候也請他吃過飯。


    有了之前的事情,這次忽然在路上被人認出來,她就敏銳的覺得,一定是網上又出現了什麽帖子,這才過來找了鄭梵。


    一問,果然是這樣。


    關於那帖子的內容,岑肆其實也並不想知道,平白的多添煩惱罷了,隻是這類的帖子層出不窮,饒是她這個人平時比較淡然,這會兒也忍不住覺得厭煩。


    場上又有一個摩托車停了下來,車手是個瘦高的身材,這會兒摘了頭盔一看,卻是個挺清秀的女孩兒,剪了個短短的寸頭,耳朵上戴著亮閃閃的耳釘,很有個性的打扮。


    有人叫她:“蘇妙,妙哥!”


    那姑娘就轉頭翻了個白眼兒,一點兒不客氣的抬腳踹過去:“叫誰哥呢?一邊兒去!”


    岑肆看著有趣,禁不住就多瞧了幾眼。


    又聽旁邊的鄭梵說道:“其實這事兒也不難解決,看那措辭語氣,我覺得這些帖子都是同一個人發的,你要不直接保留證據,上法院把這人告了算了,說不定還能勝訴,順便也能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


    “等我過一陣子又時間。”岑肆就點點頭,又說:“那你下次見到了這種帖子,先通知我一聲。”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岑肆看看時間差不多,就準備走了,鄭梵起身送她。


    兩個人正走到訓練場門口,剛剛那寸頭姑娘正好迎麵過來,和鄭梵對視一眼,兩個人一起揚起腦袋,誰都不理誰,過去了。


    “認識嗎?”岑肆就轉頭看看鄭梵。


    鄭梵抬手攏了下頭發,挺不樂意的哼了一聲:“誰認識她啊?”


    聽那意思,倒真是認識了,就是不知道鬧了什麽矛盾。


    岑肆笑了笑,也不再多問,跟他道謝一聲,這才掃開一輛共享單車,打算騎車回家。


    …


    岑肆一共在總裁辦公室隔間的那個休息室裏待了四天。


    有了之前的經驗,她也不在裏麵一直傻等著了,到點兒就出來吃飯,晚上則正常下班,這些都是不用請示蘇行止的。


    這人也著實高冷,每次都是言簡意賅的下達任務,其餘的基本都靠她自己琢磨。


    第一天的圖片全部背完之後,第二天他就扔給她一打資料,也是要求她全部看完,然後記住大概的內容。


    這次岑肆用了兩天的時間。


    第四天的時間,她又收到了一個u盤,裏麵是一些圖表和ppt文件,她也都全部看完了,至此算是把公司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作為普通秘書來說,她根本就不必要知道這麽多,隻要日常端茶倒水,整理整理文件就可以了。


    但通過這麽多天的觀察,岑肆發現,這位新上任的蘇總裁好像真的不怎麽喜歡跟人接觸,就連秘書都隻有她這麽一個,而且也沒有再招的打算。


    這算什麽,能者多勞麽?


    岑秘書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有些重。


    …


    周一是每周的例會時間。


    各部門內部的小會議開完之後,緊接著高層之間又要開會,這部分的內容傳達都是岑肆去做的,之前她跟著蘇揚青基本把各部門的人都認全了,所以並不吃力。


    一會兒到了時間,她又跟在蘇總裁後麵,一起進了會議室,裏麵已經坐滿了高層,正在互相交談著什麽,這會兒全都閉嘴,正襟危坐。


    岑肆掃了一眼這些高層們,發現其中不乏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應該都是當初蘇行止父親手底下的人,新人的比例並不多。


    她大概辨認了一下,心裏就基本有數了,全部都在蘇行止給她的那個u盤上麵有記錄。


    而就是這些人,看著新總裁的眼光並不友善。


    想想也知道,老領導剛剛意外身亡,新總裁又是個年紀輕輕,看起來沒什麽經驗的人,任誰都會產生懷疑,對公司的前景充滿憂慮。


    富二代好當嗎?其實在岑肆眼中看來,還是有些不容易的,這些天她一直待在蘇行止身邊,也親眼看到這位總裁有多辛苦。


    除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他基本都在工作,各種文件電話接連不斷,還需要應付一個個下屬的匯報工作,和一些突發的狀況。


    這些給一般人來做,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更何況是在剛失去親人的狀態下。


    原本岑肆是想拿本子記錄會議的,但卻被蘇行止製止了,用手指了下牆邊的位置,她也就乖乖過去站著了。


    會議正式開始了。


    本以為是尋常的工作報告,岑肆這一聽,卻有些皺眉頭,明明更像是一場討伐大會,原先的那些年齡稍大的高層們一個接一個的站起來,慷慨陳詞,都是在指責新總裁做的不夠好。


    蘇行止挑挑眉,就那麽聽著。


    過一會兒,等到這人都說完了,男人的眼神才淩厲起來,伸手向後麵示意了一下,岑肆適時的抱了一摞文件過來。


    隨手拿過來,蘇行止就一本接一本的往桌上砸,語氣倒還平靜,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噎人,把近期來各部門所犯的低級錯誤全都說了個遍。


    恰好又都是這些個高層所負責的項目,這下所有人都閉嘴了。


    岑肆倒是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敢公然頂撞總裁,從蘇行止給她的那些資料來看,明顯剛剛出聲說話的高層都是站在另一陣營的,背後有人指使,讓他們給新總裁一個下馬威。


