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就一直有這個毛病,睡醒之後腦子不太清醒,總得洗完臉之後,用涼水在額頭上敷一敷,整個人才能一激靈醒來,恢複到正常狀態。


    尤其今天還把腦袋栽在沙發把手上睡了那麽長時間,供血都有點兒不足了,腦子就更不靈光,想什麽做什麽,完全不會思考。


    看見人家領帶歪了,就手欠的幫忙整理,兩個人麵對麵站著,跟親密情侶似的,偏偏男人還稍微彎了下腰,除了臉上沒什麽表情之外,看起來非常配合。


    電梯外頭,那一幫子人還是大眼瞪小眼的在那兒站著,一點都沒有避開的樣子,岑肆歎了口氣,慢慢把手放下來,淡定的靠回電梯牆邊。


    反正做了就是做了,她倒也不害羞,反正作為秘書,注意一下總裁的日常儀表也沒什麽不妥,隻是不喜歡這些人探究的目光。


    又想起剛剛蘇行止彎腰的舉動,她就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


    這人不是不喜歡和女人接觸嗎?怎麽也不躲一下,難道腦子也處於不清醒的狀態?


    結果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剛打過哈欠,眼睛有點兒發紅,就顯出些楚楚可憐的意思來,倒像是在哀求著什麽似的。


    蘇行止挑挑眉,直接一眼掃過去,電梯外頭的員工們都嚇得一低頭,有些甚至動作很大的背轉過身。


    男人這才淡定的按下關門鍵,電梯重新移動起來,裏麵仍舊隻有他們兩人。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誤會不是更大了嗎?


    岑肆都無語了,索性也不去想這些,流言都已經傳成那樣了,再多一些也無所謂。


    也虧得剛剛的那一係列事兒,她現在可是完全清醒了過來,端端正正的站直,又恢複了那個冷靜的岑秘書形象。


    “抱歉啊,蘇總,剛才是我的失誤。”瞧著電梯壁上映出來的男人身影,她也沒轉頭,就這麽直接說道。


    眼見沒有回答,她就繼續一板一眼的匯報工作:“您給我的資料,我基本都已經背完了,明天您可以抽查的。”


    “嗯。”男人這才淡淡應了一聲,過一會兒,才又說道:“那個房間的門是可以從裏麵打開的。”


    “是嗎?”岑肆愣了一下:“我沒有去試過,我以為您讓我背完再出去的。”


    電梯上的數字緩緩變化,這會兒已經到了‘-1’這個數字,叮的一聲,門緩緩的打開了。


    “不是。”側頭看了她一眼,男人好看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似乎有疑惑閃過:“我隻是忘了你在裏邊。”


    說著長腿一邁,徑直出了電梯。


    一直到電梯門重新關閉,岑肆才想起自己忘了按樓層,急忙伸手按了一層,伸手撩了一下頭發,她緩緩吐了一口氣出來,吹得額前的碎發都微微飄起來一點。


    又是這種有氣沒處撒的憋屈感覺。


    什麽叫‘隻是忘了你在裏邊’?感情她一個大活人,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是吧…


    外頭的天色已經有一些暗下來了,城市熱鬧的夜景卻才剛剛開始,造型漂亮的路燈一盞盞逐漸亮起,遠處商城的招牌變換著不同的顏色。


    馬路上,一輛輛車子緩緩的開過,都在嘀嘀嘀的按著喇叭,堵成一條長龍,四處都是喧嘩聲。


    岑肆出了亞創的大門,又在路邊站了一會兒,這才走去等車。


    …


    自己擁有一個獨立的空間是什麽感覺?


    反正岑肆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情居然可以這麽好。


    下班順便去超市買了些蔬菜水果,她進門以後先把東西放下,就先去臥室換了套家居服,洗了手慢悠悠出來做飯。


    這屋子之前家具就已經齊了,所以並不需要她添置什麽,隻把衛生搞好就可以,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布置的十分溫馨,住起來很舒服。


    廚房的鍋具什麽的一律全換新的,這會兒到處都是亮晶晶的,拿手機放了音樂,岑肆一邊聽著,一邊有條不紊的切著蔬菜,偶爾還隨著節奏晃動幾下身體。


    反正也沒人看著,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鍋裏的米飯這會兒已經冒起了熱氣,她打開煤氣,把鍋子放在上麵,開始炒菜,因為要做明天的便當,所以分量就稍大了一些。


