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綿的樣貌隨她母親,特別是她那雙靈眼睛,簡直和她娘年輕時一模一樣。可惜我的璃兒啊……”提及自個的小女兒,殷老夫人心裏不禁傷感了起來。


    宋綿知道殷老夫人又記起傷心事了,柔聲細語地說: “母親命薄,沒能承歡外祖母膝下,如今隻能讓阿綿代替母親,在外祖母跟前敬足孝道。”


    殷老夫人聽著心中欣慰 : “真是個好孩子,不枉外祖母疼你一場。外祖母年歲大了,成日也隻能待在這內宅裏,能和你們這些個姑娘家在一塊看戲取樂,說說笑笑,我也能多活個幾年。”


    “外祖母切勿如此說。能陪在外祖母身邊盡孝,已是我的福分。我願意一直伺候著外祖母,外祖母也定能長命百歲。”宋綿說這話時,眸中真誠絕無半分虛假。前世她受盡了欺騙,過得那樣淒慘,若說這世上唯一還能讓她記掛著的人,就隻有她的外祖母殷老夫人了。況且經過前世之事,宋綿早就對婚姻之事看淡了許多。程家,她這輩子是堅決不會再嫁了,可是若是嫁給了其他人……宋綿一想到前世程棠母親的那副嘴臉,心中更是對婚姻之事充滿了排斥。無論嫁到誰家去,婆媳之間的矛盾依舊是難以調解的。也怪不得人人都說媳婦熬成婆,是件極其不容易之事,如今,她倒也能從中體會一二了。


    “姑娘家家的,哪有不嫁的道理。”殷老夫人隻當宋綿這話無非是腦熱隨口一說罷了,自然不會當真了去。


    連氏聽得也是一笑 : “宋丫頭也是一片孝心,特特的說這話哄您開心呢。”


    “說到這婚事,如今阿綿和亭玉也大了,再過幾年,也到了出閣的年紀。”殷老夫人道。


    連氏忙應 : “母親說的極是。隻不過兒媳想著,詔兒如今也十九了,若是說到談婚論嫁之事,也應當先是為他操勞。”


    連氏口中的詔兒,便是殷家大爺殷侯爺的嫡長子殷詔,也是宋綿的表哥。


    “我瞧著餘家六姑娘就很不錯。樣貌品性在京城裏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了,這樣的模樣和家世,若是娶回來,日後自然是能挑的起當家主母的擔子的。”說到此,連氏偷偷打量了宋綿一眼,見她麵上並無異樣,這才繼續道 ,“這模樣啊,不一定要生的極好,可這家世必定是不能差的。如今我兒仕途正順,自是要娶得家世頗高的女子進門,日後才能助我們殷家。”


    連氏說這話時,宋綿垂著眼睫,遮去了眼中的神色,讓人看不清她的心思。連氏這一番話,宋綿自然知道是特意說給她聽的。這偌大的殷府之中,誰人不知這大公子殷詔對宋家表姑娘的情意,就連被皇上遠派到洛陽上任去了,那都還是隔三差五的遣人送東西回來。名義上說是給亭玉姑娘送的,但誰不知道這隻是把亭玉姑娘拿出來當幌子用的。


    殷老夫人撥了撥手中的佛珠,麵色平靜道 : “詔兒的親事,還是等他回來再談論吧。如今詔兒也大了,婚姻大事畢竟不是兒戲,也該由他自個的意願來。”


    連氏聽了,心中少不了埋怨。殷老夫人就是偏心自個的親外孫女。她家詔兒的心思,殷老夫人怎麽可能會不知?若是真如她老人家所說,讓她的詔兒按自個的意願來,那肯定是要求娶他心心念念的宋家表妹的,這可如何使得?並不是連氏不喜宋綿,說心裏話,連氏對宋綿也是疼惜的,她的樣貌和性子也算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唯獨這家世差了些。更何況宋綿的父親這一去,可以說是娘家再無人了。這世上唯一能替她撐腰的,也就隻有他們殷家了。可連氏需要的是能助他們殷家的人,而不是隻能依靠他們殷家生存之人。(?′3(′w`*)?棠(灬? e?灬)芯(??????w????)??????最(* ̄3 ̄)╭?甜?(???e???)∫?羽( ?-_-?)e?`*)戀(*≧3)(e≦*)整(*  ̄3)(e ̄ *)理(ˊ?ˋ*)?