    本以為這新總裁是個好欺負的,卻沒想吃了個下馬威。


    會議室好容易安靜了一些,蘇行止這邊兒又沉著臉,開始一一核對項目,叫人過來現場改正,這麽一通折騰下來,就足足過去了三個小時。


    中間有幾個高層想點隻煙來抽,被蘇行止一眼掃過去,全都訕訕的又裝了回去。


    岑肆在後頭一直看著,來來往往添了幾次水,一直也沒離開過,這種場麵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學習,所以即便站累了,也隻是靠著牆換換腳。


    之前還趾高氣揚的高層們,這會兒一個個都出了汗,看起來有些狼狽。


    偷偷盯了眼蘇行止,他的樣子卻還好,仍舊是冷冷清清的一張臉,看不出一點出汗的痕跡,襯衣的扣子也整整齊齊的扣著,隻是袖口稍微挽起來一些,露出一截幹淨纖長的手腕來。


    無論什麽時候,這人好像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樣子。


    又過了三十分鍾,會議這才正式結束,這回高層們誰都沒再提出異議,恭恭敬敬站起身來,目送著總裁起身出去。


    岑肆照例是跟在蘇行止後麵,看著前頭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再一次對這個人產生了新的了解。


    …


    說起來,她第一次見到蘇行止時,內心是怎麽評價他的呢?


    那會兒她剛剛從樓外頭把徐朗救起來,被男人抓豬似的薅進窗戶,差點兒沒給憋死。


    偏偏這人又用帽簷遮住了半張臉,整個人看起來淡漠極了,又神秘感十足,但也正是他,在關鍵的時刻強行打開了那家人的大門,這才讓她得以脫險。


    第二次也是這樣,她被他扛在肩上,扔包袱似的送出門外,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估計會被黑貓勾起更深的回憶,嚇到失聲尖叫吧?


    所以有些時候,性格太冷漠真的會引起誤會,要不是岑肆事後又回想了一下,一定還對他保留著刻板印象。


    電梯裏頭想起這事兒,岑肆就轉頭看看身邊的男人,試探性的問道:“蘇總,您知不知道,除了我來應聘那次,咱們其實還見過兩次,一次是在徐朗出事兒的那會兒,一次是我受徐醫生托付,去您家裏煮粥?”


    “我聽徐旭東說過。”蘇行止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那就好,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謝謝。”岑肆這才又說,不自覺換了稱呼,不再用尊稱。


    原本也沒想著得到回答。


    過了幾秒,她卻聽到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嗯,不用謝。”


    竟是破天荒了,她愣了一下,臉上禁不住就有了淡淡的笑容。


    電梯到達,兩個人一起走下來。


    岑肆繼續回到秘書台處理接下來的工作,離下班還有將近一個小時時間,她手頭的事兒差不多都弄完了,還是比較輕鬆的。


    一會兒接了內線電話,她就端了杯咖啡送進去,才看見寬大的辦公桌前,蘇行止破例沒有坐著辦公,而是單手插著褲袋,站在落地窗前打量著外麵的景色。


    終於解決了一批高層,想必男人的狀態現在也一定是輕鬆的。


    “謝謝。”見她進來,他這才轉身說道,接過咖啡喝了一口。


    “蘇總,您找我還有事?”眼見他的目光中帶著審視,岑肆就站下來問道。


    隨手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蘇行止隨意的半靠在桌邊,張口問道:“今天的會議上,左下角第三個位置坐著什麽人?”


    這是在考她嗎?岑肆反應了一下,當即便把那穿著深灰色西裝的中年男性跟之前u盤中的一張照片聯係在了一起。


    腦子裏一邊想著,一邊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他右手邊的人呢?”蘇行止點點頭,繼續又問。


    岑肆也接著回答了,她也明白,這就是對她最後的考察了。


    之前她入職的時候,並沒有簽訂正式的合同,隻簽了一份保密文件,要求她不能泄露在這裏工作的所有機密內容,當然也包括u盤裏的文件和他的臉盲症,否則就麵臨巨額的索賠。


    其實就相當於普通的實習期,留不留用還看她具體的表現。


    接下來,蘇行止又問了些亞創成立初期的基本情況,還有公司內部的人員分布,近些年的發展方向等等,岑肆也都一一回答了上來。


    她說得沒有半點兒的磕巴,語氣也落落大方,細節點也都一一點了出來,稱得上是十分優秀了。


    偶爾拿起咖啡喝上一口,蘇行止卻沒有什麽表示,一個接一個的問下去。


    終於等到他不再開口了,岑肆才微微鬆了口氣,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饒是她對自己非常自信,但對這位大總裁的態度卻是摸不清的,也不知他正在想什麽。


    一秒,兩秒,三秒,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頰上始終沒什麽表情,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始終盯著她,忽然開口說道:“過來。”


    這種命令的語氣又是怎麽一回事?岑肆有點兒懵,但還是聽話的往前邁了一步。


    “再近一些。”這人就皺起眉,好像有些不滿似的。


    岑肆吸了一口氣,索性一鼓作氣,大步往前走了三四步,眼看兩人都要麵對麵貼一起了,男人身上那種清冽的男士香水氣息也淡淡的傳了過來,他也沒有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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