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今晚的報紙了嗎?”


    停了好長一會兒,她聳聳肩說到:“也許吧。”


    “邦尼的電話是在中情局的抓捕行動開始後打給你的,你知道,我也知道。”


    “那又怎樣呢?”她甚至懶得看他一眼,在他的一生中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冰冷地漠視過。然而,他覺得在她生硬的態度下麵隱藏著恐懼。畢竟她很年輕,還不到20歲,他決定利用這一點冒一次險。


    “韋弗小姐,我是中情局特工。”他還有中情局證件。他從外衣口袋裏掏出證件,向她亮了亮,“你被捕了。”


    她吃了一驚,眼睛突然睜得大大的。她感到一陣暈眩,壓製住自己驚慌的叫聲。他能看到她的呼吸急促地變化著,厚厚的紅色套衫急速的上下起伏,“你真的是中情局特工嗎?”她低聲問道,聲音好像窒息了一般,“我以為你是一個電視劇作家,邦尼是那麽說的。”


    “我們打入了亨特曼機構,我假裝成一個電視劇作家。走!”他抓住帕蒂西婭·韋弗的胳膊。


    “我們要去哪兒?”她掙開他的手,充滿了恐懼。


    “去洛杉磯中情局辦公室,你將在那裏受到指控。”


    “為什麽要指控我?”


    “你知道亨特曼在哪兒。”他說道。


    片刻的寂靜。


    “我不知道。”她垂頭喪氣地說,“我確實不知道。他給我打電話時,我不知道他已經被捕或者別的什麽情況。他根本沒有提這件事。我隻是在你走後出去吃飯時,才看到報紙的頭條報導。”她憂鬱地走向臥室,“我要拿上外衣和錢包,而且我還想塗一點口紅。但是我說的都是實情,我很誠實。”


    他跟著她。在臥室裏她從壁櫥的掛鉤上取下外衣,然後打開梳妝檯的一個抽屜,拿她的錢包。


    “你認為他們要關我多長時間?”她一邊翻著錢包,一邊問。


    “哦,”他回答,“不超過——”他突然停下來,帕蒂拿著一把雷射手槍對著他,那是她在錢包裏找到的。


    “我不相信你是一個中情局特工。”她說。


    “但是我確實是。”查克說。


    “從這兒滾出去!我不明白你想要幹什麽,但是亨特曼給了我這個東西,讓我在必要的時候用。”她的手顫抖著,但是雷射手槍仍然對著他,“請走吧,”她說道,“從我的公寓裏滾出去——否則的話,我就殺了你。我真的會那樣做——我是認真的。”她看起來極端害怕。


    他轉過身,走出公寓,來到走廊裏,又順著走廊走向電梯,電梯還在那兒,他走了進去。


    很快他又回到樓下,走進黑暗的人行道上。哎!完了。事情根本沒有像他算計的那樣。同時他也坦然地反思起來,他什麽也沒有失去……或許除了他的尊嚴。但是假以時日,尊嚴會回來的。


    現在除了回北加利福尼亞之外,沒什麽可幹的了。


    15分鍾以後,他已坐在了飛機上,飛往馬林縣他那間陰沉沉的公寓。總之,他在洛杉磯的經歷沒有給他帶來希望。


    當他回到家時,他發現公寓的燈和暖氣都開著,瓊·特賴埃斯特坐在椅子上,正在收聽用調頻播放的海頓早期創作的交響樂。


    她一看見他,立刻一躍而起,“感謝上帝!”她說,“我很擔心你。”她彎下腰,撿起《舊金山新聞》報,“現在你看到這張報紙了。報導裏沒有提到你,查克。這是不是意味著因為你是亨特曼的雇員,你也被跟蹤了?”


    “我不知道。”他說,關上公寓的門。就他了解的情況來看,中情局沒有跟蹤他,但是還是應該考慮一下,瓊是對的。他走進廚房架上水壺煮咖啡,懷念起以前在這個時候,他會使用爐子的自動烹製咖啡電路,那個時候他還擁有瑪麗——有了她,他可以把煮咖啡的事留給她去做,還有別的許多事情。


    瓊出現在門口,“查克,我認為你應該給中情局打電話,和你那裏的老相識談一談。比如你以前的上司,好嗎?”


    他嘲諷地說:“你真是一個守法公民,對權威總是惟命是從——對嗎?”


    他沒有告訴她在危機時刻,當世界在他身邊土崩瓦解時,他的衝動是去找邦尼·亨特曼,而不是中情局。


    “求你了,”瓊說道,“而且我和朗寧·克菜姆爵士溝通過,他也有同樣的感覺。我一直在聽廣播上的新聞,新聞裏提到亨特曼組織中其他被捕的雇員的一些事情——”


    “讓我單獨呆一會兒。”他用顫抖的手取下一罐速溶咖啡,挖了一大茶匙放進杯子裏。


    “如果你不與他們聯繫,”瓊說,“那麽我就沒法幫助你了。所以我認為我最好是離開。”


    查克說:“你又能為我做什麽?過去你為我做過什麽?我敢打賭,我是你遇見的第一個在一天之內丟掉兩份工作的人。”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呢?”


    “我想,”查克說,“我要移民到阿爾法去。”他想,具體地說是到阿三星衛二號去。如果他能找到亨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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