    殷老夫人又怎能不知連氏的心思。殷詔對宋綿有意,她也是極為看好的。她這個外孫女,她可是打心眼裏的疼愛。眼看著宋綿的年歲逐漸大了,京中與宋綿年紀相符的世家公子殷老夫人也沒少打聽過。隻不過放在別人家裏頭,受婆母欺負自然是難免的,總沒有擱在自個眼皮子底下的好。若是她的綿綿嫁給了殷詔,連氏就是有心刁難,隻要她這副老骨頭還健在,她量連氏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過。


    ☆、003


    往殷老夫人的沁香齋裏出來,宋綿便往清溪院去了。


    宋綿進來之時,殷亭玉正埋頭苦練琴。


    殷亭玉聽見了動靜,欣喜抬頭 : “阿綿,你可算來看我了。”


    小姑娘正值豆蔻年華,生的嬌俏可人,微微一笑間,眉眼盈盈,梨渦隱現,透著絲絲甜意。


    宋綿有那麽一瞬的怔愣。


    前世,她和殷亭玉的關係便是極好。兩人自小一塊長大,殷亭玉比她大上一歲,按理,宋綿是她的表妹。不過兩人的關係特別好,所以一般都是直呼對方的閨名,而不是表姐表妹的喊的如此生分。


    十四歲的殷亭玉和前世的樣貌一般無二,宋綿很快的便陷入記憶中。前世宋綿嫁去了程家以後,殷亭玉便被許給了金陵傅家的二公子傅垣。金陵離京城路途遙遠,殷亭玉自打嫁過去之後,便甚少回京。宋綿也和殷亭玉許久未見,就連至死也沒能見上這位閨中密友。


    “綿綿,你怎麽了?”殷亭玉見宋綿站在那兒獨自發愣,不由出聲尋問。


    宋綿回過神,臉上露出笑容來 : “我無事,隻是覺得不過幾日未見你,你生的愈發好看了。”


    殷亭玉隻當宋綿這是在打趣她,笑著說回 : “你這話可別昧著良心說。京城裏誰人不知,住在咱們宣平候府裏的這位宋家表姑娘,容貌才是這世間難有的,和你宋綿比起來,我殷亭玉實在是不足以掛齒。”


    殷亭玉的模樣,在京城裏也是極為標誌的。可是自打她見了宋綿之後,才知道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人兒。別說男子了,就連殷亭玉一個女子看了都怦然心動,自愧不如。


    宋綿自小都聽得人誇自個模樣好,她也曾引以為傲,隻是如今重活了一世,她早已明白模樣再好又如何,前世不照樣落得那樣一個淒苦悲涼的下場。容貌什麽的,不過隻是供人欣賞而已,並沒有什麽讓人驕傲之處。


    殷亭玉見宋綿身著鵝黃色衣裙,發髻梳的齊整,當視線落在她那張臉上時,心中自是少不了一番驚豔。這副容貌,可真是靜默時嫻靜如月,囅然一笑又似冬雪初融,鮮妍悅目。


    殷亭玉起身去拉宋綿的手,邊笑邊牽著她往裏屋走 : “過幾日便是平陽郡主邀請京中世家到郊外踏青賞花的日子,我近日新得了幾套首飾,你過來瞧瞧看,可有喜歡的?你生的這副好樣貌,哪一次這種場麵不是豔壓群芳。這次平陽郡主的海棠詩會,你可得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打扮一番,好給咱們宣平侯府長臉。到時殷茗玉和餘渲肯定也會去,你可得把她倆給狠狠地比下去,看她們還敢囂張。”


    殷亭玉說這話時,兩腮子鼓鼓的,顯得尤為憨厚可愛。


    宋綿瞧著,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咱們亭玉生的也美,自然也能把她們二人給比下去的。”


    “那是自然的。不過比起綿綿你,我的模樣也隻算的上清秀而已。”殷亭玉實話實說道,“所以啊,你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地打扮。”


