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和這些攻擊艇會合集結的那一刻,少校,到你投放標識的那一刻,你和攻擊艇之間的最大間距是多少?”


    “噢,水上的距離,尤其是那些低矮的攻擊艇,是很難測準的。”


    “你和它們保持在喊話的距離內嗎?”布萊克利稍帶辛辣而不耐煩的口氣問道。


    “喊話的距離?不是,我們是用旗語通話的。如果我保持在喊話距離內,我這艘艦掀起的浪會把它們打翻的。”


    布萊克利指著長條凳最左邊的紅頭髮軍官說:“墨菲上尉對審判員們說他曾在三次進攻中在類似的情況下是一條攻擊艇上的軍官。他說一般的做法是保持喊話的距離,間距從未超過100或150碼。”


    奎格垂頭彎腰地坐到座位上,兩眼從眉頭底下看著這位上尉,“嗯,那可能。那天有風,船頭兩側掀起了很高的浪花。用信號發信息比對著喇叭筒叫喊更簡便些。”


    “是你指揮駕駛的嗎?”


    奎格停頓了一陣,“我現在回想起來是馬裏克指揮駕駛的,我現在想起來了我必須警告他因為他把間距拉得太大了。”


    “多大?”


    “我說不準,但是有時肯定間距太大,於是我把他叫到一邊警告他不要離這些小艇太遠。”


    “為什麽副艦長在指揮駕駛?”


    “嗯,他是領航員,而且也是為了即時和準確地進行指揮而不是來回重複一連串的指令——現在指揮權都回到我手裏了。我想起來了我投放標識是因為馬裏克把間距拉得太大了,我要那些攻擊艇肯定而確切地知道出發線在什麽地方。”


    “當你看見間距拉大的時候你叫他減速了嗎?”


    “嗯,但是一切發生得太快,我可能觀察著海灘有幾秒鍾,隨後我就看見我們往外跑了。所以我就投放了標識,以便彌補馬裏克逃離攻擊艇後未盡的職責。”


    “這就是你確鑿有據的回憶嗎,少校?”布萊克利的臉色十分嚴厲。


    “這些都是事實,長官。”


    布萊克利對格林沃爾德說:“你可以繼續盤問。”


    這位律師斜靠在桌子上立即問道:“奎格少校,發動進攻時你是不是老呆在艦橋上遠離海灘的一側?”


    奎格惱羞成怒地說:“這是侮辱人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不是。我必須隨時在艦橋的各個側麵,不停地從一側跑到另一側,因為在緊急戰備狀態時馬裏克是領航員而基思是我的總值日軍官,而他們兩人總是急匆匆地躲到艦橋的安全一側,於是我得身兼三職既是艦長又是領航員和總值日軍官,這就是我必須不斷地從艦橋的一側跑到另一側的原因,不管他們在法庭上怎麽編造我的謊言,這才是真實情況。”


    格林沃爾德張著嘴發呆,臉上毫無表情,兩眼直盯著坐在椅子上挪動身子的審判員們。“少校,”奎格剛一平靜下來格林沃爾德便問道,“你還記得進攻塞班島時美國軍艦‘斯坦菲爾德號’遭到海岸炮台襲擊時的那件事嗎?”


    “我絕對肯定記得。”這位前艦長喘著粗氣怒視著格林沃爾德,“我不知道他們在法庭上就那件小事說了多少謊言,但是我也將很高興把這件事的記錄改正過來。正是我們現在談論的同一位基思先生又是喊又是叫地在艦橋上到處亂跑,進行了一場存心引人注意的表演要我向海岸炮台開火,而當時‘斯坦菲爾德號’正好擋住了我的射擊線路,開炮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駛回到巡邏戰位,因為那才是我們指定的任務,進行巡邏,而不是以炮火封鎖海岸炮台,而那架飛機已沉入海底沒留下任何痕跡,至於‘斯坦菲爾德號’它完全能很好地保護自己。”


    “‘凱恩號’的旋轉圈有多大,長官?”


    “1000碼,但是——”


    “長官,在轉1000碼的圈時難道‘斯坦菲爾德號’不會移出你們的射擊線路使你們能清清楚楚地向海岸炮台開火嗎?”


    “就我所知‘斯坦菲爾德號’和我的航向是平行的,我看不清開火的線路,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本庭要訊問證人。”布萊克利說。


    查利站了起來,“長官,這樣的折磨把證人搞得狂躁不安了,這是顯然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要求休庭給他喘氣的時間——”


    “我一點兒也沒狂躁不安,”奎格大聲叫嚷道,“我很高興在這兒回答任何和一切問題,而實際上我要求給我一個機會把以前的證詞中誹謗的不實之詞的記錄改正過來。我在‘凱恩號’上的15個月中沒犯過一個錯誤而且我能證明這一點,迄今為止我的履歷是清白的而且我不想讓那些不忠誠的軍官用一大堆謊言和被歪曲的事實把它玷汙了。”


    “少校,你願意休庭一次嗎?”布萊克利問。


    “肯定不願意,長官。如果由我決定的話,我要求不要休庭。”


    “很好,在這次事件中‘斯坦菲爾德號’被擊中了嗎?”


    “沒有被擊中,長官。”


    “它遭到交叉射擊了嗎?”


    “是的,它受到了交叉射擊,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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