    蝦仁玉米,素炒小油菜,還有一份雞蛋卷,出鍋先預留出明天要拿的那一份,其餘她都盛在盤子裏,端到餐桌上吃了。


    飯後把碗洗好,她就換了運動裝,想著去樓下跑上幾圈,又想起徐朗的事情來,就一邊下樓,一邊給徐旭東打電話。


    現在她已經有了正式的工作,再去兼職徐朗的家教就有些不方便了,還是需要盡早打招呼,讓人家爸爸另找人選。


    果然那頭徐旭東挺為難的:“能不能再多帶徐朗幾天啊,小岑,那孩子特別喜歡你。”


    “這個倒是沒問題,但是終究得再找新人啊,徐醫生現在有沒有中意的?”岑肆就說。


    徐旭東歎了口氣:“哪裏有?徐朗從幼兒園開始,就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家教,都是帶幾天就辭職,你是時間最長的。”


    那小皮孩子,確實是挺難帶的,岑肆又想起幾年前剛剛開始做這孩子家教時,她去學校接他去,小孩兒背著書包撒腿就跑,她足足追了半條街才逮回來。


    禁不住就想笑:“徐朗是挺調皮的,要不找個男老師來管他?”


    徐旭東也不同意:“之前找過,做飯太難吃,徐朗更不接受。”


    兩人又聊了幾句,岑肆倒忽然想起個人選來:“徐醫生,不嫌棄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個?是我大學同學,畢業還沒找著工作呢,你放心,耐心足夠好,肯定能把徐朗管住,名字叫黃芷。”


    …


    岑肆之所以推薦黃芷,倒也是有根據的。


    之前看黃芷總是愛看親子類的綜藝,岑肆就知道她一定挺喜歡小孩兒,尤其是那種虎頭虎腦的可愛小孩兒,徐朗的長相就挺可愛,除了愛闖禍之外,也挺招人喜歡的。


    雖然黃芷的性子挺軟,但她足夠有耐心,能跟孩子溝通,估計當個家教也沒什麽問題。


    這麽想著,跑完步回家之後,岑肆就給黃芷打了電話。


    一聽給她介紹工作,黃芷很開心,她陣子一直沒有應聘成功,不知道被父母念叨來多少次,心裏都快煩死了。


    這家教雖然不算正式工作,但工資還挺高,而且蠻輕鬆,足夠充當她找到正式工作之前的過度。


    “那我什麽時候過去呀?”黃芷就歡歡喜喜問道。


    岑肆想了一下:“明天我下班,你過來找我吧?我先帶著你適應一下,順便認認地址。”


    第二天岑肆就請了假,早下班了一會兒,領著黃芷去學校接徐朗,小孩兒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新來的姐姐:“這是誰啊?”


    岑肆就摸了下他的腦袋:“叫老師啊,這是你以後的家教黃老師。”


    “你好呀。”黃芷也蹲下和小孩兒交談了幾句,兩個人之間還算和諧。


    陪著黃芷把孩子接回家,岑肆一直等到徐旭東回來,這才下樓離開,本想著去對麵站牌下坐公交回家,結果旁邊忽然有人叫她。


    “誒,你是叫岑,岑什麽來著?”說話的是一個黑瘦黑瘦的年輕男人,眼睛一直盯著她。


    岑肆轉頭看看這人,對他的相貌並沒有印象,就冷冷的問了一句:“有事嗎?”


    這人搖搖頭,笑起來露出大半牙齦:“沒事沒事,我就是在網上看過你。”


    說著就直接上了一輛剛剛停靠的公交車。


    眼看著公交車慢慢走遠,岑肆的眉頭就有點兒皺,過一會兒拿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送了條信息。


    那頭很快回複:“在訓練場呢,你過來吧。”


    …


    短信裏所說的摩托車訓練場,其實是在一個駕校裏頭,白天是教學員學車的地方,下午則被車隊用來訓練。


    岑肆之前來過這裏幾次,所以記得路,打了個車很快過來,隔著一道牆就能聽見裏頭嗡嗡的摩托車轟鳴聲,看來是正在訓練。


    找到正門進來後,裏頭的車手們都戴著頭盔,也分辨不出來誰是誰,她就直接上看台坐下了。


    過一會兒,才有個摩托車停下來,車手是個高個子的男孩兒,摘下頭盔的時候,一頭金色的頭發很是耀眼。


    往看台上看了一眼,那男孩兒才甩甩頭發,大步走了上來,大大咧咧的在岑肆身邊坐下,隨口說道:“都沒給我帶瓶水啊?”