    緊接著殷亭玉又去衣櫥裏翻出了幾件新做的衣裳給宋綿,皆是一些新樣式,布料也是這些日子新時的雲綾錦。


    直到殷亭玉將宋綿海棠詩會那日的穿著打扮從頭至腳都安排好了,才肯鬆手讓她回去。


    墨畫抱著一堆衣裳首飾跟在宋綿的後頭回了朗月居,笑說 : “姑娘,亭姑娘帶您可真真是讓人沒話說的。雖說你們二人隻是表親,可亭姑娘待你可比親姐妹還親。”


    衣裳首飾胭脂水粉這些女兒家的東西,宋綿向來是不缺的。殷老夫人一得到好的東西,便會遣人給她送來。所以在衣食住行上,宋綿享受的是和殷亭玉同等的待遇。不過殷亭玉待她的好,宋綿是牢記於心的,她們倆之間的姐妹情分,也是不同於常人的。


    二人走到半道,在後院的一處蓮花池邊撞見了殷家三姑娘殷茗玉與四姑娘殷憐玉。這殷家的幾個姑娘,向來是不對頭的。尤其是這位三姑娘。殷茗玉乃殷家二爺殷元的嫡出女兒,而這四姑娘殷憐玉,卻是姨娘薛氏所生。自古以來,嫡出與庶出姑娘傳出不合也是常事了,因此宋綿見殷茗玉在池邊不停地數落四姑娘殷憐玉,也是見怪不怪的了。


    “茗玉姐姐,憐玉妹妹。”宋綿走至池邊,笑著喚道。


    “宋姐姐。”殷憐玉見了宋綿,原本不鬱的臉上立即露了幾絲笑來。


    “宋妹妹怎麽來了?”殷茗玉說這話時,依舊那副高傲的神色,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在殷茗玉眼裏,宋綿不過就是一個區區五品知州的女兒,這些年要不是殷老夫人對她疼愛有加,恐怕她宋綿也難以在京中名門閨秀的圈子裏立足。隻不過她那副容貌,倒是殷茗玉一直嫉妒的。他們殷家的女子,向來生的美,模樣都是一等一的好,就連她最討厭的殷亭玉和殷憐玉,在容貌上也並未越過她去。然而當殷茗玉初次見了宋綿之後,卻是活生生地被她給比了下去,可見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剛從外祖母那兒過來。”宋綿如實道。


    “祖母一向是最心疼宋姐姐的。”殷憐玉生的柔弱,說話之時也是溫柔細語的,瞧著一副病弱之態,讓人瞧著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憐愛來。


    隻是殷茗玉最瞧不得殷憐玉這般做作模樣。故此隻是嗤笑了一聲,扭頭離去。


    “宋姐姐,讓你見笑了。”殷憐玉勉強露了幾分笑,顯然對殷茗玉絲毫不給她好臉色的態度很是在意。


    “茗玉姐姐向來這副性子,我也早已習慣了。”宋綿倒是不太在意。前世,宋綿也很看不慣殷茗玉的傲慢無禮,隻不過她一想到殷茗玉前世嫁了一個風流成性三妻四妾的男人,宋綿倒是有幾分憐憫她了。如果她沒記錯,再過不久,齊家的人便會上門替齊家三郎求娶殷茗玉。這齊家三郎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表麵上是個儒雅書生,翩翩公子,然而背地裏卻是個頗好女色,縱.欲過度之人。前世殷茗玉光是對付他身邊的那些個鶯鶯燕燕就已經累的喘不過氣來了,更別說再去應付她的婆母齊夫人了。據宋綿了解,齊夫人也不是個善茬啊。畢竟能在這後宅之中熬成婆的人,心計可都是不容小覷的。?月?亮?整?理?


    .


    日子很快便海棠詩會那日。


    宋綿沒有穿殷亭玉特意替她準備的衣裳首飾,隻是穿了件平日裏就穿過的淺粉色纏枝長衫,如今不過初夏,因怕在外頭風大,還特意在外麵披了件薄紗繡並蒂蓮大袖衫。不過即便如此,她的容色還是令在場的所有人眼前為之一亮。


    平陽郡主四十出頭的年紀,端坐在主座上,笑著問殷老夫人 : “這姑娘生的天仙似的,想必定是你的那位外孫女宋家姑娘吧?”


    “回郡主的話,正是。”殷老夫人笑著向宋綿招手,“綿綿,快過來見過郡主。”


    宋綿聽得殷老夫人的話,忙上前拜見 : “宋綿見過郡主。”


    “想當初你娘親還在時,我們二人也是金蘭姐妹。誰曾想,你娘她那樣年輕,便這樣去了。”平陽郡主望著宋綿那與殷璃有幾分相似的臉,久遠的記憶一時被勾起,不由悲從心來。


    見平陽郡主提及她的娘親,宋綿心裏也傷感了起來。她七歲喪母,沒多久就連父親也去了。這世上,她唯一至親的人隻剩下殷老夫人了。可是殷老夫人畢竟年歲大了,若是將來連殷老夫人也去了,恐怕她便是再也無人疼無人愛的了。


    殷亭玉站在宋綿身側,見她神色黯然,心知她定是又思念起了亡母,遂扯了扯她的袖子,以示寬慰。


    宋綿察覺到她的動作,心中微暖,偏頭向她囅然一笑。不過這一笑,似是山花爛漫裏的一抹姹紫嫣紅,驚豔了在場的不少人,更令在座的不少世家公子心念微動。


    餘渲在遠處瞧著,心中又羨慕又嫉妒。羨慕宋綿生的一副好顏色,嫉妒她不過是一個五品知州的女兒,卻生的比她美,又在這種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的場合裏出盡了風頭。他們見過了宋綿的這副容色,哪裏還會記得她餘渲長得如何模樣?


    這種海棠詩會,不過就是這些世家替自家兒女想看婚事的借口。


    宋綿生的這般美貌,不知有多少公子哥早已一見傾心,暗自懇求自個的母親替他求娶。隻是宋綿如今最大的靠山便是殷家,家世比殷家差的人家,殷府定是看不上的。家世比殷家好的人家,又瞧不上宋綿的出生。這樣一來,上殷老夫人那說親之人,卻是少之又少。


    宋綿倒是不急。姻緣之事乃天注定,更何況她前世的姻緣太過於淒苦,乃至她今世對姻緣之事不抱過大希望。看淡了,便也不甚在意了。


    就當宋綿坐在茶案前和幾個名門閨秀飲茶吟詩之時,忽聞有人道 : “那位不是程家三公子程棠?”


    ☆、004


    再次聽見這個名字,宋綿原以為自己會做到心無波瀾,可是當她抬眸無意間瞥見了程棠以後,她的心開始不安寧了。


    令宋綿心神不定的原因並不是她對程棠還留著情分,而是再次見了程棠,讓她憶起了前世不好的回憶。她的癡心錯付和在程家被程棠母親的各種打壓,皆是她極為不美好的回憶。不僅如此,還有那位程棠極為疼愛的妾室溫雨吟,從來就沒把她這個正妻放在眼裏,總是隔三差五地到宋綿跟前激激她。憶起這些,宋綿隻覺得胸腔裏瞬時充斥著滿滿的恨意。憑什麽?憑什麽她宋綿安分守己,從未有一絲邪念,也從未有過害人之心,卻最終被這些人逼成了那樣的下場。憑什麽前世她死了以後,這些心思刻薄之人還能逍遙自在地活著!想到此,宋綿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就連掌心發了冷汗都未察覺到。


    “阿綿,你怎麽了?”殷亭玉見宋綿神色失常,撫上她的手問 : “可是哪裏不舒服?”


    宋綿瞬間回神,目光無意間在半空中與程棠撞到了一塊。她的身子一僵,下意識的,眸中便露出了幾分敵意。


    不遠處的程棠見此,心中意外。


    這位宋家的姑娘,殷家的表親,程棠是認識的,畢竟宋綿這副花容月貌,這世上之人見過以後很少能夠遺忘的。隻不過程棠向來同宋綿沒有過任何交集,更不知她眼中的敵意又緣何而起?


    良久,宋綿紊亂的心緒漸漸平息了下來。其實前世她會喜歡上程棠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程棠除去對她無情之外,無論在相貌還是才華都算的上京城世家公子中數一數二的,這樣的一個翩翩少年郎,很少有女子不動心。前世之事早已過去了,是她自個錯信了人,她也認了。隻是今世,她再不會像前世那般荒唐。


    殷亭玉見宋綿獨自出神,疑惑問 : “阿綿你怎麽了,一副心神不寧的?”