    岑肆就轉頭看了看,見旁邊有一整箱的礦泉水,過去抽了一瓶給他:“好久不見。”


    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男孩兒嘖了一聲,長腿伸到下麵的台階上,把外套脫了扔在一邊兒:“咱倆還是少見麵吧,一見麵就準有事兒,是吧?”


    “我剛路上碰到一個人,他找我搭訕,說在網上見過我。”岑肆也沒再坐下,就那麽站在台階:“感覺有點兒奇怪。”


    男孩兒這才抬頭看看她,臉上的神情嚴肅了些:“我前段時間看到網上有人人肉你,直接找人就把帖子刪了,想著事兒不大,也就沒告訴你。”


    “內容呢?”岑肆問他。


    “算了,你還是別看了,都是胡編亂造的,我已經刪幹淨了,發帖id也封了,不會有人再看到。”男孩兒搖搖頭,皺眉說道。


    他這麽說完,岑肆也沒有再接話,兩人都沉默下來。


    第10章 010


    金色頭發的摩托車男孩兒叫鄭梵,年紀比岑肆小兩歲,雖然兩人年齡差不多大,但真要說起來,這男孩兒還要叫岑肆一聲‘老師’。


    岑肆是在剛來z市的那一年認識他的,那時候她正準備以社會考生的身份備戰高考,同時又在一家飯店打工,住在集體的大宿舍裏麵,收入微薄。


    碰巧看到網上有招聘家庭教師的信息,就應聘過去試了一下,教的學生正是當時上高二的鄭梵。


    一開始,鄭梵的父母其實是不同意岑肆給他們兒子輔導功課的,因為她沒什麽學曆,而且也太年輕,但當岑肆試了幾天後,兩人立刻就改變了看法。


    岑肆不僅教得很好,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能治得住鄭梵。


    作為一個不學無術,整體就知道玩兒遊戲的叛逆少年,鄭梵有時候跟父母都能麵對麵吵起來,但卻不知道為什麽,卻賊聽岑肆的話,讓幹什麽就看什麽。


    當然其中的艱辛也隻有岑肆知道,她那時候也是個暴脾氣的姑娘,為了對付這叛逆少年,不知費了多大的功夫。


    反正後來鄭梵再見到她時,嘴裏都會乖乖喊一聲:‘岑老師好’。


    後來兩個人熟了,鄭梵的成績也上來一點,課餘的時間聊得話題就多了一些。


    對於岑肆的生活,鄭梵其實是很好奇的,通過衣著打扮就知道,她的生活一定很困難,備戰高考還要沒日沒夜的打工,放在一般考生身上,估計早就崩潰了。


    但她看起來卻沒有任何抱怨命運不公的意思,一直都在努力著。


    鄭梵就有點兒佩服她了,被鼓舞著漸漸也戒掉了遊戲,成績到了班上的中上遊水平。


    他平時挺喜歡逛各種貼吧的,有一次偶爾就在一個本地的貼吧裏看到了岑肆的照片,裏麵給她取了很難聽的外號,各種的侮辱謾罵,進行人身攻擊。


    下麵還有無數個id在跟帖,用很令人厭惡的語句讚同後,又接著說出更惡毒的話,仿佛在互相攀比似的。


    鄭梵是知道岑肆人品的,看到這些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非常憤怒。


    明明是那麽一個善良而且努力的人,這些躲在鍵盤後麵的人們為什麽要這樣描述她?


    思來想去,他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岑肆。


    岑肆的反應很平淡,隻草草的掃了一眼這些內容,當即就關掉了網頁:“不過是網絡上的言論罷了,不影響我的正常生活就好。”


    “那怎麽行?你知不知道這些帖子的瀏覽量有多大,這要是被不認識你的人看到了,他們會誤會你的為人。”鄭梵還是很氣。


    “誤會又怎麽樣?別人的看法而已,跟我無關。”岑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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