    宋綿鬆了手心,向殷亭玉一笑 ,說 : “我無事,隻不過覺得這宴席悶了些。”


    殷亭玉聽了,眼珠子一轉,語氣雀躍說 :“我知道這後頭有一片湖,可大了,聽說在那兒遊湖泛舟,可好玩了。據說湖裏還開了蓮花,綿綿,我們上那去摘些蓮蓬來玩可好?”


    宋綿見她一臉喜悅,眸子裏滿是期待,不忍拒絕她,遂點頭答應了。


    二人離了席。殷亭玉吩咐她身邊的大丫鬟珊兒同墨畫去租一條船來。可惜這附近的船家並沒有華麗寬敞的畫舫可以租,因此兩人隻得了一條簡陋的木舟。


    這木舟極為窄小,不過六尺長,總共也隻能容下四五個人。正好他們來的人不多,這會子全都擠上了這條小船。


    劃槳之事自然是墨畫珊兒來幹的。殷亭玉左瞧瞧右看看的,很是新奇。


    宋綿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倒有些思念起江南的美景來了。她自小在江南長大,江南的溫婉柔情,她是極其喜愛的。不過這些年她進了京,便再也沒回去過了。就連前世最終也未能回去瞧上一眼。


    小舟剛劃了不久,就聽到岸上來了人尋殷亭玉回去。


    殷亭玉正納悶,卻聽岸上之人說是大夫人連氏派人來尋她來的,說是傅家的人來了,讓她趕緊回去相看。


    殷亭玉聽了,鬧了個大紅臉。傅家和殷家的婚約是自小就定下了。傅家這次從金陵裏遠道而來,可想而知,定是好事將近了。


    “既然是傅家的人來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宋綿倒不想這麽早回去。這外頭景色這樣美,她可不想回去和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繼續虛與委蛇。於是殷亭玉紅著臉扭扭捏捏地回去之後,宋綿依舊留下來賞湖。


    小舟離開了湖岸,劃到了碧湖中央。湖中長了高高的蘆葦,長長的枝條細長輕盈,隨風搖曳間,零碎兒的蘆花落滿了湖麵,順著湖泊來回蕩漾,也不失為一道好風景。


    小舟經過蓮花叢中時,宋綿伸手去摘了幾個蓮蓬來玩。亭玉想玩蓮蓬,她可得摘一些回去給她玩玩才行,否則她定是要鬧的。


    出了蓮花叢,小舟竟是往下沉了幾分。墨畫心驚道 : “姑娘,這船船底下好像是漏了。”


    宋綿也是意外。船裏已經浸了湖水,在一點點地往下沉。


    墨畫暗罵 : “這個黑心店家,竟租了這樣一條破船給咱們,可是害死咱們了。”


    這條小舟的底部原隻破了零星大點的洞,若不細看是不易察覺的,卻不想害得他們落得這副困境。


    眼看這船裏浸水越來越多,宋綿正思慮著該不該跳湖棄船之時,就聽得墨畫指著遠處欣喜道 : “姑娘快看,那兒有一艘畫舫。”


    宋綿順著墨畫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一艘華麗奢靡的畫舫,一看便是富貴人家,想必也是赴宴來的。


    “喂,對麵的人家,我們的船浸水了,我家姑娘還在船上,能否行行好救救我家姑娘。”墨畫急忙向那艘大船招手,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不管不顧地大聲呼救,“我家姑娘是京城殷家宣平侯府裏的宋家表姑娘,若是得了救,我家老夫人定有重金酬謝。”


    船裏的人似是聽到了墨畫的呼喊,逐漸向他們的小舟劃來。


    墨畫大喜過望,高興地不知所雲 : “太好了姑娘,咱們有救了。”


    眼看著那艘畫舫離她們越來越近,宋綿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兩人上了新船,宋綿向船上的婢女道謝 : “多謝姐姐相救,不知你家主人在不在,我好親自道謝。”


    “宋姑娘客氣了。我們程家和殷家向來交好,祖上也是做過親戚的。如今雖是隔了好幾輩,但到底交情還是在的。”那婢女得體道。


    宋綿聞言愣住 : “你們是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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